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Rebirth 31 我只是想和你說……
第31章 Rebirth 31 我只是想和你說……
Rebirth 31
沒有短信聊天的日子, 冬絨重新回歸到了以前上學時的平靜狀态。
上課、吃飯、睡覺,和舍友出去聚餐,跑現場撰寫部門布置的通訊稿。
日子變得枯燥無味, 仿佛一眼就能望得到頭。
拉黑了這個號碼之後, 周枕景這個人就此消失在了她的生活中。
也t許兩個人之間本身就沒有交集,以至于斷開聯系就像是松開一條沉浮在急浪中的船只鎖鏈,很快就不見蹤跡。
宿舍裏的幾個舍友平時最愛聚在一起談論學校裏的八卦,然而因為顧及到她的感受, 每次談論到一些關鍵詞的時候, 總會讪讪剎住口。
冬絨很讨厭這樣, 仿佛自己周圍無故多出一道隐形禁令, 連累得身邊的人都變得小心翼翼, 束手束腳, 生怕跨越了她的雷池。
又一次聽見幾個人刻意戛然而止的談論,冬絨咬了下下唇, 摘掉耳機擡起頭。
“沒關系, 你們繼續說,不用在意我。”
許越從護欄上探出頭,謹慎地問她: “絨絨, 你沒事了嗎?”
冬絨感到有些奇怪, 失笑道:“我看起來難道像是有事的樣子嗎?”
“當然了, ”許越點了點頭, “你自己是不知道, 上次我們在宿舍樓門口看見周枕景的時候, 你的臉色簡直比哭還難看。”
“這幾天也一直悶悶不樂的,話也變得很少,還總是在發呆。”
“有時候叫你好幾聲都沒有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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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心情很不好嗎?”
冬絨搖了搖頭表示否認:“我挺好的啊。”
“你們真的太誇張了, 我哪有這樣。”
她避開宿舍幾人望過來的擔憂視線,繼續戴上耳機專心聽四級英語聽力。
機械音念着晦澀又複雜的詞彙在耳畔一遍遍掠過,卻遲遲進入不了腦子。
眼前擺着的這張英語卷子的字母忽然變得扭曲,冬絨不解地湊近看了半天,忽然反應過來,那是被一滴眼淚浸濕泡透了。
她悄無聲息地将腮頰上的眼淚撇掉,将那些亂七八糟的情緒都排出腦海,開始認認真真做題。
新學期學生會的活動也多了不少。
也許是學長學姐們有意開始挑選下一任的副部崗位,寫稿的時候也不像之前那樣手把手教導。
很多的溝通事宜和部門之間的關系交際,都需要靠他們自己去獨立完成。
編輯部和宣傳部都是為學校社媒服務的。
編輯部在活動會場上寫稿的時候,宣傳部一般也會派幹事負責活動拍照。
一來二去幾次工作上的交涉,冬絨也和宣傳部的幾個成員漸漸熟悉了起來,有時活動忙到很晚,還能夠加完班一起去吃宵夜。
宣傳部大一部員三男兩女,這幾個人中冬絨最熟悉的還是一個叫做荊飛航的男生。
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幾乎每次冬絨寫稿的時候,都會和他分到一組。
他要離開座位去近景拍攝的時候,冬絨會坐在他的位置邊上幫他看着相機包。
而作為回報,他也會向現場的活動主持要一份活動流程單,讓冬絨回頭核對稿子。
荊飛航性格外向,平時也比較愛聊天,即使冬絨和他聊不了幾句話,也不會感覺到無聊。
她覺得和他呆在一塊還挺舒服,至少不用和其他人呆在一塊時那樣,還得費勁地找話題。
團代會的稿子按照輪次交給了冬絨,這次的稿子她有點沒頭緒,額外多問了學姐幾句。
學姐熱心地告訴她,這個活動一直以來都是由組織部那邊負責,有什麽問題直接對接相關人員就行。
冬絨在自己的好友列表裏翻找了一會兒,找到了組織部的幾個成員。
忽略掉最熟悉的那個名字,她找到了在實踐活動的時候說上過幾句話的方科,想提前對一下明天的流程。
方科過了一陣才回她:這個活動我們部長沒交給我,你有什麽事問周枕景吧,這次活動他負責。
冬絨無言地盯了屏幕兩秒,艱難地消化了這個噩耗。
但是為了明天的稿子能夠順利完成,她還是決定妥協去将流程表要到。
只是工作對接而已,又不摻雜什麽私人感情。
她有什麽好心虛的?
這麽想着,冬絨胸腔中忽然熊熊燃起無數勇氣。
她飛快在編輯框裏打了一句極其疏離客套的話,打算眼睛一閉直接發送出去。
然而還沒來得及實施,手中的手機忽然振動了一下,沉寂的聊天框中多了條消息。
zzj:[文檔]
zzj: 這是明天的活動流程表,參加會議的團委老師以及主持人的發言稿都在裏面。
zzj:如果有什麽遺漏的地方可以直接問我。
要是換做平時的冬絨看見這樣的消息,指定會反問一句“你怎麽知道我要問這個”亦或者是“你好關心我,我都還沒說話你就知道我需要什麽。”
但是這次,她什麽也沒說,只是沉默地回了句客氣的“謝謝,收到”。
第二天才剛下課,冬絨就收到了荊飛航的消息,說是可以一塊去活動場地布置。
和他會合之後,她忍不住問出埋在心底很久的疑惑:“為什麽每次活動都是你和我一塊啊?”
