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章
第 6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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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見過陛下之後，她現在這個女官做的也算是名正言順。
之前葉芷荷只是林貴妃招進宮裏的女官，其實并不名正言順，但是現在她是經過陛下認證的女官，還是大皇子的救命恩人。
現在她的女官就已經有了幾分分量，讓人無法輕視。
葉芷荷分不清楚貴妃身邊伺候的人少到底是不是她真的受了搓磨，但是葉芷荷總覺得其實林貴妃并沒有走到山窮水盡的地步，所以她沒有多說。
倒是她在環兒身邊一天，就發現環兒身邊缺少不少東西，葉芷荷第二日一起床，還沒來得及處理逾白的事情，就先把這件事給辦了。
那些宮人倒也殷勤，見到葉芷荷來了，很快就将事情應承了下來。
不過一日，便開始重新妝扮環兒的宮殿。
當時，他們搬着補給環兒的吃穿用度魚貫而入的時候，葉芷荷的眼睛都快要看直了。
環兒的房間，不過幾天時間，就從雪洞變成了洞天福地。
前些日子環兒遭逢大難，夫子特意給環兒放了五日的假，可以不用上學。
宮人重新布置房間的時候，他正在一邊習字。
等到宮人們都出去，葉芷荷滿意地在宮裏踱步的時候，環兒才開口，“葉姨，皇子還是不易太過奢侈浪費，以勤儉為佳。”
“啊？”
“而且宮裏人少，多了這些財物也沒人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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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好像是好心辦了壞事，葉芷荷有一些懊惱，“早知道就把你吃的都補齊就行了，就不要這些了。”
她去的時候，确實只想把嘴上的虧空補上，但是那個管事的很殷勤，很主動要找人補上擺件。葉芷荷還以為自己遇到了好人，誰知道竟然是進了圈套。
葉芷荷懊惱的坐在一邊直生自己的悶氣。
“沒事，葉姨，宮裏的人都長着八百多個心眼，你為人赤誠，她們有心算計你，怎麽都是躲不掉的。”
“而且這房子裝飾的好一些，我住着也開心，不如讓逾白弟弟也來同住吧。”
葉芷荷搖搖頭，“他不行，他也是出身鄉野，宮裏規矩大，他都要待得無聊極了，我本來打算你這裏的事情了了，就去求你娘把逾白放出去。”
“人家都想往宮門裏面鑽，他倒是想往外跑？”環兒放下書，挑挑眉，戲谑的看着葉芷荷，這個神情，葉芷荷才看出來，環兒長得和林夫人很像，足足有八成，只是之前都板着張臉，看不出。
“還是孩子呢，無憂無慮的最好。”葉芷荷沒去搭話，不讓葉逾白摻和進這些事情裏，算是她的底線，“你倒是和逾白投緣？”
環兒明裏暗裏提過逾白幾次，葉芷荷想着可能是宮裏沒有別的孩子，來了一個同齡的玩伴，環兒心裏也開心。
雖然她也沒見過環兒出門玩，就算是兩個人坐在一起，也不過是兩個人一同讀書。
本來以為環兒是一個含蓄的孩子，不會應下這句話，沒想到他倒是直接，“嗯，他長得像你，我喜歡你，我也喜歡他。”
倒是把葉芷荷說的有一些害羞了。
“你這孩子，”葉芷荷嗔他一眼，“你是第一個說逾白和我長得像的，哪裏像？”
葉逾白長得很像他爹，很好看，若是女子便是能夠一眼奪人心魄的美人，說他們像，葉芷荷也是開心的。
