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見不到的最後一面
見不到的最後一面
孫葛、灰鷹、密信、太常寺、木易霖、追殺、二姐、無門。
芙芙将這些天瑣碎的事情寫在紙面之上，深皺着眉頭卻毫無頭緒，看向一旁孫葛更是深深嘆上一口長氣。
只見孫葛站的筆直，雙手環抱，腰間又挂上了一把新的弓弩，緊緊盯着芙芙絲毫都不帶松懈。
“小個子，你老這麽看着我是不是對我有意思？”芙芙調侃着問出聲，孫葛卻不為所動。
“這麽些人裏面，孫葛你是我最看不懂的人，真的，真不知道你這一天天都在幹些什麽！”
芙芙起身往外走，孫葛便也往外追，芙芙直接往廷尉獄走去，這才見孫葛沒有跟來。
孫葛一定知道些什麽，木易霖的位置也好，二姐的所在也好，他應該都知曉，可是他為什麽就是不願意告訴我呢？
不知不覺便已到了獄前，芙芙笑着向門口兩位行禮，“兩位，還請幫忙通傳一番，就說田芙有要事要禀報孟大人。”
“噢，芙小姐，幾位大人都吩咐過說要日夜颠倒的審問犯人，若您來問就如實相告，但一定不能放您進去，還請您不要為難。”
眼見那兩人十分客氣，田芙便也不好多說些什麽，便也只好轉道去往太常寺。
“等伍瑭出來再問消息，估計黃花菜都涼了，不如直接去問老卷餅來的實際。”
再次來到太常寺門口，芙芙依舊忍不住的惡心，雖然已經見過許多血腥，但幼時的記憶依舊似陰影般無法抹去。
拍拍胸口，壓下不适，芙芙稍稍行禮，柔聲細語:“兩位，還麻煩通傳一聲，無門阿芙求見家主。”
那兩人沒有通傳，恭敬行禮，擡手指路間只說了一個字，請。
芙芙左右看看兩人也看不出有什麽異常，緩緩走進寺中，便直奔大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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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芙恭敬向大殿中的三清四禦行完拜禮，這也才見伍呟從內室而出。
五年未見，伍呟卻依舊穿着紫色道袍，摸摸胡須便是揚起一抹和善的笑容。
“又見面了，小丫頭。”
芙芙稍稍行禮便不也不再客套，“好久不見了，老卷……家主大人，我今天來是想問伍辭你可認得？”
伍呟慢慢走出殿，卻也沒耽誤回答問題，“自然認識，臨門的人，還算是你師兄呢！”
師兄！我學了一年的推衍術，居然從來沒有見到過這位師兄，看來早就叛出無門了。
想到這芙芙也才明白信到底是何人所寫，“原本我以為他是伍家的叛徒，現在看來他只是無門的叛徒。”
“原先我以為他送信叫我回京也許是為了威脅我大姐，現在看來是家主叫我回來的。”
伍呟卻依舊要将話說的玄乎，“你我都心知肚明，是我也不是我。”
是我也不是我，伍瑭也說過同樣的話，确實此事已不用再做糾結，總之我還是回來了。
芙芙點點頭，會心一笑，環顧四周看看這些大大小小的殿，便也就打算自顧自的去找人。
伍呟眼看着芙芙推開幾間偏殿，深深皺上眉頭，“做什麽？芙丫頭你越發放肆了！”
芙芙學着當初伍呟做派擺擺手稍顯嚣張，“我放肆？我二姐在哪？是你自己交出來還是我一間間找。”
伍呟甩袖避開芙芙的眼神這才略帶了些怒氣，“我聽不懂你在說些什麽？”
芙芙卻故意再對上伍呟的眼神，“我原本也不懂，想破了腦袋也不知道孫葛和那只灰鷹到底是怎麽找到我的，但我今天随口一問，家主大人就告訴了我答案，原來臨門的人用推衍術推算出了我的方位。”
伍呟卻依舊嘴硬，“可這與你二姐有什麽關系？”
芙芙嘆口氣觀察着四周，只見其中一間偏殿門口守着兩個青衣道袍之人，應該是在那間屋子吧！
“與我二姐有關系的是孫葛，你們叫我回來就是為了伍瑭的死劫，孫葛現在寸步不離的看着我是怕我跑了還是怕我死了呢？”
伍呟眼看着芙芙看向田芊所在的房間，下意識摸摸胡須，正準備向暗衛發動號令，卻見田芙又繼續說到。
“我不知道你們抓我二姐做什麽，也不想知道，我今天來也不是想把帶人走，只是有事要再見那人一面。”
原本是打算再也不見的人，現在也不得不見了。
伍呟這有些松口，“真的只是見一面？”
芙芙認真的點了點頭，便向那屋子走去，還未走近卻見有一人從屋內跑了出來。
雖有些疑惑的看向芙芙卻也還是奔向伍呟，“家主……”
伍呟一擡手那人便已住嘴，芙芙皺眉看向二人，卻見伍呟捏出個奇怪的手勢。
“送客！”
此話一出，當初暗衛的排場又亮了出來，太常寺的府門也被緊緊關上，芙芙見此更是疑惑不解，“見一面而已，如此心虛做什麽？難不成是人不在了？”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只見剛剛從那偏殿出來的道者已慌張失色，芙芙掏出爪刀，惡狠狠看向面前一衆暗衛。
