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沒什麽好說的
第35章 沒什麽好說的
隔日,江亦醒來時,病房內已經沒了應洵的身影。
只有苗修文坐在床邊、兩只腳搭在凳子上,抱着電腦在工作;還有床頭櫃上放着一個嶄新的保溫飯盒。
“醒了就趕緊起來去洗漱。”餘光瞥到坐起來的江亦,苗修文頭也不擡地繼續眉頭緊皺的盯着屏幕道。
昨天晚上睡了一個飽覺,江亦的氣色看起來好了許多,他看着一臉愁容的苗修文,愣了會兒。
然後輕聲道:“苗助理不用守着我,我不會再做那種事。”
苗修文沒吭聲,繼續抱着電腦,與工作糾纏。
良久,他才沒好氣地牛頭不對馬嘴道:“那是我哥特意買的,你不吃也得吃,別想着浪費我哥的好意。”
他本來是打算從酒店來醫院時,把江亦的早餐一同帶來的。
沒想到,他剛醒就看到他哥給他發的已經去了片場、并買了早餐,讓他不用再買的消息。
平常他哥的飯還都是他買的呢,現在竟然讓他哥起個大早給江亦買早餐,江亦何德何能,能讓他哥親自去買飯?
不過看在江亦現在生病的份上,他就先不和江亦計較了。
等江亦病好了之後他再跟江亦算賬。
江亦搭在被子上的手蜷了下,沒繼續和苗修文對着幹,說了一句“我吃”,就掀開被子下床,去了洗手間洗漱。
對江亦去洗手間這一動作的苗修文,已經留下了深深的心理陰影,緊緊盯着那扇緊閉的房門,數着時間。
一分一秒過去,在第十分鐘、苗修文決定放下電腦去敲門時,江亦終于從洗手間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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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修文提着的心也跟着落回胸腔,才又繼續把視線投向電腦屏幕。
接下來的每一天,直到江亦出院。
苗修文與應洵兩人替班在醫院守着江亦。
白天,苗修文電腦、手機不離手,一邊處理工作,一邊緊緊盯着江亦,不讓江亦離開他的視線超過十分鐘。
只要十分鐘一過,無論江亦在做什麽,他都要聽到江亦的聲音才能罷休。
晚上則換成從片場收工趕來的應洵。
無論多晚,應洵都會過來把熟睡的苗修文趕走,然後自己躺在那張陪護床上,一直到早上。
而江亦和應洵在那一晚過後,再沒說過話。
沒什麽好說的,也找不到說話的時間和理由。
應洵深夜、有時淩晨趕到醫院時,江亦已經睡了,雖然沒睡着,但也沒有必要特意睜開眼,去故意找話題。
而第二天早上江亦醒來時,應洵已經離開了。
病房內又只剩苗修文和那份保溫盒裏還溫熱的早餐。
他和應洵也不是那種可以随意聊天的關系。
不說話才正常。
雖沒交流,但應洵答應他的那段監控視頻早在第二天就發給了他。
江亦打開視頻看了下,單以這兩段視頻足以讓貢萬這個有名的藝術家身敗名裂了。
他問過崔律師。
如果以迷/奸omega、釋放壓迫性信息素壓制omega名義起訴,說不定還可以送貢萬進去吃幾天免費飯。
江亦暫時回絕了崔律師的提議,只道需要起訴那天,他會再聯系。
崔律師回了個好的。
出院那天下午,苗修文正在收拾江亦的東西,病房門被從外向裏推開,應洵帶着一位看起來十分面善的陌生人出現在江亦病房。
“哥?你怎麽來了?!”苗修文把江亦的藥裝進背包,驚喜道。
應洵說,“下午休息。”
說完,他才擡眸看向坐在椅子上安靜吃橘子的江亦。
那幾個橘子是昨天其他演員給他的,他不喜歡吃,但擱在車上忘了拿下來,就順便帶來了醫院。
應洵等江亦把手裏的最後幾瓣橘子吃完,沒什麽情緒地開口,“江亦,這是我之前說的心理醫生,嚴寺安。”
“嚴醫生,這是江亦,你們聊。”
應洵朝苗修文遞了個眼神,病房內就只剩江亦與應洵找來的心理醫生了。
江亦掃了一眼被關上的房門。
一邊把手裏已經擦過手的濕紙巾扔進垃圾桶,一邊把目光轉向那個看起來很友善的心理醫生,抓起幾個橘子遞過去,“嚴醫生,吃橘子嗎?”
“謝謝。”嚴寺安接過橘子,溫聲道:“我再自我介紹一下,嚴寺安,大概是您以後的心理醫生。”
“我是江亦,您已經知道了。”江亦說,“但是我覺得我可能不太需要心理醫生。”
“我的意思是,我承認,我也知道我心理有病,但只是單純的心理醫生并幫不了我,我也不會再選擇自殺,所以我就不浪費您的時間了。”
嚴寺安對上江亦平靜的視線,沉吟了兩秒,還是那個溫和的語氣,“來之前我就已經猜到了,行,那既然這樣我就不多說了。”
嚴寺安從口袋中掏出一張名片遞給江亦,“這是我的名片,上面有我的電話,如果以後不舒服、需要人傾訴時,可以随時給我打電話,也很希望有一天我能幫上你的忙。”
“我就不再過多打擾了。”
江亦這次沒再拒絕,接過名片,捏在手裏,輕聲說了句“謝謝。”
苗修文看着從進去到出來,不到五分鐘的嚴寺安,詫異道:“就結束了?”
嚴寺安點點頭,“是的,找心理醫生最重要的一點是病人願意配合,如果不是病人主動尋求心理醫生的幫助,心理醫生很難讓病人開口。”
嚴寺安看向沉默、但眉頭緊皺的應洵,“不過應先生也不用擔心,江先生最近應該不會再做出傷害自己的事,如果有什麽情況可以立即給我打電話。”
“好。”
嚴寺安離開,苗修文繼續回病房守着江亦,應洵去給江亦辦出院手續。
三人誰都沒再提心理醫生這個插曲。
回程的路上,應洵和江亦依舊相對無言,直到在門口分別,兩人都沒再說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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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回到酒店,江亦把東西收拾好,打算洗個澡,再去床上躺會時,門口突然響起了敲門聲。
江亦頗為無奈地“啧”了一聲,拖着疲乏的腳步打開房門。
應洵還是今天下午去醫院那身衣服,面無表情地站在門外。
看到來人,江亦彎了彎眉眼,熟悉的淺笑又挂在他嘴角,他吊兒郎當地靠在門框上,調笑道:“怎麽了?應老師,這麽一會兒不見就又想我了啊?我正準備洗澡呢,要不要一起?”
說話的同時,江亦扯了扯自己脫得只剩一件的T恤,邀請意味鮮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