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張嘴,我看看牙齒傷沒……
第32章 第 32 章 “張嘴,我看看牙齒傷沒……
幹淨的紙面遒勁有力的字, 似乎能穿透紙背。
“筆力千鈞,矯若游龍,好字啊!”
屠海展開寫着“還”字的紙,舉起來細細欣賞, 咂摸着一筆一畫的韻味走勢, 越品越覺得字好。
“你倒是有真材實料,難怪敢來試探八爺我。你叫什麽名字?”
言語間的不恭維, 能夠看出另一人對此的态度反應。
屠海知道對方想的是什麽, 無非就是想探他的底線忍耐度在哪。
對此并沒有放在心上, 無傷大雅,而且這字他确實喜歡。
屠海自覺自己也很愛才, 看在這手好字的份上, 便也不打算計較。
沈回觀察着屠海的細微變化,知道他沒放心上,這才道:“沈回。”
“好名字。”
屠海随口一說, 其實并不知道這名字好在哪。
他的心思全在那張紙上,盯着字看一會, 又問沈回,“怎麽會寫這個字?”
人在這種情況下寫的字,一般都會有些特殊的意義。
屠海看不出“還”字的特別,便張口問了。
“還”的意思有很多種。
還家, 歸還, 還原, 回報, 報複……
于沈回來說,此字還有一個意義。
兄長,沈還。
沈回低眸沉聲道:“是故去兄長的名諱。我的字, 兄長教過許多。寫字時,難免會想起他。”
屠海了然,并未再追問,心中倒是覺得可惜。
無緣見到比這更好的字。
……
雲霞酒樓的一頓飯,吃去淩星一兩銀子。
屠海并不重口腹之欲,又或是他吃過的好東西比較多,雲霞酒樓的菜色沒有好到屠海喜愛的程度。
鎮子小,好東西也少。
按着淩星前世吃的那些菜色來說,雲霞酒樓的菜确實不夠看。
但是不耽誤它賣的貴。
一兩銀子,他要起早貪黑賣十幾天包子才能賺到。
屠海臨走前給了淩星準信,說回去就會安排手下幫忙尋人。
淩星把淩月的外貌特征說一遍,屠海拿紙筆記下後就帶着手下人走了。
桌子上菜基本沒動,淩星是不好意思多吃,雖然他這具身體挺饞的,但席間也只能忍着,不好露怯。
後面那些菜都被許七帶回去了,人家幫忙請人,也不介意菜色被動過,淩星便将其全都給許七。
不能再做涼粉,淩星卻不打算少項收益。
他準備在包子攤再加個發糕。
做發糕要糖,也不用特別多,加些進去能吃出淡淡的甜味就夠。
白糖價貴,一兩要十六文,一斤一百六十文。
紅糖一兩比白糖便宜六文,要十文。
蜂蜜的價格随着季節和不同花蜜有調整,春夏秋三季,最便宜的花蜜一兩是八文,比紅糖還便宜兩文錢。
但冬季的時候,即便是最便宜的花蜜,也與白糖一個價。
富貴人家愛花蜜更甚紅糖,一年四季這東西都不愁賣。
至于貴價的蜂蜜,那是一兩銀子都有賣的,那些根本不在淩星考慮範圍內。
做發糕用麥芽糖的話,甜度不夠。
得用蜜或糖才可以。
糖坊街就有個大糖鋪,裏面什麽樣的糖都有。街道盡頭,就是雲霞鎮唯一一座糖坊。
也因此這條街才叫糖坊街。
從酒樓出來,淩星去糖鋪買糖。
在紅糖和白糖之間抉擇一番,買了二兩白糖。
紅糖發糕也很不錯,但它加糖的比例太多。同樣大小的發糕,紅糖需要二兩糖,白糖則只要三分之一。
從做發糕的成本上來看,白糖反而比紅糖便宜些。
買好糖,淩星又去幹貨鋪子買了三兩的幹紅棗。
白糖加紅棗幹,共花去四十二文。
回到家已經下午。
地裏的土翻的差不多,沈家人今天都在家。
沈呈山和沈歸父子倆翻院子裏的小菜地,曹滿月帶着孩子們打掃家裏,徐有芳在做繡活。
淩星先将明天要用的面揣上,然後開始做發糕的面糊。
他先做個小點的練練手,取半兩的白糖來用。
發糕的面糊做起來不難,步驟與平時弄面差不多。就是最後的狀态不太一樣,發糕的面糊要更粘稠濕潤。
淩星估摸着狀态對了,他先蓋上竹編的蓋子讓其發酵。
趁着這空閑,他要洗刷一下蒸籠。
抱着蒸籠到水井邊時,發現木盆裏面已經打好了水。
以為是家裏誰打的要用,轉頭要詢問。
沈歸正巧頂着一腦門的汗過來,“哥夫用吧,那是二哥給你打的水。對了,爹叫我來問問哥夫,有沒有想吃的菜,看看要不要多翻些地出來種上。”
淩星知道是沈回給他打的水,便直接蹲下着手洗蒸籠,同時問沈歸,“家裏都會種什麽?”
