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章（修）
第 17 章（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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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芷荷回家的時候，謝懷遠也下了值，正在做飯。
葉芷荷在背後看着謝懷遠的背影，“懷遠，我今天聽說······”
“嗯？”謝懷遠還穿着昨天的那件袍子，面容如常，就好像什麽都沒有發生一樣，明明就是一小條縫露出了裏面的裏衣，換一個人應該根本就看不清楚，但是葉芷荷就是覺得無比的紮眼。
葉芷荷頓了頓，才說出來，“其實我聽說了昨天的事情······”
謝懷遠的面色立刻就變了，窘迫，難堪，像是把最隐秘的事情扒開呈現在了葉芷荷的面前。
葉芷荷心墜了一墜，她不該問的，懷遠不想她知道。
她的心軟的像是一汪水。
葉芷荷摸摸謝懷遠的臉，謝懷遠很依賴的去蹭葉芷荷的手心，
“對不起，嫂嫂······”
他抓起葉芷荷的手，敷在自己的眼睛上。
睫毛輕輕刷過葉芷荷的手心，帶起一陣癢意，但是這不重要，葉芷荷分明感覺到了，手心一股暖流。
他應該是哭了。
應當是要哭的，大丈夫當着未來同僚的面前，在天子的腳下，被那樣輕辱。
明明他前幾天才說過要帶她過上好日子，這麽快就把那種無力攤到了她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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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芷荷覺得她明白謝懷遠的這份痛苦。
沒想到謝懷遠只是說，“嫂嫂一直想要為我尋一門好婚事，是懷遠不争氣，現在怕是不行了。”
葉芷荷沒想到他現在想的是這個。
她心裏有些愧疚，若不是之前她這樣熱切的張羅這樁事，恐怕謝懷遠也不會這麽在乎，還是因為她。
葉芷荷輕輕抱住謝懷遠，撫了撫他的脊背，之前沒有在意，這一下才明顯覺得謝懷遠瘦了。
“沒事，怎麽是懷遠的錯呢，是嫂嫂不好，不該瞎張羅。”
說到底，謝懷遠成婚的事，都是她一腔熱忱，懷遠沒有說過。
更何況，若不是她到處奔走，可能郡主也不知道謝懷遠籌備成婚的事情。
事情不能深想，越想葉芷荷就越覺得是自己的錯。
謝懷遠把頭擔在葉芷荷的肩膀，面上哪裏還有方才可憐的神情，但是語氣依舊很難過，“我一直都知道，嫂嫂年輕，不想一輩子都賠在我哥哥身上，但是又放不下我，想把我的婚事了了，再去尋自己的生活，現在出了這樁事情，嫂嫂，我又耽誤了你······”
葉芷荷被謝懷遠說的一愣，然後更加愧疚了，沒想到謝懷遠一直都知道的。
也對，他玲珑心腸，怎麽會猜不到呢。
怪不得他幾次反對她和其他人來往。
葉芷荷心沉了又沉，像是陷進了一個盤絲洞，她的心被名為愧疚的蛛絲一層又一層的包裹，幾乎要不能再跳動了。
謝懷遠像是明白了葉芷荷在想些什麽，緊了緊他不知道什麽時候圈在葉芷荷腰上的手。
“嫂嫂，之前都是我不好，我只有你了，我擔心你離開我，才會讓不讓你和随春生相處，嫂嫂想要更好的生活我應該支持的，我以後都不攔着嫂嫂了。”
葉芷荷要心疼死謝懷遠了，哪能聽這個，趕緊也認錯，“是我不好，我不應該為着我自己的事，這樣逼迫你，懷遠嫂嫂以後也不這樣了······”
葉芷荷支起身子，和謝懷遠面對面。
看他還是眼眸含淚，眼角紅紅的，連帶着平時淡色的唇瓣也被咬的花瓣一樣嫣紅，葉芷荷輕柔的擦去他臉上的淚珠，“對不起，懷遠。”
謝懷遠抿抿唇角，搖搖頭，“不怪你，嫂嫂，你沒錯，都是我的錯······”
兩個人勉強将這件事說開了，葉芷荷才敢小心翼翼的問起謝懷遠，“這位郡主真的這樣纨绔麽？”
謝懷遠幾度張口之後，又像是難以啓齒一樣，緊咬下唇輕輕點了點頭。
“這···這天子腳下，難不成沒有王法麽？”
“她家中···權勢滔天，三年一榜進士，一位狀元，我這樣的人實在是沒什麽稀奇······”
葉芷荷的心沉了又沉，片刻才好像是想到了什麽，拉住謝懷遠 的手，“懷遠，不然我們跑吧，我們讓她們找不到，這個官也不做了，只要我們都平平安安的。”
“或者···或者我去求林夫人！我們去找她想想辦法好不好！”
