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他是誰?
第0001章 他是誰?
“應逐,我昨晚被你給c了。”
應逐剛進門,陳南清就對他來了這麽一句。
應逐是omega,說話的陳南清則是一個高大俊美的alpha,這句話從他嘴裏說出來不是一般的詭異。
應逐微微蹙眉,慢條斯理地提了提褲腳在沙發上坐下,然後才擡頭看向陳南清:“你喝了多少?”
此時是下午,今天是圈子裏一個好友結婚,婚禮儀式還沒開始,衆人自由活動。這個小廳裏七八個人,有alpha,也有omega,有一個算一個,都是應逐的熟人。
空氣中彌漫着淡淡的酒香,和午後熏然的陽光融合,應逐覺得這人不是喝大了,就是被太陽曬暈了。
其餘幾人似乎都知道是怎麽回事,一個個用忍笑的表情看着應逐,想笑不敢笑。
陳南清很激動地在應逐旁邊坐下,熱切又亢奮地看着他:“真的,沒開玩笑。”
應逐被這個傻缺看得頭皮發麻,再次拎起剛才那句“應逐,我昨晚被你給c了。”,在心裏琢磨。
琢磨不出來,傻子的心思他也猜不透,直接問:“怎麽回事?”
于是陳南清開始講述他的神奇經歷。
陳南清是個腦子不太好使的alpha,整天想一出是一出的。前兩天他心血來潮,突然好奇被c是什麽感覺,就跟人買了一張限制級的omega視角的記憶卡。
所謂記憶卡,就是用來承載記憶的載體。
海馬體是人的大腦中管理記憶的主要中樞,但是人腦記憶有限也不夠準确。一家叫海馬科技的公司數十年前橫空出世,推出了在人的大腦皮層下植入人工海馬體芯片的技術。
植入了人工海馬體的人,除了本人的人腦的天然記憶,記憶還會以數據形式儲存進人工海馬體中,簡直是行走的監控攝像頭。
當時政府認為這項技術對于維護社會穩定會産生積極作用,因為更早的時候,“天眼”系統的普及曾讓破案率大幅提高,同時也讓犯罪率極速下降。
因此政府當年對人工海馬體的技術進行了大力扶持,由政府出面普及,每個人的大腦皮下都植入了這種人工海馬體的芯片。
而這些年随着科技的極速發展,海馬科技的虛拟技術進行幾代升級之後,已經做到了開發五感的程度。
不同以往的虛拟世界,只有視覺和聽覺的感知,海馬科技虛拟技術同時開發了觸覺、嗅覺、聽覺、味覺、視覺。
只要神經元沒問題,就可以通過VR設備讀取別人的記憶。
話說回來,陳南清想知道被c什麽感覺,又不能真的找人c自己,于是就去買了限制級的omega視角的記憶卡來滿足自己的好奇心。
他買到的這段記憶确實是他想要的限制級,也确實是omega被c的記憶,卻沒想到攻方同樣是omega,并且還是自己認識的人。
陳南清覺得這事兒很好玩似的:“我真沒想到主人公居然是你,給我吓夠嗆。應逐,你可以啊,‘我’可是被你弄得快爽.瘋了。”
小廳衆人聞言再也忍不住了,全都笑了起來。
應逐沒理會友人們的調侃,看着陳南清:“你最好不是在開玩笑。”
陳南清從兜裏掏出那張記憶卡抛給他,說:“不信你自己看,這裏正好有設備。”
應逐用手接住,冷眼掃了一眼衆人:“你們都看過?”