“按着季節會種蔥姜蒜,白菜,空心菜,卷心菜,絲瓜,葫蘆瓜,南瓜這些。”
淩星回想着原身的記憶,前朝的時候有往西邊和海的另一邊通商,帶回不少的種子。
禹朝建立時間尚短,內部還有些動蕩沒穩定下來,通商之事倒是按下沒有再開。
不過前世該有的果蔬,這裏基本上都有。
就是價格不一。
沈歸說的這幾樣,種子價格都是便宜的。
淩星想吃西紅柿和黃瓜,夏季時,要是做涼皮有黃瓜絲在裏面也好吃。
西紅柿的話,切一切撒上白糖,更是酸甜可口。
他前世小時候,還最喜歡喝後面剩下的湯汁,甜甜的可好喝。
爺爺知道他愛喝,每次都給他留。
想到從前,淩星情緒短暫的低落,很快又深呼一口氣,調整過來。
“西紅柿和黃瓜吧。”
沈歸咧嘴一笑,“娘也說今年種些呢,還有那茄子說也要種。咱家今年是真一點也不缺菜吃。
這兩樣的種子價格貴,按着以前他家的條件,哪怕是只貴一文,也不會買的。
淩星不怕菜多,他這段時間在鎮子裏出攤子,對鎮子也是有些了解的。
“有多的話,可以帶去鎮上賣錢。鎮子裏幹什麽都要買,瓜果蔬菜這些只有不夠賣,沒有賣不出去的。”
聽說能賣錢,沈歸臉色一喜。
之前還發愁怎麽攢錢呢,這會被一提醒,腦袋倒是轉過了彎來。
他尋思着多開點地,到時候問他爹娘借點錢,地裏出菜的話就拿去鎮子上賣。
這不比找短工來的強。
沈歸急不可耐的跑走,去找沈呈山商量着今年多開些地出來。
在院子裏肯定不夠,得在山腳下。
院子外的地大是大,就是要防着野獸蛇蟲霍霍,也不是個輕松的活。
不過看在四兒子好不容易有點當爹當相公的樣子,曉得動腦子賺錢養家,而不是跟在媳婦孩子後面,撒嬌耍寶要疼要吃的。
沈呈山很是欣慰,大手一揮就說會幫着刨地。
給沈歸樂的合不攏嘴。
……
發糕面糊第一遍發酵好,淩星洗了些紅棗,先切下兩邊的大棗肉留着備用。
棗核兩側的棗肉各自切成棗丁,拌在面糊裏面。
攪拌好後,進行二次醒發。
這次時間比起第一次要短許多。
等醒發好後,淩星把前面切下的兩側大棗肉擺在面糊表面。
沈來被淩星哄來燒火,承諾第一塊發糕是屬于他的。
大陶盆直接放在竹篦子上,蓋上鍋蓋開始蒸。
過了一陣子,發糕蒸好,它的香甜順着蒸汽往外冒。
沈來鼻子最是靈,他嗅着鼻子聞味道,眼睛緊盯着鍋。
“哥夫,好香啊!”
淩星聞味道也覺得不錯,他稍微掀開一些看看發糕狀态。此時發糕已經整體冒出了陶盆許多,膨發的很好。
“小五可以把火慢慢撤掉了。”
“好!”
