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28
這一晚金靈留在這裏，兩人如同以前一般同榻而眠。
裴修一直攬着她的腰，将金靈困在他懷裏，睡着睡着，金靈嫌熱，從他懷裏掙脫開來，而不過片刻，他又湊上來抱緊。
夜半，房中四處昏暗，他的呼吸在耳後，帶着熱度。
金靈無奈的給他一肘，“很熱，別抱着我。”
以前他們同床時，他便是抱着她，也從未抱這麽緊過。
如今這是一點也不矜持了，完全換了個人似的，粘人的要命。
裴修半睡半醒，一點也不舍得松開她，在她頸間蹭了蹭，輕聲道：“姐姐把被子掀開些就不熱了……”
金靈：“……”
小腦瓜可真聰明啊……
無奈，她只得将被子掀開一些，感覺不是那麽熱了，她閉眼準備繼續睡。
而放在她腰間的那一只手，卻不知是故意還是無意，竟不知何時探入了她的單衣內，那只溫熱的大手，正時輕時重的摩挲着她的腰。
金靈：“……”
沉默片刻，她開口：“大半夜的，別亂摸。”
話音剛落，身後的人便輕咬上她的脖頸，細細的吮吻，半邊身子壓住她的那一刻，她清楚感覺到他的變化和渴望。
她低聲一笑，擡手揉了揉他的頭，嘲笑他：“興許大夫開錯藥方了？睡前給你喝的，不是風寒藥，許是情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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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修聞言亦是低聲一笑，此刻已不覺有什麽羞赫，在她面前，他什麽樣子都有過，也不怕她笑。
動作中，大手都要攀上她的心口，卻又克制的退開，只握着她的腰，在她耳旁又輕吻了兩下，才啞聲嘆息道：“這裏不行……”
這種小客棧不幹淨，不能委屈她在這種地方……
想着，他在黑暗中尋到她的手，十指相扣時，同她道：“姐姐，睡吧。”
黑暗中，金靈眨眨眼，半晌一笑，嗯了一聲，閉眼放松睡去。
-
翌日清晨，兩人醒來。
裴修靠着金靈，同她商量想要回青州。
“我只是風寒，喝兩幅藥就好了，沒什麽要緊的。”
“那時只想跟着你走，就把肉肉交給了店裏的管事，也不知這幾日他有沒有好好養。”
金靈笑他：“既然惦記着，那便回吧。”
裴修聞言，湊過去在她唇角輕輕親了一下，展顏一笑：“姐姐，你真好。”
本來是打算潇灑江湖的人，如今卻願意随他回青州。
天知道，這兩日他開心的好像在做夢，連夜裏幾次醒來，看到她仍在身側沒有離開，都要掐一掐自己的大腿，确定不是夢，他才敢繼續睡。
金靈挑眉，擡手将他腦袋推開，折身下了床。
希望等到有朝一日，要殺她的那些人，将刀架在他脖子上的時候，他也能如此想。
回去青州的路上，兩人就是慢悠悠的，騎着馬，一邊趕路，一邊看風景。
秋日的青州，山巒疊起，田園廣闊，随處都是美景。
裴修還帶她看過一次日出，天不亮他們就往山上走，站在山巅上，任由風吹着自己，看着日光一點點的升上來，那種溫暖又自由的感覺，她真的很喜歡。
他們還曾路過一個古廟，裴修帶着她進去，她抱着劍，坐在廟中的石凳上，看着他點了香，虔誠的跪拜。
待他出來，笑着問她，“姐姐不問我求了什麽？”
金靈眯眼看着天空，輕笑：“不問。”
她不信這些，從小被人抛棄，進入四方樓，她吃夠了這世間的苦。
如今她只信自己，信自己的劍。
裴修笑着，笑容好看極了，對她說：“和姐姐有關。”
金靈挑眉笑笑，一點也不好奇。
待兩人一路游逛，再回到青州城，已是十日之後。
這一路上，金靈都想過了。
即随他回了青州，那便得想好日後怎麽在這青州城裏藏好了。
幽谷香，平常人是難聞到，可是懂這個的，或者說身上亦有這個的，便是隔着五十步之外，也能清晰的聞見幽谷香的味道。
好在這青州城，滿城的驅蟲香，多少能壓制一些幽谷香的散發，她只要減少出門的次數，小心一些，應該也不至于很快被人盯上。
可她自由慣了，總憋在一處也是難受，于是思來想去，決定走一步看一步。
小半個月沒有回來，兩人一進小院，院裏滿地的落葉，屋裏也是四處的灰塵。
金靈自然懶得做這些雜事，裴修也不許她做，将搖椅先擦幹淨，讓她躺下後，出去找了兩位婦人，花了半日的時間，将小院內外打掃了幹淨不說，還做了幾道家常菜。
