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大度 麻煩你照顧我家太太了
第50章 大度 麻煩你照顧我家太太了
一片昏暗中, 秦凝雨聽到胸膛裏心跳躍動的聲響,一聲接一聲的,只是男人說完這話,卻遲遲沒有靠近, 只任由暧.昧鼻息在咫尺之間流淌。
白皙耳垂被修長指骨不輕不重地揉捏, 像是被輕慢把玩着, 直到微微泛紅發燙, 仿若被催熟的初春櫻桃。
男人嗓音低沉從容,像是溫柔的誘引般地說:“要不要?”
秦凝雨自己提出冠冕堂皇的理由,當然不可能在此時退縮, 心一橫,眼睫微顫地湊近,唇貼上唇的那瞬, 胃裏的蝴蝶仿佛翩飛出來。
僅僅是嘴唇相觸這樣一個簡單的動作,竄過一陣細小的酥麻電流感。
小姑娘只是嘴唇微碰了下,像只表達親昵的小動物, 沒有半分調情狎昵的意味,謝遲宴有種蝴蝶輕落在了指尖的感覺,似笑地問:“小朋友, 親完了麽?”
一聲低笑,又一句“小朋友”, 秦凝雨總覺得被男人看輕了,一時好勝心占了上風,又湊上,把嘴唇重新貼上,稍頓了頓,舌尖輕舔了下唇縫。
後腰處的手臂稍稍收緊, 秦凝雨得到了鼓勵,又大着膽子,在男人下唇輕咬了口。
秦凝雨還沒來得及下一步動作,就感覺到男人胸腔裏共鳴着低沉笑意。
還沒來得及散熱的耳垂又被揉捏了下,謝遲宴幾分失笑地問她:“又舔又咬,你是小貓咪嗎?”
秦凝雨臉頰騰熱,覺得她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自己找冠冕堂皇的理由,結果被老狐貍用來逗弄自己,羞惱之下,就想要朝後退開。
卻被男人後腰處的手臂牢牢困住,以溫柔又不容抗拒的力度攔住她的退離。
謝遲宴問:“不要了?”
“不要了。”秦凝雨既然躲不開,幹脆腦袋蹭到男人肩膀上,洩憤般地蹭了蹭,甕聲甕氣地說,“謝老師還說要教人,一點都不誠心。”
謝遲宴只感覺有只小貓咪在肩頸處作亂,被惹惱了,還是乖乖待到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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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家小朋友實在太乖。
謝遲宴低哄道:“謝老師現在後悔了,還願意讓他教麽?”
秦凝雨被輕哄了聲,差點就沒出息地說好,猶豫了好幾秒,搖搖欲墜的理智終于死灰複燃,白皙指尖輕撓了撓男人小臂:“過了這街就沒這店了,謝老師就後悔吧。”
謝遲宴卻低聲問:“老婆,婚禮有接吻的環節,到時候不熟練怎麽辦?”
秦凝雨:“……”
自己找的冠冕堂皇的理由,就算自己哭着也要應下。
秦凝雨說:“那你來吧。”
謝遲宴聽她一副徹底放棄掙紮,視死如歸的語氣,心裏頗為失笑,語調卻依舊不急不緩的,像是在哄小朋友。
“張嘴。”
秦凝雨只得乖乖聽話,發現自己确實又青澀又稚嫩的,男人就比自己熟練多了。
很快腦海裏的想法都變得模糊了,整個人變得暈暈乎乎的,只能伸長兩條細長手臂,緊緊環住男人脖頸,纖細手指無意識輕撓着發尾,貓兒似的力度。
不知道到底過了多久,鼻息落在很近的位置,兩側的臉頰被修長指骨握住:“姜姜,呼吸。”
秦凝雨迷迷蒙蒙地睜眼,顯然是還沒有從下意識的屏息裏緩過來,臉頰泛着不正常的潮.紅。
臉頰被不輕不重的捏了下,又聽到男人的輕哄聲,“張嘴”、“往外呼一口氣”、“慢一些”之類的話,秦凝雨乖乖照做,過了好一會緩過來,才意識到自己竟然差點把自己憋到窒息。
羞赧後知後覺地襲來,秦凝雨心想自己真是越活越倒退了。
謝遲宴問:“還要謝老師教麽?”
秦凝雨又親昵地蹭了上去,嘴裏依舊是冠冕堂皇的理由:“學生還沒有學會,是不是謝老師沒有認真教?”
