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不要她袖手
第45章 第45章 不要她袖手
手被她摁住, 抵在了某個位置。
祁洄大腦空白地呆滞了兩秒,脖子僵硬地轉向她,從她臉上探尋到自己模糊猜測到的意圖後, 立即變臉,一把甩開她的手, 瞪着她厲聲喊:“我不要。”
“不要?”紀安反問。
“不、要。”他咬着字強調。
“為什麽?”
“……”他說不出那種莫名的隐憂,好像一旦開了這個口,以後就都會是這樣的了。吞吞吐吐一會, 他才低聲,卻理直氣壯地說:“我不會。”
“有什麽不會的, 不是做過很多次了, ”紀安俯下身,看着他,“以前我怎麽做,你就怎麽做。”
他哼一聲轉過臉, 又找借口:“誰記得住,早忘了。”
紀安玩味地盯了他一會, 無所謂地聳了聳肩膀:“那沒辦法了,交易失敗。”說完轉身走開。
“……”祁洄看住她越走越遠的背影, 咬了咬唇,心情不愉地低聲咕哝, “你來不行?為什麽一定要我自己?”
她沒有回答,不知道有沒有聽見。只是走到床邊,掀了掀被子, 堆高了枕頭,才回轉身,靠着床柱站着, 氣定神閑地望向他:“不願意就出去,我要睡了。”
在他皺眉盯來的視線中,紀安摸向開關,在上面停留一會,就按下。黑暗籠罩下來,兩條挺立的身影分別杵在房間的兩個角落,泾渭分明的,不肯屈服的。
祁洄貼緊背後的門,涼飕飕的冷意從手腳向上蔓延。他隐隐意識到了有些什麽東西在變化。
這種事,向來,他就不需要主動的。默許也好,拒絕也罷,她總都是會找這樣那樣的原因纏上來,壓着他。
要他自己唱“獨角戲”這樣的事,是從沒有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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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睜大眼睛,努力在黑暗中看她,努力想把她看得更清楚一點,努力想知道是什麽發生了變化。
她似乎不打算理他了,準備睡覺,單手在解衣扣。一會兒,脫了外套,那只殘缺的手便出現在他的視野之內。
一瞬間,什麽堅持,什麽委屈,忽然就都散了。
背在身後的手輕推了一下房門,他借得一些力量,借得一些理由,推着自己前進,去往她的身邊。
紀安沒躺下,已經聽聲音知道他過來了。
“只有這一次,”黑暗中,他強調,“哼,等你的手好了,休想再叫我這麽做。”
紀安兩手交疊,退開了一步,給他讓出施展的位置,指了指床,平淡地說:“你可以開始了。”
“……”
她的聲音好冷淡,顯得她的情緒,沒有因為他的妥協而産生出那麽一丁點的波動起伏。
啪。
燈又亮了。這次是祁洄按的。
他掰了下紀安的肩膀,迫使她轉過身,讓自己能看到她的正面,能看到她的表情。就和她的聲音一樣,她的臉也是冷冷淡淡的。似乎在內心深處,對他即将要做的事,她其實是沒有任何興趣的。
“是你要的,”他又開始強調,“是你要看的。”
是她提出的要求,就不能顯出這副意興闌珊的樣子。
“快點吧,你好磨蹭。”紀安擡腳,往他膝窩一頂,他屈了下腿,磕到床沿,就跟着摔倒在床上。
只有他倒着,而她則站在床邊看他。
“開始。”沒有溫度的命令。
“……”回頭瞪她,銀白色的眼眸被燈光晃着,隐隐地,像是有了水意。他擡頭,眨了眨眼,忽就抿唇哼了聲,攜着七分氣,用腳後跟胡亂蹬着自己的褲管,三兩下就給蹬了下來,然後揉成一團,丢到她身上,不屑地說,“這種事,算什麽。”
紀安看着他,任褲子輕飄飄撲到身上,再掉在床邊。
他擺出一副很無所謂的樣子,岔開腿,坐在自己腳後跟上,撇過臉,閉上眼,蜻蜓點水的,一觸即分的,像左手摸右手那樣的清白,那樣的無聊。
沒有兩秒,他就睜開眼,瞪向她:“好了。”
紀安靠着牆看他,沉默了一會說:“我是這樣做的?”
“對!”他毫不客氣地睜眼說瞎話。
簡短的音帶來一時的靜默。紀安緩緩注視着他,他半坐在床上,寬松的襯衫垂蓋到大腿根,只露出一雙瑩白的腿,岔開着,和純白的床單幾乎融為一體。兩只手則垂在身側,來來回回扯着衣擺,把縫線都給揪了出來。
她忽然的注視令他有些發熱。
這時,她伸來手,在他肩膀處一戳,使他往後傾倒:“躺下。”
她的話意,她的動作,好像是要教他。
他抿了下唇,就順着她的力躺下了。
然後,她的手指又點了點他一條腿:“抱起來。”
猶豫了一下,他才照做。
最後,她拉過他的手,牽往該去的地方:“放進去。”
到這裏他就一僵,停住不動了。抿着唇瞪了她老半天,又企圖改變她的主意,悶聲喊:“你來!”
