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
反應再遲鈍也意識到有人在攻擊她們,慕初靜手被包裹帶動揮舞,身體跟随身後環着她腰身的人移動,腳尖剛碰到地面,就被帶着移動到另一處,整個人處于飄忽之中。
慕初靜大氣不敢喘,她甚至連攻擊她們的人的氣息都感受不到,被動的窩在白清凡的懷中。
三根箭羽劃出的破空聲炸得人頭腦疼,慕初靜太陽穴上青筋凸起,牙關緊緊咬合在一起,瞪大了眼睛,一瞬不瞬地注視着前方。
即使還是白茫茫的,看不見任何東西。
白清凡身體後傾,近乎與地面平行,擒着慕初靜握劍的手反向插在地上,支撐兩人的重量,箭羽從慕初靜的臉頰半尺上飛過,攜帶的箭氣斬斷了幾根散亂的碎發,飄散在面上。
慕初靜臉色霎時間慘白一片,來到這片世界後,真正意義上的感受到了死亡氣息的逼近。
“松手。”白清凡兩指按在她握劍的手中。
慕初靜大腦還沒來得及處理信息,只知道師姐讓她松手,五指張開,寒月劍脫手而出,被白清凡接住。
黑衣女人的實力比那名蒼焰宗的大弟子實力還要高,暫時不能确定具體修為是何,帶着慕初靜,白清凡不得不親自握劍,以免出現意外。
箭羽飛過,白清凡借力起身,圈着慕初靜,低眸瞥見懷中人不正常的神色,暖聲安撫:“師妹,不用擔心,我們能出去。”
她要顧及慕初靜,勢必不可能與黑衣女正面沖突,但想要從黑衣女人這全身而退,白清凡有這個把握。
長劍刺出,手腕快速翻轉,劍尖在半空中刻畫出一枚枚繁複的符文,靈光紋路在符文中游走,密密麻麻的“劈裏啪啦”聲此起彼伏,電流映出紫紅色的光芒。
黑衣女人搭箭的動作慢了拍,歪過頭,似乎在評判白清凡刻畫的符文等級,手指搭在弓弦上,拉動,又是三根箭羽。
在冰屬性的加持下,箭羽冒出的寒氣更甚,肉眼可見的,以黑衣女子為中心,一層薄冰自女人腳下向四面八方擴散。
與此同時,白清凡的符文已然刻畫成型,天空“轟動”巨響,雲層劇烈湧動彙聚,黑壓壓地遮蓋住幽暗森林的上空,一條數米粗的雷電連接天地,卷起駭人的生息。
慕初靜衣擺飛舞,心髒跳動撞擊得胸膛發疼,身為寒月劍的主人,她能清晰地感知此刻彙聚在寒月劍劍身上的靈力有多麽龐大,可以輕而易舉地碾壓死她。
黑衣女子瞳孔中倒映出那條雷電的影像,微微一笑,箭羽依舊對準白清凡兩人,頭歪了下,指尖松開。
雷電劈下,與飛行的箭羽碰撞在一起,白清凡和黑衣女人默契的布置下一道防護罩,将擴散的靈力限制在這片空間內。
電火花閃動,箭羽在詭異的溫度下,一點點融化,黑衣女人眯起眼睛,手臂伸直,弓頃刻間變成了一柄血紅色長劍。
她一腳蹬地,騰空而飛,直沖雷電,攔腰斬斷粗壯的雷電。
一枚符文破碎,白清凡眸光閃動,另一枚符文飛至面前,劍尖刺穿那枚符文,無數道劍氣幻化成實物,宛如銀針般紮去。
黑衣女子雙臂撐開,身形倒退,邊退邊舞劍打散湧出的劍氣。
“陣法師?還是雷電屬性的靈珠。”黑衣女子玩味地說。
白清凡揮手,雷電和符文自動消失,她遙遙地望着對面的女人,與她同行的人在哪裏?那位實力不弱于這名黑衣女子的人還未出現。
黑衣女子笑得更開心了:“都是宗門之人,你比那什麽宗的強許多。”
慕初靜能聽見黑衣女子的話,心頭顫動,恢複自由的手扯了扯白清凡的衣袖,引得女人看了她一眼。
慕初靜問,“師姐,她說的是不是蒼焰宗的人。”
大概率是,白清凡掃過地上殘餘的血液。
白清凡安撫性地捏了下慕初靜的手,将寒月劍歸還給她,破凡笛凝聚在掌心,目光落在黑衣女子身上。
“不好意思,有點事耽誤了,來晚了。”一道溫婉的聲音從三人的斜側方飄出,來人無奈地走向黑衣女子,似是怪罪又似是問詢,“怎麽又和人起沖突了?”
