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章
第 6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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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帛書究竟是怎麽回事？”
葉芷荷聽到這個問話，當即就是一頓，頭皮發麻，如果真的讓陛下發現裏面的蹊跷，那一切的算計都成了空，她和林貴妃便有了大麻煩。
她的手腳也都麻了，幸好現在跪伏在地，才沒讓陛下看出端倪。
林貴妃的聲音冷靜，“臣妾不知。”
燭火搖曳，皇上坐在龍椅之上，面容冷峻，眼神中透出一絲審視。
皇上沉默了許久，才緩緩說道：“你與淑妃素來不合，明争暗鬥，帛書，真的不是你的手筆？”
林貴妃擡起頭，不再辯解，只是直直的看向陛下，兩個人四目相接，許久還是陛下敗下陣來，他移開目光，擺擺手，“你們先起來回話。”
一邊侍奉的小公公還算是有眼色，為林貴妃搬了一把椅子。
葉芷荷就站在林貴妃的身後。
“真的不是你？”
林貴妃不得不再次起身，盈盈下拜，神色從容，“臣妾不知道陛下在說些什麽，我只知道那帛書是陛下釣上來的，其餘一概不知。”
皇上猛地一拍桌子，然後便是憤怒的咆哮聲，“你好大的膽子！還敢否認！你當真以為朕是昏君，任你玩弄于股掌之間？”
陛下盛怒葉芷荷吓得一下子跪在地上，偷偷擡起頭，林貴妃還是那樣從容的站在殿中，“陛下不必詐臣妾，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宴會是淑妃辦的，鯉魚是陛下釣出來的，我連帛書中是什麽都沒能看到，這帛書于我何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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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妾也不過是參加宴會，與陛下和衆妃同樂，其餘諸事，毫不知情。”
皇帝微微皺眉，冷哼一聲，“毫不知情？你向來聰慧過人，宮中諸事少有能瞞過你的。你的本事我最清楚，便是那天朕先行一步，你廢除環兒，自立為帝，我也是信的，”
林貴妃聽完之後，像是愣住了，久久不能言語，良久，才噗通一下跪在地上，聲音都帶着哭腔，“皇上，臣妾冤枉啊！”
林貴妃想到了什麽一樣，向前膝行幾步，“是···是帛書中說的麽？帛書說我會篡權？”
“皇上，這後宮之中，人心難測，誰又能保證那帛書不會被人動了手腳？臣妾之心天地可鑒！”
“妾同陛下一同長大，陛下真的不知麽，妾對功名利祿，全無興趣，妾之所以在這深宮裏，不過是為了和陛下相守。”
皇上微微眯起眼睛，似乎在思考林貴妃的話是否可信。林貴妃見狀，繼續說道：“皇上，臣妾雖有不足，但從未想過要篡權奪位。臣妾所求，不過是皇上的一份信任罷了。若皇上連這份信任都不願給予臣妾，那臣妾又該如何自處？”
葉芷荷心中有一份窺探林貴妃真的演的好像她不知道帛書中的內容一樣。
果然，皇上嘆息一聲，“起來吧，朕不過是随口一說，你不必挂懷。”
“帛書中也不是這個內容。”
陛下回身将帛書遞到了林貴妃手裏，明明沒人比她更了解帛書裏面的內容了，但是林貴妃還是狀似大驚，“怎會如此？”
“你怎麽看？”陛下開口。
“妾不信鬼神之事。”
皇帝沉思片刻，覺得林貴妃所言也有幾分道理。但心中疑慮仍未完全消除，“那依你之見，這背後之人是誰？”
林貴妃心中早有盤算，卻裝作遲疑道，“陛下，後宮之中人心複雜，臣妾不敢妄加揣測。只是此事太過詭異，還望陛下明察。”
葉芷荷在一旁，見林貴妃應對自如，心中暗暗佩服。同時也擔心皇帝繼續追問，露出破綻。
皇帝又看了看女主，問道：“你呢？對此事有何看法？”
女主趕忙行禮，“陛下，我···我不知道······”
“那你那日去池塘做什麽？”
葉芷荷一愣，“看···看荷花，我沒見過并蒂蓮，想去看看······不···不能看麽？”
因為葉芷荷看起來實在是真誠，好像真的就是去看花的，再加上陛下也知道她是出身鄉野，只能擺擺手，“能看。”
倒是林貴妃，護住葉芷荷，“陛下還是疑心臣妾麽？芷荷是臣妾莫逆之交，臣妾接她進宮也不過是想她能享享人間富貴，為她撐腰，免得她受人欺辱。”
皇上沉默了片刻，最終嘆了口氣：“罷了，朕信你。只是淑妃她……”
林貴妃心中一緊，卻依舊保持着鎮定：“淑妃她怎麽了？”
皇上擡起頭，目光中透出一絲疲憊：“淑妃落水身亡了。”
此言一出，林貴妃和葉芷荷都是一驚，她面上卻不動聲色，微微蹙眉道：“淑妃她怎會落水？”
“你倒是半點不心虛？”
林貴妃微微一笑，語氣中帶着幾分從容：“皇上，臣妾與淑妃雖有嫌隙，但從未想過要害她。”