“自己。”她的聲音沒有起伏。
他眨了眨眼,又瞪着她,燈光在她的頭頂,搖搖晃晃,很刺,引得他的眼睛發起澀來。
好一會,他忽地擡起自己的手,遞給她,唇微張,在與她的對峙上退了一步:“……你放。”
他不要她袖手,他要她參與。
“自己。”她還是無動于衷。
遞過去的手因她的話而漸漸垂下。知道無法扭轉她的意思,就咬住下唇,一雙眼睛還是帶着怨地瞪着她。好久,和她僵持不下,最後只能哼了聲,扭過臉,破罐破摔,自己摸索過去,皺眉抵住。
“行了吧!”帶着氣的質問。
“不夠,”她是現場的裁判,公正地評斷着他每一個動作,每一個表現,“還能再進去。”
“……”他哽住,擡了擡腰,吐了口氣,眼睛紅紅地撇過來,好像要控訴她,“不能了!”
“你可以。”似乎她比他,還要更了解他的身體。
被她冷漠的話語,冷漠的表情惹怒,他心口泛起酸,忽地就擡腰用力,仿佛要自虐似的,微紅的眼睛含着閃爍的碎光,就那樣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好像下一秒就要哭出來了。
也好像下一秒就要撲上來咬她了。
紀安抱臂,目光在他那雙複雜的眼睛上來回揣摩,一會兒,就轉過臉,結束這場評斷:
“好了。”
然而,在她轉身的時候,躺着的人忽然掙紮起來,探出身子揪住她的衣擺,狠狠地用力,将她扯了回來。
紀安側過身,低頭看他。
他的手還有點抖。揪着她的衣擺緩了好一會,才順着上來,兩手攀住她的小臂,抓得緊緊的。
“做什麽?”紀安問。
他擡起眸,還是那雙濕漉漉的帶着怨氣的眼睛。像受了驚的小貓,張皇無措,所以亮出爪子,亮出尖牙,但又無法确定眼前之人是好是壞,于是猶豫不決,不清楚是應該把腦袋蹭過去讨一個安撫,還是應該直接上去抓她個幾爪子。
“做什麽?”紀安又問。
他眨眨眼,接着定定地看着她,決計要将她每個細微的表情都記住;然後開始動作,抓緊了她的手,扯下,扯下,接着,掰着她的手指,胡亂地怼向自己。
祁洄看着她。一顆心胡亂跳着,看着她。
而她僅僅是揚揚眉梢,在凝視他幾回後,就很自然地接過了主動權。
他驀地弓起了腰,腳趾蜷了起來。身體陷入緊張,卻是精神得到放松。在她進入的那一瞬間,他那顆惶惶不定的心,就驟然安定了。
和以前一樣,她還是要他。
一切都沒有變。她還要他。
今晚莫名的隐憂,随着她越來越放肆的動作,而漸漸被遺忘。他又有十足的底氣,源源不斷地滋生,源源不斷地滋養着他的驕傲。
盡管,她好粗魯,弄得他好疼。
但他可以擡眉罵她一句:“你不能輕一點啊?”
他不需要這句話有用,只需要用這句話證明,她很急,對他很急……
***
結束時,還是以他變出魚尾為信號。
紀安走開,留他在床上抖尾巴。
她一邊擦手,一邊望着牆,嘴裏卻是在問他:“你的尾巴,怎麽每次都要跑出來?”
祁洄還揪着床單在抖,聲音也在抖,卻倔強地冷哼:“誰知道,又、管不住。”
“下次管住了。”
“因為,很掃興。”
掃興的另一層意思,是說她前面很盡興了。
祁洄嘴角微擡,翻過身去看她,唇瓣一張,卻是挑她毛病:“誰叫你要那麽粗魯,你要是輕點,我就不會這樣了……都是你。”
紀安沒因他的話而産生任何反應,拎了椅上的外套就準備出去。
“你去哪。”他追着她質問。
“你占了我的床,我總得找別的地方休息吧?”紀安沒回頭,拉開了門。
又沒占多大的位置。
祁洄哼了聲:“我的金鱗呢?”
“明天。”
紀安半邊身子出去了,他的話又追過來:“你得給我很多——你自己知道的!”
後半句被關上的門掩住了。
也沒有聽到她任何回應。
祁洄不悅地擡尾,拍了下地板。突然冷清了的房間,又使他生出一點不知所謂的焦躁。
不知如何排遣,只能将視線投向自己的尾巴。
不耐地等着它,再次變成雙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