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于是她湊到了風翎羽面前,啞聲道:“想吻我?”
第69章 于是她湊到了風翎羽面前,啞聲道:“想吻我?”
卿如塵與風翎羽是從西海岸的蒼松城入的中洲, 一入中洲,兩人立刻折斷旌劵,變換身形。
沒一會一個風度翩翩的玄衣少年牽着一個柔弱的紫衣少女, 出現在大街上。
兩人在城內搜尋了一遍,最後邁入了萬獸镖局, 找到镖頭,說明來意。
“我們夫妻二人想前往宋國,不知貴镖局是否可以陪我們走一趟镖。”
萬獸镖局乃是禦獸宗旗下最大的镖局,其镖師多數由凡人界的武者與練氣期的修士, 作為镖局來說,已經是非常高規格的陣容了。
身穿玄衣的少年卿如塵提出了要求後, 镖頭卻皺着眉頭, 沉吟道:“若是往日自然是可以的……只是近來聽聞宋國邊緣有一具無頭屍魔作孽, 周邊各國都受到了殃及……”
“我們各地前方宋國的分局,陸續死了不少镖師……”
“因此主家給各地镖局都下了指令, 近來都不要走宋國的镖了。”
卿如塵聽到這裏, 眉頭微蹙, 追問了一句:“無頭屍魔?什麽樣的無頭屍魔?”
镖頭壓低了聲音,與卿如塵道:“此乃仙家秘聞, 我等也不是很清楚。不過聽說劍宗已派人前往宋國誅魔,等誅魔結束, 您要是還想再去宋國再來找我們也不遲。”
卿如塵拱了拱手:“好的,多謝镖頭。”
她也沒有過多停留,牽着風翎羽徑直走出了镖局大門。
今日天色大好,秋陽明媚, 照得人周身暖洋洋的。
卿如塵牽着風翎羽的手走下被屋檐遮擋的陰涼臺階,頗有些心不在焉的。
風翎羽拉了拉她的手, 卿如塵回眸看她,輕聲問:“怎麽了?”
風翎羽仰着頭望着她:“夫君是在想那無頭屍魔的事情嗎?”
卿如塵點點頭:“嗯。”
她皺着眉,頗有些擔憂:“我總覺得那日在小島上遇到的怪物,隐隐有些熟悉……”
“這種熟悉,并非是它頂着一個與鳶尾相似的頭顱,更多的是來自血脈的熟悉感……”
卿如塵不敢将話說得太滿,身旁的風翎羽卻立即明白她的意思:“你是說……你擔心這無頭屍魔,與你有關?”
卿如塵擡眸,望向一望無垠的天空,眼底一片冰冷:“最好是沒有關系,否則的話,你我前路越發艱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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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如塵與風翎羽此番目的地,乃是中洲大陸最中心的昆侖山脈。想要從蒼梧城前往昆侖山脈,必須得經過宋國。
兩人打着前往宋國求醫治病的名號,在城內找了一圈,終于以高價雇傭到了一群禦獸宗的弟子。
這群弟子,原本就是收到宗門命令,前往宋國邊緣清剿魔氣的。卿如塵開的價格足夠高,萬獸镖局的镖頭就為她牽橋搭線了一番。
正值晌午,萬寶樓的大堂裏,擠滿了年輕修士。
修士們三五成群,圍坐在桌旁,互相交流着信息。說得最多的,便是卿如塵與那宋國的無頭屍魔。
“自打那卿如塵消失在西洲後,就再也不見蹤影。”
“我聽說啊,道盟要請上官一族的太清上玄鏡,推演她的蹤跡。”
一個身穿玄衣的修士,神秘兮兮地開了口。
圍坐在她身旁的人“豁”地一下驚嘆道:“太清上玄鏡!那不是上官一族的至寶?”
“可上官一族的嫡系不是早就滅亡了,怎麽還能将此鏡請出來?”
一人疑問開口,最先說話那人提高了音量:“誰說上官一族的嫡系死了,那雪魔不是還活着嗎?”
原本正跟在镖頭身後,穿過大堂去尋人的卿如塵腳步微微一頓,聽得滿堂的修士靜默下來,豎起耳朵聽那修士壓低聲音道:“我聽說,言盟主抓住了雪魔,不久後就要催她請太清上玄鏡咧。”
有人不信:“此話當真?”
“自然是真的,還能有假的!”
衆人唏噓不已:“想當年,雪魔還是言盟主的師父,可如今……”
“噓……可莫要提當年了……”
議論聲聲聲入耳,聽得卿如塵握緊了拳頭。風翎羽站在她身側,伸手去握她的手,手掌貼着她的手背,扣住了她的手,喚了一聲:“夫君……”
卿如塵回神,只見風翎羽溫聲與她道:“先去見仙師要緊……”
所謂的仙師,其實就是如今禦獸宗的第四代弟子。為首一人,複姓東方,單名瀾,乃是禦獸宗旁支年輕一代修為最高之人。
卿如塵掃了一眼,發現她骨齡不過22,修為卻到了金丹初期。
豁,好苗子。
她用眼角的餘光将東方瀾打量了一番,東方瀾坐在大堂最角落的地方,視線越過殷切得镖頭,将目光落在卿如塵身上:“就是你要去宋國?”
