第44章 挑戰 季言心要挑戰整個國子監?
第44章 挑戰 季言心要挑戰整個國子監?
季無玥周遭一切開始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 歸墟山化作一片虛無,山上的人也盡數消失不見,幾乎占據所有目光的沈司瑤不知去了何處。唯一不變的只有季無塵, 他沖着季無玥笑, 笑得是一如既往的漫不經心。
“阿玥, 仙君賜了你什麽?可也是百年修為?這樣我們又一樣了。”
季無玥眉頭擰作一團,胸中莫名燥熱難耐:“我才不要同你一樣。”
說話的時候, 季無玥滿腦子都想着, 要是沒有季無塵就好了,要是季無塵死了就好了, 這樣所有人的目光, 皆只會落在他身上。
哪知季無玥如此想的時候, 原本臉上還挂着笑意的季無塵似是看透了他的心思,陡然間痛心疾首, 落下淚來。
“阿玥,你就這般恨我麽?”
還沒等季無玥想明白是怎麽一回事,瞬間衰老的季無塵站在他面前, 一道金色天雷降下, 将銀臨子劈得神魂俱滅。
“你……”季無玥伸出一半的手,又收了回來, 他面上毫無波瀾,心下亦不知作何感受。最後只輕阖上眼皮, 靜默良久。
待眼睛再睜開,季無塵身上的少年氣息全無, 有的只是歷經世事後的淡漠,昭帝沉聲道:“愛妃,這是何意?”
見昭帝眼底有愠怒, 蘇願婉卻不慌不忙,拿了一面銅鏡上前,柔聲道:“陛下,您看。這便是方時宴的長生之術。”
昭帝眼底的愠怒在看到銅鏡中的自己時,盡數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久違的欣喜,鏡中之人雖不是方才幻境中的少年,但看上去只二十五六,長發如墨,眼若星辰,卻帶着淩厲與威嚴,正是他下山之後豪情壯志的模樣。
昭帝忍不住感嘆:“滄夷秘術竟能如此。”
方時宴應聲朝昭帝行了一禮:“雕蟲小技,能為陛下解憂,乃方時宴的榮幸。”
昭帝追問:“這般面貌能維持多久?”
“眼下草民布陣地點受限,陛下每次進入新天地只能維持一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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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話怎講?”
方時宴一臉為難,看了看蘇願婉:“這……”
“方先生有話不妨直說。”
“宮中龍脈被壓制,導致無論草民在何處布陣,效果皆不盡如人意。”
“哈哈哈,龍脈被壓制,龍脈被壓制!”昭帝氣急反笑,随手拿起幾案上夜無炁煉的延年益壽的丹藥,捏得粉碎,“夜無炁你究竟背着朕做了什麽?你好大的膽子。”
蘇願婉道:“陛下息怒,莫要遂了歹人的願。”
方時宴附和:“草民會先想法子查明是何物壓制了龍脈,再作打斷。只要解決了此難題,陛下每次進入新天地至少能維持一年,若是日後配以服用草民煉制的丹藥,相信陛下縱使再過百年依舊是二十五六的模樣。”
昭帝喜出望外:“方時宴,朕要封你為國師。”
“陛下不可。”蘇願望阻止道,“眼下國師之心逐漸顯露,百姓皆以為怪鳥取人心花一事是陛下的手筆,接着封一個剛入宮沒多少時日的人為國師,恐人心不服。”
“方時宴,朕限你在七日內查明龍脈被壓制的緣由,且想出一個法子來,讓朕能大肆封賞于你兄妹二人。”昭帝高高在上命令着,末了又謹慎道,“莫要驚動了國師。”
“是,陛下。”方時宴表面恭恭敬敬,心下卻已将這個帝王嘲諷了千百遍,真是可笑,一個修道者滿心雜念,試圖在凡人裏稱霸,渴求長生不老。怪不得,他能喪心病狂地做出任何事。
……
國子監,是大昭培養年輕英才之地,早些年只接納達官顯貴宗族親眷的孩子。昭帝穩定帝位,帶起修道之風後,即便是寒門子弟,只要天資卓絕,通過入學考試,便能在國子監修習,将來為大昭效力。
當夜無炁帶着百裏翊出現在國子監的時候,所有人的目光都看着二人。
“聽說了沒?就那膚白貌美高挑的,是國師的弟子。”
“還要來接任祭酒一職,不知除了樣貌,可有何過人之處?”
“這還用問,國師的弟子,肯定優秀非凡了。”
“但願這個祭酒不要像上一個,那個廢柴啥除了頤指氣使也不會。”
“就是,要我說死得好,不用再耽誤我們了。”
“就是就是,要不是占着祖上那點兒基業,就憑那廢柴,怕是連入學考試都過不了。”
“諸位學子請安靜。”司業宋玉書向來溫和有禮,風姿卓絕如玉樹瓊枝。面對躁動的學生們,也只是再次溫柔提醒,“國師大人帶着新祭酒前來,請安靜聽我說。”
學生們齊齊看了一眼宋玉書,愣了半晌,又七嘴八舌起來。
“你們說這新祭酒脾氣好不好?看着他白白嫩嫩的,怕也是個柔弱的主。”
“瞎說,國師弟子,能和柔弱沾邊麽?”