“滾開！”
一衆暗衛自然不會聽，伍呟這也才又開口:“你二姐對你可是毫不留情面，你卻還要拼命見她，這不值當吧！”
芙芙腦海中不自覺浮現出當日田芊将自己死死捂住場面，放下爪刀，便再看向了伍呟。
“算了，我要見的其實不是我二姐，而是木易霖，若你知道木易霖在哪裏，我也可以不見她。”
伍呟微微皺眉，卻也還是說出了木易霖的去向 “你居然認識木易霖，好！我告訴你，他在青松山，具體在哪需得你自己去找。”
芙芙卻有些不信，連忙再做威脅，“青松山，老卷餅，若是被我發現你騙我，伍瑭的死劫我就算知道解法也不解，你最好想清楚。”
“我沒必要騙你，那可是佘國人，若你是去殺他的，我找到他的行蹤反而會告訴于你。”
伍呟這話倒還聽着真切芙芙也便稍稍行禮，“家主大人，你看看這每次我們也都是能好好說話的，下次能不能不要再動不動就是叫一群暗衛把我圍住了。”
“好！這件事我也答應你。”伍呟說着又是一道手勢，這才見暗衛收刀退散開。
芙芙從懷裏拿出紅穗，再次看向偏殿，心口卻不自覺抽痛一下，“看來這最後一面怕是再也見到了。”
轉身離開，芙芙出門不遠便撞上了孫葛，眼見孫葛咬牙切齒似乎正打算生撲進太常寺，芙芙連忙将他拽至暗巷。
“別去！人太多了，去了也是送死，我原本是打算帶你回佘國參加祭神大典擺脫叛逃者身份的，現在看來你還是好好留在大翰吧！一定要好好活下去，聽到了嗎？”
孫葛一臉悲怆，若沒有芙芙攙扶便好像要癱倒在地一般。
“我就知道告訴你也無用，果然你也帶不出來小姐，這無門大小姐的名號也只是一場空罷了。”
芙芙冷哼一聲只覺可笑，“你這是被誰騙了吧！還什麽無門大小姐，這不管是無門還是太常寺，當初連我手持伍家家主令牌和少主印信他們都沒将我放在眼裏過，怕也只有你和伍瑭那個傻子真以為我就是伍盛的義女了。”
說到伍瑭，孫葛眼神突然變得狠厲，“沒錯伍瑭，小小姐，我們去把伍瑭抓起來去換小姐吧！”
“把伍瑭抓起來？太天真了，伍瑭是你我能抓住的？你還不如等他中毒之時說你能解毒來的簡單。”
芙芙邊說邊拽，這也才好不容易将孫葛從偏僻的太常寺府拽離。
暗巷之中芙芙再次逼問孫葛，“都這種時候了，木易霖的下落，孫葛你也該告訴我了吧！”
孫葛卻依舊搖頭，“我收到的消息就是木易霖已經帶着府兵去和臨城王的兵馬會合了，你不信我也沒辦法。”
芙芙皺上眉頭，實在不知道木易霖為什麽和二姐扯上這麽深的關系，居然可以帶走二姐多年蓄積的府兵，但也還是相信了孫葛不知道木易霖去向的事實。
“就當你說的是真的吧！剛剛伍家家主告訴我，木易霖就在青松山，青松山是老盛頭的地盤，我找找老盛頭吧！”
孫葛卻依舊木愣愣的再次搖頭，“無門大部分人都撤回京師了，你找他也沒用，不過我好奇的是你為什麽這麽執着于木易霖。”
芙芙嘆口氣，拍拍額頭，像是下定了什麽決心一般。
“罷了，告訴你也無妨，祭神大典你知道的吧！這大典可是需要五個部族王和我們祭司一族共同參加的。”
“但木易部族在五年前參加大典之後叛逃，所以我作為曾經大翰的洛城人士領了金輪祭司的命令，帶回木易部落的王子。”
“現在的局勢是我若帶不走木易霖，留在大翰和重返佘國都是死路一條，所以我才如此執着。”
孫葛思索片刻再次搖頭，“不太明白。”
芙芙翻個白眼，只覺這孫葛已經要将頭都搖成撥浪鼓。
“這也不明白，且不說金輪祭司的命令我完不成就再也回不去佘國了，就說大翰馬上就要有戰亂，這戰亂不管是什麽樣的原因引起的，有了木易霖這個佘國叛逃者的參與，木易霖勝則他會追殺我，木易霖敗則大翰會追殺所有佘國人，這麽簡單的道理你看不懂？”
孫葛好幾次欲言又止，但卻都插不上話，好不容易芙芙這才說完一長串，“不是，是我們五年前叛逃，你怎麽今年才領命召回我們。”
芙芙更是氣急，“哎呦！五年前我還在大翰呢！況且就憑我現在一入京師被木易霖這麽多次暗殺的情況來看，你以為你能見到佘國祭司活生生站在這和你說話很簡單嗎？”
這才見孫葛不再說話，低着頭木在原地一般。
芙芙雙手環抱，一陣搖頭，再長嘆上一口氣，“沖動果然是魔鬼，你看看你在醴城的時候不是挺聰明的嗎？怎麽現在這也不懂那也不懂，怕是腦子裏全裝的都是我二姐了吧！”
孫葛雙手死死攥緊，認真看向芙芙，“沒錯！是二小姐給了我重新生活的機會，讓我不再是只聽從木易家吩咐的奴隸，所以我心甘情願為二小姐做我能做的所有。”
芙芙卻欲言又止，“可是……”可是今天那副場面，二姐說不定已經沒了，孫葛這家夥上次便想着自殺，我該不該如實相告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