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難不成你以為要強迫你做……
第26章 第 26 章 難不成你以為要強迫你做……
趕到下一個城鎮後, 白芷買了馬車,錢是用慕容煜的腰帶換的,不虧是太子, 戴的腰帶都值很多錢。
為了堵慕容煜的嘴,白芷在成衣鋪子裏給他買了一條腰帶,樣式普通, 不合他身份, 但好歹能将就用一下。
但慕容煜卻不領情, 因為這件事, 對她冷了一路的臉, 實在是矯情。
不論錢財還是衣服飾品這些東西都不過是身外之物,不知道他這麽在乎做什麽?待她有錢,給他買個十條八條金腰帶。
白芷有了錢,便雇了個馬夫, 自己也能省點力氣, 偶爾還可以小憩會兒。
兩人在那城鎮上買了不少吃的東西,白芷拿了一個又大又水潤的梨遞給他,“吃吧,還要趕半天的路, 午飯就不停下來吃了。”這次慕容煜沒有算計她,白芷決定給他點好果子吃。
白芷其實并不愛記仇, 好了傷疤容易忘了疼,雖然有時候會吃虧,不過也因此獲得了輕松快樂。
慕容煜睜開眼眸懶洋洋看了一眼, 沒有接過,繼續閉目養神,在宮中時, 這些果子會被切成一塊塊才會端至他面前,抱着梨生啃會被人認為有失禮儀。
白芷見他不要就自己吃了,雖然還有其他吃的,但她并不打算給他吃了,餓他一兩頓,看到時他還挑不挑食。
慕容煜微睜眼,看着她大口吃着梨,冷哼了聲。內心有氣,看她做什麽都覺得礙眼。
兩人在天黑之前入了一縣城,找了家客棧留宿。客棧幹淨整潔,旅人甚多,他們去的時候只有一間房了,白芷擔心有人與她搶,便立刻繳納了房錢。
她并不覺得和慕容煜睡一間房有什麽,為了方便看守他,自然是同睡一間房才好。
至于馬夫,白芷給了他一些錢,讓他出去找別的旅舍歇息,明日一早過來即可。
夥計領着二人到了房間。進了屋慕容煜掃視了眼屋內,只有一張不甚大的床,簡單的桌椅,好在打掃幹淨,并無異味。
白芷卻不管那麽多,關上門後便往床上一坐,松了松筋骨,慕容煜見狀不覺微皺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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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吃了東西,又簡單地洗去風塵,便準備歇息了。白芷先占了床外邊的位置,睡裏面遇到危險不好快速做出反應。
她躺下後,見慕容煜依舊坐在椅子上,不緊不慢地喝着那苦澀得難以入口的茶,“你怎麽不上床?”
慕容煜動作一頓,她的語氣太過于自然,自然得令慕容煜心生錯覺,差點以為自己與她是能睡在一床上的關系。
他心生遲疑,卻忽然對上白芷略顯挑釁的目光,眸光一沉,當即放下茶杯,走了過去。
“我只當你要睡地上,你睡裏面。”白芷嘻嘻一笑,其實她并不喜歡與他擠同一張床,不過他若睡地下,她總有幾分不安心,還是睡在床裏側好些,叫他逃也無處逃。
“衛無總與我說男女授受不親,還說我吃了虧,我卻覺得沒什麽,有時候你們男人比我們還在意女子的貞潔,這是為什麽呢?我都不在意,瞎替我操心。”
慕容煜剛坐下,就聽到白芷說了一大堆話,從中他捕捉到些什麽,“你與他也睡過同一張床?”他問,微眯了眼眸,神色顯得有些莫測。
“當然。”白芷回得幹脆。
有一次她與衛無一起執行任務時也會遭遇今日這般情況,衛無一開始是要睡地上,但白芷不願意他讓着自己,襯得她仿佛很弱一般,于是她要求睡地上,把床讓給衛無。衛無死活不肯,最後白芷不耐煩,把他拎上了床,她心中坦蕩,不覺有什麽,反倒是衛無忸忸怩怩,估計心裏不甚坦蕩,還要和她劃分楚河漢界呢。
慕容煜眼神意味不明地盯着她,聲音微冷:“你可知男女同睡一床意味着什麽?”她到底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慕容煜有些不确定起來。
白芷突然覺得慕容煜和衛無有些像,估計待會兒也要忸忸怩怩地和她分楚河漢界,也不知道腦子裏在胡思亂想什麽。
“意味着什麽,我現在與你不也是睡同一張床?”白芷沒好氣地道:“難不成你以為要強迫你做什麽?你放心,我連碰都不想碰你,上次要不是為了救你,我才不會和你做那種事,和被刀子捅有什麽兩樣?疼得要死。”
慕容煜被她直白的話語氣得面色鐵青,但很快又意識到沒必要生氣。
他是今天才認識她麽?他又怎會認為她是假不懂?
