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修)
第10章(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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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芷荷回到家的時候還早,太陽還沒完全落山,天邊還是亮堂的很。
葉芷荷以往從魏家總要多待一會,有時候還要留下吃一頓飯。
回來的這麽早,并不常見。
透過窗子的影兒,葉芷荷還能看到謝懷遠寒窗苦讀的身影。
殿試在即。
按理說,本來謝懷遠應該回到書院讀書的,書院裏面有名師益友,條件也好一些。
葉芷荷也這麽希望,但是謝懷遠勸說葉芷荷,說是擔心同窗暗害,同食同住難眠中招,那時候還拉着葉芷荷說只願意相信葉芷荷。
葉芷荷被說的意動,但是終究還是猶豫不決,結果次日就有人鬼鬼祟祟的跟在謝懷遠的身後,用石頭砸破了他的腦袋。
也是謝懷遠運氣好,只是破了一點皮,到今天甚至連疤都沒有留下。
她實在是被這件事吓到了,就留他在家,然後自己也安心照顧謝懷遠科舉了。
這個婚事拖了這麽久,也是因為很多時候,葉芷荷為了照顧謝懷遠也是分身乏術。
這事裏裏外外竟然拖延了近兩個月,本來努力了這麽多日子。成婚的事情都要成了,她還想告訴謝懷遠讓她開心開心的。
沒想到竟然出了那種變故,葉芷荷看着謝懷遠寒窗苦讀的身影,心裏有些後悔之前拒絕了魏家了。
至少應該留下氣口,回來給謝懷遠做決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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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當時,入贅······
葉芷荷聽到入贅兩個字便已然氣血上湧。
現在民風終究還是沒有那麽開放。
入贅也是要一直低人一頭,未來也要被人議論的。
謝懷遠前途無量,也并非是要攀龍附鳳之人,真的不必如此。
而且若謝懷遠是葉芷荷親生的弟弟,便不在乎這些虛的了,只要兩個人日子活的好,那麽這些虛名又有什麽相幹。
但是謝懷遠不是,謝懷遠是謝家唯一的人了,若是入贅,謝家連後人都留不下,葉芷荷百年之後也不知道怎麽去面對婆母。
葉芷荷剛剛到謝家的時候,家裏只有婆母、懷昉和懷遠,村子裏的人都說她的公爹死了。
但是後面葉芷荷才知道,哪裏是死了。
婆母懷着謝懷遠的時候,公爹被縣城的員外千金看中,這位公爹就抛妻棄子去做贅婿了。
謝家為了臉面,謊稱公爹死了,不肯讓婆母改嫁,婆母就一直守了這麽多年。
這麽多年,族裏的補貼甚至是謝懷遠讀書的名額也都是補償。
如果婆母還在,應該也無論如何也不同意謝懷遠入贅的。
但是當時想的雖然明白,于情于理謝懷遠都絕對不能入贅。
但是現在看到謝懷遠寒窗苦的的樣子,葉芷荷心裏還是忍不住翻起了心疼。
“嫂嫂?”謝懷遠應該是看到了窗外的身影。
葉芷荷聽到了這個謝懷遠的聲音,更不知道怎麽樣了。
只能答應一聲進了屋子。
先幫謝懷遠将燈點了起來,謝懷遠對她确實大方,但是平素裏自己卻是節儉得很,沒到看不清書的地步,向來是不點油燈的。
葉芷荷總怕壞了眼睛,常常會親自進來幫他點起來,然後兩個人借着這個間隙還能說一會話,也算是叫謝懷遠放松一下。
看到葉芷荷進屋,謝懷遠的眼睛亮亮的,像是兩顆星子。
“怎麽今日回來的這樣早?”然後馬上站起身來,“我去給嫂嫂做飯?”
葉芷荷阻止了謝懷遠,之後坐到了謝懷遠身邊,她一時之間不知道從哪裏說起,就先從今天遇到的那個騙子開始。
這也算是一件趣事,葉芷荷經歷的時候只覺得生氣,現在重新說一遍倒是覺得好笑起來。
說到那句,“家裏那個才是正緣,和外面那個斷了。”的時候,謝懷遠竟然也被逗得笑出了聲。
學業繁忙,葉芷荷總覺得他中了會元之後好像就沒這麽開心的笑過了。
葉芷荷看着謝懷遠的笑臉片刻,才吞吞吐吐的開口,“懷遠,這婚事可能是不能成了。。”
謝懷遠表現的倒是驚訝極了,“啊?沒什麽的嫂嫂,許是我和魏師妹沒有緣分,若真是與我有緣,命運也會想盡辦法把她送到我的身邊的。”
在昏黃的燈光裏,謝懷遠的眼珠像是琉璃一般的明淨。
謝懷遠看葉芷荷不說話,很自然的靠在葉芷荷的肩上,很依賴的姿勢。
他個子高的很,靠在葉芷荷的肩上就不得不佝偻起來。
他一直很喜歡這樣,葉芷荷輕輕扶了一下他的腦袋讓他能夠靠的安穩一點。
“我們一步一步走到今天并不容易,我不敢求太多,尋常便好。能日日和嫂嫂生活在一起,便是最大的驚喜了。”
“油嘴滑舌!”葉芷荷說這句話的時候還順手去點了點謝懷遠的額頭,“不過你說的也是,緣分最是強求不得。”
“所以我們慢慢······”
“所以我得廣撒網,我見得多了,這才能早點遇到和你有緣的人。”
“嫂嫂,我倒不是這個意思。”
“你放心,我肯定給你辦的妥妥帖帖!”
