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請你們開始投票 “投票是吧?那投吧
第10章 請你們開始投票 “投票是吧?那投吧。……
這句問話像是通氣口吹出的冷氣一樣,吹向所有的人,鑽進心裏,冷得頭皮發麻,後背也發涼。
白鹄手裏雖然拿着那張從血中撿起的紙,卻好似忘記了它,而是另起話頭。
他先是看向小眼睛,問道:“你現在是做什麽工作?”
小眼睛心裏有些不安,一時想要以怒怼來轉移話題,可看着衆人的眼神,他也知道避而不談并不是個好的應對措施。
于是他臉色青白地如實答道:“我還沒有工作。”
“大學生還是?”
“大三,學的計算機。”
“複讀過嗎?”
“你算什麽問題——我當然沒有,從小到大都是一路直上,學習成績很好!”
面對小眼睛的惱怒,白鹄并沒有什麽想要繼續說的,點了點頭。
聞述回想着之前的事情,微微垂了眼,好像知道了什麽。
白鹄又問賣保險的:“你上班是幾點?”
賣保險的也揣揣不安,眼神始終沒離開白鹄手上那張紙,但卻故意假裝自己并不在意。
“九點就要打卡上班,我八點三十分出的門,八點三十九分進的地鐵站。”
“坐地鐵就要十五分鐘甚至可能會錯過而更長的時間,你不怕遲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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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平時會早一點,今天意外狀況,慢了一會兒。”
“平時不是這個點,那對于今天的點,你記得還挺清楚的。”
白鹄像是随口感慨,但卻把人說出了一身冷汗。
賣保險的忍不住擦了擦額頭的汗:“因為怕遲到,所以盯着時間。”
“倒是個理由。那你,”白鹄揮了揮那張紙,“能說一下你的秘密嗎?”
“你的确不想給別人看公文包,是因為什麽?上面的血跡嗎?”
血跡?
黃毛接過白鹄手上那張紙。
那張紙雖然被血浸爛了,但是依舊能看出有些地方是不一樣的。
有些地方是舊血跡幹枯,有些地方是幹幹淨淨剛碰上血的模樣。
白鹄繼續說:“幹枯的血跡和剛剛沾上的血跡是不一樣的,你是想要隐瞞這些血跡?”
“你做了什麽事情呢?”
賣保險的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東窗事發,雖然面上依舊緊張,但卻給人一種不再掙紮的感覺。
他承認了血跡的事:“是,我想要隐瞞的就是血跡的事情,我不想讓你們因為血跡對我産生其他不好的感觀。”
“太牽強了。”白鹄說:“那時候,如果你不開包也是一樣被懷疑,甚至比被發現血跡這件事還要讓你陷入被指認的危險,你有什麽理由去隐瞞這件事。”
“還是說,其實你根本不知道血跡究竟哪兒來的,所以沒法解釋,幹脆也不想讓人知道?”
“你……我的事情為什麽要告訴你!”賣保險的有些啞口無言,胡亂罵道:“你以為你是誰,你以為你很牛嗎!”
“我還真挺牛的。”白鹄笑了一下,他的眼神逛了一圈,突然話鋒一轉:“不過現在不是投票制嗎?沒有實質證據,你就算真咬定主意不說,我也沒辦法,畢竟,誰也不想當這個殺人兇手。”
“我當然也是一樣的。”
話畢,他就像是什麽事都沒發生什麽話都沒說一樣,聳聳肩打算退場,餘光卻注意到了高壯男人臉上還沒更換的冷漠。
他站在工作人員之前,眼睛沒什麽感情色彩地看着那個小眼睛,乍一看,神情和工作人員有點相似。
白鹄剛說完,他卻在此刻接過了話茬:“也是,沒有證據的話,那我們也……”
“你也太馬後炮了。”白鹄轉身看向他:“前腳不是還說要投票嗎?這就不投了?”
高壯男人這會兒也沒被白鹄犀利的言語所激怒,頓了一下,解釋道:“像你說的,沒有實質證據,我不想當殺人兇手。”
白鹄“哦”了一聲,又說:“可我只是對他沒有實質證據,又不是對小眼睛。”
“雖然他身上是掉出了那個可疑的鑰匙扣,但他對于自己的經歷都說的一五一十。”
“可演員并不一定知道自己是演員啊。”白鹄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這一點你不應該最清楚嗎?”
“你這是什麽意思?”高壯男人的臉上出現了一絲恰到好處的愠怒,讓人挑不出錯誤。
“意思是,你不是老乘客嗎?怎麽會不知道這一點?”比起高壯男人的愠怒,白鹄顯得從容許多,倒顯得胸有成竹,好似提前知曉了什麽。
“車廂裏有三個老乘客,他們都不知道,你非要揪着我不放嗎?”高壯男人把白鹄的行為定性為單獨針對他一個人。
“可你最特殊啊。”
“我怎麽特殊了?就因為我說話多——”他的聲音突然頓住了。
聞述立馬接道:“因為你是我們車廂內唯一一個,曾經參與過同一個新人測試的老乘客啊。”
他着重強調了“唯一一個”和“同一個”,大家一下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原本一直看戲的大姐頭看高壯男人的眼神也不對勁起來。
白鹄靠在了扶杆上,像是午後談笑一般。“你既然曾經就參與過這場測試,怎麽沒有一開始就大放異彩揪出那些演員呢?又怎麽不知道這些潛規則呢?甚至為什麽不在一開始就要求投票權呢?”