他暗暗平穩呼吸,上了床即和衣睡下,又扯過被子蓋在自己身上,至于她有沒有被子蓋,并不是他該關心的事。
在白芷的認知裏就沒有退讓二字,慕容煜不給她留被子,她便自己扯了過來,連塊被角也不給他留。
慕容煜回眸,對上白芷得意洋洋的目光,搖頭無奈嘆氣,而後面無表情地翻身背對她。
慕容煜此刻已然改變了以往想法,男女睡在同一張床上,未必會變得暧昧,也有可能想揍對方一頓,再将她踹下床。畢竟他就是這麽想的。
次日天剛蒙亮,兩人同時從床上醒過來,一個精神抖擻,一個疲憊困倦。
白芷身體強健,睡兩三個時辰便足矣,且不論身處何地,都能睡得安穩。養尊處優的慕容煜卻受了罪,床榻擁擠,加上夜裏寒涼,白芷搶了全部被子,他翻來覆去始終睡不着,直至五更天才昏睡了會兒。
行路時,慕容煜對她的态度比前一天還要差,先前好歹還和她搭一句話,今日直接不理人了。
真是記仇的男人,不就是搶了被子,令他着涼了麽?等見了公子,找大夫給他瞧一瞧就是了。
白芷只道慕容煜還記着被子的事,卻不知道慕容煜是因為今早上她說的那句話。
今日他們就會見到江懷謹了。
* * *
慕容煜在一家綢緞莊的後院裏見到了江懷謹,那時已是傍晚,他站于廊下,悠然地等待着什麽人,看到他唇邊浮起一日既往的溫雅微笑。
“我等了你們許久。”江懷謹道。
慕容煜神色冷淡地瞟了旁邊的白芷一眼,看來她已經提前給江懷謹傳遞了消息。
自從見到江懷謹後,白芷便一改先前散漫的姿态,腰杆挺直,神情恭謹,生怕人不知面前站的是她主子一般。
慕容煜看她這副姿态莫名地心生不滿,視線回到江懷謹身上時,卻淡淡一笑,徑自走入屋中落座。
白芷盯着他的背影,暗忖,他是不是太狂妄嚣張了?忘了自己還受制于人?
白芷來到江懷謹身邊,卻不由自主地往屋內瞟了一眼,看慕容煜在做什麽,見他跟主人似的,竟坐在了主位上。
“辛苦了。”江懷謹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先下去休息吧。”
白芷愣了下,她以為江懷謹會留她下來詢問事情,不想竟讓她走了,她不好多問,轉身退下,走到半途,卻不覺回頭看了一眼,發現江懷謹還站在原地目送着她,神情莫測。
她心沒由來地一虛,連忙收回視線,快步而去。
江懷謹望着白芷匆忙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自從他們二人進來後,一舉一動皆落入江懷謹眼底,他敏銳地察覺到兩人氣氛有些不對勁,對彼此無感的男女可不會時不時地去看對方,這一點對于嘗到情愛滋味的江懷謹來說,深有體會。
衛無比白芷晚半個時辰歸來,剛要去後院向江懷謹複命,就看到白芷站在院門口,欲進不進,也不知在猶豫什麽。
看到他,她立刻一本正經地打算離去,衛無覺得她古裏古怪,不禁叫住她:“你不是要進去麽?”看見他也不打聲招呼,心裏定然有鬼。
“不進了,公子又沒找我。”白芷搖了搖頭,說着又要走。
衛無越發覺得她古怪,叫住她:“我回來了,你沒什麽話要和我說?”
白芷又搖了搖頭,而後想到什麽,又點點頭,“我把太子帶回來了,他身邊那兩人沒跟你過來吧?”
“放心,我已經将二人甩掉了。”衛無想了想,又道:“我要進去複命,你要不要一起去?”剛說完就見白芷方才還略顯黯淡的眼神瞬間明亮起來,然而她嘴上卻嘟囔:“我進去做什麽?公子又沒叫我。”
衛無發現她竟然也口是心非起來,盡管不知為何,但這是一個不大妙的征兆,“既如此就算了。”
白芷一聽他說算了,立刻接道:“那我就跟你一起進去吧,興許你複命的時候,公子有話要問我。”
衛無打量了眼她的神情,沒說什麽。
兩人還沒走到門口,江懷謹和慕容煜便從屋裏走了出來,讓白芷驚訝的是,兩人竟像相交多年的好友一般有說有笑,沒了以往的敵意。
“白芷,你去将東閣的房間收拾妥當,太子殿下今夜住在那裏。”江懷謹淡淡命令。
慕容煜問言看了白芷一眼,目光清淡,仿佛只是随意掃過便收了回去。
那一眼白芷形容不出來是什麽感覺,只是突然間感覺到他不再是那個任由她欺負的人質了,他成了公子那一路的人。
不,他本就是那一路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