慕初靜指節用力,指腹被擠壓出一圈白色的痕跡,怎麽又來了一個人,看樣子還是和先前那人認識。
不知實力如何,師姐帶着她這個小拖油瓶,會不會棘手。
白清凡調動靈力,在慕初靜身上加注一層保護,指尖夾着一張移動符,可以瞬間離開此處。
青綠色衣衫的女子轉身朝向白清凡,視線在兩人身上打轉,溫柔地點了點頭,一如在客棧那般打招呼,她說:“家妹管教不嚴,沒有傷及二位吧。”
她态度很好,沒有攻擊的趨勢,慕初靜感受不到危險了,身心松垮下來,白清凡道:“未曾。”
沒有因為她的冷淡而有所變臉,青綠色衣衫女子溫聲道:“今天是第三次遇見了,即是有緣,不若交個朋友吧。”她主動介紹道,“我名邬黎,家妹名邬顏。”
客棧一次,幽暗森林入口處一次,現在的确是第三次。
白清凡不置可否。
邬姓,白清凡聽聞過這個姓氏。
禦獸一族的姓,禦獸族以能馴化靈獸為自己所用而出名,極少出現在世人面前,極具神秘色彩。
白清凡道:“明越宗白清凡。”
慕初靜接道:“明越宗慕初靜。”
邬黎笑着讓邬顏收起武器,而後拉着她來到兩人身前,指了指慕初靜捏着的那株在暴虐的靈力威壓下,近乎枯萎的靈草說:“我們此番進入幽暗森林是為了采摘萬獸草,找了許久都不曾遇見,我妹妹在你們這感受到了萬獸草的氣息,情急之下,便想直接掠奪,還望二位不要見怪。”
邬黎說完,回頭對邬顏說:“還不快道歉。”
邬顏哪裏還有适才的強勢,聽話地:“對不起。”
見她态度這麽好,慕初靜壓在心裏的郁結之氣散去許多,也沒那麽生氣了,她沒表态。從頭到尾都是師姐出的力,要不要原諒,需要看師姐的意思。
白清凡收起符紙:“無礙。”
邬黎笑着問:“那萬獸草可以賣給我們嗎?或者,交換也可以。”
說罷,她從空間儲物中取出數枚沾染血跡的靈珠,幹涸的血液扭曲地爬在亮着微弱光芒的靈珠上。
慕初靜看不見女人交換的東西,想問又不能問,勾得心癢癢的,偷偷拉了下師姐的手,白清凡一動不動。
那靈珠不是靈獸身上的,是人身上的,其中一枚靈珠,赫然是藍色的,是蒼焰宗那名藍靈的靈珠。
竟然被眼前溫柔如水的人拿在手心,所以,這人來遲的原因,是在處理那些蒼焰宗的弟子。
靈珠無,人必亡。
邬黎見她不語,又拿出兩枚血淋淋的靈珠:“不夠還可以再加。蒼焰宗的人,不會查到二位。”
蒼焰宗此次來試煉的弟子,恐怕全部出事了。
弱肉強食,白清凡除了開始的略微震驚外,表情沒大的變化。
靈珠可以入藥,也可以供修士吸取裏面的靈力修煉。正好慕初靜修煉的注咒之術中,可以煉化他人的靈珠為自己所用,這些靈珠可以供她練手。
白清凡不避諱地接過:“夠了。師妹。”
聽到交易達成,慕初靜将靈草遞給白清凡,轉交給邬黎。
邬黎檢查過後,順手放入空間儲物中。
完成了采摘血凝草的任務,又意外獲得了幾枚靈珠,總體而言,這趟來的很值,但今天過後,蒼焰宗只怕要大變了。
損失了一名藍靈,對于蒼焰宗來說,不可謂不是一個大的打擊。
交換完成,白清凡沒有逗留的念頭,拎着慕初靜的衣領,身形漸漸與白霧融為一體,離開了幽暗森林。
邬黎張開手掌,幾縷血絲印在掌心,她不在意地搓去,“那些人,好髒。”
聞言,邬顏探過腦袋,從身後抱住邬黎,頭埋在邬黎的後頸,兩人消失在了原地。
幽暗森林外,慕初靜失去了數個時辰的視力終于回歸,她貪戀地打量四周,激動地快要哭了,眼底霧茫茫地覆蓋着一層水澤,撲近白清凡懷中:“嗚嗚嗚,師姐,我還活着。”
白清凡:“……這幾顆靈珠給你。”
上面的血液已經被她清理幹淨。
慕初靜雙手接過:“師姐,我還沒修煉到那,現在給我會不會浪費。”
靈海內,懸浮着的黑色書本翻開數頁,無風自動,上面數個符文漂浮而起,形成一圈光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