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蔣成濤 說曹操,曹操到
第71章 蔣成濤 說曹操,曹操到。
審訊室內。
斯文俊秀的男人坐在審訊椅上, 擡手推了推眼鏡,神色異常無奈:“警官,我真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麽。”
他聳了聳肩, 嘆道:“我明白, 工地上鬧出兩條人命是大事, 你們着急破案。可是我是真的不知情啊, 我已經讓工地那邊的人努力配合各位警官的工作了, 您也不能這麽為難我不是?”
岳淩川沉着臉道:“宋先生,飯可以亂吃, 話可不能亂說。我們都是依法辦案,抓你過來也是有依據的。怎麽你說的,好像我們警察屈打成招、強迫無辜人員認罪似的?”
宋延生道:“好吧好吧,是我一時情急,說錯了話,警察同志別介意。”
他又道:“只是我也真沒騙人, 你們說的那些,我是真不知道。”
“蘇金富這個人我的确認識, 之前偶爾湊到一起喝酒打牌, 慢慢也就熟悉了。至于那一萬塊錢, 也是他最近困難, 手頭太緊,我又正好有能力, 順手就幫喽。”
“你們說的22號那天早上, 我的确是和蘇金富在一起啊。我就是那天給他錢的嘛,順便又招呼他吃了頓飯、又玩了一會兒,第二天早上把他送回去的啊——警察同志,該不會交朋友都不行了吧?”
“至于你說的那個什麽馮玉學……我真不認識他。19號那天我是去工地了, 可是我根本就沒見過他啊,要不是這次底下的人報上來說出事了,我連這個名字都沒聽過。”
他看着面前的幾位警察,攤了攤手:“警察同志,這個案子,我已經夠配合了吧。你們今天到我公司去,當着那麽多同事的面把我帶走,還不知道他們要怎麽想,這對我以後工作很不好的。”
羅開陽道:“放心,如果最後查明你真的是無辜的,我們會親自把你送回去,還你個清白。”
“也好吧。”宋延生無奈道:“希望警官能盡快查明真相,讓我趕緊回去。否則的話,我還真擔心我的職位會被別人頂替了。”
他笑:“畢竟我們公司內部的競争還是挺激烈的。”
岳淩川掃了他一眼,語調平淡地道:“沒事,要是你們老板真的不要你了,我也可以給你找個更好的公司,你可以放心在這裏待着。”
宋延生臉色微微一變,看着那張熟悉的臉,隐隐約約想起自己之前聽到的傳聞——
省城首富岳家的公子……好像沒繼承家業,而是當了一個警察?
他笑得稍微有些勉強,玩笑道:“正常人應該也不會放心在警局裏住着吧?”
羅開陽道:“當然。所以宋先生要是願意主動交代,說不定就能早點離開,我們也能早點下班。”
宋延生揚起一抹苦笑,嘆道:“我能交代的都交代了,實在不知道還要交代什麽。”
“是嗎?”岳淩川敲了敲桌面:“那不如說說……你跟馮玉學不認識,為什麽我們卻在馮玉學的家裏找到了幾盒煙酒,還在上面,提取到了你的指紋?”
宋延生眸光不受控制地閃了閃:“什麽?”
他驚疑開口:“你們在他家裏找到了有我指紋的煙酒?”
他擡手推了推眼鏡,否認道:“不知道,這我真不知道。我根本就不認識他,他家裏找出來的煙酒,怎麽會有我的指紋?”
羅開陽好整以暇地看着他:“這我們要問你了啊,宋先生。”
宋延生定了定神,想了想,忽地一拍手,道:“我忽然想起來了,前段時間我去工地檢查工程進度,當時車後備箱裏帶的就有幾盒給老板的煙酒。當時車子停在工地裏,車門沒鎖,我也沒在意。但等我回到公司的時候,一打開後備箱,卻發現裏面的東西不見了!我找了好長時間都沒找到!”
他看着面前的諸位警察:“難不成……那些煙酒就是被馮玉學偷拿走了?”
他又補充道:“對了,我記得那兩條煙是萬寶路,酒是五糧液——警官,跟你們從馮玉學家裏找到的煙酒一樣嗎?”
羅開陽看着他那副驚訝無知的模樣,忽地忍不住冷笑了一聲。
他靠在椅子上,眉眼壓低:“宋延生,你知道你這番話,可能構成侮辱诽謗嗎?”
宋延生笑了笑:“我只是合理推測,也沒有說,一定就是他拿的啊。”
他神色溫和斯文:“只是你們剛剛的話讓我想到了這種可能而已。畢竟你們不是也說了,那些煙酒上面有我的指紋,那除了我剛才說的那種可能……還有別的可能嗎?”
他輕笑一聲:“警察同志,你們懷疑是我殺了馮玉學。那行吧,就假設你們的懷疑成立,那我要殺他,又為什麽要給他送煙酒呢?”
他攤了攤手,一臉荒謬無奈的表情:“這、這根本就不符合邏輯啊。”
“邏輯?”岳淩川笑:“那你剛剛說的話,就符合邏輯了嗎?”
