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露珠 懲罰是動一下
第41章 露珠 懲罰是動一下
客廳暖白色燈光打得通明, 秦凝雨感覺那半邊耳畔激起一陣酥癢,只能下意識地輕聲反駁:“沒有在鬧……”
還在說着,秦凝雨看着男人稍稍仰躺在沙發靠背上,微蹙了下眉頭, 幾不可查的, 卻有種隐隐類似于煩躁的情緒。
秦凝雨還想繼續想反駁的話, 就這樣堵在了喉間。
其實她這些天不在公司, 卻也知道最近發生的事情,公司第一時間對彭興平進行清查,順藤摸瓜查到他借着項目營私受賄的數罪, 公司立即下達開除的決定,并追究刑事責任。
至于承嘉傳媒,鼎禹拒絕其低姿态的合作邀請, 轉由跟辰風傳媒達成深度合作,沒想到才僅僅不過一天,一篇報道橫空出世, 矛頭直指承嘉傳媒的現任總裁白奕,指控其多次借職務之便,濫用私權對員工進行潛規則, 頓時引起軒然大波。
承嘉傳媒背後的白家第一時間想控制事态變化,卻在聞北報高層那碰了釘子, 而這篇采訪報道能在各大平臺暢通無阻,背後為其保駕護航的正是臨北謝家。
其餘有類似經歷的受害者,向聞北報的民生欄目撥打熱線或是寄出郵件,紛紛提供證據或是接受采訪,大衆的譴責聲随之紛沓而來,造成惡性社會輿論影響, 相關部門介入并調查。
此外白奕嗑.藥的事情被爆出,七年前涉嫌肇事逃逸、雇人定罪的罪行也被知情人揭露,多年費盡心思鑽營的好形象毀于一旦。
同時謝家幺子手中的滕睿資本,高調宣發和斯華科技的重點合作,這一舉截破了白氏集團未來三年的重點項目,鼎禹集團作為掌控全局的背後推手,下手又狠又快。
這一風向的變化,使得看客敏銳地察覺到白氏多年來盤根錯節的地位,怕是要變天易主,借着推波助瀾之勢,白氏集團盟友倒戈,多年對家落井下石,此時白氏集團內憂外患,股市大跌。
謝遲宴沒有說,秦凝雨卻知道,這些天男人在各處斡旋,出席各類的宴席和會議,暖白燈光落在深邃眉目,質地講究的深色手工西裝少有幾分褶皺,模樣在此時竟然看起來少見地有些疲憊。
秦凝雨感覺心有點發軟,她現在是不是應該做些什麽啊?
想到這,秦凝雨輕聲問:“老公,你最近是不是很累啊?”
謝遲宴只是說:“還好。”
“才沒有還好。”秦凝雨說,“你這幾天在家也是開會,到公司也是開會,每天還很晚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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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家小朋友這麽聰明。”謝遲宴似是輕笑了聲,“那你要安慰我麽?”
秦凝雨微頓,很認真地小聲問:“那你要嗎?”
謝遲宴說:“試試看。”
“等你忙完,要不要一起出去放松一下?看電影、做甜品、做手工……”秦凝雨眼眸寫滿認真,“其實很多小事還挺消磨時間,很能讓人感覺心情愉悅的。”
剛說完,秦凝雨才意識到說的都是以後的事情,又連忙補救:“我會按點摩,要試試看嗎?”
謝遲宴沒說好,也沒說不好。
秦凝雨只當他默認,又說:“我這樣會不會壓到你,太重了。”
謝遲宴不輕不重地拍了下她的後腰:“太輕了。”
秦凝雨下意識說:“我都重三斤了。”
“是麽。”謝遲宴說,“沒怎麽感覺到。”
秦凝雨嘟囔:“那你是抱少了。”
這話一出,秦凝雨怔住,白皙耳尖漫出一層紅意。
她都說了些什麽胡話啊?聽着是她很想被男人抱似的。
謝遲宴目光變得頗為意味深長。
秦凝雨連忙反駁:“不是,你不要說話,我不是那個意思。”
謝遲宴只是瞥着她,意味不明的意味變少,語調沉穩地問:“凝雨,你是覺得麻煩到了我麽?”
秦凝雨說:“嗯,确實。”
謝遲宴又問:“所以是知道那些事,覺得心裏有負擔了?”