待兩個婦人走了，裴修關上門，看着天色直接将院裏內外的燈點了，而後提了一壺酒來。
金靈倒了兩杯，仰頭喝下後，看着桌上的飯菜，沖他挑眉：“我這拿劍的手，可做不來這些啊，你現在後悔，想要去個賢惠的姑娘回來，還來得及。”
裴修聞言，卻橫了她一眼：“我要姐姐做這些做什麽，花些銀子什麽菜吃不到，一江月如今每月不少賺銀子，姐姐就是日日山珍海味也足夠的。”
“我同你說娶妻，你說山珍海味，真是會扯。”
裴修卻無奈一笑，湊上來親了她一下，夾了一道酥肉給她。
金靈嘗了，嗯了一聲：“這位大姐手藝不錯，下回還請她來。”
“知道了，你多吃些。”
-
入夜，沐浴過的金靈，直接躺在了裴修的床上。
長發搭在床邊，手裏抓着布巾有一下沒一下的擦着水，裴修進來的時候看到這一幕，那一瞬間好像回到了當初那方小院……
他站在門口晃神片刻，眸光緩緩的帶上笑意，一步步走到床邊，彎下身子的同時，雙手撐在金靈的肩旁，而後便低下頭，看着她的眼睛，一點點湊近吻上去。
桌上只點着一盞燈，不夠明亮，卻足夠柔和。
他纏着她的舌尖，情動間咬着她的唇，扣着她肩的手，不知何時一點點的失去了克制。他的氣息也亂了，漸漸的衣衫都不知落在了哪個角落，分不清誰是誰的。
他一雙眼霧蒙蒙的，邊吻着她，邊啞聲問她：“姐姐，我和之前，有不同麽？”
金靈扣着後頸輕笑，只回吻他，并不回答。
與之前，那個在她身邊，總是處于被動的少年不同。
如今的他，在此刻這方床榻上，更多的都是屬于男人的強勢了。
聽不見她的回答，他卻不依不饒，再越發強勢的侵占中，又問她：“帶你看日出那晚，在客棧，你說我……很有長進，到底是哪裏，有長進？”
金靈咬唇顫着，想到客棧那一晚，他先來撩撥，親了不知多久，滿身的汗，他卻硬忍着，只說床被不幹淨什麽的，不肯再進一步。
她見他難受，便幫他，握起那時看着他俊顏紅透的好看模樣，笑他似乎有所長進。
沒想到這會兒，他又想起這個來……
迷亂中，她眼前水霧一片，快要招架不住時，他卻驟然停下，含笑來咬她唇，聲音啞然卻充滿誘惑：“姐姐，不回答我麽？”
一時間，她不上不下，難受的很，眼睛軟綿綿的瞪他一眼，只得折身附他耳邊說了句什麽，他這才滿意一笑，控住她腰正要動作，她卻按着他的肩膀，将他按在下面。
那一刻他看着她半垂的眼眸，想到同她的初夜，她也是這般高高在上的看着他，一點點的教着他，誘惑他……
這一幕，似乎與那時重合。
他心頭顫動着無限的歡愉，将她細腰控的更緊……
不知過了多久，夜仍舊長。
裴修攬着金靈在懷裏，仍有些不知疲憊的貼着她，時不時的親吻，像是要将這兩年錯過的，都要補回來似的。
少年人年輕氣盛，金靈也不拒絕，又一次折騰過，他才算暫時滿意，抱着她小聲說話。
“城中人來人往，姐姐身上雖有幽谷香，卻也不能總窩在這小院裏，那日子也太無趣。”
“我想着，去城郊村落裏，風景好的地方買一處宅子，人煙少些，你出門也方便，也安全些，你說呢？”
金靈嗓子都有些啞了，聞言輕嗯了一聲：“好……”
裴修說着，想的越發多，同她念叨着：“到時候，我把釀酒坊也搬過去附近，姐姐無事時，可跟我去釀酒。若是覺得在那裏住的煩了，我們就一起去別州游玩，或許，我們還可以回去當初的小院看看……”
聽他說到這裏，金靈緩緩的撩開眼看向他，想了想，還是道：“其實後來，我回去過。”
他看着她，眸光帶着詫異，亦有幾分歡喜，“真的？”
金靈點點頭，“那時經過那邊，想起你來，就花了半日時間趕路，去看了。”
“我猜着你定是走了，一去果然，那小院住進了一家人。”
裴修聽到這裏，不知想到什麽，眼眶一下泛紅，低頭埋進她肩窩。
良久，他低聲悶悶的笑：“我就知道，你後來肯定想過我……”
聽他這麽說，金靈無奈一笑，安撫的揉揉他的後頸，輕聲的哄他：“那時沒能見到你，其實，我還是有些遺憾的。”
“後來青州遇見你，見你過的挺好，就想着……何苦招惹你呢……”
“我就知道，姐姐還是喜歡我的。”
她笑笑，沒再反駁。
“像你這麽俊的美男子，知情識趣，還會釀酒，會賺錢，誰會不喜歡呢？”
他笑着，擡頭看她時，眼睛紅紅的，卻好看極了，眸光流轉着期待，問她：“姐姐，我們會一直在一起的吧？”
這一刻金靈看着他的眼睛，輕柔一笑，願意給他一個，他想要的回答。
“嗯，如果可以的話。”
如果，可以一直活着，那就一直在一起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