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眼神清澈 小夏保護大謝
第20章 眼神清澈 小夏保護大謝
夏然站在謝鶴身後,努力把身軀藏住。
好在今天謝先生鑒于要見他親愛的便宜爹,因此沒坐輪椅。高大的身軀完全可以遮住四舍五入一米八的社恐夏同學。
“先生,”夏然小聲道,“要不……你解釋一下?”
青年說話時,從謝先生的視角來看,正好可以瞧見烏發之下隐約露出的粉紅耳尖。
他眉目舒展,好似笑容都不那麽連通地府了。
旁邊抱着夏然大腿的腿部挂件小謝鶴眉心一跳。
壞了。
給這戀愛腦老陰比爽到了。
沈化和傅衢受到的沖擊也相當不小。
兩個人類玩家被三只副本怪物前後夾擊,哪怕想發表什麽暴言此時也得考慮自己的小命。
沈化顫巍巍地舉起手指,嘴剛張開,就被傅衢啪叽一聲,捂住了嘴。
白夫人幽幽地瞪着謝鶴這頗為新奇的組合,最後目光還是落到了夏然身上。
雖然她是謝鶴的後媽。但白木栖本人沒有話本戲劇那樣對原配兒子存在什麽嫉妒的複雜情緒。
她嫁給謝有道,只是單純圖個老頭錢多且死的早。
白木栖眸子眨了眨,察覺到了雙方尴尬的局勢。
她是個神志清醒的怪物。自然看得出來,夏然和那兩個人類玩家關系熟。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娘家人?
白木栖是個孤女,自小在謝家當婢女。謝鶴他娘死了沒多久,白木栖就憑了些手段,爬上了謝有道的床。白木栖人美嘴嬌,很快就把謝有道哄得将她擡了正妻,生了女兒謝巧。沒多久大家都一起嘎了進副本再就業。
因此普通的婚嫁和三姑六婆的門道她都不清楚。
加上變成怪物之後腦子也不大正常。白木栖眼球咕嚕嚕一轉。聯想到了最近追的婆媳狗血小說裏面的橋段。
莫不是謝鶴正在被他兒媳婦的娘家人刁難?
不行。
豈有此理。
他們謝家怎可受此屈辱。
當謝鶴就沒有親戚了嘛!
她可也算個“惡婆婆”。
白木栖沒聽見夏然剛剛和謝鶴的悄悄話,她死後玩手機玩得有點高度近視,偏偏愛美不肯戴眼鏡,因此朦胧瞧着兒媳婦一抹白,身姿窈窕,大有她當年的風姿。于是她遮了遮嘴角,含笑開口道:“謝少爺,把這美嬌娘藏着掖着,可不厚道啊。哎呀,心肝,快過來讓娘仔細瞧瞧。”
旁邊謝巧差點沒繃住神情。
她娘這是從哪學來的用詞?
沈化和傅衢則已經看麻了。
你們副本NPC是人人都有兩幅面孔嗎?
夏然:“……”
救命啊。
真是一場酣暢淋漓的社死啊。
哪怕再不願直面同伴,夏然還是記得自己要扮演男妻給謝鶴家人做一個交代。
雖然是後媽,但是好歹也是長輩,至少日常要保持客氣。
于是夏然被白木栖扯到了面前。
“謝少爺叫我白夫人。”白木栖道,“心肝也叫我這個吧。”
夏然:“謝謝夫人。”
白木栖使勁眯眼。
嗯嗯。
謝鶴找的這個媳婦長得還真标志。
就是個子有點高,骨架有點大。
聲音……等等,聲音……
白木栖:“……”
白木栖:“偶感風寒了嗎?”
謝鶴笑着把白木栖的手扒拉下去:“白夫人,我老婆是男的。”
白木栖:“……”
白木栖看了看夏然,又看了看夏然的腿部挂件。表情差點沒繃住。
“男的……”她恍惚道,“也能生娃了?”
謝巧:“媽,時代變了。”
白木栖:“原來是這樣嗎?”