秦凝雨再次“嗯”了聲。
謝遲宴說:“之前老爺子病倒,集團經過一陣內憂外患的時候,遺留的問題很多,大伯借機拉攏了不少高層,跟白家一向走得近,一些事越界了,對于沉疴重疾,溫水煮沸,或是釜底抽薪,都是可有可無的事情。”
秦凝雨當然沒覺得男人不是個沖動莽撞的人,做的事肯定有自己的道理,但是這件事的導火索确實是出自她。
“我只是擔心,你太辛苦。”
他家小朋友簡直太乖,又太懂事,倒叫人生出無奈又心疼的情緒,該怎麽讓她不這麽乖,也不怎麽懂事呢?
謝遲宴伸手,揉了揉小姑娘頭頂的蓬松柔.軟頭發,這位在各類談判場合雷厲風行,在外不威自怒的男人,此時口吻卻溫柔卻又不容人抗拒:“家裏小朋友在外面受了委屈,做老公的,說什麽都要替她一分一毫地讨回來。”
“姜姜,我們謝家的小朋友,多得是有人寵,知道麽。”
秦凝雨感覺有雙無形的大手揉過自己的心髒,這種被用心愛護着的感覺,讓她的鼻尖生出澀意,她有些怕會習慣這個感覺,這會讓她從此會習慣去麻煩眼前這個男人,也會想去依賴眼前這個男人。
她對眼前這個男人是怎樣的感覺呢?有敬重、有好奇、有崇拜,貪戀他的溫柔和擁抱,為他的縱容和偏愛心動,應該是有喜歡的吧,她好像不太可能拒絕這樣一個男人。
其實她一直是個低物欲、低期待的人,害怕一切未知的情況,在培養感情的前提下,婚前他們只不過見過寥寥幾面,算是陌生人,他們之間的關系由一紙婚姻聯系,是因為對家庭和妻子的責任使然,還是也有一點點喜歡她呢?答案她不清楚,也不太想去深究,對此她好像會不自覺謹慎,更怕差行将錯間會破壞此刻融洽的平衡。
秦凝雨對上男人這雙盛着縱容和包容的眼眸,就什麽問題就問不出來了,微垂着目光,很輕聲地說:“不好意思啊,謝先生,我是第一次結婚。”
說完又覺得自己說了句傻話,白皙的耳垂緩緩羞紅。
謝遲宴似是輕笑了聲:“秦小姐,好巧,我也是第一次結婚。”
秦凝雨感覺到落在自己臉上的目光,微抿唇角淺淺笑意:“那我給你按摩吧,你別睜眼。”
謝遲宴看出小姑娘的羞赧,也沒多說,只靜靜阖上雙眸。
秦凝雨伸手按在男人兩側,不輕不重地按起來,她的手法不算熟練,纖細手指落下溫柔的力度,卻格外舒适。
好一會都沒有人說話,秦凝雨按摩的時候,目光細細描摹男人眉弓、眼睫、鼻尖,這副東方骨相生得極其優越,越看越驚豔。
纖細手指漸漸停下,秦凝雨還在看着,跟男人不經意對視上。
安靜的客廳裏,呼吸微微發滞,秦凝雨發現他們莫名就離得好近,她此時還坐在男人腿.上,那股清冽冷調的氣息仿佛把她團團包裹住。
男人身上質地講究的深色西裝少有幾分褶皺,這樣在外很有距離感的一個人,她卻感觸過另外不為人知的一面,因着禁欲更愈加性感,不自覺想起耳畔的低.喘,寬大手掌禁锢掌控着她的手腕,冷白手背因用力繃起青筋,那種令人沉溺失神的侵.襲占有。
謝遲宴淡瞥着眼前的人,臉頰、耳尖、脖頸漸漸漫上一層暧.昧紅暈,小姑娘的想法太好懂,在想什麽很容易看透。
“想要了?”
才沒有,秦凝雨在心裏默默反駁,只緩緩眨了下眼眸。
“你不想做……”秦凝雨明顯感覺到男人的變化,禁欲筆直的西褲下包裹着勁實有力的肌肉線條,不是很服氣又很小聲地說,“那你…什麽。”
那個字她說得都快成氣音了。
“秦小姐,第一次結婚的丈夫,還沒有那麽禽.獸。”謝遲宴瞧着幾分好笑,“不過老婆投懷送抱,我也不是坐懷不亂的柳下惠。”
秦凝雨還沒說話,突然的懸空,只得伸出兩條細長手臂,緊緊環住男人脖頸。
她坐在男人臂彎裏,這是個抱起小朋友的寵溺抱姿。
走出兩步的時候,秦凝雨總算意識到發生了什麽。
想做還不承認,悶騷老狐貍,秦凝雨腹诽道,又想到今晚一直被老狐貍引得團團轉,就突然想在口舌上找回場子:“兩個成年人有生理需求,這件事是很正常的。”
謝遲宴說:“老婆說得對。”
秦凝雨:“?”
