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湯嘉岷番外
湯嘉岷番外
挑高的大會議室，三米的水晶吊燈閃爍着奢華的光彩，旁邊的同材質水晶壁燈也亮着微光，厚厚的地毯足夠吸音，讓這魚貫而入的商務精英們無聲踏足。
大會議室兩側是幕後工作的隔間，工作人員躲在這裏，透過門縫偷看裏面的場景。為了今天十一點的簽約，所有員工早上八點已經在會議室布置、恭候。
工作人員經驗豐富，按理來說不該這麽失禮，她們這樣急迫地偷看，也不僅因為這次合作對公司來說是關系未來十年發展的大單，更因為簽單的人是湯嘉岷湯總。
送上茶水的禮儀人員繃着神态快步回到隔間，被同事們團團圍住：“怎麽樣？怎麽樣？”
剛剛近距離接觸過的小姑娘抛卻職業素養，和小姐妹八卦：“和傳說中一樣帥！”
“啊啊啊，我們這頭只能看到背影，剛剛大老板簇擁着他進來的時候，簡直是偶像劇。臺劇、韓劇……什麽偶像劇都不如現實啊！”
“他好高，超過一米八了吧！”
“我剛看過百科，一米九一，混血，單身。”
“我艹，這種設定，拿到相親網上會被當成殺豬盤的啊！”
只有剛上茶的小姑娘嘟囔，“太高了也不好。”
“哈！你在說什麽，凡爾賽也不是這麽凡爾賽的啊！”小姐妹們紛紛聲讨，完全不理解。
“你們不懂，他那麽高、那麽壯，很有壓迫感的。”小姑娘無法具體形容，人天生怕比自己高大強壯的生物，尤其湯總這樣的成功人士，真正接觸，只剩鋒利一個詞能形容。
他頭發全部梳上去，不屑用絲毫發絲修飾面容，他的眉毛狹長，眉骨突出，鼻梁高聳，下颌線清晰，再配上一雙寒冰一樣的眼睛，小說裏“刀削斧鑿”的面容具象化。他的五官、身材、氣質組成了“鋒利”兩個字，只是靠近，就讓人不寒而栗、嚴正以待。
隔着寬大會議室和明亮燈光，小姑娘形容的鋒利氣質大家感受不到，只說：“湯總可是紳士，別看偶像劇裏總裁個個帥氣，現實裏，不禿頂就是成功人士了。湯總這樣身材樣貌堪比模特的少之又少，不然他怎麽這麽出名。”
“就是，我看過DY上的視頻，有個開幕酒會下雨，主辦方安排禮儀小姐給來賓撐傘，只有他接過黑傘，請禮儀小姐和他并肩，還把傘往女士那邊斜。這才是真正的紳士！”大家都是幹禮儀的，對這種事尤其敏感，這個視頻也刷到過很多次。
Advertisement
“沒錯沒錯，你們看過那個休息室偷拍沒有，往上仰拍，他看過來那個……”
“我看過、我看過，哇哇哇，黑色西裝、黑色領帶，眼神犀利看過來，伸手過來拿相機。我滴天，霸道總裁具象化，比什麽明星演繹得都好。他戴的那款手表當天就賣斷貨了，上百萬的表啊，居然有賣斷貨的一天。”
“以前聽娛樂圈粉絲吹誰誰誰骨相優越，如今看他才知道真有這種人。他都四十了吧，看着丁點兒不顯老，皮相年輕、氣質沉穩。幾十年的照片，沒有一點變化。”
小姑娘們唧唧咋咋鬧得歡，突然，扒着門縫的那個提醒：“來了，來了。”
衆人又擁到門邊，高低錯開盡量往裏看，不是湯嘉岷湯總來了，而是他們大老板準備的秘密武器來了。
此次簽約極為重要，作為乙方，大老板在衆多傳言中去蕪存菁，特意安排了一位接待人員。這在本公司并不是秘密，有人眼紅，有人嘴酸，可拗不過大老板，大家都等着看事态發展呢。
一位女士捧着文件夾進來，裏面裝着早已談妥，只差簽字蓋章的合同。
這位女士怎麽說呢？她穿着西服套裙、紮着低馬尾，典型的白領打扮，可總感覺哪裏怪怪的。西服很緊身，完美勾勒出身體曲線，裙子不是風騷的齊臀小短裙，可也在膝蓋之上，整體給人感覺商務部不務、休閑不休閑，撩撥的意味若隐若現。
湯嘉岷坐在主位，聽着對方老總寒暄，本就是早已确定的項目，今天只是來走個過場。這些年生意越做越大，湯嘉岷分給供應商的簽約時間只有半小時。可對方老總安排了參觀行程，礙于人情他也要參加，不然，下屬會覺得自己不支持他們的工作。
唉，混到什麽地位，都脫不開人情往來。好在，終于能簽約了，待會兒一定要堅決婉拒午餐。
正想着，突然聞到一股臘梅香味，湯嘉岷猛得擡頭。
在商場上，這樣單一的花香味幾乎意味着低級、不得體，很少有人噴這樣的香水，他是混血，自己不在乎這些小節，和他合作的人卻非常在意，巴結讨好，期望盡善盡美。久而久之，湯嘉岷也知道了香水的講究。
“湯總，這是合同。”送文件夾的女士俯身，西裝得體，沒有露出不該露的肌膚；頭發利落，沒有發絲飄落，可她的眼神卻欲拒還應，仿佛帶着鈎子。這位女士翻開文件夾，白皙修長的手指合并成掌，“您可以在這裏落筆。”