謝巧拿着剪刀又在白木栖身邊剪了幾下。
方才還情緒激動的白木栖頓時又變回了方才機械僵硬的模樣。
“啊,”她道,“我今天追的作者要爆更三萬字。到更新時間了,巧巧,帶我走吧。”
謝巧拉着白木栖離開了。
離開之前,謝巧說道:“爹就在正殿。你們這兩個送生日宴的也算是我嫂子的朋友,來都來了,一起進去吧。”
沈化:“?”
這也講究來都來了嗎?
他一點都不想湊副本BOSS的熱鬧啊。
拉着傅衢,想跟他商量一下等會溜了。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大佬成了BOSS的老婆,但很明顯男人生不了孩子。
副本BOSS特意拿個很像他的孩子再加一個大佬陪同,看起來是要把生日宴變成鴻門宴的節奏啊。
沈化可不想變成殃及池魚裏面的魚。
結果傅衢整個人如遭雷劈一般。
他瞥向沈化,表情扭曲:“現在時代已經變成男人都能生孩子了嗎?你也能?”
沈化:“……”
能你奶奶個腿。
傅衢究竟是什麽東西寄生的獨眼啊。
原始人嗎?
“男的怎麽生啊!”沈化跳起來錘了傅衢一腦殼,“而且重點不在這裏,快想想我們怎麽在副本BOSS眼皮子底下跑路啊。”
謝鶴微笑:“副本BOSS不是聾的傳人。”
傅衢:“……”
沈化:“……”
夏然回過神來:“什麽BOSS?”
謝鶴:“沒什麽。你朋友好多哦。”
夏然:“有嗎?”
他和沈化姑且還能算上一句朋友。
但是社恐聽到這個說法還是挺開心的。
夏然開心地說道:“謝謝先生!”
謝鶴:“。”
茶味沒傳過去。
唉。謝先生嘆了口氣。蒼白的面容上溢出幾分無奈。
眼角眉梢都帶了笑。
“那我們進去吧。”謝鶴道,“不管會發生什麽,我會保護你的。”
夏然:“……!”
夏然的注意力瞬間又被謝鶴拉回到他自己身上了。
他不禁有些不好意思。哪怕知道這是一場任務委托。但是先生這個态度也太真實了吧。
就好像他們真的已經偷偷秘而不宣地在一起,即将迎接大衆的宣判。
夏然:“我不會那麽弱不禁風的啦,先生。”
沈化和傅衢因為被BOSS重點關注了,想跑又怕真惹惱這個喜怒不定的謝先生。
只能繼續推着餐車往宅院深處走去。
和随緣居那種現代仿古的裝飾不同,這個宅院更顯破敗一點。
到處都是破損的土牆殘瓦,因為沒人打理,荒草從殘垣斷壁生到人腰的高度。
沈化:“家庭地位真是一目了然啊。”
謝先生看起來和他爹關系不怎麽好的樣子。
“這你就說錯了。”傅衢冷不防地冒出一句話。
沈化:“?”
沈化:“你該不會說,這裏居住環境更好吧?我又不瞎。”
“這裏是真實的有年代感的古建築。”傅衢彎下腰,随手撿了塊瓦片,扔給沈化,“上面的工藝之類的,怕是一千年前的産物。”
沈化不以為然:“游戲副本嘛……想怎麽造景不是随心所欲的事情?”
傅衢:“不對。”
沈化:“……”
沈化:“我讨厭謎語人!”
“只是一點猜測。”傅衢眯了眯眸子,“這些古建築更像是現實生活中真實存在過的痕跡。沈化,你知道有的時候游戲會吸納現實生活中的元素進副本嗎?”
沈化一愣。
“什麽意思?”他問。
傅衢:“在現實生活中含冤而死的冤魂,都市傳說太過風靡而暗中成型的邪神,都會被副本吸納,成為機制的一部分或者是單純的NPC。”
“你說有沒有可能有一天,這些NPC會擺脫副本的掣肘,再次回到現實中呢?”