沈來逐漸降低火勢,竈膛徹底熄滅後,淩星沒急着開蓋子,而是又悶了一會。
好不容易等到掀開鍋蓋,沈來探着身往鍋裏看。
剛往前湊一些,就聞見了棗香還有淡淡甜香。
沈來咂咂嘴,想吃。
發糕白白胖胖的,頂部膨脹出陶盆。表面的棗肉排列整齊,紅白相間,看的人忍不住的想摳上面的紅棗吃。
沈來看的手癢,恨不得把上面的棗全給摳了。
但他也就想想,不敢真的伸手摳。
淩星向來說話算話,發糕稍微冷一點後倒出來,第一塊就給沈來切。
切開的發糕裏面有蜂窩狀,散發着更濃郁的甜香。
沈來迫不及待的摳下他那塊發糕上的紅棗肉,經過高溫蒸熟的棗肉,更加的細膩香甜。
咬一口柔軟的發糕,淡淡的甜香,夾着一些棗味,味道豐富口感極好。
“哥夫做的東西都好好吃啊!”
沈來吃的眼睛發亮,腮幫子鼓鼓的。
淩星笑着叫他吃慢點,又給小春小夏切。
剩下的,淩星趁着熱平均切了,給沈家人挨個送去嘗味道。
又留了一些,是準備給謝青崖的。
新做的發糕顯然是也得到了沈家人的喜愛,極少能吃到糖的人,壓根拒絕不了甜的東西。
發糕不僅軟乎,還能明顯的吃出甜味,又不膩口。
曹滿月沒吃過這樣好吃的東西,她都舍不得咽,直說比鋪子裏賣的糕點都好吃。
雖然她更沒吃過鋪子裏的糕點,但不妨礙她覺得發糕頂頂好吃。
又好吃又壓餓,一點都挑不出不好來。
好吃的東西她下意識的會留下分給孩子和沈歸,看到媳婦投喂,沈歸張嘴去接,也不管淩星是不是在邊上看着。
淩星有些尴尬的撓頭,趕緊轉身走了。
給沈回送的是一塊半,淩星把自己的那塊給了半塊給沈回。
他只要吃半塊嘗嘗味道如何就可以。
“二郎快吃,你中午都沒怎麽吃飯。”
中午那頓大家都沒怎麽吃,淩星比起沈回來說,體力消耗少,他少吃那半塊也沒什麽。
沈回背着面粉那些回來,消耗實在是大。
雖然多那半塊發糕也無濟于事,可淩星就是想給沈回。
讓他能多吃一些。
沈回看着手裏的發糕,他的視線快速的從淩星身上掠過。
“哥夫,我與家裏人吃一樣多就好。”
淩星急着給謝青崖送發糕呢,他仗着沈回忙活刨地沒注意他,就順嘴接道:“就是一樣多的。”
說罷端着陶碗就朝着謝青崖家走去。
沈回站在原地,看着手裏獨獨只有他多出來的半塊發糕,眸色沉了又沉。
最終還是擡手,将那多出的半塊塞進了嘴裏,緩慢的嚼着。
……
謝青崖吃着發糕,眯着眼睛回味着香甜味道。
“淩,不對,以後我要叫你星哥兒,這樣親近。星哥兒,你這手藝真不錯,點子也多,做的東西都是我沒吃過的。”
自己做的東西得到認可,淩星心裏也高興。
“好吃就多吃點。”
想到謝青崖剛剛提起稱呼,他又詢問道:“那我叫你崖哥兒?”
謝青崖聞言,壓着嘴角的笑連連擺手,“我家中同輩的哥兒,都是以崖字為末。你叫我青哥兒就好,不然我聽着崖哥兒腦子裏都是我族中兄弟們的模樣。”
“好的,青哥兒。”淩星重新叫了一遍後接着說:“你喜歡吃,我每天給你和你相公留點。”
謝青崖道:“你這要是做着賣的?還能忙得過來嗎?”