荊飛航意味深長地拎着相機包:“說不定是想着重培養我們成為明年的副部長。”
冬絨笑笑:“還是你自己升吧,我明年沒打算繼續留部。”
“少騙人了,不想留部那怎麽寒假的時候還參加了實踐活動?”荊飛航不解,“而且還和組織部的人玩得挺好。”
他湊近了一點,神神秘秘地低聲道:“哎,你知不知道那個組織部的周枕景?他基本已經是組織部內定的副部長了。”
“如果你競選副部成功,到時候記得多和他打好關系。”
“他以後說不定會成為學生會下一任主席呢。”
冬絨臉上的笑容變得淡了一點:“我說過了,真的沒打算留任競選副部。”
“本來我也沒多大追求,來學生會只是想鍛煉一下自己。”
荊飛航也不勉強她,表示理解:“也行,人各有志嘛。”
他這麽說着,兩人一塊踏進會議室的大門。
周枕景作為主負責人比他們倆還要來得更早,已經在調試檢查現場的各項設備。
短短幾天沒見,他看起來比之前要更瘦了一點,穿着松垮寬大的黑衛衣,帽子下的臉色還帶着點病态白,漆黑清淡的眼瞳看人時含着拒人于千裏之外的漠然。
除了專注做手頭上的事之外,他微微垂着脖頸,對周圍的事物反應都很冷淡,似乎提不起一絲一毫的興致。
偏偏荊飛航是一個十分自來熟的人,拎着相機十分熱情地打了個招呼迎了上去。
“周枕景,你來得那麽早?”
在場一共就三個人,冬絨跟在荊飛航的身後,以一種避無可避的姿态和他迎面。
她沒有和他對視,只是交錯開望向遠處地面,仿佛什麽都沒有聽見。
但是即便是這樣,她仍然感覺到有束無法忽略的視線,一直盯着落在她的臉上,好像要灼燒出一個洞。
冬絨聽着他們交談了兩句,悄無聲息地往邊上挪了幾步坐下來。
人員開始陸續進場。
參會成員到達前,所有的燈光被調試降暗,她聽見荊飛航和往常一樣拜托她:“我去後面拍進場照了,人有點多,等下麻煩記得幫我看一下設備。”
冬絨應了一聲,捧着自己的筆電,習慣性往他的座位那邊走去。
走近了才發現,荊飛航的座位旁邊還坐着個人。
他的膝蓋上也放着一臺電腦,連接着團委書記等會兒要上臺演講的多媒體幻燈片。
他半傾斜着身子,屏幕的燈光映亮了他那雙潮冷的眼睛,黑色的碎發搭在額前,有一搭沒一搭地回着現場人員的消息。
冬絨有點不想過去了,就這樣抱着筆電蹲在荊飛航的座位邊上。
“你經常幫他看東西?”
聲音傳來的那一瞬間,冬絨有點懵。
擡眼看過去才能确定,剛剛的确是周枕景開的口。
和手機裏經常連麥的聲音有點不一樣,他平時正常說話的時候嗓音疏冷,沒有麥裏那麽柔和。
冬絨裝作沒聽見一般繼續埋頭在鍵盤上打字。
她蹲的位置正好是人員進門的地方,過道很窄,有點影響到別人走路。
在第二次和不小心碰到她的陌生人道歉後,冬絨站起身,看着荊飛航散落在地上的幾樣器材設備,還是選擇坐了下來。
她強迫自己專心盯着眼前的電腦,然而坐在身側的周枕景存在感實在太強,注意力始終無法集中。
屏幕上的光标一直在閃動,卻始終沒思緒落下一個字符。
眼看着馬上會議就要開始。
冬絨不動聲色地咽了咽喉嚨,打算把荊飛航喊回來提前開溜。
她挪了一下身子,剛準備起身。
就見身旁的周枕景像是在她身上額外安放了只眼睛一般,無比精準地圈住了她搭在電腦上的手腕。
冬絨的手下意識狠狠瑟縮了一t下。
意識到自己的手溫度有點涼,周枕景愣了一下,立馬松開手,轉而改為牽住她的袖口。
她睜大了眼睛回視他,目光有警告的意味,掙了掙示意他放手。
他沉默了一瞬,但仍然沒松,低低啞聲開口。
“別走。”
冬絨胸口猛地一跳,感覺手心好像被小狗的舌頭舔舐了一下,正在濕漉漉地發潮。
周枕景偏臉看着她,像是害怕被拒絕,特地将話說得很快。
他小心翼翼的目光在昏暗的燈光下有點道不明的可憐。
“我只是想和你說兩句話。”
“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