他重重地拍了幾下桌子,眉目冷沉,周身氣勢帶着十足的壓迫感:“你說你跟蘇金富是喝酒打牌認識的,那你們最開始湊到一起是什麽時候?在什麽地方?21號那天晚上你把一萬塊錢的現金給了他,是怎麽給的?在哪兒給的?有沒有人看到?人證呢?”
宋延生喉結上下滾動了一瞬,随即道:“我跟他最開始認識……是在一個月前,有一次去工地上視察的時候……平時、平時也多是在我家裏聚。”
羅開陽翻了個白眼:“你家裏?你跟他兩個人?對着喝酒打牌?打什麽?抽王八?”
他不耐煩地道:“宋延生,你要知道,你說的這些話,我們都是可以查出來的。到時候要是查出來的結果跟你說的不符,你知道會有什麽後果嗎?”
他撐着桌子,半站了起來,目光緊凝,聲音冷沉:“目前我們已經掌握了充分的證據,你若拒不認罪,到時候只會加重處罰!”
宋延生微微偏移開視線,躲開他的目光,咽了口口水,堅持道:“我說了,我不知道。”
“能交代的我已經交代了,你們問再多也還是這個回答。”
沈青葉在一旁記着筆錄,死死地皺起了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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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另一邊審訊室。
周啓明肅着一張臉,擡手猛拍桌子:“吳傳明,我再說一遍,你別給我顧左右而言他!我就問你,馮玉學的案子到底是怎麽回事?他和宋延生之間究竟有什麽沖突?!”
對面審訊椅上坐着的吳經理幾乎都要哭了:“我不知道,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啊警察同志!”
韋正義厲聲道:“你不知道?你是工地經理,大大小小的事都得過你手,你跟我說你不知道?”
“你要是不知道,宋延生是怎麽知道蘇金富和馮玉學有仇的?怎麽會那麽順利實施買兇殺人的計劃?!”
吳傳明眸光閃了閃,面上卻苦着一張臉:“警察同志,我是真不知道你在說什麽呀!什麽買兇殺人,什麽矛盾沖突,我是真不知道啊!”
“我好歹也是個經理,平時有什麽事都是直接跟包工頭交代的,哪裏會知道他們之間的恩怨吶?更別說是告訴宋秘書了!”
“警察同志啊,我真的是無辜的啊,我冤啊!”
他閉上眼睛,神色痛苦地哀嚎着,一副要死要活的樣子。周啓明和姜程對視一眼,心下都有些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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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件審訊室的門幾乎是同一時間打開,雙方對視一眼,都是嘆了口氣。
周啓明無奈道:“那老東西還是不肯交代,問什麽都說不知道。”
羅開陽揉了揉腦袋,也道:“宋延生也堅持自己跟馮玉學不認識,他的死也跟他沒有一點關系。”
雙方互相對了一下信息,都有些頭疼。
姜程冷靜道:“目前依我們所掌握的證據,基本上可以判定宋延生就是蘇金富背後的‘老板’,是他實施的買兇殺人。這一點,不管他承不承認,對結果影響都不大。”
周啓明道:“但現在最主要的問題是,我們知道宋延生是實施了買兇殺人的。但他卻未必是幕後最大的‘老板’。”
羅開陽道:“我跟姜哥剛去抓人的時候試了下他,那家夥渾身上下軟趴趴的,沒一點肌肉,腳下也不紮實,完全不像是有點功夫底子的人。”
韋正義道:“這樣的話……他能把蘇金富打成內出血,就值得尋思了。”
沈青葉也道:“看剛才那位吳經理的表現和一些細微的表情,可以看出他對這件事大致是知情的。那如果只是宋延生和馮玉學之間的私事,他完全可以偷偷解決,為什麽還要經過吳傳明這一道呢?”
周啓明道:“除非他根本就不怕吳傳明知道。或者說,他認為吳傳明也有義務去處理這些事。”
岳淩川沉默了一會兒,忽地看着周啓明:“恒泰這個公司和他的老板,你們查了嗎?”
周啓明道:“查了。這家公司是主做房産開發的,這些年陸陸續續在咱們省裏開發了不少地産,公司本部就在平江。老板姓蔣,叫蔣成濤,這段時間好像都在外面出差,不在公司。”
韋正義摸着下巴道:“老大是懷疑……背後指使這些的人可能是蔣成濤?”
姜程道:“否則的話,前面那麽多疑點根本解釋不了。”
羅開陽道:“但如果兇手是蔣成濤的話……那他為什麽要殺馮玉學呢?這段時間他不都在外面出差嗎?應該跟本沒見過他才對吧?”
沈青葉道:“誰說一定要見過面才能有殺人的理由?”
衆人都看着她,沈青葉正欲說什麽,忽聽不遠處傳來一道喚聲:“岳隊!”
小劉站在樓梯口,呼吸有些急促:“恒泰董事長來了,說是來找岳隊的。”
衆人面面相觑一眼,神色都有些詫異。
這是說曹操,曹操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