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拜我無門,認我做父
拜我無門,認我做父
看着面前的怪人與自己記憶中太常寺一行人所穿的衣裳一模一樣,芙芙連忙一番虛張聲勢。
“這可是我去太常寺求的寶貝,太常寺卿親自給我戴上的,你拿走也沒關系,等着太常寺的人來管你要就是了。”
伍盛聽此大笑着一番搖頭,絲毫沒将她的話當真,再次仔細看向芙芙額間,“胡說八道,這應該是吾兒伍瑭,一個比你稍長些的哥哥贈你的吧!”
芙芙聽此縮成一團,閉口不言,本來說好再見那哥哥一面的,但後來再沒機會去太常寺,再加上每每想起當日之事,也只有戴着玉佩才能安心幾分,便一直沒有還給他。
伍盛看看玉佩又看看芙芙,笑的愈加溫和,将玉佩又再遞還給她,“我叫伍盛,你現在坐的是我無門的地界,若是想活下去就來洞中拜我師門認我做父,至于這玉佩誰拿的誰還回去,你說是吧?”
芙芙接過玉佩點點頭卻又搖搖頭,“玉佩我自己還就是了,但是我田,我芙芙就算是餓死凍死在青松山上,也不會加入無門認你作父親的!”
以後要叫伍芙,還不如将我放在鬧市裏被一堆爛菜葉和臭雞蛋砸暈呢!
伍盛點點頭,眼見田芙不為所動,卻又不免對這小妮子高看一分,轉頭鑽進了山洞中,但很快便又聽見了他好一通脾氣。
“列十七你能不能把這洞鑿寬點,把剛剛那個小眼給我補上,這該要進人的地方進不去人,不該進東西的地方進石頭,可砸死我了。”
田芙在洞口聽着這話不自覺偷偷笑了起來,默默又把剛剛的紗笠與銀塊拾撿清楚,“看來以後還是別亂扔銀子了,沒想到自己破財消災,別人倒是遭老罪了。”
拾完銀子,田芙的肚子又不合時宜的響了起來,眼見雪花已有堆積,田芙抓上一把捏成雪球吃了下去,卻只覺得一身發寒,将紗簾上的薄紗再用力裹了裹。
“肯定是騙局,只要堅持到雪停,天有了亮光,我就再去找小屋。”
如此想着田芙再抓上一把積雪,洞內卻飄來了一陣香味,“是叫花雞的味道。”
就着香味田芙吞下積雪,只覺腦袋都快要凍僵,“我也沒什麽好騙吧!”
好餓,田芙彎腰走近洞內,只見伍盛面前桌上擺着各色菜式,身旁兩個黑衣銀面之人呆愣站在他旁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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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盛坐的放肆,一只腳架在長凳之上,順手便抓起了一只雞腿,“哎呀,這可香,我都餓了!”說完更是大塊朵頤。
田芙吞吞口水,肚子再次不合時宜的響了起來,“我可以加入什麽什麽門,但是我不能認你做父親。”
這次輪到伍瑭不為所動,只見他又抓上了另一只雞腿,“真是滑嫩脫骨啊!我再來一只。”
“好了,好了,好了,只要我以後別叫伍芙就行了。”芙芙再次吞口口水卻只覺眼前一陣發黑。
“糟了!”随着這一聲,芙芙突然倒地,“好餓!”随即便暈了過去。
再醒來芙芙已經躺在了剛剛的長凳之上,伍盛早已不見,只剩下那兩個黑衣銀面之人看護在她身旁。
看見碗中冰冷的雞腿,芙芙再忍不住饑餓将整只都放進嘴裏,也顧不上好不好吃,不多時連魚都吃了個幹淨。
芙芙吃飽這也才轉頭看向身旁兩個,只見他倆絲毫未動,“你們吃過了沒有?還有剛剛那個老叔叔去哪裏了?”
兩人卻只擺擺頭,不作言語,芙芙稍稍皺眉再次問道:“那我叫芙芙,你們兩個叫什麽名字?”
那兩人卻還是一番搖頭,這時芙芙身後響起回答:“他兩個不會說話,是我列門的暗衛,負責看守這個入口的,這個是列十七,這個是列十九。”
兩人恭敬向芙芙行禮,芙芙将兩人仔仔細細一番打量,“什麽列?他們兩一模一樣怎麽分的清楚。”
伍盛卻雙手一攤,“這還不簡單,你喊誰,誰動,誰就是要找的那個人了。”
芙芙只好點點頭尬笑一番,“原來如此。”
說到這伍盛拽着芙芙往山洞內走去,“現在你面前的是一座迷宮,路線我只說一遍,你可得記住了。”
說完伍盛松開了芙芙,芙芙照着口訣蹑手蹑腳的往山洞深處走,身前也不斷傳來伍盛的聲音。
“無門分為臨、鬥、皆、列、行五門,分別負責占蔔、應敵、潛藏、護衛、情報,我是無門門主伍盛,你現在手執少主印信,除我以外所有無門中人你都可以調遣。”
芙芙聽得迷糊,雖按着伍盛的口訣走也還是四處碰壁,“我不用調遣誰,少主印信我也會還給那個哥哥的,現在我能有個地方躲躲風雪不至于凍死已經很好了,不過無門到底是幹嘛的?”
伍盛停住腳步,不作回答卻也反問了自己一番,“無門到底是幹嘛的?”