又是包子饅頭,又是涼粉,現在還多個發糕。
謝青崖都怕淩星和沈回兩人累趴了。
“涼粉不賣了,家裏要是做着吃,我單獨給你留。”
“不賣了?出什麽事了?”謝青崖有些擔憂道。
淩星知他誤會,怕他擔憂,就連忙解釋了一遍。
聽說是為了找弟弟才舍出去方子,而不是被人逼迫交出方子,謝青崖松口氣。
“吓死我了。”
想一下後,謝青崖又問,“你弟弟長什麽樣?有何外貌特征?七郎他與書鋪的掌櫃熟識,月灣鎮和縣裏都能托人盯一下。”
“那可真是太好了!謝謝你青哥兒!”
淩星激動的不行,他本來就不确定淩月是被賣在雲霞鎮還是在月灣鎮。
要是月灣鎮有人能幫忙盯一下,就算希望再渺茫,那也是有希望不是。
謝青崖佯裝不悅,“你也真是的,這樣的事也沒和我吭一聲。早說了,不是能早點托人幫忙?”
“我下次肯定不會了。”
淩星說的誠懇又認真,謝青崖就是假裝都沒法再對他生氣。
“好了好了,原諒你這次。正好明天我要去書鋪送書,時間也是趕巧。”
謝青崖說着又拉淩星進屋,“七郎會畫畫,你去和他說你弟弟的樣貌,叫他畫出來,看着畫像找還方便些。”
這是淩星第一次進謝青崖家的屋裏,滿牆滿地的書,看的淩星眼花缭亂。
大禹朝書籍貴重,這樣多的書絕對不可能是村裏百姓能擁有的。
淩星也沒聽說王隽要參加科考,并非學子。
這麽多的書,他是哪來的?
好奇的念頭一閃而過,淩星沒有深究。
謝青崖帶他進來,是出于信任,不是為了讓他對別人的家底刨根問底。
在淩星因一堆書籍發愣的時候,謝青崖已經和王隽說明來意。
有謝青崖開口,王隽直接點頭同意。他找了張白紙,讓淩星描述。
根據記憶,淩星描繪着淩月的長相。
王隽确實是有畫技,而且還非常好。
紙上孩子的容貌,與淩星記憶裏的有八分相似。若是再加上些陰影色彩,那就更加的寫實了。
經過淩星确認無誤,謝青崖說明天會帶去書鋪給掌櫃看。
淩星問道:“可以幫我多畫兩張嗎?我給屠八爺送去。”
沒有官府的允許,百姓是不允許大面積畫畫像,或者是張貼什麽東西的。
這要是幹了,是要抓起來打板子,甚至還會坐牢。
此舉主要是為了防止有人通過這些手段煽動百姓,造成不穩定的因素。
不過只有幾張,并且不張貼倒是沒什麽。
王隽點頭應下,很快就按着第一張描摹出五張來。
數三張給淩星,另外的留下。是要給書鋪的掌櫃,讓其帶給月灣鎮和縣裏的書鋪。
對照着畫像找,終歸比文字來的直觀。
回到家,淩星先将畫像放好,明天要給屠八爺送過去。
晚飯吃的是豆飯,家裏還是面糊豆飯來回換着吃,淩星想着下個月的時候,說什麽也要買些其他能入口的主食回來吃。
一日三餐,每天都是這兩樣循環,淩星覺得他人都快吃成豆飯面糊了。
飯後徐有芳趁着人走差不多,朝着淩星招招手。
等人過去後,才小聲的問他,“星哥兒啊,明天下午娘燒水給家裏幾個小的洗澡,你洗不洗?”