事實證明,床上的男人是激不得的,秦凝雨不知道自己的話效果如何,只知道自己被親得上氣不接下氣,完全找不到北,到最後喉間只能輕溢零碎發甜的輕呢聲。
這才聽到低沉似笑的一聲:“看來還要再多教教。”
第二天秦凝雨暈暈乎乎起來的時候,下意識伸手輕摸了下唇,總感覺還有那種酥酥麻麻的觸感。
洗漱完下樓的時候,男人已經準備要走了,秦凝雨走近,接過男人的領帶,纖細白皙的手指輕繞,系了個莊重的溫莎結。
謝遲宴垂眸,意味不明的目光落在小姑娘臉上,大早上就這麽乖。
秦凝雨手指輕點了點領結,卻像是碰到喉結似的,微仰着頭,對着男人有些羞澀招人地笑:“給謝老師的謝禮。”
謝遲宴還沒擡手,身前卻突然一空,小姑娘很快退開,朝着餐桌走去,徒留心口一陣貓兒輕撓似的癢。
微不可查地輕勾了下唇角。
秦凝雨沒有繼續休息,而是很快辦了入職手續,投入璃兔IP新項目的運作中。
這是IP未來的重點項目,為此精心籌備了新的項目組。
工作走入正軌,感情上秦凝雨想得很簡單,既然山不就我我來就山,既然她無法猜測在男人心裏的分量,那她就想辦法讓對方多喜歡自己一點點。
于是秦凝雨借着自己冠冕堂皇的理由,繼續接吻的練習,只不過她很快她苦惱地發現,明明是她借着練習接吻,主動湊上去,別說反撩了,每次她都能被男人吻得暈暈乎乎、上氣不接下氣,毫無招架之力。
這路行不通,秦凝雨便默默開始噓寒問暖的計劃,老法子雖俗,可勝在實操成功的案例也多,可很快她又發現,別說自己照顧對方了,反倒是她自己裏裏外外被男人照顧得好好的。
有空上下班接送,沒空就司機接送,一日三餐都在無意識間被安排妥當,就連她有時候忙慣了會低血糖的壞毛病,也被每天放在挎包旁邊備着幾個巧克力和蜜餞的小方盒解決。
這讓秦凝雨心裏感覺甜蜜的同時,莫名又生出種被卷的焦慮,論接吻技術她比不上對方,論照顧人她也比不上對方會照顧,怎麽她第一次喜歡一個人,就遇上這麽一個攻略難度級別這麽高的?千言萬語都化為心裏美滋滋,卻又只能在心裏理不直氣不壯地埋怨,最後含惱帶怨的一眼,還被謝遲宴伸手揉了揉腦袋,當成小朋友哄得極其受用。
這一點直到當晚再一次練習的時候,又被老狐貍逗弄了一番後,秦凝雨猛然回過神,被親得很乖的眸光微閃了閃,往手掌一咬,趁着男人不注意,從撐在她的臉側的臂彎下一鑽,然後把自己往被窩裏一卷。
明顯是親一回就不讓親了。
秦凝雨只露出來的小半截後腦勺,強撐着最後搖搖欲墜的倔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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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凝雨下午剛結束工作,就被司機接來老茶樓了,謝如齡、馮知霧和唐思思都在這裏等她。
婚禮各項準備雖說繁瑣,被老太太親自攬了,就連謝遲宴的親外婆都從國外回來,兩位老太太一拍即合,親自籌備婚禮,秦凝雨這個準新娘反倒落了輕松,只有一點,謝家有個多年來的規成俗習,婚糖需要新娘子親自挑選。
“上次還是陪小嫂子來挑,這次就是大嫂了。”唐思思托着腮,撥弄着滿桌琳琅滿目的糖果,言笑晏晏的,“我家大哥二哥真是好福氣,娶了兩個仙女姐姐回來。”
“大嫂快來,瞧瞧這裏的酥糖,可甜可香了。”
秦凝雨接過顆酥糖吃,又接過唐思思遞來的巧克力,說着這個好吃,那個也不錯。
謝如齡伸手牽着秦凝雨的手,拉她在旁邊坐下,笑了笑:“別淨給你大嫂塞糖吃,這麽久了也不知道給杯溫茶喝。”
秦凝雨正欲起身:“我自己來吧。”
唐思思連忙說:“不用不用,大嫂你坐着!怎麽能讓新娘子伺候人呢!”