“我心虛什麽呢？”林貴妃，“害死她的人才應該心虛。”
“你怎麽知道她是被害死的？”陛下眸光銳利。
這是葉芷荷第一次見到這位病弱天子有這樣的氣勢和威儀。
“淑妃好不容易找來了并蒂荷花，又設了這麽大的一個局，皇後之位指日可待，怎麽會自殺？自然是有人害的。”
“我不會讓其他人做皇後。”陛下的聲音好像是有一點疲憊，林貴妃沒答話。
見到葉芷荷沒說話，皇帝神色有些黯然。
“罷了，此事朕會繼續追查。你先回去吧。”
林貴妃應下，帶着女主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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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宮中，林貴妃揮退了人，才對着空氣啐了一口。
“王八蛋，人死了知道哭了。”
之後回身看向目瞪口呆的葉芷荷。
葉芷荷扯扯嘴角，“我第一次見到你這樣······”
林貴妃擺擺手，看起來很累，不想說話。
葉芷荷心裏其實有一肚子的問句，但是看着林貴妃這樣疲憊，葉芷荷害死沒有開口問。
還是林貴妃先對葉芷荷道：“淑妃的喪事，我會操持，到時候，無人時，你幫我送一份喪儀。算是我自己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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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妃的靈堂設在偏殿，白幔高挂，香煙袅袅。
靈堂中，還有一些淑妃的親信宮女太監，正在低聲哭泣。
女主上前行禮，默默站在一旁。看着搖曳的燭火，前些天還那麽鮮活的人，還做着成為皇後的夢，現在已經變成了一尊素白的靈位。
淑妃的靈堂，裝扮的很恢弘，一應喪儀也是以個貴妃的規格置辦，宮中都說這是林貴妃和陛下求的恩典。
葉芷荷沒親耳聽到，也不知道是真是假，現在宮裏的事情，她都分不清。
葉芷荷站在靈位前，心中滿是複雜的情緒。
身邊都黑壓壓的都是跪在地上伺候過淑妃的奴才，葉芷荷也取了一柱清香，跪在靈位前，她剛剛合上眼睛，就感受右肩膀那邊一股子巨力，将她撞歪了出去，手上的香盡數斷了。
是春桃。
她雙目赤紅，像是要把牙咬碎一般，“不要你假惺惺，你和你家主子害死淑妃娘娘，現在又來貓哭耗子，假慈悲。”
“你滾，我家娘娘靈前見不得你這樣的髒東西。”
她話沒說完，就被身邊的人捂着嘴巴往下拖。
宮裏見風使舵最快了，淑妃去世，有皇帝唯一子嗣的林貴妃一家獨大，誰也不想得罪葉芷荷。
春桃七扭八扭的剛剛逃脫禁锢，就有幾個機靈的宮人擋在了葉芷荷的面前，面帶戒備的看着她。
這些人葉芷荷都不認識，但是能在這裏哭靈的，都是之前伺候淑妃的下人。
人走茶涼，春桃看着那些熟悉的面孔擋在葉芷荷面前，向天呼號一聲，“娘娘！奴婢還來伺候您！”
之後便趁着身邊的人不備，一下撞在淑妃娘娘的靈柩上。
她的身體癱軟在地，眼睛還直直的看向葉芷荷方向。
在場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其實葉芷荷離的很遠，身前也有人護着，但是她還是覺得，春桃的血濺在了她臉上，溫熱的。
她下意識的摸一摸，什麽也沒有。
還是一個小丫鬟機靈，湊上前去将春桃的雙眼合上，她一動，靈堂裏面的人好像都活過來了。
“真是晦氣，靈堂見血。”
“就是，葉大人，您莫怪，這個春桃就是不識擡舉，死就死了，還給您添堵。”那太監說着便去揣春桃的屍身。
葉芷荷已經愣住了沒來的及阻止，其他人像是得了贊同紛紛謾罵起來。
“行了！”葉芷荷好像是突然找回了聲音，“也是忠仆，先将屍身好生收殓，後續我問過貴妃娘娘再行處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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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貴妃的宮殿，林貴妃現在看起來已經不一樣了，之前她滿頭珠翠，但是刻意描妝顯得很憔悴
如今，淑妃新喪，不宜裝扮，她一身素衣，但是看起來很有精神。
“春桃殉主了。”葉芷荷聽到自己的聲音這樣說。
林貴妃點點頭，并不驚訝，應該早有人告訴她了。
“為什麽？”葉芷荷問了一句，“我以為你很讨厭淑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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