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37夜
第037章 第37夜
祁臨在繼續呆在這裏和太宰扯這些沒用的, 和走人之間選了後者。
她去前廳向人要了一把傘。
和她一起的太宰:“真少見,你就把芥川君扔在那裏不管了嗎?”
祁臨:“待會他就會醒了。”
接過新雨傘的祁臨對着後勤人員禮貌地笑了笑,這個後勤本來還想跟她說些什麽,但顯然忌憚着她旁邊的太宰, 又尊敬又害怕地回到自己原本的崗位上去了。
祁臨站在門口附近張望, 此時正好一道閃電劃過, 緊接着耳邊就聽到了一聲驚雷。
真大啊, 這場雨。雨擊打地面都十分有力, 像淩亂無章的鼓點。
這種天氣,就算有傘估計也會被雨淋到。
她沒轍了,拿出手機說明原因表示不能馬上過去。
太宰還在說風涼話:“你當時要是沒管他,你早就到了。”
祁臨:“我樂意,你管我。”
她又想起來一件事:“昨天我的日記本,你從哪裏找到的?”
“就普通地夾在書架的書裏啊,”太宰注視了一會外面的雨幕,像是感覺沒意思一般又挪回了視線, “你該不會,連自己的日記本都忘記放在哪裏了吧?”
其實事情還要更誇張一點。
後來太宰走之後,周圍又安靜下來她才感覺到, 她之前差點就忘記自己寫過日記這件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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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于黑歷史日記, 生日前他們的聊天, 或者說沒營養的對話裏也提到過的,只是那一次祁臨壓根沒有想起來自己還有日記, 以一個完全否定的态度說出來了。
不知道太宰還記不記得, 還是說就算記得了也只是以為她在嘴硬呢?
但祁臨這個當事人, 卻是清清楚楚地明白當時她沒嘴硬,而是真的忘記了這件事。
有點奇怪。
但好像也沒有太過奇怪, 很多人都有腦子短路的時候。
只是她感覺似乎不是單純的腦子短路。
她還沉浸在自己世界中思索,因為祁臨有時就會這樣走神,樣子就會像是沉入不屬于這個世界之中的呆然,他們剛認識的時候她這個症狀更明顯一些。
所以,旁邊的太宰可能誤會了她的沉默。
太宰:“原來真的存在把東西藏在一個地方後來又忘掉東西藏哪裏的笨蛋。”
這話祁臨就不能當成沒聽到了,剛才那種迷蒙的狀态消失了一半,太宰知道這種辦法是最有效的。
祁臨:“是了,你最聰明了,需不需要我給你鼓鼓掌啊,随便亂翻別人書架的太宰幹部。”
太宰:“難道不是嗎?”
祁臨:“……”
又在那假裝聽不懂反話了。
太宰今天過于友善果然是錯覺。
“太宰,”祁臨的話語似乎淹沒在外面的雨聲中,她邁開步子,“和芥川已經吵夠了,今天我不想再和你吵。”
她打開了雨傘的按鈕,半自動的黑色雨傘撐開,似乎是受到某種感召,頭也不回地直接快步邁進了滂沱的雨幕中。
太宰沒料到祁臨真的會在沒有緊急事态已經說明原因又那麽大雨的情況下還跑出去。
這麽不畏暴雨看上去挺酷的,可是只有祁臨知道這樣随便沖出來的感受并不十分美妙。
酷哥竟是我自己。
“哇啊,雨好大好大,還好風不太大!”祁臨一出來就覺得大事不好,然而讓她退回去絕對不可能,那不是又要挨一頓氣。
她咬咬牙,向着原本的目的地小跑過去了。
太宰站在門口邊緣,看着她的背影變成一個小點到消失不見,絕無折返的可能了,他撓撓頭發:“什麽啊,果然不該給她傘的。”
在旁邊被迫聽到了這句話的後勤,就是把傘給了祁臨的後勤人員此刻很慌張。
太宰只是又站了一會,又快步走回去了。
這邊祁臨到的時候立刻被矚目了,她一路上收到了不少“你怎麽了”“你剛剛不是說等雨小了才來嗎”的問候。
她随意答了幾句“因為覺得被雨困住實在太遜了”,可是擋不住他們給她遞了熱茶和不知道哪裏搞來的電吹風,等她走回自己的位置的時候手上甚至有一個暖寶寶。
祁臨披着毛巾有些茫然,此時她已經将身上和頭發都吹幹了:“其實我身體不會弱到這種程度,我看上去那麽不忍直視地狼狽嗎?我沒有直接淋雨啊?”
中也:“所以你到底為什麽會冒暴雨過來?”
