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是臨時起意還是蓄謀已久
是臨時起意還是蓄謀已久
芙芙正想着，卻被伍瑭突然出聲打斷了思緒，“孫葛？你們怎麽在這裏？”
芙芙回頭只見伍瑭眼下烏黑，應是一夜未眠，“哥？噢，沒事，之前問了希之說你在廷尉寺，就想找你問些事，沒見到就去見了見家主大人。”
伍瑭稍松了口氣便也不自覺問道:“什麽事？”
芙芙下意識将孫葛藏在身後，微微一笑，“就是好奇當初到底誰給我寫信叫我回來，本來還以為是你，現在知道了，原來是家主大人。”
伍瑭深皺眉頭，愧疚出聲:“又是為了我，對不起芙芙，還有我後來自作主張拿出那紙醫案也是。”
芙芙總是看不慣這副表情，厭惡的表情差點就顯露了出來，于是牽起一抹笑容掩蓋，溫柔出聲。
“怎麽會？若我不想回來沒人能叫我回來，倒是謝謝哥哥費心為我找到母親，那紙醫案也是為了讓我和田家撇清關系而已，倒是我不領情了。”
現在細細想來，當初自己被帶孟寬進廷尉獄，是老狐貍打算試探朝中是否還有張田兩家同黨，也為了能引出張田兩家府兵。
但沒想到一紙醫案讓他發現我極有可能是他唯一的血脈，這也才放棄了讓我做魚餌。
而伍瑭暴露了文蒲，還因我受了老狐貍的脅迫，這欠不欠的早已牽扯不清，我都還沒愧疚，他卻要愧疚，怕是早已把愧疚之情當喜愛之情了，這種牽扯最為致命，可不能再往深處去了。
眼見伍瑭欲言又止，芙芙連忙再出聲:“另外還有一件事，陳理是我父親，他不會傷害我，如果你因為我受到他的脅迫大可不必放在心上。”
伍瑭這也才見舒展開了眉頭，“最開始确實是，但後來我發現此事不僅有關你也有關京師，更有關大翰，所以有些事我必須要去做。”
芙芙稍稍行禮，帶着孫葛便往出城方向走去，“那就好，再見，孫葛我們走。”
眼見出了城孫葛再次發問，“你是想到其他辦法救二小姐了嗎？”
芙芙故意避開話題，腳下不停，往青松山而去，“先找木易霖，他那裏還有我二姐手下的府兵，按理來說他才應該為救我二姐奔走才對，怎麽就你一個人奔波勞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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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葛怒目看向面前洞穴，拳頭便不自覺抓緊，“是他騙了二小姐，本來我們是要回佘國……”
芙芙皺眉看向孫葛，又見他跳過這段，重新組織語言“總之他變了主意，要和臨城王一起攻下大翰。”
芙芙雙手環抱卻硬是把孫葛沒說完的話接了下來，“二姐不會是想幫木易家的那位攻下佘國，統一四大家族吧！”
眼見孫葛沒有說話，芙芙冷哼一聲繼續出聲:“癡心妄想！雖佘國弱小沒法攻占其他國家，但在沙漠之中，就憑我二姐那點兵力，還不夠我祭司一族斬殺。”
兩人走入洞中，孫葛這也才接下話，“或許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吧！木易霖想借大翰攻占佘國。”
“那佘國也就不是佘國了！看來木易家從叛逃的那一刻開始，怕就是打算毀掉整個佘國了。”
芙芙觸了觸眉心動了殺心，木易霖！臨時起意也好蓄謀已久也好，你再回不去佘國了！
眼看着到了無門入口的迷宮，芙芙默背進洞的口訣，孫葛卻吹燃了一只火折子。
“還可以這樣？”芙芙不自覺問出聲，孫葛卻還一本正經，“那你平常是怎麽進門的？”
“我……”芙芙欲言又止，總不能說老盛頭第一次帶自己來便是一條道黑着走，後來就沒亮着走過吧！
到了稍中心位置，芙芙只見靜室裏盤坐入定的師兄師姐們已寥寥無幾，便也沒有出聲打擾，稍稍行禮便往老盛頭的內室走去。
眼見八卦門攔在面前，芙芙仔細看了看，便開始單手捏訣，心中默念更是一番默念。
乾、坤、震、巽、坎、離、艮、兌。
休、生、傷、杜、景、死、驚、開。
生門值艮，開門……該是在哪呢？
算了半天沒算出個所以然，芙芙一陣嘆氣，“真是的，這密道裏面建迷宮，迷宮裏面建密門，想見一面都難。”
突然只見孫葛伸出手觸向其中一塊石壁，芙芙正以為孫葛找到了破解之法，下一刻卻見面前的八卦陣改變了方位。
芙芙氣的連忙踢上孫葛一腳，不由得便是怒罵道:“小個子！小個子！你在幹什麽？”
孫葛這次臉色倒是變了又變一臉尴尬，“我見無門門主就是随便按了塊石塊這門就開了我還以為随便按……”
芙芙聽完這話更是覺得心煩，卻也只能跺跺腳洩憤，“真是的，我好不容易才看見點頭緒，這下可又亂了，我又要重新算。”
“這青松山地穴的密道地圖可只有老盛頭這家夥這裏有，沒有地圖你我就算是耗費幾年時間在這洞穴裏也找不到木易霖。”
——
青松山東南角山腰處，伍瑭一身蒼藍色道袍，面戴木制面具，撐傘站在雨中。