“我們懷遠這樣好,不知道多少閨秀對我們滿意呢,指不定就算是公主也會動心的,我肯定能給你找到最好的妻子!”
葉芷荷說到興處,蹭的站起來,
但是書房的凳子,是葉芷荷攤子裏面剩下來的條凳。
這條凳子有一只腳微微跛了一些。
在這一番動作之後,這條已經跛了的凳子竟然失了平衡。
謝懷遠不可抑制的向後仰去,摔在地上。
葉芷荷忙不疊的就去扶他,兩個人四目相對,竟然都笑出了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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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芷荷的大話放出去了,但是具體應該怎麽辦還是一點頭緒都沒有,那些高門大戶,她連門都摸不到。
心裏有事,自然做事也不利索。
再第四次被催之後,葉芷荷只覺得一陣香風襲來,馬車檐角的鈴铛叮鈴鈴的響。
片響,一位貴婦人露出了臉。
家丁下車先将周圍清空,位貴婦人才安安穩穩的找了一個角落坐下。
“林夫人,您怎麽來啦!”
這是葉芷荷在安陽老家結下的善緣。當時這位貴人身陷囹圄,葉芷荷幫了點小忙,才使得她脫困。
之後到了京城再次相見,也是緣分。
謝懷遠總歸有不在家的時候,葉芷荷一個貌美寡婦在這個魚龍混雜的北城能安然無恙,也少不了這位林夫人的幫助。
每隔一段時間,她都會叫丫鬟過來照應一下,偶爾還會像今日這樣,親自過來,來來往往的人都知道葉芷荷有惹不得的權貴照應,自然就歇了作亂的心思。
她現在正是憂愁,有林夫人這樣一位京中貴婦的幫助,簡直就是雪中送她
葉芷荷知道她今天過來其實也沒有什麽事情,她們兩個車笠之交,她幾乎沒有能夠幫到林夫人的地方。
所以問題問出口之後也沒有等回答,便接着說,“你來的正好,最近我正操心懷遠的婚事呢。”
“也不怕您笑話,上回我去魏家參宴,見了許多的小姐,我見她們并非對懷遠無意,只是苦于不知道怎麽如何和有意的人家聯系。”
其實葉芷荷不知道林夫人的真實身份,只是光看林夫人平時的氣派便與衆不同,在權貴遍地的京城,她依舊十分從容,恐怕她的身份也十分不一般。
她的眼界肯定要比葉芷荷好,所以葉芷荷覺得這種事問林夫人準沒錯。
“不必你去聯系,如今是懷遠年少成名,十分貴重,各家千金有求,你身懷至寶,不用着急,有心人自然會來尋你,你只要在尋找你的人中選出一位最合心意的就行。”林夫人自帶了茶具,身邊的傭人倒完茶之後,便恭恭敬敬的站在林夫人的身後,眼觀鼻鼻觀心,像是不屬于這個場景一樣。
葉芷荷聽完之後還是愁眉不展,“可是到今日也不曾聽到音訊啊,這要等到哪一日?”
“懷遠是魏淵的愛徒,魏淵膝下又只有一位獨女,大家當然都當懷遠是他的乘龍快婿,京城沒有什麽秘密,你以為你和魏夫人見面的事沒人知道?”
“等大家知道你和魏家議親沒議成,自然就客似雲來啦,這事你不用管,我會幫你的。”葉芷荷什麽都沒說,但是林夫人好像什麽都知道,這樣的耳目聰明,神通廣大,葉芷荷已經有些習慣了,半點也不驚訝。
“但是我也不太了解她們。”葉芷荷說着話,手上的活計也沒停,又炸出一鍋油條還給林夫人上了三根。
林夫人挑挑眉,“那既然你這樣糾結,我有一個娘家侄女,不如?”
葉芷荷露出點苦笑,“你就別打趣我了。”
“那姐姐你問我啊,京城的人我不說全都知道,但是也了解的七七八八了。”一道聲音橫插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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