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你若再敢攔着,本宮便扒了你的……
第8章 第八章 你若再敢攔着,本宮便扒了你的……
新帝班師回京第一件事就是将朝中的蛀蟲一一拔了出來,一個接一個罪名落實,短短兩日就接連砍了十幾名官員的腦袋,其家産盡數充入國庫,其族人流放的流放,入奴籍的入奴籍。
一時之間,大臣們風聲鶴唳,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祈戰深知過猶不及,只處理了那十幾個跳得最歡的就收了手。
晉國大軍回了邊境駐守,而李延則帶着一隊親信回到了京中複命,論功行賞。
除夕宮宴當日。
“我也要去?”
南溪緊鎖眉心,渾身上下都寫滿了拒絕。
晉國的宮宴,讓他一個階下囚戰利品去參與,祈戰這是安的什麽心?
怕是又想了什麽新的法子要當衆折辱他。
南溪光聯想一下那種畫面就焦慮得惡心反胃,偏偏祈戰又用不容置疑的強硬語氣道:“那可就由不得你去不去了,孤讓你去你就必須去。”
南溪身不由己,一整日心情都跌入了谷底,板着一張即便帶着病氣依舊漂亮得不可方物的臉,任由宮女給他梳妝打扮換衣裳,而後又由太監推着去了舉辦宮宴的太和殿。
宮宴早已開始,論功行賞的重頭戲已經過去了,南溪只能看見宮人擡着一箱箱的賞賜退了下去,之後将交由宮中侍衛護送至大将軍府上。
朝廷百官一一落了座,作為做大功臣的李延自然被安排到了祈戰的右方下首,與左相司徒瑾相對而坐。
随着衆人落座,宮婢弓腰着腰舉着托盤流水似的傳膳布菜,而身姿婀娜的舞娘翩然入場,足尖輕點旋轉間,腳踝上鈴聲脆響水袖翻飛,一颦一笑間盡顯妩媚嬌憨之态。
南溪便是這時被推進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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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武百官都沒見過他,尤其是他樣貌出挑世間少有,坐在輪椅上,更是一瞬間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朝臣議論紛紛,均在猜測他是何人,唯一知情的李延眼觀鼻鼻觀心,垂眸盯着手中的酒盞,好似周圍發生的一切都與他無關一般。
雙腿殘疾,能參與宮宴卻敢遲到,任朝臣們抓破了腦袋也沒能将南溪與京城之中哪位有名有號的人物代入在一起。
正當他們一籌莫展之際,從宮宴開始就表現的興致缺缺的新帝居然在見到來人時臉上多了一絲真心實意的笑意。
只見新帝突然起身,三步并作兩步的行至那人身旁,極為親昵暧昧的擡手以掌心摩挲着他的臉頰,傾身低頭,也不知在他耳邊低語了句什麽,便見那人耳根泛紅,一臉難堪的瞪視了新帝一眼。
祈戰的殘暴和喜怒無常在大臣們心中根深蒂固,從未有人敢當衆給新帝甩臉色還能好好的活着。
就在他們以為這貌美的青年馬上就要血濺當場時,被甩了臉子的新帝非但沒有暴怒,反而還爽朗的笑了起來,而後極為自然的從太監手中奪走了輪椅的推把,親自将青年推到了最上方——與祈戰并肩而坐。
那可是皇後才能有的殊榮,竟叫一個男子給占了去。
一時之間,除了樂師演奏的琴音,舞娘的鈴铛脆響,整個太和殿都陷入了詭異的沉默之中。
齊妃的父親戶部尚書王衡以及賢妃的父親鎮軍大将軍趙烨臉色很是難看,盯着南溪的目光像是淬了毒一般。
都明顯成這樣了,他們要是還看不出來那青年和新帝之間關系不單純,那麽頭上的烏紗帽就白戴了!
南溪承受着四面八方而來的審視和惡意,只能捏緊了拳頭強迫自己冷靜。
司徒瑾不動聲色的觀察着南溪與祈戰,而後又環視一圈神态反應不一的大臣們,最後将目光落到了事不關己高高挂起,但明顯知道什麽的李延身上。
他隐約有了幾分猜測,第一個站起來向祈戰敬了酒,待一口飲盡之後,轉而将矛頭轉向了南溪。
“不知這位公子是……”
他話說一半,祈戰不甚在意的擺手道:“這位是南钰國的八皇子南溪,孤新得的小寵。”
被俘的敵國皇子?小寵?