淩星一下子沒反應過來,聽清楚內容後有些不太好意思。
“洗的。”
這邊洗澡很麻煩,需要專門燒水,一趟一趟的倒進木桶裏。
有錢人家不在意這些工序,平民百姓家沒有仆人,什麽都需要親力親為,洗一次澡要耗費許多的時間。
淩星記憶裏只有成婚前洗了一次,後面都是他自己在屋裏擦洗,冷的發抖。
“那成,明天我和你四弟妹先給孩子們洗,水給你留着。後面叫小五幫你看門。”
能洗澡就好,淩星完全聽從安排,連連點頭。
……
翌日,端着陶碗來包子攤買涼粉的食客們沒能買到心愛的涼粉。
攤主不賣了。
不少食客都追問原因,淩星不好說的太詳細,只能說方子賣掉了,後面會有別人在鎮上賣涼粉。
聽說後面還是有的賣,衆人可惜一會後,也沒再說什麽。
至少還能買到,還能吃上。
今日出新品,淩星依舊搞試吃。
沒買着涼粉的,也樂意試試新出的發糕。
本以為和饅頭差不多,沒成想入口竟然如此的甜軟。
老百姓們缺肉缺油水,同時也缺糖。
那玩意貴得很,一斤都上百文,沒點家底的真不敢買。
就是吃個味的東西,飽不了肚子,不是必須要吃的,自然是能省則省。
可現在他們吃到的發糕,那是又甜又壓餓。
吃到肚子裏半點不覺得虧。
“這發糕咋賣的啊?”有食客很感興趣,主動問價。
淩星之前算過成本,四斤的發糕所有成本是一百二十二文。
他按兩稱重賣,五文錢一兩。
全部賣完的話,純利潤有七十八文。不算很高的利潤,不過價格不能再高了。
再高會沒人買。
一兩發糕的大小,比起饅頭稍微小一圈,不過也很紮實。
這又是紅棗,又是好面,又是糖的,比饅頭貴一文也不是不行。
主要是用料好,大小也合适,買的人還不少。
基本上都是買一兩回去嘗嘗味道,也有不差錢的買個三四兩吃一頓飽。
發糕賣的速度比起涼粉沒那麽快,主要還是因為價格。
不過它味道夠好,口感也不錯,至少兩個時辰到了收攤,也全都賣完了。
按着糖坊街周圍百姓的購買力,淩星估摸了一下,每天四斤發糕是完全能賣完的。
後面就按着這個量去買原料。
收拾攤子回去,淩星和沈回先去賭坊,将畫像給了門口看門的大漢,并且說明緣由。
對方看一眼檢查确認沒問題,叫二人等着,其中一人帶着畫像進去。
沒多久就出來回話,說八爺知道了。
回去的路上,淩星顯然很高興。
找淩月的事情又往前推了幾步。
原身對淩月的情緒似乎并沒有完全消失,因為找到人的概率又增加一些,淩星走路的步子都輕快許多。
結果因為高興時沒有仔細看路,人被微微突出地面的小樹根絆倒。
沈回反應迅速,拉動樹枝,把人往自己的身上扯,至少不用臉着地摔倒。
淩星整個人撞在沈回身上。
“嘶……”
一聲壓抑的痛呼溢出唇齒。
淩星上一秒還在慶幸沒與地面接觸,下一秒就腦袋疼的嗡嗡的,捂着口鼻直接蹲下身,眼淚都被疼出來了。
撞的太狠,沈回胸口處也有痛感,想來淩星撞的不輕。
他蹲下身詢問,“怎麽了?”
淩星疼的沒辦法回話。
因為舌頭被牙齒咬到了。
豆大的淚滴落下,沈回看着那眼淚,怕淩星撞壞了牙齒。
這要是撞壞,後面可不會再長。
因着擔憂,也顧不得其他,沈回只能伸手去拉淩星的手腕。
“張嘴,我看看牙齒傷沒傷。”
淩星覺得嘴巴麻麻的,有微弱的血腥氣。嘴唇有腫脹感,舌尖刺痛,口水控制不住的分泌。
牙齒雖有鈍痛感,不過這個痛感比起其他,他完全能承受。
但也怕牙齒出什麽事,這裏可沒有補牙。
沒有鏡子,淩星自己看不着嘴巴裏外的傷勢,只能按着沈回說的做,由沈回檢查。
淩星聽話的張開嘴。
睫毛被眼淚打濕,眼睛哭的發紅。
唇瓣輕微的顫動,淩星語不成調,帶着哭腔問:“二郎、我嘴巴、裏面,是不是、破了?牙齒還,還好嗎?”
說着,淩星稍微動了下舌頭,方便沈回查看哪裏受傷。
舌尖微微擡起,下一瞬淩星半張臉卻被大手猛的捂住。
“唔。”
淩星一時間有些懵,睜着一雙濕潤的眼睛,疑惑的看向沈回。
他感覺到,沈回捂着他嘴巴的手,似乎在顫抖。
正要張口問沈回好好的怎麽捂他嘴,電光火石間,淩星突然想到他舌根下有孕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