謝如齡朝她使了個眼色,開玩笑道:“讓思思忙會,她最近為她姐姐的事情擔心上擔心下的,多幹些事情少想些。”
秦凝雨便坐回去。
唐思思只當沒聽到那話,起身,倒了杯溫茶:“大嫂,這個配茶點喝,看着還喜慶,可以多挑些。”
“別都聽思思的,她腦袋裏淨是些稀奇古怪的。”謝如齡完全不給自家小女兒面子,“知霧有經驗,讓她陪着你挑。”
唐思思不滿地嗔怪:“媽。”
馮知霧說:“大嫂我來陪你挑,別一會被她們的戰局波及了。”
秦凝雨笑了笑,跟着一起挑起來。
過了會,謝從洲從外頭走來:“今兒這麽熱鬧,都湊在這呢。”
“我早上從大哥那走了一趟,發現大冬天的,還被咬了口,問起來,只說是家裏小貓咬的。”
謝從洲随意坐到沙發上,放着桌上滿盤的糖果只當空氣,反倒從自家老婆手裏讨了塊酥糖:“大嫂,你們家小貓咪這麽兇呢?”
秦凝雨微微怔住,想到她昨晚被逗得狠了,咬了男人手掌一口。
“十一這麽乖,怎麽可能咬人。”唐思思臉上笑容愈深,搶話道,“肯定是大哥做了什麽壞事,惹惱了小貓咪。”
“我也是這樣想的。”謝從洲意味深長地說,“沒想到大哥原來是個假正經啊。”
如果秦凝雨不是那個半真半假話裏心虛咬人的“小貓咪”,她絕對要附和一句:“你們家大哥确實是個假正經。”
這兄妹倆仗着自家大哥不在,一來一回的,秦凝雨聽得臉熱耳也熱,馮知霧朝她遞來一個無奈又同病相憐的眼神。
看來這位冷美人也沒少受這對兄妹倆的荼毒。
這邊兄妹倆說得正起勁,身後卻傳來熟悉低沉的嗓音。
“做了什麽壞事?”
謝從洲率先反應過來,閉口不言了,只有唐思思這個傻姑娘,說上頭了,一時沒認出來的是大哥,還在二哥的眼神引導下,朝着秦凝雨擠眉弄眼:“當然是大哥不正經,惹我們小貓咪不開心,所以才會被咬——”
突然瞟到自家大嫂身旁的高大身影,話音一頓,眼睛都睜圓了。
秦凝雨從看到謝遲宴走進來時,就朝着小表妹使眼色,唐思思卻完全會錯意,越說越來勁,這會讓男人聽幹淨了,有種不知道是她更尴尬還是小表妹更尴尬的感覺。
而被打趣的另一個當事人,神情仍是沉穩從容,握住小姑娘的手,微擰眉頭。
“穿這麽少出門?”
“太厚了……”
秦凝雨這幾天生理期,沒想到男人比她記得還清,準備了厚厚的毛絨毛衣,今早她知道男人要忙,白天見不着面,這才敢臨出門耍了點小性子陽奉陰違,沒想到這會就被當場抓包了。
謝遲宴耐心地說:“鬧脾氣可以,聽話些,別讓自己生病。”
秦凝雨感覺心一瞬有些軟,輕輕應了聲,默默把手裏挑出最喜歡的喜糖推到男人面前,跟堆了塊寶石小山似的:“老公,嘗嘗這個酥糖。”
小姑娘輕聲細語的,鬧小性子的時候倒是很有自己的主意,這會聽話起來,眸光又格外的乖。
謝遲宴沒有這麽好糊弄,嗓音低沉:“小朋友,下回出門還好不好穿衣服了?”