她頓時生出種狐疑,頗有種自己把自己賣了還替老狐貍數錢的感覺。
謝遲宴說:“所以今晚再哭再鬧,都不會聽的。”
他們做的次數并不是很多,秦凝雨覺得自己每次都很矜持,根本就沒鬧過,老狐貍颠倒黑白,她默默在心裏又給男人添了一條罪名。
經過拐角時,秦凝雨瞥到在角落啃偷藏貓條的小貓咪,輕聲說:“你吃晚飯了嗎?”
謝遲宴問:“确定現在要說這個麽?”
秦凝雨也覺得這時候說這話是有些煞風景,可一會怎麽說也是很耗費體力的事情,還是說了句:“要不還是先吃飯吧。”
她是剛不久前吃了點墊肚子,下午吃了各種零食,這會倒也不餓。
謝遲宴卻說:“先吃點別的。”
秦凝雨:“?”
吃什麽?她的臉頰瞬間紅透。
……
都不是第一次了,小姑娘面對這種事的反應還是很青澀,明明還沒做什麽,全身都會泛上一層淡淡粉意。
“姜姜。”
秦凝雨半睜開眼眸,隔着眼前一層淡淡的薄霧,上側的深邃眉目被淡橘色光霧渲染開來,有種溫柔缱绻的感覺。
修長指骨輕攏耳邊散亂的烏黑鬓發,流連過耳廓和臉頰,懷裏的小姑娘随之輕輕微顫,仿若杏花枝頭被風輕晃的露珠。
下一秒,秦凝雨被翻了個身,懷裏抱着松軟的枕頭。
寬大手掌落在鬓邊烏黑發絲,溫柔輕揉了揉,愈深之時,秦凝雨聽到耳畔傳來低沉磁性嗓音:“之前在跟朋友玩什麽?”
秦凝雨用些緊地抱着松軟枕頭,微咬着下唇,一時沒反應過來,不小心溢出聲甜膩的呢喃。
微顫了下,又連忙咬着下唇。
修長指骨握住下巴,撬開她的緊閉的雙唇,溫柔摩挲般抵着上唇:“姜姜,回答我的問題,好麽。”
秦凝雨感覺那半邊耳畔酥麻一片,含糊的聲音從口.齒間傳出:“是在玩放下手指的挑戰。”
謝遲宴又問:“規則是什麽?”
秦凝雨盡力控制自己的聲音:“說一件沒有自己做過的事情,如果有人沒做過,那就要放下一根手指,還要接受懲罰。”
附在耳畔的嗓音似是含了幾分笑意:“那要玩麽?”
這個時候玩嗎?秦凝雨發現自己此時顯然沒有選擇。
“姜姜,作為懲罰,我會動/一下。”
秦凝雨:“?”
這是認真的嗎?
可男人顯然沒有給她反應的時間,耳畔傳來男人低沉嗓音:“我沒有給誰準備過愛心早餐。”
秦凝雨:“?”
這話怎麽聽起來這麽耳熟啊?
謝遲宴說:“姜姜,該放下一根手指。”
秦凝雨乖乖放下根手指,突然間眸光驚顫,雙唇微微張開,發出一聲發尖變調的聲音,她一時沒緩過來,有些失神地看着投射在牆面的一片昏黃光芒。
耳邊又傳來第二聲:“我沒有給別的小哥哥送過蛋包飯。”
秦凝雨這會總算是明白這話為什麽熟悉了,這不就是她們剛剛說的那些。
真的不是借着這個由頭玩.她嗎?
秦凝雨第二根手指被放下,本能感覺到危險,連忙解釋:“老公,那是因為那個人幫我擋了一下,左臂骨折,為了感謝他,就給他帶了一周在外面買的蛋包飯。”
“小朋友。”謝遲宴嗓音混了些笑意,“再乖,也要遵守規則。”
這話說得冠冕堂皇,秦凝雨默默想。
男人是不是有雙重人格人格啊?床.下一個,床.上一個,如果說床.下是時不時風度翩翩的惡劣,床上就是衣冠楚楚的禽.獸。
謝遲宴朝前傾身。
秦凝雨這會又緩了好一會勁,嗓音微啞地嘟囔:“……老狐貍。”
謝遲宴似笑:“叫我什麽?”