陳南清連忙擺手:“哪能啊,大家認識這麽多年,看你這個跟亂.倫有什麽區別?就我在不知情的情況下看了。”
應逐嘴角抽了抽。
不多時,工作人員取了VR眼鏡過來,應逐接過來戴上,把那張記憶卡插好。
讀取開始,眼前畫面有些晃動,應逐很快就意識到這種晃動意味着什麽。視線已經換成了躺着時自下而上的仰視,是記憶主人的視角。
記憶主人的感受也随着記憶讀取傳給了應逐,他感覺“自己”的生z腔在被兇狠地侵犯。
然後,他看到了自己的臉……
傳教士體位,自己的臉近在咫尺,呼吸也顯而易見的亂,可以聽得出來有多動情。
不知道這場激烈的x事已經持續了多久,應逐看到自己的額頭上沁着汗水,動作卻依然激烈。
記憶主人,也就是應逐現在“魂穿”的這具身體,也是omega毋庸置疑。
雖然海馬科技将虛拟世界的五感開發到以假亂真的程度,但是在讀取記憶的時候,不同性別之間仍會有一種微妙的不契合。
那是生理差異帶來的陌生感,如果是本身沒有生z腔的alpha讀取這段記憶,就會感覺很詭異。
但是再詭異,也沒有應逐此時的感覺詭異。
應逐在記憶主人的視角下看着自己的臉,這是他第一次看到自己在做這種事時的臉。
感覺就是自己被自己搞了。
海馬科技的虛拟技術是真厲害,應逐能感受到洶湧澎湃的快.澸,那是記憶主人當下的真實感受。因此他知道這個omega是真的被自己幹得很爽。
記憶主人的身體反應激烈,巨大的快澸讓他渾身簌簌發抖,喉間的低喊完全變調。那種強烈到駭人的愉悅感,讓人覺得……現在馬上死了都行。
……這也是應逐從記憶主人的感知中收到的想法。
“應逐……”
記憶主人帶着哭腔輕聲呼喚,然後應逐看到自己低頭和記憶主人親吻。
記憶主人哭唧唧的,伸着手要應逐抱,明明渾身無力了還是用手環着應逐的脖子,又親又蹭地撒嬌。
應逐俯身抱着他,一邊和他親吻,同時手也伸到記憶主人後背輕輕撫摸。
應逐在虛拟科技中,體驗到了自己和自己舌吻的感覺……
和纏綿悱恻的親吻以及輕柔的撫摸不同的是,記憶中的自己發出的兇悍的撞擊。“自己”的嗚咽聲先是被撞碎,又被親吻碾碎,不成腔調地往往外翻湧。
應逐感覺“自己”已經舒服得都說不出話了,強烈的渴望和快澸讓“自己”把壓在自己身上的自己抱得更緊了些。
“……”
這段記憶不長,只有兩分多鐘,很快就讀取完了。應逐摘下眼鏡,臉都黑了,坐在沙發上一言不發。
衆人都在觀察他的反應,沒人敢說話,整個小會客廳安靜如墳。
許久後,陳南清忍不住問他:“怎麽樣?是你沒錯吧?”
應逐轉頭看向他,目光陰沉。
陳南清是個厚臉皮,此時和應逐對視起來也有些尴尬,如他前面所說,大家那麽熟,跟亂.倫有什麽區別?
應逐平時惜字如金,又是一個omega,可是所有人都知道他的心有多狠多冷。開玩笑,上過戰場的S級omega,能是什麽善茬?
陳南清尴尬過後,被他盯得頭皮發麻。
應逐收回視線,垂眸看着手裏的記憶卡。
記憶卡有不可複刻的特點,畢竟這種用來交易的東西一旦可以不需成本地複制泛濫,價格就會一落千丈,因此海馬科技的防盜技術做得非常到位,應逐不用擔心這段記憶還有複刻版。
但問題是這段記憶太短,明顯是一段記憶被剪成了很多小段分開售賣的。
記憶中的自己脫得精光,壓根沒穿衣服,所以他無法根據服飾推斷出大概的時間甚至季節。
而剛才記憶中聽到的記憶主人的聲音,因為在情動之時,又帶着哭腔,比起平常的聲音肯定有很大程度的失真,所以應逐無法分辨是不是自己認識的人。
而因為記憶完全是第一視角,在沒有鏡子的情況下,人不可能自己看到自己的臉,所以應逐無法知道記憶主人的長相。
應逐啧了一聲,這事兒真的夠邪門的。
對方到底是誰?
