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三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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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活該。”華生看着面前拿毛巾敷眼框的夏洛克,生無可戀地說。
“我不知道她為什麽生氣。”夏洛克頂着烏青的熊貓眼,從靈魂深處發出疑惑,“我難道不是在表達對她的喜愛嗎?”
“給你上堂課,夥計,下次遇到這種情況,請直接說「I adore you」,答應我,別的多餘的詞都不要說。”
“這樣太...平凡了。”夏洛克努努嘴,覺得不行。
華生覺得夏洛克的前路一片黑暗,遂而轉移話題,“所以你打算怎麽辦?莫裏亞蒂。”
“等待,犯罪大師從不默默無聞,他會自己找上門的,約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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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夏——”高大的金發男人遠遠地揮手,“沒想到你會來接我。”
“我也沒什麽別的事。”洛夏示意他上出租車,“歡迎來到倫敦。”
貝克街,221B
華生無奈地看着從一刻鐘前就來回踱步的夏洛克,“我眼睛都被繞花了,好了,告訴我這次洛夏出了什麽事?”
“我什麽時候說了和她有關。”夏洛克不願意接受自己居然被華生看穿。
“你沒說,但我就是知道。”華生已經習慣夏洛克的持續性嘴硬。
“年輕男人的手段,頂着一張還算過得去的臉,花言巧語四處坑蒙拐騙,自稱是偵探實際上說不定連演繹法是什麽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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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洛克憤懑得像只被搶走魚幹的森林貓。自從上次他和洛夏在貝克街不歡而散後,他們就再也沒見過面,連麥考夫都假借「國家安全」請她去蒂歐根俱樂部喝了幾次下午茶,剛剛他的流浪漢線人發來消息,她居然親自去機場接了那個美國男人,瞧瞧那身健壯的肌肉,簡直是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出色代表。
“演繹法是你自創的...別人怎麽會知道。”
他選擇無視華生微弱的質疑。
“我不明白。”夏洛克覺得自己愈發看不透洛夏,從心跳加速和瞳孔放大來看,洛夏依然是喜歡他的。但每每在他試圖拉近兩人關系時,總會無疾而終。
“夏洛克,哪怕一次,有沒有一次,你讓她感覺自己是被愛着的?你有沒有直接向她表達過你很喜歡她,并且希望同她建立更深刻的聯系。”華生覺得自己抓到了問題的症結所在。
“我以為她懂。”夏洛克悶悶地說,“我對她那麽特別,我給予了她偏愛,這還不清楚嗎?”
“你曾經也給予過她偏愛,而後你幹的混賬事我就不想再提了。”華生循循善誘,“夏洛克,很多時候,喜歡與否并不是關系能否進展的關鍵,是否相處得來才是。她一定認為你們相處不來,人和人的悲歡并不相通,所以上帝創造了語言。就現在,打電話告訴她你喜歡她,之前傷她的心是你的錯,請求她原諒你,再給你一次機會。”
“冷戰不是解決問題的方法,而且很有可能被人乘虛而入。”華生意有所指。
夏洛克顯然動搖了,華生拿過他的手機,撥出了那個號碼,響了三聲後,接通了。
“Hello”
那邊聽起來很安靜,也許是個方便說話的地方,華生把手機遞給夏洛克。
看着他在長達二十秒的糾結後,說出了一句「hi」。
感謝上帝,洛夏還沒挂。
“我喜歡你,”夏洛克語速慢的像是零點五倍速,華生竭力想聽出祈求的意味,無果。
“And,I am sorry,ive me.”
這大概是夏洛克的極限了。
又是長達二十秒的沉默。
“嗯,我知道了。”
夏洛克想通過她的語氣和語速計算她的狀态。但這句話太短了,短到沒有落地就已蒸發,虛虛地飄在空中,連帶着空氣都被攪得稀薄。
正當他打算再開口時,那邊傳來了聲響。
“冰箱裏沒什麽吃的,我們點披薩吧。”年輕男人的聲音刺耳的厲害,“我在箱子裏裝了兩只龍蝦,老天,你真不知道海關有多難過。”
“你怎麽能讓一個男人和你獨處一室?”夏洛克的語速又瞬間調回了二倍速,氣勢洶洶地興師問罪。
“這和你有什麽關系。”那邊傳來腳步聲,華生猜她是走到了僻靜的地方。
“怎麽沒有?你說過你愛我的。”
華生意識到不妙時已經來不及了,急促的呼吸聲表明洛夏已經徹底被激怒了,他試圖從夏洛克手裏拿走手機,趁事情沒有更糟糕結束這通電話。
“我不再愛你了。”
在他的手指碰到手機前,一句話狠狠砸了下來,華生有些頭暈目眩。
“我不再愛你了,夏洛克。”
這句話仿佛有實質性的重量,整個貝克街的地面被壓的下沉了幾厘米,他第一次在夏洛克臉上,看到了「心碎」。
電話不知何時被切斷,凜冽的冬天從窗外滲進來,熄滅了爐火,凍住了這兩個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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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一群黑衣人圍住時,克裏斯搞不清楚狀況。
洛夏擡手阻止了他下意識掏槍的動作。
幾米外的黑色轎車駕駛位降下玻璃,雷斯垂德沖洛夏擺手。
洛夏讓克裏斯等她一會,自己坐上轎車的後座。
麥考夫撐着自己的黑傘,面色不善地看着她。
大英帝國離開了他的辦公室,總是事出有因的。
“舍弟已經失聯三天了。”他死死盯着眼前的女人。
“需要我給你引薦我的同伴嗎?”洛夏指指窗外的克裏斯,“他很擅長找人。”
“我知道這樣說,您會感到被冒犯,但如果夏洛克失控,對整個英格蘭都是災難,而他真的在你的身上投入了非常多的注意力,多到你想象不到。”
麥考夫打量着眼前的女人,她的頭發這兩天重新染過,補了色又卷過。
“很遺憾,我并不這麽覺得。您有沒有想過,您弟弟沒有您想的那麽在乎我。”
雷斯垂德在前座一直降低着存在感,此刻他終于忍不住開口。
“不是的,洛夏。”探長回憶起與夏洛克共事的種種,“夏洛克是很看重你的,連安德森都能看出來并學會用這一點來回擊夏洛克的挖苦。”
洛夏極為短促地笑了一下,但在麥考夫看來,此刻的洛夏奧萊特處在憤怒與悲傷的交界。
“看起來每個人都認為我和夏洛克福爾摩斯有些什麽。但實際上他是個不折不扣的混蛋,他是學不會怎麽愛人的,也許我是嘗試過改變他,但現在,我放棄了。”
說完,洛夏便打開車門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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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6,”兩人走遠後,克裏斯壓低聲音在洛夏耳邊說,“全都是。”
“我知道,你害怕嗎?”
