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好與不好誰知道?
白芝是一個優雅而美麗的女子。她穿着大紅的長款風衣,踩着七寸高跟靴子,蓬松的大波浪卷發下一雙冷豔的鳳眼。
她将花随手擱在一旁,翹着二郎腿坐在窗前,點了一支煙,眯着眼深吸了一口,緩緩的吐出,頭慵懶地抵在椅背上,也不吭聲,只是默默地望着寧淺淺。
寧淺淺側了側身子,明顯有些抵觸,“醫院不能吸煙。”白芝倒是與藺沈越來越像了。
白芝嗤嗤發笑,卻答非所問:“寧淺淺,你到底有哪裏好?”好到他竟用那種極端的方式将她綁在身邊!
寧淺淺知道她所指的是什麽,不辯解也不反譏,也沒那個必要。個個都認為她飛上枝頭當鳳凰,比中了頭彩五百萬還要幸運百倍。其實大家只不過都中了那華麗鍍金牢籠的障眼法。若世人知道它這頭彩只不過是裹着蜜糖的糖衣炸彈,他們還會不會樂此不疲地羨慕她的好運?還是裝腔作勢感慨她的臭黴運?
她自嘲的笑了笑,淡聲道:“你來就是為了問這個?抱歉,我也回答不過你。或許藺沈可以,以你和他熟識的程度,這種問題,應該不難開口吧。”
白芝佯裝不以為意,直起身來将煙掐滅,“那當然。你收拾一下,我接你回漱園。”
鎮定自若的面孔在合上病房的門徹底打碎,白芝深吸了口氣,強迫自己不在意。盡管如此,她的情緒卻随之一落千丈,烏雲密布。
她就是不明白,為什麽自己在寧淺淺面前表示的再優秀再高貴,也覺得像一個供人娛樂的小醜;舉止再大方高雅也覺得自己渾身束縛着一股束手束腳小家子氣。
寧淺淺固然是美麗的,但她也不見得比她差呀,可為什麽樣樣都輸給她?
無論是從前還有現在,她都輸得一敗塗地。但是沒關系,她白芝從來沒怕過,敗了,扳回來就是!她重新挺起腰杆,闊步向前。
白芝将寧淺淺送到漱園便被告知藺沈已經在去機場的路上,讓她搭下一班機前去與他彙合。白芝沒有多作安排馬不停蹄趕往機場,想着如果時間還來得及,應該可以與他乘同一班機。
這一趟前往南美,參加一個很重要的商業會義,為期一個月。白芝是他的助手,也就是說他們兩人可以在南美單獨相處一個月!在醫院的陰霾一掃而空,心情變得輕快而歡喜。或許,她在他心裏不全然沒有半分地位。藺沈是一個一絲不茍的人,南美的會議将決定大陸各條通道的劃屬,事關重大,若不是出自信任,他完全不必帶她一道參加。
同時,寧淺淺也從管家口中得到這個消息,原本緊繃的神經陡然一松,重重呼了口氣。她原來還惴惴不安地想着如何應付藺沈的責難和刻薄。如今看到他連見她一面都不願,想來,也沒那個心思再折磨她。如此長久下去,他終有一天無法忍受甚至厭惡她,到那時,她就自由了。
如此一想,心情不由大好,晚餐時還多添了一碗飯。
不知是太過興奮的緣故,躺在那張寬大的床榻上反而睡不着。熬到大半夜仍無睡意,她幹脆從床上坐起,恰好這時,電話響了。她望了一眼挂鐘,淩晨一點。
Advertisement
電話的鈴聲尖銳的像奪命催鈴的兇鈴,帶着點驚悚與浮躁。她知道會撥這個電話的人除了藺沈不會有第二個人。她不由得有些堵心:半夜三更,他打來做什麽?
她深吸了口氣接起,喂了一聲,就不知道該說什麽。若還是當年,她一定會對他冷言冷語,出口諷刺。而如今,他反客為主,模式變成了一問一答。
那邊也在沉默。她剛要挂斷時,便聽到幾聲暧昧的低喘……那聲音分明是……
變态!
寧淺淺咬着牙撂掉電話。在床上呆坐了一會,倏地從抽屜裏翻出一把剪刀,“咔嚓”一聲将電話線斷成兩截。剪完之後她馬上就後悔了,她太沖動了。藺沈這樣做的目的就是為了羞辱激怒她,将她的尊嚴視若無睹的賤踏從中得到快感,她是蠢才會上他的當!
鬧了這麽一出,寧淺淺睜着眼睛到天蒙蒙亮才恍惚的睡去。
寧淺淺起來時,已是傍晚時分。被她負氣剪斷的電話線完好無損聯通着彼端。就連她都不得不承認,藺沈的确有一個能力超群的好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