環兒也是深谙說話之道，“看起來逾白弟弟好像同先生更像，但是五官輪廓處處都能見到葉姨的影子，最關鍵的是，逾白弟弟不冷臉的時候，神态同葉姨很像，很靈動，很可愛。”
葉芷荷聽得心花怒放，“好孩子，看書看餓了吧，姨姨給你下一碗馄饨去。”
葉芷荷先去了環兒自己的小廚房，但是當時還在重新擴建，索性宮裏的膳房離的也不遠，葉芷荷拐個彎便去了。
這些天，環兒的吃食，都是大膳房做的，葉芷荷最開始也有奸人害環兒，日日都來看着環兒的飲食，這些天倒是也平靜。
不宮裏的廚師們都和葉芷荷混了臉熟，葉芷荷還學了幾招。
現在見到葉芷荷來了，還很熱情地打招呼。
葉芷荷和那幾個比較熟悉的人說了話，便不再多說，自顧自的包好了馄饨，就回去了。
一共下了兩碗馄饨，環兒和逾白一人一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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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飯的時候，葉芷荷沒回去看着環兒，環兒吃完肯定是要溫書的，他是個十分勤勉的孩子，倒是逾白，天天在宮殿裏面悶着，不願意出門，她要是不回去，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逾白心裏有成算，不用葉芷荷說也不出去亂走。
葉芷荷把馄饨往葉逾白那邊推了推，“無聊不無聊，大皇子那邊的事情了了，我明天就去求貴妃讓你回去，”
葉逾白翻開一頁書，“其實沒關系，宮中有很多在外面見不到的珍貴藏書，我求大皇子借給我的。”
“每天能看這些書，我不覺得無聊，很有意思，娘，你去做你的事情，不用太關心我，我不過送換一個地方讀書。”
葉芷荷摸摸葉逾白的頭，“好孩子。”
但是葉芷荷還是要先想辦法把葉逾白弄走，葉逾白在這裏，他總是不心安。
她心裏有這個盤算，門口突然一陣喧嘩，葉芷荷起身還沒來得去開門，外面的人已經闖了進來。
是一群不認識的臉，“葉大人，淑妃娘娘有請。”
來者不善。
葉芷荷本來是住在林貴妃宮殿裏的，但是上次面見陛下，成了正式的女官，便辟了前朝女官的居所給葉芷荷居住，現在離林貴妃有一段距離。
葉芷荷巡視一圈，心知胳膊擰不過大腿，給葉逾白遞了個眼神，便很自覺的跟着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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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芷荷來的路上落下了雨，雨絲纏着宮殿檐角的銅鈴，卻沖不散殿內沉郁的龍涎香。
葉芷荷跪在冰涼的青金石地磚上，這宮殿和林貴妃的迥然不同，金碧輝煌，十分奢靡。
葉芷荷擡起頭看歪在上方的美人。
淑妃和葉芷荷想象中十分不一樣。
她原本以為，淑妃是畫本子裏面那樣一個美豔豐腴，煙視媚行，盛氣淩人的人物。
但是淑妃完全不是，她輕歪在鲛紗帳後面，隔着紗帳看不清楚，但是五官輪廓看起來很溫柔和善，還帶着一股書卷氣，叫葉芷荷起身的時候聲音也師柔柔的。
“快起身，這次叫葉大人來，是有事要問。”淑妃還每說出兩句，便“咳咳······”的咳嗽起來。
淑妃羸弱的聲音自鲛绡帳內傳來，染着芙蓉膏的指甲堪堪挑起帷幔，露出半張泛着青灰的臉，“我午膳後便覺心口絞痛......咳咳......”