那豈不是……
大臣們再看向南溪時目光之中多了一分憐憫。
身為皇子卻落入了敵國帝王的手中,偏生樣貌又生得比女人都要好看,迎接他的下場會是什麽不言而喻。
說好聽一點是男寵,實際上分明就是肆意欺辱玩弄的禁.脔。
在得知南溪的身份後,原本恨不得将他除之而後快的王衡和趙烨頓時眼神輕蔑的嗤笑了一聲。
皇子又如何?總歸不過只是上不得臺面的男寵罷了,還威脅不到他們女兒的地位。
一場宮宴吃得心思各異暗潮湧動,祈戰将每一位大臣的反應盡收眼底,莫名的抿唇笑了笑,轉而盡數收斂了起來,夾起一塊清蒸得鮮甜嫩滑的魚肉擱到南溪碗中。
“吃吧。”
南溪并沒什麽胃口,但他知道自己若是不吃,祈戰這瘋子會做出當着一衆大臣的面親自喂自己吃的事情來。
他今日已經是他人的眼中釘肉中刺了,并不想繼續當那明晃晃的靶子。
南溪只能硬着頭皮強迫自己吃,吃了沒幾口就感到胃部隐隐灼燒,再聞到那缭繞鼻腔的美食香味就想作嘔。
只見他一臉蒼白的緊鎖眉頭,手心捂着胃緩緩的拘偻着腰身,額間都開始滲出細細密密的汗珠。
他的一舉一動自然逃不過時不時看向他的祈戰,見他明明不适還隐忍不發時莫名的心裏不爽。
他陡然起身,杯光籌影推杯換盞的朝臣紛紛停了下來,齊刷刷的看向上首。
“孤乏了,諸位愛卿自便吧。”
他說罷也不管大臣們什麽反應,不由分說的将南溪攔腰抱起,帶着人就走,帶南溪來的小太監見此迅速上前,推着空了的輪椅就追了上去,留下一衆大臣面面相觑。
這時他們有些後知後覺,怎麽感覺新帝對那南钰國八皇子好像不如表面看起來那麽壞呢?
難道是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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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南溪被送回了承德殿,剛躺下床,立馬就抱着銅壺吐了個天昏地暗,将剛吃進去的東西全都吐了個幹淨。
直到胃部虛空,除了黃膽水什麽都吐不出來。
他已經有些日子沒有吐得這般厲害了,胃部一陣陣的抽痛,臉上血色全無,氣若游絲的靠坐在床榻邊喘着氣。
一旁的祈戰面色陰沉,太醫院院使為南溪把了脈,得出的結論還是郁結在心思慮過度,導致郁氣下行壓迫到了胃部引起嘔吐抽痛。
院使開了幾副沉心靜氣的藥,臨走時還委婉提醒了祈戰一句:“殿下需要保持情緒平穩,盡量少受刺激,以免加重病情。”
“殿下這身子骨,可經不起幾次折騰。”
他就差沒明着讓祈戰少刺激南溪,祈戰不置可否,讓青栀送院使離開,順便去太醫屬将藥抓回來。
沒了外人後,祈戰一撩衣擺直接坐到了床榻邊,他盯着歪着腦袋,目光空洞失焦的南溪看了許久,半晌似是挫敗又似調侃得說了一句:“孤還真是給自己請了一尊瓷菩薩回來,摸不得碰不得,還不能受了氣,不然就分分鐘死給孤看。”
南溪緩慢的眨了眨眼,心底反駁着自己才不是什麽瓷菩薩,可嘴巴卻閉得嚴嚴實實的,壓根不帶搭理祈戰一下。
祈戰莫名有種挫敗感,他眉心緊鎖,但又拿拒絕交流的南溪沒辦法。畢竟對方的身體太差了,像那風化腐朽得破破爛爛的宣紙,一捏就碎成了沫,他連碰都不敢碰用力了,更別說大聲的呵斥了。
兩人就這麽僵持了許久,還是婢女青栀抓着藥折返了回來,祈戰才自讨沒趣的起了身,一言不發的轉身離開了。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門後,南溪轉動眼眸看向他離開的方向,手指無意識的虛握,也不知在想什麽。
之後好幾日祈戰都沒有再來過承德殿,倒是有個意想不到的人找上了門。
“娘娘,齊妃娘娘!沒有陛下的旨意誰都不允許進承德殿,還是請娘娘回吧!”
南溪被外間的吵鬧聲吵醒,他下意識去尋找青栀卻并未見到人,還不等他開口,就聽到殿外傳來青栀高揚又堅定的聲音。
齊妃?祈戰的妃子找他做什麽?
南溪并不懂什麽後宮陰私,什麽争寵上位,他只覺得自己與她素不相識,找自己做什麽?
可他又哪知道齊妃與賢妃雖是祈戰唯二的妃子,但實際上根本就沒被臨幸過。
起初三年說是要為先帝守孝不涉後宮,可誰不知祈戰就是弑父殺兄上位的,又怎麽可能會為先帝守孝?
齊妃好不容易盼着三年守孝期一過,還不等她施展手段,祈戰竟然禦駕親征親自攻打南钰國,一去就是大半年。
眼看南钰國也打下來了,陛下也回了宮,心想總該寵幸她了才是,哪曾想祈戰竟轉頭就帶了個敵國的皇子回來,還直接将人安排進了自己的寝宮裏金屋藏嬌!
這可讓心高氣傲的齊妃氣炸了肺管子,趁着祈戰去了天壇祭司無暇顧及宮中,帶着宮中的婢女太監就氣勢洶洶的來找那男狐媚子的茬來了。
“給本宮讓開,你若是再敢攔我,便叫人扒了你的皮!”
她一把将青栀推開,手下的宮女立馬上前壓住青栀将她拖到一邊。
青栀大喊:“若是陛下回來知道了您勇闖的事,齊妃娘娘您确定您承受得起陛下的怒火嗎?”
齊妃一聽,不削的哈一聲:“我倒要看看到時候陛下是懲罰本宮,還是罰那狐貍精!”
她說着朝一旁的太監道:“小海子,去,給本宮把門推開!”
她倒要看看裏頭藏的是什麽天仙,竟迷得陛下回宮這麽久都不肯見她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