芙芙不斷碰壁卻突然碰上了一塊稍軟處,這也才見伍盛往前走,慢慢說到。
“無門最初只是為了耗盡伍家的所有供養出一個真神,但經歷了無數血淚,我才明白遵循祖訓無疑是作繭自縛,所以現在無門的存在僅僅是為了存在而已。”
聽着伍盛雲裏霧裏的話,芙芙一番推己及人,“雖然聽不懂,但我好像明白了,你們只是為了活下去而已,要不然也不至于躲進這深山之中對吧?”
如此說着兩人也終于走完了迷宮,只見二三十個青衣道者坐在獸皮之上,雖是零零散散分散開來,但也都盤腿而坐,雙眼緊閉,雙手捏訣,吞納吐息間好像已經睡着。
芙芙探着腦袋四下一番查看,伍盛又拉着芙芙往再深處走去,不多時一扇石門擋住了去路。
只見石門之上一道八卦之陣,伍盛輕點其中一塊石壁,門也就被緩緩打開。
“找到生門,便能打開這扇門了,改日有機會好好學一番,現在還是先拜入我無門更為重要。”伍盛盤坐在團蒲之上,自顧自倒了三杯清茶。
芙芙四處張望,只見石屋內雖然未見有什麽珍貴擺設,但所需的東西卻都是一應俱全,此外也多了好些自己從未見過的奇怪符文法器一類。
伍盛敲桌三下也才見芙芙回過神來,“你剛剛說你不願随我伍家姓,那便自己去尋找姓氏,我且叫你阿芙吧!阿芙!三拜九叩首,再敬三杯清茶,便算是入我無門也算是認我為父了。”
芙芙點點頭将紗簾摘下,将裝銀子的布包放在了伍盛面前,笑得牙不見眼,“那以後我就靠你養活了老盛頭。”
伍盛卻依舊嚴肅,只稍稍點了點頭,看着芙芙三拜九叩之後拿起了清茶卻将第一杯遞給了自己才笑出聲,“阿芙,這第一杯當敬天地。”
芙芙點點頭,若有所得,“噢~”轉過身便執杯彎腰行禮,用手指沾上不少茶水灑上半空,剩下的倒在地面。
“這第二杯敬我伍家先祖。”伍盛出聲間指向了右手邊的一面石壁,芙芙再次行禮,敬茶在地面,又捧起第三杯遞到伍盛面前,伍盛笑着接過,嘴中也還念念有詞。
“天地為證,告知先祖,今有阿芙拜我無門,入我伍家,此後為我伍盛之女。”
“慢着!”眼見伍盛要飲下自己遞的那杯茶,芙芙連忙喊停。
伍盛卻連忙将茶一飲而盡,“慢不了,此事已成定數。”
“不是,我是說這也沒誰見證,也沒個東西證明,誰知道我拜了了無門,成為了你伍盛之女呢?”芙芙東張西望,想要選個新鮮玩意。
伍盛卻笑着将一塊木牌挂在了芙芙腰間,“那就将我這塊令牌送予你做禮物吧!”
芙芙抓起腰間木牌一番打量,只見上面空無一字,僅有木頭的年輪一圈占滿整塊木牌,應該也是被珍藏了許久,已經逐漸玉化,“這就能證明我的身份了?”
伍盛點點頭,坐回位置,自顧自倒上一杯清茶,“你莫要瞧它只是一塊松木,這年輪獨一無二不說,一般肯定也不會引人注意,就算被別人看見也只會誤以為你身份低微,但其實……”
“其實是反其道而行之,就比如剛剛門口那兩位雖然戴銀質面具,但也僅是守門,好聰明啊!”芙芙這也才恍然大悟。
伍盛再喝一杯茶認真的點點頭,“你也很聰明,現在你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回到京師将少主,也就是你哥哥伍瑭帶回來。”
芙芙剛看着木牌有些竊喜,聽得此話卻不由得心中一驚,“不瞞您說我此前其實是太尉幺女,但如今已被謠傳成為了妖女,更何況伍瑭是在太常寺裏吧!就憑我,我能将他帶到這裏?”
伍盛卻又倒上了茶水,一副勢在必行的模樣,“你以前的身份不重要,而且我見你一直戴着紗簾,估計沒幾個人見過你的樣貌吧!你帶着家主印信,少主印信大搖大擺走進太常寺将人拽出來就可以了。”
“就這麽簡單?那不是誰戴着都可以去?為什麽非得是我?”芙芙左手拿着木牌,右手拽着玉牌,依舊不相信伍盛之話。
伍盛這也才露出了真面目一般,沉聲說道:“第一你肯定曾經進過太常寺卻安然無恙的出現在了這裏,第二不管出于何種原因少主印信在你手裏,第三你必須加入臨門學會占蔔推衍之術,否則你也依舊會凍死在青松山上。”
芙芙放下令牌看向伍盛,只覺自己像是看向了這麽些年裏看向的無數人一般,有些事情在自己還沒看懂的時候,這些人就已經早就算計好了,或許真應該像二姐與姨娘說的那樣,遠離京師,越遠越好!
“果然沒這麽簡單,那我們不如事先說好,我救出伍家少主,你放我離開,怎麽樣?”芙芙冷聲說着,仿佛一瞬間丢掉了言語中的稚氣。
伍盛雙手攤開恢複笑容,“自然可以,但你是伍家少主妹妹這件事,我希望你能謹記在心。”
芙芙也有樣學樣雙手攤開,“那不如再說個秘密,其實我找不到父母,伍家少主就是我親哥哥也說不一定。”
伍盛皺上眉頭,一番思索,“你的父母?或許是該好好找一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