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控制 要是惡魔崽子看到這一幕,高低得……
第68章 控制 要是惡魔崽子看到這一幕,高低得……
“真貓?”
“真貓。”
一問一答, 之後唯餘沉默。綠燈俠從鋼骨身後走過,走出鏡頭範圍又折返回來,他探頭定睛, 看清楚了屏幕上顯示着的人。
對方面目沉靜, 綠燈俠大驚小怪, “你兩在搞什麽?打着視頻電話不說話?噫, 別告訴我你們交談是用蝙蝠電波。以及,你們在聊貓?怎麽,蝙蝠終于想要前進一步了?”
鋼骨默默地看了綠燈俠一眼。
蝙蝠Bat貓Cat, B向前一位是C。這個冷笑話很沒勁,比鋼骨半邊機械身體還要冷, 孤獨堡壘的氣溫都比這高。沒有人笑。
布魯斯的神色不變, 穩如泰山, 他彬彬有禮的向鋼骨颔首致謝, “謝謝,維克多。替我向斯通博士問好。”
蝙蝠俠沒穿制服的時候, 那股難以直視的黑暗感近乎于無, 人的視線不由自主會被他俊朗如雕塑般的臉所吸引。
所以二人可以很清楚的看見, 屏幕那頭以臉聞名哥譚乃至全國的男人, 在斷掉通訊之前,用那張俊臉朝着哈爾留下微妙的一瞥, 宛如在看傻子。
居然!哈爾拳頭硬了, “蝙蝠——”
牆上的投影熄滅。
另一邊。
看着投影把青年的吵鬧一同消弭, 倚着旁邊牆的迪克笑了, 站在旁邊的紮塔娜舒了口氣。她真的不太能理解,為什麽綠燈俠在調侃蝙蝠俠這件事上屢戰屢敗但還是樂此不疲。
男孩們的友誼?真奇怪。
紮塔娜和迪克都在這裏。紮塔娜是聯盟魔法顧問,和蝙蝠俠一直保持着聯絡, 由于蝙蝠俠在聯盟裏那點廣為人知的固執——說好聽點是本地事務排他主義傾向,所以在之前未接收到邀請的情況下,她一直沒有主動幹預進這件事中,僅是提供一些幫助,直到現在才入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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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迪克,他這會兒穿着一身利落的休閑服,對布魯斯的說法是:在布魯德海文的工作剛好結束一段落,所以回哥譚看看。但布魯斯心知肚明,是阿爾弗雷德或者提姆中的某個人給他發了信息,也有很大可能是兩個人都發了信。
他們不說,那麽布魯斯也就當做不知道。
事實也如布魯斯所想的那樣,兩個人都或隐晦會直白的問夜翼能不能回來幾天,短暫協助一下手下無羅賓的蝙蝠俠。
牆上的投影熄滅之後,轉而代之的是隔壁房間的監控畫面,畫面之中,貓盤成一團趴在辦公桌上,周圍環境看似只是個普通的酒店套房客廳。
布魯斯的視線落點停在虛空中的某處,俨然已經陷入了沉思。
自從帶回這只和魔法有關的貓科生物之後,那具小小的柔軟軀殼就被蝙蝠俠暗地翻來覆去研究分析了無數遍。
毛樣,血樣,X光片,地球生物基因庫,鋼骨的外星知識。所有的一切都顯示,這具殼子真的就是一只普通的貓。
采血的時候,采血針很輕易就紮破柔軟的皮膚。從理論上說,如果用物理辦法傷害這只貓,那它也真的會死。
“如果她——它受到傷害的話,會怎麽樣?”布魯斯問。
蝙蝠俠對待敵人一向面黑手冷,紮塔娜乍一聽這話,還以為心髒的黑暗計劃正在聯盟大BOSS的腦子裏瘋狂冒泡。啊,不是她對蝙蝠有誤解,而是——他真的做得出來。
瞧瞧超人某次失控時候他用出來的反制措施吧,把人誘入封閉空間然後往空氣裏注入氪石粉塵,超人被折騰得差點沒命,醒過來之後還得謝謝他。
對隊友都堪稱心狠手辣,對敵手段就更不用提了,什麽威脅毒藤女要殺死全城植物之類的,灑灑水。
紮塔娜欲言又止,“呃,我的建議是最好不要做點什麽。這從科學的角度來看的确是貓,但受到傷害之後或許會引起魔力暴動。雖然現在裏面沒有靈魂,但保不齊留了有什麽自我保護機制。”
布魯斯察覺到她誤會了什麽,也不辯解,而是說:“她不會魔法。”
“這不是會不會的問題。”美豔的魔術師朝他搖頭,“從你提及的情況來看,黑暗之書粉碎之後,這位女士已經變成了新的載體。”
布魯斯沒有對她說太多無關信息。刺客,接近布魯斯,紮塔娜自然而然以為被卷進來的是位成年女性。
“你的意思是說,現在她即是黑暗之書本身?”布魯斯的眉頭皺起。
“比那還糟糕。原本的黑暗之書只是一本沒有思維的書。而用人類靈魂當載體之後?這個人類想使用魔法不需要像法師那樣念拗口冗長的咒語,只需要心念一動,魔力自然而然就會回應她想要的一切。”紮塔娜輕輕說。
紮塔娜沒有再說下去,這樣幾句話已經足夠讓布魯斯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在未經過相關控制訓練的情況下,突然能夠随心念使用力量,那任何一個惡意的念頭都足以致命。
但是,黑暗之書不具有思維?那他見過的那扭曲的、帶着濃稠惡意的黑霧是什麽?
