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2記事簿

第27章 雪

雪

次日清晨，途徑的城市下了雪。

林希自盥洗處回到座位時，便看到滿臉興奮地望着窗外的楊若，眼裏的驚喜似要晃出來，亮閃閃的，令她心動極了。她笑着摸了摸楊若的頭，楊若轉頭望向她，搖晃着她的胳膊，語氣雀躍，

“林姐姐，我看到雪了！”

林希被楊若的快樂感染，望着窗外的雪，也快樂起來，“對，你看到雪了”

“是真的雪哎！”，楊若強調。

林希失笑，目光自窗外轉向身邊的人，語氣寵溺，“對對對，是真的雪，貨真價實，童叟無欺”

“我年紀輕輕，竟然就看到雪了，我可真厲害”

“嗯，我們若若好厲害”

自車窗向外望去，近處是叫不出名字的植被，遠處是連綿不絕的山，雪落在沿途的作物之上，便好似無盡頭的雪原。楊若忽生感慨，“好漂亮的雪啊，像從天涯海角吹來的鹽粒”，想了想，又糾正道，“不，還是更像糖粒”

好奇于她這番關于味道的糾正，林希發問，“為什麽更像糖粒”

楊若緊了緊握着她的手，轉頭望向她，目光明媚，嗓音清甜，“因為很像林姐姐呀”

明知她慣是會撩撥自己的，林希還是不争氣地敗下陣來，臉色微微泛了紅，偏這時，罪魁禍首再次補充道，“好想嘗一嘗啊”，林希的臉于是越發紅了。

“林姐姐，你臉怎麽這麽紅，不舒服嗎”，某人毫不自知，伸手欲去探林希的額頭。

林希按住她的手，頗有些咬牙切齒，“我沒事兒”，又忙轉移她的注意力，“下一站停車的時候，我看着東西，你下去好好感受感受雪”

見林希并無什麽不舒服的症狀，楊若放下心，随即便興奮起來。林希将圍巾給她圍好，叮囑道，“看着點車，人上差不多了就趕緊上來”

“好～”，楊若急急應道，便往車廂門口快步走去。

報站聲剛響起，車門一開，她便第一個沖下車去，跑到林希所在車窗外，揮舞着雙手向林希打招呼。林希望着雪地裏笑得美好的女孩，也不自覺地笑了起來，沖她揮手揮得歡快。

楊若揮手揮得累了，轉而開始對着林希做各種鬼臉，時不時還要伸出舌頭去接飄落的雪花，似是真的要驗證雪花是否像她的林姐姐一樣甜，偏她又笑得純淨無暇，林希只好将心頭的旖旎壓了又壓。

列車是在第三日到達終點站的。

自距離終點站還有兩三站起，楊若便沒了心情看窗外的風景，也沒了心思聽周圍人的談話，初次坐火車的興奮讓步于即将見到林希家人的緊張，她在腦海裏一遍又一遍地排練自己該如何表現才能獲得林希家人的喜歡。

身旁人難得的安靜令林希的心軟成一片，她拉起楊若的手，輕輕按捏着，“別緊張，有我在呢”

“嗯”，楊若分不出更多的心思，答得簡短。

林希繼續安撫，“我的若若這麽好，任誰都會很喜歡的”

“嗯”，楊若依舊答得簡短。

林希于是調侃道，“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嘛，怎麽這會緊張成這樣了”

楊若反握住林希的手，“害怕自己表現不好，林姐姐的家人将來不放心将林姐姐交給我”

林希本是為了緩解楊若的緊張才出言調侃，她沒想到對方會答得這樣認真，也沒想到面前這樣天真快活的姑娘已将她們的未來想得那樣遠了。她怔愣片刻，将楊若的手握得更緊，一字一句應得認真，“若若，別怕。我的家人一定會喜歡你的，也一定會支持我們的”，看着楊若望過來的眸子，她又附在楊若耳邊輕聲補充道，“就算他們不支持，我也不會因此離開你。這世上能将我們分開的只有兩件事，死亡，或者不愛”

耳邊的氣流将楊若四肢百骸都撓得發癢，她終于笑了開來，也趴在林希耳邊保證得霸道，“那這世上只有死亡能将我們分開，我不會不愛你，你不許不愛我”

林希學着楊若往常的樣子勾了勾她的小指，“好，我們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列車緩緩行進着，名為“以後”的種子也在她們的生命中生根發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