祁臨的眼神閃了閃:“腦子抽了吧?覺得面對大自然的暴風雨很棒之類的。”
她也想不明白她怎麽就一氣之下沖出來了,就該再和太宰再戰八百回合,她的做法就像認輸了一樣。
可是當時一上頭,便覺得外面就算下着大雨也比和太宰再戰八百回合來得有意思。
中也沒有懷疑她說的話,只是道:“下次還是別這樣了,感冒了待會你又要說不想去看醫生。”
沒有說出真實原因的祁臨只好乖乖點頭,但她還是小小反駁了一下:“區區感冒是不用看醫生的。”
“知道你讨厭看醫生了,你的重點哪去了。”中也總感覺有時候他這上司當得像是半個家長。
祁臨看了看窗外,這時雨勢減小了很多,她還真是挑了個最壞的時候沖了出來。
“還是談工作吧,中也,”祁臨道,“工作使我快樂。”
*
一心一意專注的時候,時間特別容易過去。
工作結束時,雨完全停了不說,天空已經變得被雨水洗過似的澄淨。
祁臨按照之前約定的那樣,在織田作家的那五個孩子放學後,帶他們去吃飯。
不過,其實就是去吃健康意義上的垃圾食品啦,炸雞漢堡可樂什麽的。
但偶爾一次應該沒什麽關系,快樂就行!
小孩子們是不會讨厭這個的,更何況,兒童套餐還送玩具。
祁臨這個混入其中的大兒童也很喜歡那些個玩具,她還跟幸介搶:“那個是我先看上的,我來之前就看上了!”
幸介:“行了行了,給你了好吧,祁臨你也太幼稚了。”
被小孩子說幼稚的祁臨按了按幸介的頭:“給我叫姐。”
這個立志要成為mafia的小鬼只是吐了吐舌頭。
祁臨:“我之前跟你們說了什麽,都還記得嗎?如果發現有可疑人員,不要跟他們走,立刻聯系織田作,聯系我也行,聯絡手表都好好地戴在手上吧?”
克巳:“祁臨你每次見面都重複一次,我耳朵都快聽得起繭了。”
祁臨在想自己是不是太沒有威嚴,這幫孩子只有咲樂會好好叫她姐,還有稍微聽話點的優也還好,其他的男孩子都是看心情。
祁臨正色,試圖板起臉:“起繭了也要好好記住,安全第一!”
孩子們彼此對視一眼,明白祁臨現在的态度是認真的,傳來了異口同聲的“知道啦”。
她不知道是不是她緊張過度,但對小孩子叮囑這些總是沒有錯的。
這五個孩子即使是龍頭戰争的遺孤,大概還是對mafia的工作沒什麽概念的,還是停留在mafia很酷的認知階段上——也不能怪他們,畢竟織田作和祁臨都是mafia。
這會他們都圍着她問東問西,叽叽喳喳的。
然而祁臨不會說太多:“都說了你們不要對mafia有太多的幻想,我現在比呆在萬事屋的時候還要不想上班。”
真嗣:“祁臨你天天讓我們好好學習,不要偷懶,自己卻老是不想上班。”
祁臨狡辯:“上班的事,能和上學一樣嘛。”
孩子們卻十分默契地嘿嘿笑起來。
祁臨感覺到面上有些挂不住:“你們笑什麽,不許笑了,再笑下次不帶你們出來了!”
不過最後威脅着她自己也笑出來了:“算了算了。但是不許不及格,有問題可以問老師同學,實在不行還可以問織田作和我,要是我聽到你們哪一個期末考不及格,我就要你們假期也天天學習了。”
說完了這些,她就随意地問了問他們學校裏有沒有發生什麽有趣的事。
最後祁臨帶着他們回去,路上還給他們買了些零食。
咲樂:“祁臨姐,現在有沒有人追你呀?”
祁臨被這個問題噎住:“為什麽突然問這個?”
優:“感覺要是談戀愛了,會不會你男朋友就不想你來跟我們玩了?”
祁臨摸不着頭腦:“啊??你們在說什麽?”
祁臨仔細問了才知道,他們班上出了一對小情侶,那個男同學就是會介意小女朋友找別人玩。
啊這。
祁臨覺得這個就是小孩子在過家家,一瞬間有些哭笑不得:“我暫時應該是不會談戀愛的,就算談戀愛也不會找那麽小心眼的異性啦。”
她并未将這個放在心上,繼續和他們說說笑笑。
忽然說笑聲止住了,祁臨本來在随手拍路邊的三花貓,她疑惑地擡頭,手機的攝像頭剛好也正對着前方。
取景框上是一名黑發的繃帶美少年,就是不怎麽高興。
“你怎麽在這裏?”她随即想起了今天她腦子發熱撐傘跑入大雨之中的事。
可是現在她還帶着織田作家的小孩,還是不管了,先把小孩送回去吧。
這五個小孩子是沒有見過太宰的,只是一種發自本能的趨利避害。
太宰只是看了一眼他們警惕的神情,也沒有在意他們:“這就是織田作收養的那五個孩子?”
“是啊,”祁臨簡要答道,“你不要這麽嚴肅好不好,他們又沒惹你。”
她的意思是氣場能不能收一收,都吓到小孩子了,好歹是你朋友收養的小孩,四舍五入你也是他們的叔叔輩呢!
不過這話她還是沒說出來,只是對五個崽道:“沒關系,是我在mafia裏的熟人,織田作也認識他的,我們走吧。”
祁臨又對太宰:“那我先走了。”
太宰握着手機,重複了剛剛祁臨描述他們關系的用詞:“熟人?”
祁臨:“不然你想我說你是什麽?說是朋友下一秒又會被你嘲笑了吧。我要帶他們先回去了。”
她帶着小孩子繞過了太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