眼看着驟雨不歇，伍瑭接過面前人遞來的鐵孔盒挂在腰間，順手又取出背後桃木劍進入了地道之中。
黑暗中，一只灰鼠正搬着果核在地道內穿行，尾尖之上綁着的絲線不知系在了何處。
也不知尋了多久，小鼠終于找到了一塊食物碎屑，正打算充饑卻被另外一個身形撲住。
一只火折子掉落在地，照亮了那一方地洞，只見撲住小鼠那人身形侏儒不過半人高，面容與這灰鼠莫名也還有些相似。
“小老鼠，乖乖變成小爺我的盤中餐吧！”
蔔四話音未落，只聞見淡淡一股桃花香，脖頸處也多了一把桃木劍。
伍瑭居高臨下冷冷出聲，聲音透過木質面具傳出更是稍顯詭異，“放了它就是放過了自己，道友還請慎重。”
蔔四看了眼木劍絲毫沒有在意，一把打算扯斷小灰鼠尾端的細線卻發現牽扯不開，小鼠更是一頓亂咬差點傷到自己。
蔔四連忙将小鼠捆繞幾圈，單手握在手中，順手便搶走了它抱着的果核丢進懷裏。
“你蔔四爺爺我還沒怕過什麽，別跟我在這拿把破木劍裝神弄鬼。”
伍瑭一頓搖頭，開始小聲數數，“五，四，三……”
蔔四冷哼一聲從腰間抽出彎刃，正打算攻向伍瑭，卻聽見伍瑭也冷哼一聲:“晚了！”
蔔四霎時倒地，小鼠便也一頓掙紮，重新回到伍瑭腰間鐵孔盒中躲了起來。
伍瑭點點頭從懷中掏出一枚金核正好與剛剛蔔四拿走那枚一般大小，稍稍做了更換。
又将解藥放在那小蘿蔔頭的鼻尖來回晃動幾下，找了個顯眼平整地方，點了密道中一盞燈便盤坐起來。
蔔四不久醒來，只覺一頓暈眩，而伍瑭一身道袍坐在光中恍若神仙。
蔔四猶豫着帶刀向伍瑭靠近，連忙詢問:“你小子搞什麽鬼？”
伍瑭卻一陣搖頭嘆氣，“道友你怕是小命不保了！”
蔔四聽見這話有些疑惑便也就收好了彎刀，“喲！這位道爺，還請您指點一二。”
伍瑭見他将刀收回便也就點了點頭，“行吧！想必你也知道你現在所在的地盤是我無門青松山，而我姓伍是無門門主親傳之徒，你剛剛沖撞的是我供奉了多年的鼠仙。”
“無門！這這這，我這是沖撞了鼠仙所以暈倒了，那那……我這……這性命又怎麽說？”
蔔四一頓結結巴巴，伍瑭更是長嘆一口氣，“本來沖撞了鼠仙暈倒傷痛幾天也就罷了，但你偏偏搶走了它的寶物，這便招惹上殺身之禍了！”
“寶物？我沒有啊！我拿了……”蔔四說着便想起了剛剛丢進懷裏的果核，連忙從懷裏抓出卻發現這普通果核變為了純金果核。
慌張之下蔔四連忙行禮，“伍道爺啊！我錯了，鼠仙爺爺啊！我不是故意的，我這就還給您。”
伍瑭點點頭連忙叫好，“太好了，我正等着你将此物還給我這鼠仙大人呢！你快快磕頭把你這命和他這金核寶貝一起給它，這才能見得它消氣。”
伍瑭說完這話，蔔四跪下便是一陣叩首，“道爺您姓伍，這鼠仙也在你掌控之中，你這神通肯定可以救我，還請道爺您救救我，有什麽要求你只管提。”
眼看這小蘿蔔頭說話已帶哭腔，伍瑭得意一笑卻藏在面具之下。
“我提？想我身為無門中人，錢財不缺，女色不近，唯一就是羨慕太常寺那些伍家子弟有個官當當，那伍呟家主更是卿正之位，光宗耀祖。”
說到這伍瑭又上上下下将面前這人打量一番，“再說為人破除死劫可是要耗費我自身的氣運和性命的，就你這小蘿蔔頭，不值當吧！你還是将這果核還給我，我自己再想想辦法哄哄。”
蔔四聽完這話将金核攥在手心，連忙一頓奉承，“伍道爺連為人避死劫的法子都知道，肯定是本事通天，不如你算一算我有沒有這個機緣讓你升官發財。”
伍瑭随手掐捏個三四五六下，突然驚呼，“居然真的有一線可能，好，那我便救你這一遭，你且将金核放在我左手手心，虔誠叩拜即可。”
蔔四一頓叩首，伍瑭順手便将右手果核換到左手，金核揣在了腰間，再将左手握緊，“好了！該我了！”
蔔四跪的恭敬，只見伍瑭取下腰間鐵孔盒閉眼間一頓喃喃自語，在蔔四眼皮子底下便将果核投給了小灰鼠。
蔔四只見金核變果核，又是一陣叩首，伍瑭悄悄起身再從懷裏取出一顆果核丢在蔔四面前。
然後便又故作高深，“蔔四你可與臨城王有關？”
蔔四停下叩首動作面帶驚慌，“道爺？你知道了？”
“非也，我是鼠仙，你面前這顆果核吃了便能免去死劫，但我這供奉之人可就要受不少苦頭喽！”
“這這這？”蔔四這話說的是猶豫，但動作卻絲毫不慢，連忙将果核吞下。
剛吞下便只伍瑭癱坐在地，聲音稍有顫抖，“剛剛鼠仙說臨城王，不可不可！我無門中已有一人為他舍去了性命，這便也就告辭了，這位道友就當我們從未見過。”
眼見伍瑭起身要跑，蔔四起身便是連忙将伍瑭拽住，“道爺，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伍瑭便也就再嘆口氣，“看在相遇一場的份上，我勸你，你也快跑吧！我無門伍辭師兄昨日已死，最後一次占蔔傳出給我等就是臨城王近日将會有血光之災，叫我等避禍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