“倒不是害怕,你是怎麽一次性招惹上這麽多特工的。”克裏斯把頭盔遞給洛夏,打上摩托車的火。
“年輕的時候不懂事,被人忽悠瘸了。”洛夏跨坐上摩托,不願意多談,“走吧,我們得為今晚的牌局做點準備,你就是為此而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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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克拉倫斯宮
“歡迎,我親愛的小鴿子——”一身洛可可華服的女人要湊過來親吻洛夏的臉頰,洛夏不動聲色地後退了一步,女人過于鮮豔的紅唇讓她心有餘悸。
畢竟那不一定只是口紅的顏色。
“看來她不想親吻你。”精致的牌桌旁已經坐了一個男人,随意把玩着鑽石袖扣,袖扣委實派不上用場。因為他在馬甲裏套了一件小馬寶莉的紀念汗衫,看來強迫他在外面穿一件馬甲已經是這座王室寝殿最後的倔強。
“你的眼睛真美。”女人幾近貪婪地盯着她的眼睛喃喃自語,她的贊美只會讓洛夏不寒而栗。
“我是不會把它放到賭桌上的,殿下。”洛夏繞過這個瘋子女人,在男人的對面坐下,“看起來我們少了一個人?”
“噢,我們有位新朋友,你離開倫敦太久了,沒見過他。也許可以期待一下,他時常給人驚喜。”
腳步聲在空曠的廊道裏由遠及近,一個瘦長的黑影從暗處顯現。
“謝謝誇獎,但我并不會因此給你放水。”
夏洛克的抽開洛夏左邊的椅子,坐了下來。他頭發熨貼,風衣整潔,完全沒有麥考夫聲稱的失聯所該有的窘迫。
洛夏從夏洛克出現的第一秒,臉色就非常難看,她不明白為什麽夏洛克總會出現在她面前,難道她說的不夠清楚嗎?
洛夏的左胸一陣抽痛,她更在意自己如此簡單就能被擾亂這一事實。
人到齊了,荷官從帷幕中走出,颔首沖四人行禮,拿出一副撲克牌攤在潔白的手套上,等待某個人的發號施令。
他們約好的玩德州撲克,這是一個需要兼顧技巧和運氣的玩法,洛夏并不常玩這個。但眼下她需要在這張桌上贏走對面男人手中的籌碼。
克裏斯無償為她找到了關于莫裏亞蒂的蛛絲馬跡,只對她提出了這一個請求。對于洛夏而言,這并不是什麽難事,直到夏洛克出現。
“女士們,先生們,讓我們來看看今天有什麽好玩的。”紅唇女取下右手的戒指,鴿子蛋大的寶石在暖光燈的照射下熠熠生輝,“這是我母親傳給我的。”
老實說,洛夏真的懷疑這場牌局是否公平,這個戒指哪怕被贏走,也絕對不是一般人可以戴出去的。
洛夏從手提包拿出一份房契與合同書,“倫敦中心的獨棟別墅,包括鎖在地下室的一些藏品,我已經很久沒有踏進去了。所以列不出一張清單,但我想應該還是有些稀罕玩意。”
小馬寶莉掏出一個小巧的盒子,打開後,裏面放着一支玉簪。
“來自你的故鄉,”他對洛夏笑着,“九百萬的玉簪。”
“看起來我不該問它的來路。”夏洛克冷不丁插進一句話,眯起眼睛,“它幾乎肯定是個贓物,對吧。”
小馬寶莉滿不在乎地托着下巴,“它曾經被皇太後擁有,現在屬于我,而我現在決定把它拿出來放到桌上。”
“話說回來,小福爾摩斯先生,你打算賭點什麽呢?”小馬寶莉啪的合上蓋子,抱着胸看着夏洛克。
“我不知道。”夏洛克雙手合十,“來之前沒人告訴我過我,你們的賭注超過世界上任何賭博合法地區的上限。看起來,我沒有什麽拿得出手的。”
“別這麽說。”紅唇女笑得端莊,像是從油畫中走出來一般,她上下打量着夏洛克,“我們能找到公平的玩法。”
“壓上你的腎如何?福爾摩斯先生。”
◎作者有話要說:
更新來啦魔改了原著的案件九百萬的玉簪以及賭上腎髒的牌局在原著中的都有提及大家評論區見
◎最新評論:
【沙發。九百萬的玉簪...所以神夏裏的《眼盲銀行家》是被和諧掉了嗎?
夏洛克失蹤的這三天是在調查洛夏參與的這場賭局吧。
最後,卷福一定會作死,但是洛夏不會讓他輸掉腎的,對吧。以及,洛基什麽時候會出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