“能夠确定嗎?黑暗之書沒有思維。”布魯斯很确定他此前沒有眼花。
他這樣一問倒是讓紮塔娜不自信了,她遲疑着,“也不一定?這東西每次出現都是腥風血雨,留下來的信息記載太少了。”
布魯斯垂下眼,湛藍瞳孔再擡起時已經斂去所有思量,他換了個話題,“如果能找到一個新的載體……”
“康斯坦丁已經在找了,本來我想讓他來哥譚找,但最近哥譚的地脈很活躍,他說不想遇到地獄的老熟人。”
至于康斯坦丁還說怕蝙蝠把他扔出哥譚什麽的,紮塔娜覺得這些話就不用在蝙蝠俠面前說了。
知道聯盟顧問的魔法基礎知識略微薄弱,她解釋道,“地脈就是魔力流,哥譚的地脈彙聚了很多此世之惡,因此偏向黑暗屬性。你最近最好當心些,這些地脈活躍起來會吸引不少地獄生物。至于對人的影響……它一直都在吸收又反哺此地的罪惡,我想你已經習慣了。”
習慣,多麽可怕的詞語,底下埋葬着經年累月的堆積。習慣如此便正确嗎?不。
布魯斯略微一頓,“我此前從沒聽說過地脈這種事情。”
“沒聽過很正常,書上也從沒提到過這裏是地脈活躍區。我來哥譚這麽多次,它沉默近乎靜止,如死火山一樣安靜。但這幾天,這座死火山醒了。被地脈污染的人會有一段時間精神異常。你最好當心。”
布魯斯還想問些什麽,紮塔娜猝然擡頭看向裝飾着浮雕的天花板,她的視線已然穿破樓層,探向了更高之處的天空。
“她來了。”她說。
布魯斯下意識看向監控屏幕,屏幕上的畫面讓他陷入沉默。
黑頭發的青年人大咧咧的坐在辦公桌前的椅子上,好奇寶寶似的朝桌上的貓探過頭,伸出手這裏摸一下,那裏戳一下。非常幼稚,非常莽撞,非常作死。
布魯斯:“……”
當然,迪克這樣做一定有他的理由。
作為最早的羅賓,他對蝙蝠俠的了解有時不遜于陪伴蝙蝠俠最久的老管家。在今天之前,什麽黑暗之書、異教徒、能變貓的貓人,迪克對整件事情毫無了解,這幾個小時才聽到了只言片語,但這不妨礙他察覺到布魯斯微妙的袒護态度。
當然,只針對面前這只看似無害、實則危害度拉滿的貓的時候,那種回避式的袒護才會出現。像蚌殼換氣似的,從微翕的堅硬殼縫間洩露出一串微小的氣泡。
要不是知道某位貓女是和魔法毫不沾邊的純人類,迪克一定會發散思維到她身上。
提姆那邊迪克問了,提姆向來洞察細節,但這次居然沒有發現任何問題,甚至不知道有這回事。
得知這些的紅羅賓在電話那頭遭受深深打擊,雖然沒直說,但話裏話外透露出意思都是恨不得馬上翹掉研學活動,返回哥譚。
一想到家人,青年人的眉眼就更加柔和。在布魯德海文白日工作的時候,他這幅模樣配合着身材,很容易讓因為制服威懾而安靜下來的一些嫌疑人再度躁動。
帶着笑意,迪克用平等的、對待人類的态度友好詢問這只貓,望進她因驚吓而放大的瞳孔裏。
“你醒啦?”
夜翼能有什麽壞心思呢。如同長輩總是習慣把什麽事都扛在肩膀上,後輩擔心長輩意識不清醒被哄騙詐騙也很正常嘛。
被托付關注者能否擔得起信任?
遇到陌生人靠近你會作何反應?