湯嘉岷按住文件，渾身鋒銳氣質不再收斂，怒氣沉沉地問：“什麽意思？”
那位女士被吓到了，腿腳一軟，單膝跪在地上，頭幾乎靠在湯嘉岷的膝蓋上。這樣的距離太不得體了！她擡起頭，小鹿一樣的杏眼水靈靈望着湯嘉岷，臘梅香更濃郁了。“湯總，我做錯什麽了……”
對面老總仿佛才反映過來，笑着打圓場：“哈哈，哈哈，小輕啊，知道你仰慕湯總，也不能行這麽大禮，起來，起來。”
這個稱呼一出，湯嘉岷的怒氣排山倒海一樣奔湧，嘭！湯嘉岷狠狠合上文件夾，一掌拍在上面，大會議桌發出沉悶回響。
“在你們眼裏，我難道是酒色之徒！庸俗之輩！”
怒火在眼睛裏翻湧，湯嘉岷起身就走！
“誤會！誤會！湯總，誤會啊！絕沒有冒犯的意思！”對面老總胖乎乎的身體靈活繞過椅子，從厚重的大會議桌對面繞過來，高喊：“誤會啊！”
幾個跟随過來見證簽約的高層也趕忙過來站在湯嘉岷一行跟前，幫自家老總拖時間。
胖乎乎的老總趕過來想要拉湯嘉岷的胳膊表示親近，被一把甩開也不敢表露情緒，連連解釋：“湯總當真誤會我了，我高度重視和您的合作，絕沒有絲毫怠慢啊！”
被人擋住去路，湯嘉岷眼刀剮了一眼剛才送文件夾的女士，厲聲喝問：“她是什麽意思？”
“這……這……潤滑潤滑，緩和氣氛……對，緩和……”胖乎乎的老總臉上全是冷汗，汗珠在他地方支援中央的發型下尤其明顯。
老總支支吾吾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啊這……話不能明說啊。
搞這麽個女人來什麽意思，大家心知肚明，可宣之于口扯破了遮羞布，就不好看了。
眼前的湯總、萬怡麒靈的陳麒、慶禾投資的竹青三角關系在圈子裏并不是秘密。江湖傳言很多，三個人原本是同學，關系挺好，湯總回美國争家産的時候，竹青幫他坐鎮後方，無論什麽威逼利誘都不動搖。按理說兩人也是金童玉女，後來不知怎麽，竹青和陳麒結婚，感情很好，是圈子裏出名的恩愛夫妻。
這不就把湯嘉岷閃在半空中了嘛！他們這些外人不清楚具體情況，可只看這麽些年，竹青和陳麒孩子都有了，湯嘉岷還是單蹦一個，只能是湯嘉岷還念着舊情人。
讓胖乎乎老總下定決心的是一段視頻，一段老友神神秘秘偷偷摸摸給他看的視頻。
畫質模糊、鏡頭搖晃，不知多久前偷拍的視頻。醫院走廊上，身材高大的湯嘉岷揪着陳麒的衣領，兩人在走廊上撕扯了一段，越來越靠近鏡頭。湯嘉岷一拳砸在陳麒臉上，怒喝一聲：“你怎麽照顧她的？”
“這是她的選擇。”陳麒的身影被打出屏幕外，只有這句平靜又暗含挑釁的話留下。
當年竹青病房外拍到的珍貴影像，視頻不到五秒，和這三家公司合作的人手一份。胖乎乎老總近些年剛把市場拓展到魔都，多虧有知情人透露，他才知道內情。
他早年也是酒色財氣過來的，太清楚了，當即叫人打聽竹青是什麽人，按着模板找了現在的女秘書，準備伺機而動。
誰知道呢？誰知道呢？
大家在外頭裝的人模狗樣，無所謂，面子工程，可你湯嘉岷生這麽大氣幹什麽？你真當自己是正人君子啊！
胖乎乎老總不敢罵人，可腹诽不斷，只當湯嘉岷是抹不開面子，拼命遞臺階：“湯總，一個替身……”
“住口！”湯嘉岷忍無可忍，撥開擋在他跟前的人往外走，撂下最後一句：“合作取消！”
“湯總，湯總……”胖乎乎老總帶着他的手下攆過來，嘴裏喊着誤會，不知如何是好。
湯嘉岷已經被護送着進了電梯，氣得不住長長吸氣吐氣，還是壓不下心中煩悶。
一直跟着湯嘉岷的總助觑着他的臉色，有話卻不敢說。
湯嘉岷從反光的電梯鏡面上看到他的神色，沒好氣道：“說！”
總助結結巴巴開口：“張總大約沒有惡意……”
“歪風邪氣不可長！”
總助立刻不說話了，他們湯總雖是混血，可受到的古典文化教育比他這樣土生土長的人還多，說話做事很有古風古韻，像極了上個世紀的君子。
“合作怎麽辦？”另一個助理接口問，這次合作不僅乙方重視，他們這邊也是副總裁親自談的，湯總如今推翻了，總要給個交代。
說曹操曹操到，一行人剛出電梯，自家集團的副總裁就打電話過來，總助把手機頁面展示給湯嘉岷，請他示下。
地下車庫燈光昏暗，朦胧的光線裏，湯嘉岷的聲音低沉沉郁：“替身是什麽蠢主意？真的喜愛，看到相似的人只會想起過往美好，痛恨自己失之交臂。今天的事情不用保密，告誡所有想合作的人，不許搞這種歪門邪道，他們太看輕我湯嘉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