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他是和某個姑娘家親吻了……
第6章 第 6 章 “他是和某個姑娘家親吻了……
白芷越來越不懂江懷謹了,偏偏衛無又不在,她沒辦法和任何人說今日這件事。
事情是這樣的,昨日江懷謹還叮囑她不要善待密室裏那人,今日突然又變了卦,讓她不要虐待人家,還讓她給他換一個地方住。
她禁不住有些懷疑公子被什麽山精鬼魅掉包了,披着公子的皮卻不幹人事。
她這個懷疑不是沒有根據的,她方才進屋的時候,看到公子坐在椅子上,手一邊撫唇一邊低低地笑,旁邊也沒有別人,也不知道他在沖着什麽人笑。
現在回想那個場景依舊記憶猶新,那笑實在太瘆人了,就跟個妖精似的,怪裏怪氣,她當時一看就毛骨悚然,有股想拔劍的沖動。
懷疑歸懷疑,她也不敢真拔劍斫他,還得遵從他的命令,給慕容煜灑掃出一個幹淨整潔的屋子出來,江府并不缺打雜的下人,然慕容煜的存在是一個秘密,所以這些雜活她只能親力親為。
與白芷有同樣質疑的還有慕容煜,不過他也不會與白芷讨論此事,身體被束縛多日,當他站起來那一刻,雙腿麻痹仿佛不是自己了,若不是身邊的女子及時扶住了他,免不了狼狽摔地。
“多謝。”心情轉好,慕容煜沒有吝啬自己的感激,站穩後他抽回了被白芷扶住的手,不願意再接受她的幫助。
白芷也沒多想,領着他走出密室。她沒有挾制他,反正他已經服用了散功丸,而且就算他身體好好的,也打不過她。
當微風拂面,陽光透過樹隙映入眼簾的時候,慕容煜不由擡起袖子遮住了眼睛,而後微微嘆了口氣。在暗無天日的密室裏待了數日,無法動彈,無法安眠,這會兒重見天日,他內心竟有股生活竟是如此美好的錯覺。
“怎麽不走了?”白芷扭頭疑惑地詢問。
慕容煜放下袖子,微眯眼眸,突然覺得眼前綠意盎然的樹木,不起眼的野花野草都變得極其可愛,就連眼前女子也沒那麽讨人嫌了。
為了方便監視,白芷為他安排的屋子在她隔壁,只要有一絲風吹草動她立刻能知曉。和她的屋子一樣,這裏也很簡陋,比他之前住的旅店房間差了不止一星半點,不過這已經是她最拿得出手的布置了,她又不能堂而皇之地去向府裏其他人要東要西,要是暴露了慕容煜的行跡,那就是她辦事不利了。
慕容煜雖然養尊處優慣了,但并未嫌棄這個地方,畢竟和密室陰暗潮濕的環境相比,簡直一個是天,一個是地了。
慕容煜向白芷要了水沐浴,白芷無法拒絕,今時不同昨日,公子要她好好對待他,她只能照辦,她還體貼地去拿了衛無兩身幹淨的衣服給他更換,當然這也不是單單替他着想,多日未更換衣物,他身上已經從香噴噴的變成臭臭的,她的鼻子較為敏銳,每次接近他她心裏其實有些嫌棄,方才扶住他時,她一直屏住呼吸,差點喘不上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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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煜準備沐浴的時候,白芷本想守在他旁邊的,但最終還是被他趕了出去。對此,白芷頗有微詞,她又不是要偷看他洗澡,只是怕他從後窗逃走而已,他那什麽男女授受不清啥的是何意?若不是公子有交代,她真想将他放倒再丢到水裏沖一沖就了事,哪裏會讓他洗這麽久?
白芷擡頭看了看日頭,這有大半個時辰了吧?要不是裏面有水聲,後窗也被她用釘子封死,她真忍不住懷疑人跑了。
又等了片刻,白芷心生不耐,正準備踹門,門突然從裏面打開,慕容煜一身水氣地出現在她面前,頭發松散,濕漉漉的,臉色雖然蒼白憔悴,但整個人看着清爽順眼不少。
“抱歉,讓白芷姑娘久等了。”
慕容煜極有涵養地朝她微欠了身,這倒讓白芷不好意思指責他了,還給他拿了一把蒲扇給他扇幹頭發。
慕容煜接過蒲扇看了一眼沒說什麽,以往自有宮女伺候他飲食起居,這點小事根本無需他親自動手,如今身邊無侍候的宮人,只有一笨手笨腳的女人,就算她願意代勞,他也不會同意。
白芷負責看守他,這會兒沒事,就坐在他旁邊的花藤椅上,看着他慢悠悠地用蒲扇扇頭發,她坐在風口,随着他的動作,一股桂花胰子的淡淡甜香味飄入她的鼻尖,有點像桂花糕的味道,有些誘人。
這桂花胰子也是她從衛無那裏拿過來的,她只切了一小塊,早知道全都拿來了。
慕容煜看着越湊越近的人,劍眉一蹙,用蒲扇橫在二人之間,一副怕被人占便宜的模樣,“白芷姑娘這是在嗅什麽?”