應逐作為一個S級omega,性格有着不輸alpha的傲慢和強勢,這是他們這些高階等級的特征。級別高到一定程度,其高階的特點是可以壓過性別和性征的。
他不懷疑自己生理上确實有這種把另一個omega弄得死去活來的實力,卻完全不記得自己和哪個omega有過這種親密關系。
而且從剛才那段記憶來看,對方知道自己的名字,那這人是怎麽敢的?到底是有多大的膽子?居然敢把關于自己的這種記憶挂到暗網上販賣。
應逐深吸口氣站起身,看了陳南清一眼,示意他跟自己出去。
陳南清突然有點發怵,和其他幾人面面相觑一會兒,才在衆人同情的視線中往陽臺方向走去。
應逐單手插兜,斜靠在陽臺的圍欄上,蓬松黑亮的頭發被風吹得微動,側臉也好看得驚人。因為是婚禮場合,他穿得很正式,合身的西裝襯得他修長挺拔,單看外表和氣質,很難看得出他是所有性別裏公認的最弱的omega。
聽到陳南清靠近的聲音,應逐頭也不回,直接審問:“這個記憶卡是在哪裏買的?”
陳南清:“暗網。”
随着人工海馬體的全民普及,政府也出臺了相關法律。
法律明文規定,記憶是一個人的私有資産。當事人有權利在法律規定範圍內對記憶進行轉讓、販賣,甚至繼承。
但是販賣只針對正常的記憶,而關于一些黃暴、獵奇的記憶交易,政府進行了嚴格管控。明面上雖然禁止,但還是有別的渠道,暗網就是這類限制級記憶最大的交易網站。
應逐把記憶卡裝在褲兜裏,說:“沒收了,回頭把賣家信息發給我。”
他氣質冷漠,加上出身高、實力強,總給人一種不可親近的距離感。站在雲端上的人,長得再好看,也只讓人覺得可望而不可及。
因此陳南清雖然有些不舍地看着他的褲兜,但也沒敢提異議,只能老實交代:“暗網上賣家信息保密的,而且對方用的是臨時id。”
臨時id是指暗網上的一次性的id,交易一次後所有交易信息直接粉碎,無法追溯。
應逐蹙眉,這樣就有點麻煩了。
沉思片刻後,應逐問:“買這個記憶卡時對方的介紹內容和标題還記得嗎?”
時間過去并不久,陳南清稍微回憶一下,就想起來了大概關鍵詞。
陳南清給出的幾個關鍵詞都很不堪,應逐聽得頻頻蹙眉,不過想想也是,這種玩意兒自然是越吸引眼球越好。
應逐認為對方如果把一段完整的視頻分割成很多小段來賣的話,那他往暗網上挂的時候不會用相差太遠的标語。回去上暗網搜一下,說不定能找到線索。
正說着話,婚禮儀式要開始了。應逐暫且放下這事兒,和陳南清一起往草坪上的儀式現場走去。
今天天氣很好,陽光明媚到讓人悵然。
應逐站在人群中觀禮,看着一對新人,一向冷心冷情的人,居然感受到一種莫名的難言的酸澀。
好像得到過什麽,又失去了。
婚禮儀式結束後,應逐沒有留下參加晚宴,一個人開車回到老宅所在的別墅區。
此時盛夏時分,黃昏的暑氣蒸騰,一個老婦人坐在院子裏的桂樹下納涼。
“奶奶。”應逐把車鑰匙交給傭人,自己走到老婦人面前蹲下,收起在外面時的冷漠沉硬的棱角,完全成了一個小輩。
老婦人轉了轉混濁的眼珠,視線定到他身上,開口:“小逐,你去哪兒玩了?”
應逐:“去參加朋友的婚禮,人多,我提前回來了。”
老婦人看着他,突然問:“你什麽時候帶男朋友回來?”
老人很多年前患了阿爾茲海默症,很多事都不記得了,唯獨沒有忘記她這個年紀的人應有的責任,就是催婚,每次見面她幾乎都會問上這麽一嘴。
應逐無奈地輕笑,牽着老人枯瘦的手摩挲:“奶奶,我就不能不結婚嗎?”
老人用另一只手摸了摸他的頭,表情困惑地問:“怎麽會呢?”
電線上停留的麻雀像一串黑色的逗號,天色漸漸黑了。
和奶奶說了會兒話,應逐把她扶回屋,吃完晚飯自己進了書房,打開筆記本電腦,上了暗網。
皺着眉頭沉思,搜自己為主角的黃色記憶這事還是讓他覺得很詭異。片刻後,修長的手指搭上鍵盤,啪啪啪打字,在搜索欄輸入了陳南清給他的那幾個關鍵詞。
然後,摁下回車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