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夜晚襲擊 大謝正宮的氣度,小三的作為……
第14章 夜晚襲擊 大謝正宮的氣度,小三的作為……
鮮血湧出,落入紅色的布料中,宛如一滴雨水墜入湖泊中,除了激起了一點漣漪之外,竟好似一切都是無心的恍惚錯覺。
除了指尖的疼痛告訴謝鶴,他明晃晃地被一個人類擾了心神。
夜色之中,平白驚起一聲女人詭異的輕哼。
謝鶴擡眸,和窗外的青白臉鬼嬰對上了視線。
鬼嬰渾身呈現出一陣僵硬的白,兩只眼睛只有黑洞。嘴角被撕開,露出內裏紅色的筋脈與森森的牙。
繡莊小姐難産,孩子自然也胎死腹中。
死後的怨氣附着在小姐的衣服上。
商販騙了夏然。
這并不是繡莊小姐身上的邊角料,而是本來死時身上穿的那一身。死後被下人鬼迷心竅拿去重裁了去變賣。
謝鶴放下針線,端起放涼的茶悠然地喝了一口。
窗戶邊的鬼嬰瘋狂地撞着窗戶,在玻璃上留下一串又一串的紅色手印。
很快,窗戶便被撞碎了。
紛飛的碎片中,伴随着鬼嬰猖獗凄厲的哭聲,在謝鶴徹底擡眼與它對上視線時,戛然而止。
副本BOSS安靜地坐在座位上,朝着鬼嬰露出一個堪稱溫柔的笑。
“怎麽長得這麽醜?”好似一個長輩在關愛小輩的語氣。
鬼嬰:“……”
鬼嬰的哭聲像急剎的車一般瞬間沒了聲響,它木然而僵硬地轉過身,朝着窗戶邊瘋狂逃竄。
然而還不等飛出窗外,旁邊就有無數只青黑的手從牆壁、地板中爬出,将憤怒又恐懼的鬼嬰抓住,絞成了粉末。
青黑的手縮回去。
謝鶴又喝了口茶,順便打了個呵欠。
手上的傷口在剛流血時,便已經飛速經歷了潰爛腐敗又重新愈合的過程。
除了布料上被沾染的血跡,周圍安安靜靜,像是無事發生一般。
謝鶴又靜坐了一會兒。
平白想起一些過去的事情。
他剛出生那個時候,也是這般醜陋,才會讓母親自絕,父親活埋嗎?
不被任何人看好的災星。
倒是和這匹布料挺配的。
*
夏然又聽見了敲門聲。
他以為又是管家來催上班。
打開門後,發現是沈化和傅衢。
沈化面色凝重道:“大佬,你昨天晚上聽見什麽動靜了嗎?”
夏然:“?”
睡眼朦胧間,他遲疑道:“我其實……睡的還挺好的?”
沈化道:“今天我們放假一天。”
旁邊靠在牆上安靜得好像在旁觀看戲的傅衢覺得沈化說來說去抓不住重點。
于是他開口道:“昨天晚上謝先生被人襲擊了。管家說,為了找到襲擊者,今天要集中排查我們這些外來的員工。”
說到最後,傅衢沒忍住冷笑了一聲。
誰能真的傷害到副本BOSS?
無非是游戲方對人類的惡意,讓它不能坐以待斃看着玩家們平安度過一個月的生存時間。
要不然和普通的全息游戲有什麽區別?
“什麽!”夏然的反應卻不在傅衢的掌控之內,黑發青年一把抓住傅衢的袖子,連社恐的屬性都抛之腦後了,“謝先生不會真的受傷了吧?”
傅衢:“……”
誰受傷?副本BOSS嗎?
他靜靜地盯着夏然。
一時分不清這個玩家是演的還是真傻。
如果真的是傻子,副本BOSS真的會留他活這麽幾天嗎?
夏然那股子緊張情緒下來之後,才意識到他和傅衢完全不熟。
他像只兔子似的噌地蹿到沈化身後。
“沒事吧?”夏然問道。
沈化雖然不理解夏然對于副本BOSS這種過分關心的态度。
但他一向秉持着,大佬這麽做一定是有他的道理在的。
于是沈化老實答道:“謝先生倒是沒事。只是竹樓書房的窗戶玻璃壞了。”
傅衢蹙眉:“昨晚我聽見動靜的時候,大概是在半夜。他為什麽半夜還在書房?”
夏然動了一下。
傅衢和沈化一起看向他。
黑發青年皙白的面容上爬上一抹紅暈。
“謝先生該不會是為了給我做衣服,才熬那麽晚吧?”
沈化:“?”
傅衢:“?”
好在沈化已經經歷過副本BOSS的沖擊,相比傅衢來說,接受度更高一點。
哈哈,反正他和廚師長不這樣。
誰知道謝先生腦子裏在想什麽。
而傅衢則沒沈化的心理準備了。
沒有被眼罩擋住的唯一一只可活動的眼睛很明顯出現了瞳孔劇烈顫抖的程度。
傅衢甚至懷疑自己耳朵出了毛病,都沒敢懷疑副本BOSS腦子壞了。
你是說,一個殺人如麻的副本BOSS在給他的人類仆人玩家半夜縫制衣服嗎?