貓的身體瞬間緊繃起來,壓低尾巴,耳朵折立,明亮的眼睛閃爍着警惕的光。一步,兩步,她居然在後退,但退無可退,身後就是桌沿。
看向她的青年人,雖然面露微笑,但是那股審視感不似作僞。他們的每一秒對視都如同對峙。
發現自己以如此渺小孱弱的姿态與陌生人共處一室,陌生人還對她興致勃勃。這種情況委實讓塔米感到不适。
後掌已經一半懸空,但她已經找到了離開的路線。
“要掉下去了哦?”迪克前傾身體,伸出手。
就在他伸手的同時,貓腿蹬在桌沿上,它躍過他的腦袋跳了出去。
重量在背部一撞即離,他脊背的一部分甚至成了跳板。
這種體驗還真是頭一遭,青年人被這發展給整笑了。他轉過身,用好整以暇的姿态抱起肩膀,似是而非的笑意到達眼底。
在他視線的落點,一條貓正挂在門把手上。橫向的把手被貓爪子挂着下壓之後又彈回,但門毫無開啓的跡象。
貓條順着門板滑下。
她仰着頭看着不配合的門把手,身影凝固成凄涼的一團。
“你跑什麽?我又不是壞人。”他略一停頓,有些困擾地吐槽,“——雖然壞人經常這樣說,但言語無罪嘛。”
塔米不是很想理他。
她本來就不是主動回應的性格,變成貓以後更是如此,反正貓不會說話。
在父親面前她還能主動些,陌生人?她甚至不會多看幾眼。
這是哪裏?父親在哪裏?太多疑問,暫且不表。青年是誰,她不在乎。首要任務是另尋他路。
魔力通過傷口而回到身體,在冥冥之中為她指出一條新路徑。但是她能感覺到,随着時間每分每秒的推移,支撐她在活動的能量在減少。
等能量耗盡,恐怕就是她回到身體的時候。在倒計時結束之前,她能找到蝙蝠俠嗎?
凝成細縫的翡翠色瞳孔掃過房間,在搜尋一圈其他出口無果後,她銳利的視線停留在房裏唯一的活人身上,歪着頭看他的樣子,像是第一次發現房間裏居然還有其他人。
貓擡起腳步,走到門的側邊,為門前留出位之後,繼續仰着頭靜靜看着人類。顯而易見,這是在無聲等某人過來開門。
唯一的活人在這時候居然側過頭,拒絕接受這視線。
“有點想看電視,遙控器在哪兒來着。”他摸着下巴,嘴角挂着微不可查的笑。
他看壁挂電視,看辦公桌桌面,就是不看門口。任由被貓凝視。
一人一貓都在演,人在演不懂貓意,貓在假裝自己不是人。
要是惡魔崽子看到這一幕,高低得嘲諷幾句迪克今年幾歲。
當然,迪克不知道,惡魔崽子這會兒離家出走不談還飲恨血脈之戰,現正在痛失親妹的炙烤之中,半清醒半谵妄着盤算一件事情,——如何将複制體千刀萬剮永不超生,把妹妹帶回家。
在這時候,門從外面打開了。
在門被打開之前,貓耳先動,塔米隐約聽到腳步聲,率先輕盈踱到門邊。
随着門縫擴大,漆面的黑色皮鞋首先進入貓貓視線,一塵不染地閃着光。順着黑色的西裝褲腿向上,小貓的眼神肉眼可見地精神了起來。
……啊,她溫柔又柔弱的父親。
先前還對人愛答不理、直奔房門想要離開的貓,這會兒不急着走了。喉嚨裏擠出一聲低低的嗚喵聲,仰頭向男人那邊專心致志地望。
太多沉靜專注重重壓在它的眼睛裏。
呃呃,如此區別對待,迪克有一瞬間微妙的心态失衡。
“布魯斯,這貓真不是你養的?”他幽幽問。
“……不是。”老父親微妙的停頓,把視線從乖乖坐在腳邊的貓上挪開。看向迪克的視線帶着只有二人心知肚明的不贊同。
為什麽要單獨行動?“我已經和你說過了。”
迪克聳肩,一派無辜的純良,“有時候你太拘泥于個人形式。”
“這是冒進。”
“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
“這和年齡沒有關系。”
雲裏霧裏的對話,在不明他們真實身份的人耳朵裏,像是在打啞謎。
“家庭。”不知道何時出現在門口的紮塔娜意味不明地出聲感嘆,“很不想打擾你們的家庭對話,但是,在你們當謎語人的時候,她走了。”
?
兩個人低頭望去,果然,剛才還安靜蹲坐在側的貓已經沒了,連根貓毛都沒剩下。
這麽近的距離,他們怎麽可能沒發現離開的動靜?
布魯斯看向紮塔娜。
“別這樣看着我,偵探。我的确是做了一些小小的掩護。”美豔的魔術師彎起紅唇,“但別擔心,一切都在控制範圍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