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是她寫的?”
第49章 第 49 章 “是她寫的?”
“你是在找這個?”
宋十七拿起床尾的劍, 在她面上晃了晃,白芷伸出手想要搶,他卻丢到了身後, 而後沖着白芷露出一明媚的笑容。
他容貌生得陰柔,笑起來更加沒有攻擊性,讓一些對他沒有了解的人很容易就對他心生好感。
“你先把藥喝了, 我再把劍還給你。”他将藥遞到她面前。
白芷看了眼那張絕色的臉, 內心完全不起波瀾, 她知道這張臉就是他的武器, 殺人無形的武器。她視線下移, 看向那只剩半碗的藥,眼裏有着警惕之色。
宋十七會有這麽好心?裏面別是下了毒吧?
宋十七看穿她的心思,嘿嘿一笑,滿臉無所謂, 不過他還是解釋了句:“放心, 裏面沒添加任何東西,我若想要你的命,早在林子裏就扭斷了你的脖子。這藥有止血止疼的功效,信不信随你。”
白芷猶豫了下, 還是接過藥一口喝完了,而後不解地問:“你為什麽要救我?”她以為他只會趁她傷重時再捅她一刀報仇雪恨。
宋十七沒有回話, 慢悠悠地倒了碗清水給她漱口,而後嘆了口氣,看着她的面龐卻像是在追思着什麽, “這些年來,我遇見很多人,有些人哪怕相處很久, 分開了也就忘了,但不知道為什麽,我總是想起你。”
白芷心裏不理解他,眼裏充滿了疑惑,“為什麽,是因為我打你打得最慘?”
宋十七唇角一緊,而後不禁哈哈大笑起來,的确,早些年因為挨打的原因他記恨了很久,不過時過境遷,他卻忘了那份仇恨,只記得這個人了。
“我想,或許是因為你唯一不把我放在眼裏的女子,我就奇了怪了,你為什麽就沒對我動心呢。”要知道但凡他看中的人,不論男女都逃不出他的掌心。
白芷語滞,她想自己那時候是喜歡他的,不然也不會救了他,還和他朝夕相處那麽久,正因為喜歡與相信才不能接受他的背叛與欺騙,只不過那份喜歡是不是包含男女之情,現在已經沒有去糾結的必要了。
“你說我為什麽一直對你念念不忘呢?”他意味深長地看着白芷,眼神裏帶着點暧昧。
白芷懶得管他為什麽說這些話,傷口疼得慌,說話也沒了好氣,“因為你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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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十七啞然,随後又滿不在意地笑了笑,“行吧,我的确是個賤人。”很多人都說過他賤,再多她一人也沒什麽。
白芷不理會他的自嘲,目光打量四周,看室內的擺設像是在客棧旅舍裏。
“說說你自己吧,是不是嘴巴太毒,才被人弄成這樣。”宋十七瞟了一眼她的肩膀,眉眼一彎,笑得很欠揍的模樣。
白芷看了眼自己的傷口,目光一凝,皺眉看向他,“你脫了我的衣服?”
“不脫怎麽幫你處理傷口?你以為傷口纏上布條就能好了麽?”宋十七言罷站起身遠離了她,以免她一沖動又動手,雖然她受了傷,但憑着她身上那股沖勁完全有可能跳起來錘他的頭。
白芷瞪了他一會兒,覺得精神疲憊,也就懶得與他計較了,她一洩氣,慢悠悠地倒回床上,事已至此,養足精神才是最重要的。渾渾噩噩中,她不禁想,宋十七為什麽會出現在那偏僻無人的林子裏,又恰巧碰到她呢?
關于他為什麽會出現在那裏,宋十七一想起來就很憋屈,事情是這樣的,他接了一個生意,雇主要他去勾引一死了丈夫的貴婦,事成之後給他百金,在錢的引誘下,他接受了,他用了半個月便做成了,而雇主也按照約定交付完了錢。
但他的事情卻沒了,當他想擺脫那貴婦時,她竟從一溫柔可人的情人變成了瘋子,還不知道從哪裏找了一群高手追殺他。
這個時候他才知那貴婦的可怕之處,而他的雇主就是被那貴婦吓怕了,急于脫身才找上了他。
這一個多月來,他窩窩囊囊地東躲西藏,心中不禁生起了金盆洗手的念頭。
京城雖繁花似錦,富貴迷人眼,但他終歸不屬于那裏的。就在他準備離開京城之時,恰好遇到了受了重傷的白芷,便将她救了回來。
看着白芷安靜的睡容,不覺回想往昔一些事,眉眼間不禁浮起幾分悵然,替她蓋好被子後,他起身出了屋子。
* * *
慕容煜在回宮之前,先去了一個地方,太子府邸。
白芷住過的地方還是和先前一樣,慕容煜沒有讓底下人收拾打掃,她們也不敢動這裏面的東西。
夕陽西下,晚霞透過門窗照進來,使得屋內籠罩了一層緋色,溫暖卻帶着幾分蕭瑟。
慕容煜獨自一人坐在椅子裏,什麽也不做,便這樣等着時間慢慢流逝。他允許自己再做一天慕容煜,無需去管那些處理不完的政務,也不必去考慮如何造福黎民百姓,就這樣坐到天黑……
紅柳悄無聲息地走進來,點了燈,這時架子上的衣裳滑落,發出細微的響動。
紅柳連忙上前撿起衣裳,準備挂上去,卻有什麽東西掉落,她低頭一看,有些詫異,“陛下……”
慕容煜尋聲看過去,見她一手拿着衣裳,一手拿着一張折疊起來的紙,“拿過來。”
紅柳走過去,将紙遞給慕容煜。
慕容煜将紙打開,那歪歪扭扭的幾行字映入他的眼簾,他目光一閃,掠過幾分詫異,似無法置信一般,他一遍又一遍地默讀着那幾行字。
片刻之後,他才開口問:“是她寫的?”慕容煜看向紅柳,只覺得嗓子眼裏像被哽了什麽東西一樣難受。
紅柳看了眼那張紙,謹慎地回:“這紙是奴婢給白芷姑娘的,紙又是從她的衣服上掉落的,應該是了。”
慕容煜手不覺收緊,驀然将那信揉成了一團,眼裏一片寒色。
就在紅柳以為會慕容煜責備自己粗心大意而惴惴不安時,他忽然笑了起來,笑到最後眼角泛起了淚光,連聲音都變得哽咽起來。
他背靠到椅子上,擡起手臂遮住了眼眸,唇角的笑意卻漸漸染上了苦澀。
皇帝的失态不應當被人看到的,紅柳始終低着頭沒有去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