傅衢的語言系統給幹癱瘓了。
到最後,他只是幹巴巴地吐了一句:“那挺好的。”
夏然根本沒有懷疑是那匹布料出了問題。
随着科技高度發展,幾百年前還津津樂道的神鬼問題早就因為科學而無所遁形。夏然這一代人很少接觸幾百年前的神明信奉習俗。如果硬要說信仰,他們可能信機械降神多一點。
而夏然過于坦然的态度,和他對副本BOSS詭異“癡迷”的态度,也成功把沈化和傅衢的腦回路帶歪了。
壓根沒想起,夏然是始作俑者的可能性最大。
他們又讨論了一會兒,聽見了廣播中,管家讓聚集在竹樓外玫瑰花田的通知。
三個人趕到時,其他玩家都已經到了。
除了沈化和夏然,還有一個不論發生什麽都八風不動的傅衢,其他人甚至都還沒真正見過活的BOSS。
自然害怕自己可能成為那個挨宰的羊。
牧竟遙正攬着胖子的肩膀,笑眯眯得像一只狐貍。
胖子自從上次被夏然陰差陽錯救下之後,還是沒有逃脫牧竟遙的欺壓。此時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樣子。瞧見夏然時,頗有幾分求救的态度。
夏然:“……”
現在是不是應該打個招呼?
他很少與人接觸,沒看出來牧竟遙和胖子之間的暗潮洶湧。
夏然筆直走到兩個人面前,朝着胖子簡略地說道:“你好,你這幾天好嗎?”
胖子完全忽略了夏然這種人機式打招呼的問法,只覺得青年的到來好像自帶聖光。
因為在夏然逼近的那一刻,牧竟遙的态度就變得審慎起來。
也不笑了,也從胖子身上起來了,甚至後退了一步。
胖子兩眼淚汪汪:“大佬,好久不見!”
他被分配的工作是門口保安。和夏然工作的竹樓正好距離最遠。
加上胖子膽子小,也不敢在BOSS老家門口晃蕩。
夏然:“……”
也就兩天沒見吧?
旁聽的沈化:“……”
怎麽有人搶奪他的專屬稱呼!
微妙的不爽間,沈化也警惕地看向牧竟遙。
在一衆灰頭土臉、萎靡不振、追逐不安的玩家群中,這家夥嬉皮笑臉的态度顯得格外不正常。
感覺很可疑。
畢竟牧竟遙上一次似乎還挺支持大佬投毒BOSS幹架的。
該不會就是他暗算了副本BOSS吧?
牧竟遙還不知道沈化給他背了一頂黑鍋。
他只是因為随時可以拉墊背的,單純不慌而已。
牧竟遙此時的态度全落在夏然身上。
這也是他第一次和這個神奇的青年進行正面接觸。
畢竟,給副本BOSS投毒還相安無事活到現在的人類玩家,牧竟遙還是第一次見。
難不成他的底牌很大?
牧竟遙倒沒往其他方面想。
他是一個陰謀論狂熱者。
在他看來,夏然做的這麽多事情,其實是對副本BOSS的一種規訓。
畢竟副本BOSS都心甘情願穿秋褲了。
那往後,什麽是做不出來的呢?
牧竟遙覺得夏然真是深謀遠慮到了可怕的程度。
不,或許他籌謀的也并不是簡單的一場通關。
牧竟遙趨炎附勢,對于這種野心大的玩家他自然傾向于結交。
于是見夏然只和胖子打招呼,而完全把他當空氣之後,連忙按捺不住地開口刷存在感。
“為什麽不和我打招呼呢?”牧竟遙笑嘻嘻道,“夏同學是看不上我嗎?”
夏然本來就社恐。
和胖子打招呼也是因為對方的目光太炙熱,他如果強行忽略顯得有些沒素質。
但這不代表他想在這種公共場合和陌生人開展莫名其妙的對話啊!
夏然死魚眼地盯着牧竟遙。
這人誰啊?
怎麽上來這麽沒有分寸感?
于是夏然默默又移開視線,朝着不遠處的沈化和傅衢走去。
真正實踐了牧竟遙的問話。
是,就是把你當空氣。
牧竟遙笑容僵住,臉色一黑。
胖子在一旁連忙捂住嘴,防止自己笑出聲來。
牧竟遙有點生氣。
但也沒有那麽生氣。
在他看來,強者如夏然,心裏有點傲氣是應該的。
第一次打招呼被無視吃癟沒什麽。
他還可以再接再厲!
遲早會在夏然那裏刷到存在感。
牧竟遙這麽想着,後頸突然一涼。
他扭過頭去,才發現玩家們臉色都齊刷刷地如喪考妣起來。
竹樓裏緩慢地游出一把電動輪椅。
輪椅上坐着一個青衫白發的病弱青年。
這張臉他們在監控裏瞧見過,但還是第一次現實中看到。
很少在副本中看見如此符合人類審美的怪物。
非人的漂亮甚至有幾分沖擊感。
但那雙眸子宛若枯井,實在吓人。
就連笑容都帶着一股子墓地的冷氣。
像是無限逼近人的漂亮玩偶。
恐怖谷效應拉滿。
謝鶴的目光從所有人類身上掃過。
千篇一律的平凡皮囊和無趣靈魂。
一直落到了牧竟遙的身上。
眸色中多了幾分冷意與厭惡。
他剛剛看見了,這家夥的舉動。
謝鶴很讨厭自己鐘意的事物被別人表現出了征服欲。
現在謝鶴發現,他鐘意的人類也不行。
牧竟遙身子一僵。
竟感覺到了幾分死亡的逼近。
他滿腦子問號。
自己又沒失心瘋大半夜襲擊BOSS。
他哪裏惹到這怪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