葉芷荷一驚，淑妃身懷六甲，正是嬌養的時候，無論如何都不該是這個樣子。
“卯時三刻，有人見你從禦膳房後門出來。”淑妃身邊的小丫鬟自然的接過了話柄，她穿着看起來比葉芷荷還要華麗，五官嬌俏，不像丫鬟到像是哪家的小姐，但是聲音像淬了毒的銀簪，“偏巧淑妃娘娘的燕窩盅，正是卯時二刻送進去的。”
葉芷荷下意識的又跪在地上，“臣前往禦膳房是為幼兒煮馄饨，不曾見過娘娘的燕窩。”
帳中傳來布料摩挲聲，淑妃竟掙紮着起身：“葉大人快快請起。”
只是掙紮了幾下就被身邊的丫鬟摁下，之後她也不再起來。
“這次找你來，也不過是問問情況，身邊的丫頭不懂事，春桃，給葉大人道歉。”
“娘娘就是心善！”貼身侍女春桃突然撲跪在淑妃，“葉大人貴為女官，吩咐一聲什麽沒有？怎麽會親自下廚。”
“臣确有卯時經過禦膳房。”葉芷荷挺直脊背，“但是為幼兒煮馄饨，幼兒最近食欲不振，我常親自下廚，禦膳房的下人們與我也常常見面，可以為我作證。”
淑妃遞了一個眼神給身後人，很快就有一個禦廚被帶到了殿上，葉芷荷斜眼瞟了一眼，依稀記得這位禦廚姓趙，為人很和善，教了她不少烹饪的妙法。
兩個人關系還算是不錯。
“葉大人确實近日經常到膳房來，偶爾做些吃的，偶爾就在膳房亂轉，不知道在謀算什麽？”
“你胡說!”葉芷荷真的想不到這個看起來這樣憨厚老實的人張嘴就是颠倒黑白。
那人好像是被吓到了，聽到葉芷荷的話馬上跪伏在地上，“娘娘明鑒，小人說話句句屬實。”
倒是顯得葉芷荷像一個惡人。
不等她辨白，就有一個丫鬟進到殿內，舉起手中一個紙包，“這是在姜姑娘廂房搜出的！”
那婢女說過之後，便将紙包遞給了在一邊伺候的太醫。
“其實和娘娘燕窩中的毒似出同源。”
葉芷荷望向案幾上那盞冷透的燕窩。乳白湯面上浮着的血燕碎屑，此刻正像無數張譏笑的嘴。
根本不可能，葉芷荷沒見過那個紙包，也沒見過那碗燕窩，她就是傻子現在也能明白這就是給她設下的圈套。
“娘娘，這毒藥多見于民間，是民間食肆毒老鼠用的，毒性相對較小，再加上娘娘吃的少，這才躲過一劫。”
“宮裏并不用這種藥。”
太醫說完，春桃好像是抓住了什麽把柄，“葉大人，葉大人便出身民間。”
說完便走向葉芷荷，一個巴掌便朝着葉芷荷的臉揮了過來，“就是你害我們家娘娘！”
葉芷荷不會這樣挨打，她握住春桃的手腕，“我沒有。”
“除了你，誰還能弄來民間的腌臜東西！”
“誰都弄得來！”葉芷荷說話擲地有聲，“這藥多用于民間，便不是什麽珍貴的玩應，随随便便便能夠弄來。若以此定罪，未免太過兒戲，娘娘便是這樣處理宮務的麽？”
滿殿抽氣聲中，淑妃的咳嗽戛然而止。春桃臉色驟變，正要開口卻被我截住："娘娘不妨想想，若真是臣下毒，為何要用顯眼的禦膳房？又怎會留下藥包任人搜查？"
葉芷荷知道，現在無論說什麽都沒有用，她有一萬種理由能夠證明自己不是兇手，但是對方有備而來。裁決者蓄意陷害，她說出花來也是沒有用的，現在只能夠盡力拖延，等林貴妃來。
這個時候氣勢不能輸，葉芷荷幹脆不跪了，她站起身目光炯炯看着淑妃。
春桃也回身跪伏，“娘娘，現在人證物證俱全，葉大人還要負隅頑抗，請娘娘用刑。”
“你敢，我是陛下親口允諾的女官，淑妃娘娘不過是一介宮妃，怎可随意用刑？”
淑妃看起來是被氣急了，指着葉芷荷咳嗽個不停。
正在這時，走進來一個小黃門，“娘娘，謝大人挾陛下口谕求見。”
“那個謝大人？”
“謝懷遠，謝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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