葉芷荷一直都知道林夫人出身不凡，也知道她們這樣的關系自己最好不要開口。
她開口那天，為着以往的情分，林夫人肯定會幫忙，但是情分也就斷在這裏了。
之前她沒試過開口，是顧念着情分也是知道這個機會只能夠用在刀刃上。
但是現在葉芷荷也不知道可以求誰了。
她和謝懷遠出身微賤，根本不認識幾個能夠說上話的人物。
魏大人算一個，但是他們才談過婚事不成，現在怎麽能開口呢。
謝懷遠又搖頭，“嫂嫂，要不就這樣吧，我們別掙紮了，雖然郡主身邊面首成群，但好歹家中還有權勢，我不能一直耽誤嫂嫂，嫂嫂······也要有自己的生活。”
謝懷遠還是說不出讓葉芷荷再婚的話，最後還是換了一個比較委婉的說法。
葉芷荷怎麽會容許這樣的情況出現呢，她怎麽能接受謝懷遠為了成全她這一點小想法就這樣成婚過一輩子呢，“別這樣，懷遠，別這樣······”
“我不改嫁，我也不逼着你成婚了，都是嫂嫂的錯······”
“咳咳！”
葉芷荷的話沒說完，就聽見門口傳來兩聲輕咳。
側過臉就看見一位穿着華貴的女子側倚在門旁，許是這女子相貌姣好，身段風流，衣着華貴，顯得她們這張破破爛爛的木門也不同凡響起來。
葉芷荷看着臉實在是臉生。
一邊的謝懷遠已經深深作揖下去，“清河郡主！”
葉芷荷的心一突，沒想到竟然這就是那些出名的郡主，這樣一看，她才看清，這位郡主果然和傳聞中一樣，門外還有一輛華貴的馬車，車兩側竟然排了兩列風姿各異的男子。
葉芷荷有樣學樣的行了個禮。
然後就不知道應該說什麽了。
她不歡迎清河郡主，但是也知道不能就這麽把她攆出去，可也不願意出言迎人，她是女眷不開口，那謝懷遠就更加不會開口了。
誰知道這位清河郡主竟然不按常理出牌，根本不用二人相迎，竟然就自顧自的走進來，還坐到了那套院中的石椅上。
還反客為主，擡手招呼謝懷遠和葉芷荷，“坐啊，傻站着幹什麽？”
葉芷荷慢吞吞的坐在了謝懷遠和郡主的中間。
清河郡主笑嘻嘻的側臉到了葉芷荷面前，“你就是嫂嫂吧。”
葉芷荷點點頭，他對這位郡主有點怕的，她能活生生踏死一名幼童然後滅人家滿門，若是她一句話說的不對，把她打殺了怎麽辦。
謝懷遠眼真真的看見葉芷荷鹌鹑似的縮着脖子，就伸出手握住葉芷荷的手，讓她有個支撐。
清河郡主沒注意到這叔嫂兩個的小九九，“嫂嫂，你還不認識我吧，我父是當朝首輔顧風言，我母親······”她驟然止住了話，“承蒙陛下厚愛，還給我一個郡主的爵。”
葉芷荷心中悲痛，怎麽會不認識呢，昨天就聽說了，只是沒想到她爹是首輔！
葉芷荷在沒見識也知道，首輔，是天底下最大的官！
那還有他們叔嫂兩個什麽機會啊 ！
清河郡主看葉芷荷欲言又止，也不在乎，自顧自的接着說了下去，“好嫂嫂，我今天來是來說說我和懷遠的婚事。”
葉芷荷聽到這裏，看了一下門外的那兩排美男，又緩緩收回了視線。
清河郡主還在說，“但是我沒想到，嫂嫂這樣好，我剛才在門口就聽見了，懷遠說要認命嫁給我了不是？”
“嫁···嫁給你？？”葉芷荷有點結巴，男婚女嫁自古有之，這位郡主是在說些什麽！
誰知道清河郡主一臉的理所當然，“自然是嫁給我啦我們顧家只有我一個女孩，自然是要傳宗接代的，我對懷遠的要求不高，只要相妻教子，不嬌不妒，侍奉好我的父母就可以。”
說到不嬌不妒的時候，葉芷荷沒忍住又看向了外面的那一排男子。
清河郡主竟然皺了皺眉頭，“嫂嫂，你怎麽也是那樣庸俗的人，那些男人三妻四妾的從來沒人鳴不平，我出身高貴，又是郡主，怎麽就不能有幾個男人。”
然後指着門外，門外的男人太多了，葉芷荷不知道她指的那一個，“你看他，他是我之前在北疆戰場的救命恩人，救命之恩，我怎麽能不報，自然要給他一個名分，有錯麽？”
“你看這個，他原本同我青梅竹馬，後面家中突遭橫禍，再不濟就要流落風塵了，我能不管他麽？”
······
葉芷荷聽得昏昏沉沉，覺得看了好幾本小說開頭，被謝懷遠捏了一下，才清醒過來，“郡主已經有這樣多···知心人相伴，要不我們懷遠就算了······”
清河郡主像是思考了一下，才搖搖頭，“不行，他最好看，和我爹一樣好看，我一定要他！”
然後才看着葉芷荷，“嫂嫂，我知道你和那些俗人一樣，對我有偏見，這樣吧，過些日子，我們一起去游湖踏青！”
說完丢下一句“一定要來啊！”就風風火火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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