高壯男人的眼神在車廂內每個人的臉上一寸一寸地滑過,他胸膛緩慢又誇張地起伏着,像是一萬個小心地進行深呼吸。
“我上一次,只是一個小透明,死了太多人,我甚至不敢出聲,莫名其妙就通關了,所以根本沒知道這麽多。至于之前不出頭——這個應該問你了。”他看向白鹄,平靜地說:“你揪他們太快了,我還沒開始看,你就說完了。”
“至于為什麽是沒能一開始就說投票權,那也是因為啤酒肚的事情讓我想起了以前的事情。”
高壯男人終于發起了反擊:“你呢?”
他看向白鹄,問:“你看上去倒沒什麽問題,但是目前被揪出的五個演員,都是經你之手。從一開始表現就異于常人,還有你的相貌,怎麽看都不像是平常人。”
“你又是什麽身份?”他緊追不舍地繼續發問:“如果你也是老乘客,為什麽不說呢?如果你不是,你是因為什麽才會有這種魄力這種膽量的呢?就好像,對于死人習以為常,對于這怪異的現象又毫不吃驚。”
這時候,戰争變成了他們兩個,并沒有人參與其中,不少人用着探究且凝重的眼神看向白鹄,或是隐秘或是光明正大。
就連聞述也是,他看着白鹄,卻始終沒有要為白鹄發聲的意思,像是突然之間對這個巴結來的哥哥産生了間隙與懷疑。
靜谧的時間艱澀地流着,“叮”的一個聲響,告知他們,只剩下最後一個729時間了。
白鹄偏頭看了一眼播報屏,那兒已經有了七分二十九秒的倒計時。屏幕的些許光亮照在他臉上,映出唇下那條銀線。
他轉頭,笑了一聲:“我的相貌?這算是誇獎我嗎?”
“如果說,你們捏造一個人,想要以假亂真,會捏怎麽樣的臉?”他上前指了指工作人員的臉:“不應該是他那樣,毫無辨別的嗎?”
“或者,”白鹄又掃了一圈,指向黃毛,“他那樣的普普通通不起眼。”
意外中傷的黃毛:“……”
你好看你了不起!
一點不普通且非常起眼的白鹄摸了摸自己很有辨別的臉,又說:“像我這樣這麽出衆這麽特殊這麽有個人色彩的,給這系統十個億的經費維修也造不出我這樣的啊,不知道該說你們竟然高估他們覺得能造出我來,還是該說你們低估了我的長相。”
“……”
“如果是後者,那很遺憾你們審美出了原則性問題,要麽回爐重造,要麽交錢報名美學院,糾正一下畸形的審美。”
“……你學傳銷的嗎?”高中生冷不丁吐出一句。
白鹄一看過去,高中生立馬縮了脖子。
他一臉神秘莫測,走過去摟住高中生的肩膀,說得像是來傳教的:“孩子,你怎麽能這麽說呢?美學帶給我們全人類的價值不可估量,尤其是我們美學院,還擁有着全世界最美麗最無與倫比的……”
“所以你到底是誰?”高壯男人打斷。
高中生小心翼翼從白鹄手下逃離,連忙退出這個戰場。
“我?”白鹄大大方方地收手,放開了高中生,對高壯男人說:“美學院的學生啊,剛剛畢業。”
“那你對于其他有什麽想要解釋的嗎?”
“沒有。”白鹄回答得理所當然:“這有什麽可以解釋的呢?”
高壯男人像是終于鋪墊好了話術,眉頭恰到好處地皺了一下,有着千般不願的為難:“那我不得不懷疑你了。”
賣保險的一見這種形勢,立馬跟随說道:“我我我覺得他說的對,你很可疑,我要投票給你。”
這句投票像是打沖鋒一般,高壯男人也嘆息道:“本來我認為那個小眼睛的男人是最有可能的,但目前看來,我們時間也不夠了,我就一下投票給小眼睛和你吧。”
小眼睛見不妙,雖然不想參與其中,但寧願別人死也不想自己被投。他連忙指着白鹄大喊:“他,我也投給他,讓他死讓他死!”
剩下的黃毛、高中生、大姐頭和小白花,始終沒有表态。而白鹄也并未投票。
播報屏無聲地流着一分一秒,靜悄悄的奪取那些時間,比明明白白的沙漏還要讓人覺得可惡。
“只剩下這些時間了,我們也沒法再沉默了,都表态吧。”高壯男人對着他們說道:“都投票吧。”
“投票是吧?那投吧。”白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