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交換 徒兒要是嫌髒嫌醜,以後為師用些……
第41章 交換 徒兒要是嫌髒嫌醜,以後為師用些……
百裏翊出現的時候, 恰好看到季言心扯裂了天咎的衣袖。
“你們在做甚?”百裏翊沉着一張臉呵斥。
“尊上——救我——”天咎像是看到救命稻草,閃身躲在百裏翊身後,聲音聽起來害怕極了, “這個女人太可怕了, 她要吃了我!”
百裏翊沒好氣道:“她吃你做甚?”
“你看她!”天咎伸出顫抖的手, 指着緊追過來的季言心。
“你躲什麽?來呀,別躲呀。”季言心夢呓般呢喃着, 踉跄着步子歪歪扭扭, 眼看就要倒在百裏翊身上。
“尊上我先躲了。”天咎一個閃身避到三丈之外,聲音遠遠飄來, “你——對——付——她——”
“你怎麽……”見季言心幾欲跌倒, 百裏翊下意識伸手扶住她, 誰知她力氣牛一大,重重撞進百裏翊懷中, 讓他沒了接下來要說的話。
百裏翊只覺心下兀自狂跳不已,呼吸不暢,一時間竟忘了如何開口說話。
“百裏翊。”季言心順勢将手環住他的脖頸, 踮起腳尖湊個上去, 癡癡道,“你真好看, 你是我見過最好看的人。”
百裏翊腹诽:“放肆!你這是在調戲本座?!”思緒還未來得及進行到下一步,季言心環住他的手, 用力往下一拉。
她柔軟溫潤的唇便貼在了百裏翊冰涼的下巴上。
百裏翊只覺渾身發燙,熱浪一陣接一陣沖上心頭, 撞擊得他意識一片混亂,她為何要親本座?她可是心悅本座?她可是在戲耍本座?
百裏翊還未想得明白,那柔軟的唇瓣便輕點上他的唇, 見他未有回應,她便倔強地撬開他的唇瓣,深深地吻着他。
他不知該如何是好,是該推開她?還是……回應她的渴望?他呆愣愣站在原地,伸手想要觸碰她時,她卻被人敲暈了重又倒在自己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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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上!天咎來救你了!”
“額……嗯。”
“這個女人太可怕了,方才還好好的,莫不是中了邪?”天咎把季言心敲暈的手還停在半空,看到她不會再做出不軌行徑後,才放下手卻意識到季言心輕薄了百裏翊,驚道,“尊上!這可是你的第一次!季言心!你怎麽能!”
百裏翊:“……”
天咎看着百裏翊神情複雜地變幻着,心道大事不妙,尊上被季言心吓傻了!
“尊上,你的臉好紅,莫不是這女人中了毒,還禍害了你?”
“不對,尊上怎可能中毒,但臉怎的如此紅,你可有哪兒不舒服?”
“尊上,你說話呀尊上?”
“完了,這男女之事我也不懂,事後會如此麽?尊上你等我,我去找王朝來,王朝定然知曉。”說着天咎就要往外跑。
“回來!”百裏翊這才開口說話,冷靜下來探了探她體內氣息,經脈逆流,混亂不已。便握住季言心的手,将靈力注入其中,奈何無用。
百裏翊一邊将她橫抱起,一邊吩咐天咎:“去找花魄來。”
片刻後,天咎帶着花魄來到季言心昏睡的榻邊。花魄二話不說搭上季言心脈搏,半晌,她眉頭緊蹙,又從乾坤袋中取出一只金色小蟲子放在季言心手上。
只見那金蟲順着季言心手臂爬了個來回,它腹部便閃起緋色光芒。花魄将蟲子收回,低垂着眸子,道:“姐姐中了蠱毒,我沒法解。”
百裏翊登時想起夜無炁那萬惡的玩味笑臉,眼底染上愠怒,道:“在本座回來之前,你們好好看着她。”
語畢,他大步流星踏出屋子,到了門口又轉回身,朝着昏睡的季言心遙遙一指,幾道天斬像是鎖鏈般将她牢牢困住,百裏翊這才放心離開。……
在玄清宮時,不辭為了避免與其他人的正面沖突,躲在了須彌納戒中。
待昭帝身邊的公公帶着一隊人馬來到靈露宮,安排妥當後,不辭本想從納戒中出來,可在無極之境中被迷惑了心神,受了傷,他便想着打坐恢複片刻。
可當不辭睜開眼欲起身時,卻發現指尖變得透明。他俊美的眉宇間,陰雲密布,如展不開的長夜。
怔住良久,他長嘆一聲:“這身體還真經不住用……”
……
非天宮,新建好的涼亭中。芙蓉石龍首熏香爐中,荀令十裏,香氣缭繞,經久不散。
夜無炁椅在懶架上,地上散落一堆手鞠球,他随手拿起一個朝空中抛去,庭院中幾只通體雪白,長毛豹子似的夢及見到主人擲出的球,争先恐後一躍而起,皆去争搶。
體型較大的一只搶了來,忙不疊送回夜無炁手裏,接着又原地打了個滾,逗得夜無炁眼笑眉舒。
忽地,幾只正在沖着夜無炁搖尾巴,想讓主人多給它們丢些手鞠球的夢及似是恐懼般連連後退,躲在了遠離涼亭的假山背後。
片刻後,百裏翊從屋檐降落在夜無炁面前。
夜無炁看上去心情極好,輕笑着:“徒兒回宮真的還飛檐走壁的,外面巡邏的護衛見了,不知道還以為是賊呢。”
百裏翊懶得接他的茬,直截了當道:“你給方時心下了什麽蠱?”