秦凝雨手指滾了滾酥糖,微抿唇角不自覺輕揚幾分弧度:“知道了,老公。”
“嗚~”
秦凝雨循着聲音看去,唐思思極其誇張地捂着嘴,臉不紅心不跳地說:“這酥糖太甜了,剛剛塞到我牙齒了。”
秦凝雨也知道剛剛的對話,被衆人盡聽耳底,心想也不能怪她太沒出息,實在是自家老公太會照顧人了。
只不過秦凝雨來不及再準備新的攻略計劃,就被卷入璃兔工作室忙碌的新項目中,深深明白飯飽思淫.欲才是真的,卑微社畜根本無緣情情愛愛。
臨近春節,璃兔新項目組首次亮相自然是最受重視的一件事,為了讓組內人員迅速熟悉起來,馮意檸攢了整整三天的飯局,在這樣熱鬧的氣氛下,秦凝雨明顯感覺到組內上下快速形成一種無聲的默契。
下午全組憑借從沒見過的默契度,一致通過了新的策劃案,晚上的飯局從一開始就氣氛高漲,就連秦凝雨都被他們硬生生拉着鬧起來。
組內成員以年輕人為主,一個比一個外向能鬧騰,酒一灌,玩笑一開,秦凝雨還以為誤闖了花果山,尋了個接工作電話的由頭出來透氣。
剛好在外頭碰到組裏同樣出來透氣的瞿曜,是很有想法的年輕帥哥,眉峰挺直,陽光英氣,笑起來還有顆小虎牙,虛心請教她項目上的事情,秦凝雨也很樂意提攜後輩。
聊完後,秦凝雨漸漸感覺酒的後勁上來了,組裏有個小霸王,年紀最小,大家都把他當弟弟看待,又能喝又能來事的,場子被熱得不行,她組長新官上任,一直被撺掇着劃拳輸了好幾回才被放過。
這小兔崽子酒量也太好了,秦凝雨在心裏腹诽着,等明兒他再來左凝雨姐右凝雨姐地來撒嬌,一定要讓他好好檢讨一下。
還在想着,秦凝雨突然聽到瞿曜問:“凝雨姐,你真不記得我了?”
秦凝雨一時沒反應過來:“嗯?”
瞿曜笑道:“凝雨姐,你真是貴人多忘事,之前給我送一星期蛋包飯的事兒,就不記得了?”
“?”秦凝雨遲疑地問,“難道我記錯了,你不是叫瞿曜嗎?”
瞿曜說:“對啊,這個說來話長,總之我改名了。”
秦凝雨眼眸流露出見到熟人的驚喜:“小景,你都長這麽高了,帥氣不少,你跟斯源聯系了嗎?當初你搬走,斯源表面上裝小酷哥,有多不在意,結果把自己關在房間,還藏在被窩裏哭呢。”
“那回頭我要好好取笑他。”瞿曜說,“前段日子剛回國就聯系上了,斯源叫我好好跟着凝雨姐,多聽你照看。”
秦凝雨笑了笑:“那肯定,不能白讓你叫我這麽些年的姐。”
“凝雨姐,你不懷疑?”瞿曜說,“就不怕我騙你。”
秦凝雨仔細打量着眼前的大男孩,眉眼尚有幾分青澀,卻大致長開了,跟少時變化還是很大的,怪不得她一直有種隐隐的熟悉感,卻一直沒認出來,只是覺得面善:“我有什麽好騙的。”
瞿曜開玩笑:“真不用仔細确認一下嗎?”
木質镂空的屏風後,謝遲宴腳步微頓,循聲瞥去,小姑娘臉頰泛着一層紅意,沒有答應對方的玩笑話,看起來有些暈了,微眯着眼眸,一副微醺慵懶的模樣。
馮意檸得了二表哥的傳來的眼色,雖然很好奇,可她這位大表哥自小沉穩形象太過深入人心,只能好心地解釋:“這是項目組的小瞿,瞿曜,剛畢業的陽光帥氣男大,人氣還挺高的。”
謝遲宴卻仿若未聞,目光只落在小姑娘身上,旁邊大男孩亦步亦趨的,生怕這醉酒姑娘跌到摔到。
“這帥氣小狼狗,還有一周蛋包飯的前塵往事呢?”謝從洲看熱鬧不嫌事大,“大哥不去看着點?”
“相識的弟弟而已。”謝遲宴眼眸微暗,語調卻沉穩從容,“老婆太優秀,做老公的,應該大度些。”
謝從洲聽這正宮的語調,笑了笑:“要是你家阿敘,多半會想辦法刨根問底。”
馮意檸微頓,心想她這個二表哥真不愧是自小混不吝慣了,怎麽還倒戈盟友的?
“凝雨姐,小心別摔到——”
謝遲宴眉頭微不可查地輕擰。
馮意檸瞧見高大身影朝前快步邁去,臉上忍不住泛起幾分淺笑。
男人果真都逃不過嘴硬這套。
秦凝雨身形一時有些不穩。
傳來腳步聲,秦凝雨後腰被有力手臂攬住,鼻尖撞上熟悉的清冽氣息。
秦凝雨認清男人,滿腦子都是今天出門穿得不夠厚,靈機一動,借着醉意,腦袋親昵依賴地蹭進肩窩裏,甕聲甕氣地裝乖叫了句:“老公。”
高大沉穩的男人,将懷裏小姑娘攏進懷裏,朝着身後手僵在半空的年輕男人,淡瞥過去,裹挾着上位者的隐隐壓迫感。
“麻煩你照顧我家太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