卿如塵拱手行了一禮,溫文爾雅道:“是的仙師。”
東方瀾掃了她一眼,又掃了掃她身旁的風翎羽,見兩人牽着手,姿态親昵,便問道:“你去宋國做什麽?”
卿如塵如實回答:“內子身患重病,我聽聞宋國有一位藥宗的神醫,想帶內子去看病。”
東方瀾聞言,微微蹙眉,帶了幾分審視看向對方:“既是治病,蒼梧城中,也有藥宗的修士。以你們雇傭我等的靈石,應當能約到不錯的修士診治,為何偏偏要去宋國?”
卿如塵攬着風翎羽的肩膀,嘆了一口氣:“我與內子在這蒼梧城中醫治了半年,內子的病情毫無起色。”
“若非不得已,我也不會冒險去宋國……”
話語間,卿如塵垂眸看向風翎羽,滿眼都是疼惜。風翎羽依偎在她懷裏,輕輕咳嗽兩聲,擡眸望着她,目光裏都是癡意。
東方瀾見她二人你侬我侬,情真意切,好似這世間僅剩她二人,彼此依偎在在紅塵俗世裏,不免有些意動。
她伸出手,對風翎羽道:“還請尊夫人把手伸出來。”
風翎羽下意識擡眸看向卿如塵,卿如塵見狀颔首,她才将手腕遞出去。
對于風翎羽這樣的大魔來說,僞裝脈象并不是難事。
那東方瀾一落脈,眉頭越皺越緊,越皺越緊……
這女子,竟隐隐透着一股死氣!
若是再找不到合适的藥方,只怕神仙也難救。
東方瀾收回了手,不動聲色道:“我觀尊夫人脈相平穩,不似有重疾之相。”
“不過許是我醫術不精,診斷不明。若你還是不放心,執意要去宋國,那就跟來吧。”
卿如塵與風翎羽對視了一眼,大喜過望,拱手道了聲謝:“多謝仙師!”
東方瀾也不提報酬,當日下午,帶着上百名築基期修士,以及兩萬匹騰龍馬,押送着米糧辎重奔赴宋國。
以禦獸宗的行程,,帶着如此辎重奔赴宋國,最快也要兩個月才能抵達。
知道急不來,卿如塵索性放寬了心态,在這紅塵俗世裏,好好地做一個凡人。
白日裏她們跟随着禦獸宗的車隊疾行,入夜後卿如塵就幫着車隊安營紮寨。她先緊着風翎羽病弱的身體,第一時間喂好她,之後再忙前忙後地打水,燒火,做飯。
一連數日奔波,作為“凡人”的卿如塵,擁着風翎羽蜷縮在糧車的角落裏,死死地護着她。
禦獸宗的修士都将她的一舉一動看在眼裏,私下裏都說卿如塵有情有義,她二人伉俪情深。
某一個夜裏,東方瀾恰好看到卿如塵打水喂馬,随口說了一句:“随行弟子可自行照顧馬匹,夜露深重,你與你夫人都是凡人,還是以自身為重。”
卿如塵卻不太好意思:“仙師沒有收我等随行的路費,已是莫大的恩惠了。還請讓我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吧。”
東方瀾也不勉強:“随你。”
卿如塵笑笑,又去河邊打了兩桶水,将馱自己的幾匹馬,自己周圍的幾匹馬喂了,才回到自己的馬車上。
她一上馬車,就被風翎羽拉到了身前,捏住嘴巴兇巴巴地問:“老實交代,你方才與那小弟子都說了什麽?”
卿如塵拂開她的手,無奈道:“別鬧。”
就風翎羽那個耳朵,她才不信對方聽不到說了什麽。
“哼……”風翎羽冷哼一聲,陰陽怪氣道,“明知道你是有婦之夫,還私相授受。我看禦獸宗的教導,也不怎麽樣。”
卿如塵伸手,在她臉上掐了一把:“你少來亂吃飛醋,人家只是好心提醒。”
“別鬧了。”
卿如塵伸手,攬過她的肩頭,與她一起躺在糧袋上,舒舒服服地窩着:“唉……累了……歇會……歇會……”
風翎羽也不鬧了,乖乖地依偎進她的懷裏。
今夜無月,微涼的夜風拂過山谷,拂開天上的流雲,露出漫天的星河。
風翎羽蜷縮在卿如塵的懷裏,擡眸看向滿天的星星,挨着卿如塵小小聲喚:“師父……”
“嗯?”卿如塵偏頭看她,輕聲問,“怎麽了?”
風翎羽擡眸望着她,眼底好似有星光閃爍:“你還記不記得……在凡間的第一年,我身體還不太好的時候,你駕着馬車帶着我四處游歷……”
這是一段她們過往不會提起的經歷,直到如今,才被卿如塵所承認。
卿如塵垂頭看着她,點點頭:“記得的。”
風翎羽仰望她的面容,彎着眉眼輕笑:“有一天晚上,我們經過一個山谷,你把馬車停下,點燃了篝火……”
“那天夜裏,篝火很亮,你躺在我身旁。”
“我看了看天上的星星,又轉頭看看你,忽然就很想……”
很想什麽?
卿如塵沒有問出口,卻在風翎羽偏頭看過來的瞬間,明白了所有。
于是她湊到了風翎羽面前,啞聲道:“想吻我?”
風翎羽沒有點頭,她看了卿如塵一眼,徑直地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