白芷回過神來,有些尴尬,她若無其事地坐了回去,沖着他無辜地笑了笑,“沒嗅什麽啊。”
慕容煜對此不甚在意,因此也沒有戳破她的謊言,他靠在椅子上,目光遙望着碧藍的天空,一只蒼鷹翺翔而過,他目光變得幽沉,心中思索着江懷謹一直不出現意欲何為。
“你餓了麽?午時已經過了啊。”
白芷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讓他覺得有些聒噪,他收回目光看向她,忍着不耐煩:“白芷姑娘餓的話可以自行去吃東西,不必管孤。”末了,又微笑補了句:“白芷姑娘不必擔心孤會逃跑,你不是看着孤服下散功丸了麽?”
白芷覺得他是埋怨自己的,推己及人,如果有人逼着她服下散功丸你,她殺人的心都有,絕不會善罷甘休,“你也別埋怨我,這是公子下的命令。”她為自己辯解。
“孤知曉,白芷姑娘不必多想。”慕容煜笑得春風和煦,只是若細看,會發現他的眼眸還是冷的。
白芷察覺不出來,只當他真心實意地和她笑,不覺與他說了心裏話:“我和你說,我家公子有些古怪。”回想今日場景,白芷心裏還是毛毛的。
慕容煜內心微動,他一手抵着額頭,歪了歪身子,一副懶無精神的姿态:“怎麽個古怪法?”他似随口一問。
白芷正等着他這句話,聞言立刻接道:“就我今早去他屋裏的時候,他一直摸着自己的唇,然後自顧自地怪笑,明明旁邊沒人,也不知道他在沖着什麽人笑。”她本來不應該與慕容煜說江懷謹的事,但她總想着這件事,憋得心裏難受。
經過她的描述和刻意造作的動作模仿,感覺是有些瘆人,不過慕容煜心思敏銳,稍一思索就明白是怎麽回事了,他又是無語又是好笑,緊接着又覺無趣,他原本以為能夠從白芷的嘴裏撬出點什麽有用的東西。
“你為什麽不說話?也覺得很古怪嗎?”她一臉疑惑地望着他,那表情宛如一不谙世事的孩童。
慕容煜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看她年紀也不小了,就算沒經歷過男女之事,也應當有過春心萌動的時刻吧?竟般無知,他輕搖了搖頭,興致缺缺地回:“他是和某個姑娘家親吻了吧?”
白芷先是愣了下,然後否定他:“不可能,他正為少夫人與他鬧和離的事煩惱呢,怎麽可能去親別的姑娘?”而且他之前一直在密室裏關着,是怎麽知道的?
慕容煜頭隐隐最痛,感覺自己在與一無知孩童在談論大人的事,“有沒有可能那位姑娘就是你們的少夫人?”他有些困倦,說話的語氣也夾雜了些許不耐煩。
“啊?”白芷一臉茫然,她本來想和他談論山精鬼魅變化成人的事,他卻突然說公子和少夫人親吻了,這突然的大拐彎讓她突然不知道要接什麽話了。
等她回過神,慕容煜已經閉上了眼睛,蒲扇緩緩從他的手上滑落,白芷下意識地伸手去接,然後輕手輕腳地回到椅子上。
“喂,你睡着了麽?”白芷小聲問了句,心裏還有很多疑問等着他替自己解答。
“嗯。”慕容煜只回了她一幾不可聞的哼聲,白芷湊過去嗅了嗅他,他也沒有睜開眼睛,溫煦的陽光照在他的臉上,顯得他的膚色有些蒼白,眼下那兩團青紫尤為明顯,她知道這些天他肯定無法睡個好覺,就沒有再打擾他。
慕容煜這一覺睡了一個多時辰,他一睜眼就看到了白芷放大的臉,不覺驚了一跳,也不知道她蹲在這裏看了他多久,心有不适:“白芷姑娘這是在做什麽?”他語氣有些沙啞無力,這一覺他睡得很沉,但醒來後非但沒覺得精神,反而感到更加疲倦。
“你剛剛說得不對。”白芷很認真地說,眼裏還能看到些許得意。
慕容煜不解:“什麽不對?”
白芷笑嘻嘻地說:“公子方才回府了,然後被夫人叫了去,我親耳聽見公子說他要和少夫人和離了。”
慕容煜反應平平,他沒心思再繼續與她談論此事,白芷見得不到回應有些不高興了,“喂,你怎麽不回我話?你說的是錯的。”
慕容煜懶得與她争辯這等無聊之事,“嗯,孤說錯了。”他看了眼天色,太陽已經沒入山頭,他目光微凝,江懷謹一直不出現在他的面前,難道是因為一個女人?皇室的血脈會是癡情種?他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