“我怎麽看着不太好相處的樣子,眼下國子監早就世風日下,也不知道新祭酒能不能帶我們重振雄風。”
“要是這祭酒還像先前那個,我可不再在國子監耗着了。”
“都給我閉嘴!是聾了麽?”一聲爆喝響起,震得所有學子大氣都不敢出。說話之人面容俊朗,身形挺拔,着藍金交織的輕甲,從國子監大門走來,正是另一位司業殷淮聲。
這位司業可是出了名了脾氣暴,若是沒有他,前祭酒不管事,宋玉書又過于溫軟和煦,怕是國子監早就亂做了一鍋粥。
暴脾氣的殷淮聲見了夜無炁卻恭而有禮,行了個抱拳禮:“那群小崽子平日裏缺乏管教,讓國師和祭酒大人見笑了。”
夜無炁輕笑着:“這不管教的人來了麽。”語畢,寵溺地瞅了一眼百裏翊,卻未得到回應。
在場之人無不心下咋舌,這徒弟也該不給國師面子了,誰人不知,縱使是陛下,也要給國師三分薄面,眼下衆人對這個新祭酒的好奇心更是達到了頂點。
有個膽子大的學生脫口而出:“祭酒大人是何來歷?往後教學生們些什麽呀?”
百裏翊原本不想搭理,瞥見夜無炁笑得意味深長,想到季言心被下蠱毒的模樣,冷冷開口:“教你們如何做強者。”
另一個膽子大的站了出來:“祭酒大人可否向學生們展示一二?”
學生們倒吸一口涼氣,此人乃兵部尚書寧晚舟長孫寧弈,當下國子監學生中最強之人。
“三強這是要挑戰祭酒呀!”
學生間有一陣起哄,就連殷淮聲,嘴上說着:“你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膽敢質疑祭酒。”卻忍不住用好奇的目光,明目張膽地看着百裏翊。
寧弈是出了名了三強,名聲強,實力強,抱負強。
因得前祭酒過于廢柴,寧弈對其出手,挑戰過三次,前祭酒次次落敗。被駁了臉面後,那祭酒來國子監更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朝廷不管,兩個司業也是沒法。也因此,寧弈的名字在年輕一輩裏,無人不知。
寧弈甚至還跟着守心閣去與妖族打過仗,立下不小軍功。原本要求狩心閣将自己從國子監挖過去時,誰知閣主季言心突然暴斃,守心閣江河日下,此事亦不了了之。
值得一提的還有寧弈的遠大抱負,他降生時府中霞光四溢,等再長大些兩奶媽趁其睡着離開片刻,再回來時便見一美得驚天動地的仙人正輕撫寧弈額頭。
那仙人笑得溫柔似水:“小寧弈呀,待你長大帶你到天上去呀。你可要對你這具身體好一些,來日才能有大用處。”
待到寧弈行冠禮後,仙人撫額一說更是傳得神乎其神,連他自己也覺着,終有一天他是要到天上去的,縱使做不了天下第一人,他亦要做大昭第一人。
見新來的祭酒并不言語,寧弈再度開口,這次說得愈發直白:“祭酒大人可否賜教一二?”
百裏翊瞥了一眼,道:“我不想傷你。”
他話音一落,寧弈便擺足了駕駛,勢必要瞧瞧這祭酒的實力。
誰知寧弈才接近百裏翊三丈開外,百裏翊擡手一揮,便将這個國子監學生中最強之人打到了大門外。
衆人包括兩個司業皆瞠目結舌,一時間忘記了呼吸,這是人該有的實力麽?這位祭酒實力難不成堪比大仙師境界的陛下麽?
第一個開口的是夜無炁:“我的好徒兒,可別把那孩子打壞了。”
大門外傳來一個少女的聲音:“誰,拿一個大活人砸本姑娘!”
百裏翊聽得這聲音,眉峰一凜,怎麽如此熟悉?!
此時有幾人從門外連滾帶爬跑進來,大聲嚷着:“見……見鬼了。”
殷淮聲呵斥:“你白日做夢呢?堂堂國子監哪裏有鬼敢白日闖入,別叫人聽了笑話!”
“是……是……”跑在前頭的學生因懼怕殷淮聲,只好把“真的”兩個字硬生生咽下去,喘了一大口氣改口道,“是有人要來挑戰國子監。”
宋玉書問:“那姑娘要挑戰誰?”
“挑戰國子監。”那學生怕自己沒表達清楚,又細說了一遍,“她要挑戰整個國子監。”
夜無炁輕笑:“這倒有趣。”
殷淮聲又問:“來者何人,好大的膽子。”
“是……是季仙師。”
“誰?!”
“季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