夜無炁又随手撿起一個手鞠球,朝着空中抛了出去,道:“徒兒莫要對為師如此冷漠嘛,哪有求人辦事上來就拉着個臉的?”
躲在假山背後的幾只夢及一陣低吼,想飛去撿,卻又害怕那個非天宮新來的人。
夜無炁瞧着手鞠球落地,朝假山滾去,夢及亦不敢出來,便道:“你瞧,你沉着個臉冷冰冰的,它們都怕你。”
百裏翊知道夜無炁也是個聰明人,便只能道:“我可以去國子監給你選人。”
夜無炁一聽,笑得格外燦爛:“哎呀,徒兒就是聰明。你早答應為師,她也不必被那情蠱禍害。”
百裏翊問:“如何解?”
夜無炁不知從哪兒取出一只緋色的小蟲子,遞給百裏翊:“拿它可解。”
百裏翊看着蠕動的蟲子,眉梢一凜,實在不願拿,便随手折了片樹葉将蟲子卷在其中。
夜無炁看着他這般行徑活像個小孩子,眼底不自覺染上一層寵溺:“徒兒要是嫌髒嫌醜,以後為師用些漂亮的蠱蟲就是了。”
百裏翊直言不諱:“你往後還要如此卑鄙,我會想法子殺了你。”
“哈哈哈,徒兒真愛說笑。既是師父,又怎麽會輕易叫徒兒殺了呢。”夜無炁笑得合不攏嘴,像是聽到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話,“不過啊,只要你乖乖幫為師做事,與你一同入宮之人便會安然無恙。”
百裏翊不想過多與他糾纏,飛身上了屋檐離去。
“真是一刻也不想待在為師身邊呢。”夜無炁擡頭瞧着早已空蕩蕩的屋檐,眼光刺眼,他搭了個涼棚在眉間,眯眼瞧着那太陽,斂起笑意,“很快那一日便會到了。”
……
當百裏翊回到靈露宮的時候,不辭也正好從須彌納戒中出來,看着被天斬五花大綁在榻上昏睡的季言心,不辭很是疑惑。
“她這是怎麽了?”
天咎不假思索:“她可怕得很,她輕薄我們尊上。”
不辭剛好見着百裏翊進來,一臉春風蕩漾看着他,未有言語,卻看得百裏翊渾身不自在。
百裏翊鎮定自若:“胡言亂語!她是被夜無炁下了情蠱。”
衆人皆驚:“情蠱?”
花魄費解:“情蠱很是尋常,可姐姐身體裏那個我竟無法解。”
百裏翊搖搖頭,便将用樹葉包着的緋色蟲子遞給花魄:“這個可解。”
花魄接過瞧了會,沒瞧出個所以然來,只覺自己修成人形前一直待在深山老林,如今也只不過是只井底之蛙。她無聲地嘆了口氣,便将那蟲子放在季言心手腕處。
蟲子在季言心手上蠕動了幾圈,泛起妖冶的紅光,随後另一只緋色的蟲子沖破肌膚鑽了出來。兩只蟲子急不可待地堆疊在一起扭成麻花,看得在場衆人兩眼發黑。
百裏翊問:“蠱算是解了?”
“嗯,結了。”花魄點點頭。
登時百裏翊便指尖一動,一道細細的紫雷将那兩只蟲子裹挾了扔了出去,并将其撕裂成齑粉。天斬在緋色粉末前上下竄了竄,似是在确認這個禍害可是徹底湮滅,而後自己才跑回去找主人。
可待天斬消失後,誰也未曾發現,一只小狐貍蹑手蹑腳來到那散落的緋色齑粉前,踟躇不定。
情蠱被取出,季言心醒轉過來,見一行人的目光都在自己身上,納悶兒着:“你們圍着我作甚?”
百裏翊怕天咎口不擇言,便事先捂住他的嘴。
“夜無炁給你下了蠱毒,已經解了。”
季言心見到百裏翊,目光亮了一下,轉而看着花魄,想當然以為是她給自己解的,便道:“花魄謝謝你。”
“不是我。”花魄搖搖頭,“是百裏公子解的。”
季言心投以崇拜的目光:“你這厲害,竟還會解蠱。”
她赤裸裸欣賞的目光,看得百裏翊有些不自在,他別過視線,沒道是同夜無炁做了交換。只嘴上責備着:“你們日後行事能否謹慎小心些?撇開夜無炁不說,昭帝他也是個不好對付的。你們就那麽從人家寝殿中的屏風裏被夜無炁逮個正着,縱使當下找到借口,難免日後惹人生疑。”
“這不是蒙混過關的嘛。”季言心說着還朝天咎投一個得意的眼神,“怎麽樣甜酒,我演得逼真麽?”
天咎回以贊許的目光:“确實不錯……只不過我們不是故意跑去人家屏風裏的,先前我們還一直在靈露宮,後來才通過幻境見到了不辭。”
不辭亦有些不知所雲,先是說了自己去尋仙骨,發現那屏風中的玄機。緊接着天咎手舞足蹈,有聲有色地說了一遍他與季言心的經歷,衆人才弄清楚是怎麽一回事。
百裏翊也将在非天宮目睹的一切說與衆人聽,大家聽得雲裏霧裏,從未想過百裏翊口中的一切竟是真實存在的啊,就連跟着他見過諸多風浪的天咎,亦是頭一次意識到,夜無炁委實是個神秘莫測又極難對付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