沈化目瞪口呆:“你這……”
想說出點什麽,但有點詞窮。
最後幹巴巴地吐出一句:“那你又算什麽……”
總不可能也算是個被副本剛吸納、找了獨眼當載體的現實生活中的鬼吧?
傅衢能夠對這些古建築侃侃而談,和沈化這種瘋狂兼職的打工人明顯眼界不一樣。
他既然知道現實裏的東西,就不太可能是副本土生土長的原生NPC。
傅衢:“我?”
沈化的胃口被吊起來了,眼巴巴地盯着他。
傅衢:“……”
傅衢:“我的身份,只有聰明人才會知道。”
沈化:“你他媽在罵我。”
謝鶴和夏然走在一起。
後面很快傳來了雞飛狗跳的争執聲。
謝鶴:“年輕人就是好,真有活力。”
夏然腳下一個趔趄。
心想,先生你看着和我們差不多的年紀啊。
好在很快,有人從前方的正殿拄着拐棍慢悠悠地走了出來。
拐棍落在地面的聲音,像是細微缥缈的鐘聲。
瞧見謝有道的第一眼,夏然是有點意外的。
從白木栖和謝鶴分別對謝有道那股子不屑的态度,讓他腦補出來了一個便宜老登的形象。
可再怎麽樣,也是謝鶴的親爹。
對方是個極有風度的中年人。除了略有花白的頭發,刻意蓄起的胡子,以及身上那股子陳舊的氣質,甚至可以稱得上優雅俊秀。
謝有道的眼神可比白木栖好多了。
他一眼就瞧見了謝鶴和他身後的夏然。
夏然懷裏抱着個孩子。
謝有道打眼一瞧。滿意極了,嗯,跟他兒子小時候一模一樣。
就連氣息都一樣。
鐵定是親生的了。
謝有道就摸着胡子,故作正經地問道:“謝家也不是刻板封建的人家,雖然你的媳婦沒有過門,但既然她傳承了香火,謝家就會給她一個名分。”
謝鶴微笑:“不刻板封建,保真嗎?”
謝有道:“……”
謝有道被這便宜兒子笑得心裏一涼。
他心裏萌生出一股子不好的預感。
剛想發癫,又惦記着今天是自己的生辰,加上見到了謝家的香火,于是謝有道硬生生忍下來了。
謝有道:“咳咳,這都什麽年代了……”
謝鶴:“我老婆在你面前。”
謝有道:“?”
謝有道卡機了半晌。
他勃然大怒:“逆子,這是個男的!”
“不是您說的,”謝鶴笑道,“傳承了謝家的香火,他就能有個名分嗎?”
謝有道癫了:“你他媽就是故意在我的生辰氣我,逆子!這男妻哪裏……”
他揮起拐杖,就要往謝鶴身上打。
夏然一驚。
一只手猛地握住了拐杖。
謝有道眼睛都瞪圓了。
瞧見是那漂亮的男妻。
謝有道更氣了。
他想,我連這個男狐媚子一起揍。
謝有道怨氣上了臉,膚色肉眼可見地泛起青白起來。
眼睛猛地蒙上了一層黑氣。牙齒也嘎吱嘎吱地變得尖利。
他往後一扯拐杖,沒扯動。
謝有道:“……?”
那漂亮的黑長直青年瞪着一雙人畜無害的眼睛,拐杖在他手裏一扭轉,碎了。
夏然生氣道:“您怎麽可以這麽對先生!”
謝有道看着手裏只剩下比手長的半截棍子:“……”
這他媽可不是普通的棍子啊。謝有道變成怨鬼之後,從自己身上抽的肋骨打磨的拐杖。攻擊力和精神污染力都杠杠的。
為什麽這個人類能夠輕易掰斷?
而且看起來完全不受怨氣的影響?
因為本體肋骨被硬生生掰斷,反噬的鮮血從嘴角淌下了一縷。
謝有道眼神都清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