沒一會,秦凝雨被逼出哭腔,只能一遍又一遍地呢喃:“……老公。”
……
坐在餐桌旁時,秦凝雨到現在還覺得有點腿軟。
可此時男人穿着一身簡便家居衣,半挽起衣袖,露出骨感手腕,正在垂眸煮面,散發出一身宜室宜家的氣質。
這讓秦凝雨感覺到深深割裂的反差感。
面端到面前,秦凝雨低頭喝了口暖熱好吃的面湯,胃裏頓時溫融融的。
“老公。”秦凝雨雙手扶着碗壁,微抿唇角,很小聲地問,“你是醒酒了嗎?”
謝遲宴擡眸:“你覺得我喝醉了麽?”
如果剛剛不是喝醉的話,秦凝雨又找不出其他原因,剛剛明明還那麽兇的,這會又溫柔得不像樣。
難道真的是有雙重人格?
秦凝雨還在狐疑着,給自己拿了一張紙巾,又遞給男人另一張紙巾。
謝遲宴接過紙巾:“小朋友,怎麽這麽乖了。”
秦凝雨微微紅着臉頰,嘟囔道:“……所以才會被老狐貍欺負。”
謝遲宴口吻頗為意味不明:“老狐貍?”
秦凝雨瞬間被喚醒剛剛被男人摁着弄的記憶,身體反應快過自己的意識,還沒有褪去紅.痕的耳垂,好像又開始發.燙,不知道有沒有留下牙.印。
突然電話鈴聲響起,秦凝雨像是發現了脫困的好機會,連忙起身,邊狀似不經意地說:“我去接個電話。”
等秦凝雨走出幾步,看了眼來電人,眼眸一凝,唇角抿着的笑意微微一滞。
秦凝雨稍稍緩了緩思緒,快步走向落地窗前,接通後,容以蓮的聲音傳了出來:“買了明天回來的票嗎?”
原來到了每年約定要回江城的時間,她竟然忘記了這件事。
秦凝雨說:“還沒,我等會就買。”
容以蓮老一貫的唠叨叮囑:“你這孩子,老是沒有打算,臨到頭事情又來不及。”
旁邊傳來勸聲:“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打算,咱們也別管太多了。”
秦凝雨叫人:“喻叔好。”
喻建說:“哎,凝雨,明天什麽時候到?叫斯源去接你,叔大早起來去買菜,給你做一桌子好吃的。”
秦凝雨說:“吃點家常菜就好,喻叔不要太麻煩。”
“沒事沒事,不麻煩,孩子好不容易回一趟家。”喻建說,“那我就不打擾你們娘倆敘舊了。”
電話重新回到容以蓮手裏,有一小陣的沉默,稍後容以蓮猶豫地開口:“你那個男朋友……”
秦凝雨大概猜到她想說什麽:“媽。”
“我不是讓你分手,也不是勸你回來相親。”容以蓮說,“你年紀也不小了,你跟你男朋友也處了快一年了,如果合适就帶回家讓我們看看吧。”
秦凝雨有些驚訝,沒有想到容以蓮會突然讓步,稍頓了頓:“媽,其實我打算這次跟你說這件事的。”
說到這,秦凝雨下意識往男人方向瞟了眼,心裏下了決斷:“但他這次先不回去。”
容以蓮不情不願說了句“行”,又嘟囔了聲:“難道是帶不出手嘛。”
挂斷電話,秦凝雨默默坐回到餐桌旁,默默吃起面。
謝遲宴察覺到小姑娘回來後就變得安靜下來,完全沒有剛剛貓咪似張牙舞爪的羞惱勁,甚至眼眸還掠過的一絲落寞。
秦凝雨沒有開口,謝遲宴也沒有去問。
等到吃完晚飯,秦凝雨才緩緩開口:“老公,我有件事要跟你商量。”
謝遲宴問:“什麽事?”
秦凝雨說:“明天我要回江城一趟。”
謝遲宴知道小姑娘自小跟爺爺長大,很少提及再婚的媽媽家裏人,這類事他一向很少問,可小姑娘此時神情太過安靜,又是那副逞強懂事的模樣。
“用不用陪你去?”
秦凝雨搖了搖頭,眸光很認真地說:“老公,我這次回去有自己的打算,下次再陪我,好嗎?”
謝遲宴瞥了她會,讓步道:“行。”
第二天,秦凝雨打算一大早就出發去機場,其實她從成年後開始,一年就回去一次江城,但是每一次好像都不太能習慣。
秦凝雨沒想到男人會來機場送機,微仰着頭:“你怎麽來了呀?”
“來送老婆的機。”謝遲宴說,“無論大事小事,都要跟我打電話。”
秦凝雨用玩笑掩飾不自然的澀意:“老公,你是不是太霸道了些啊。”
“而且我在江城,你在臨北,打給你,我們還隔着千裏遠呢,你難道能瞬間出現在我面前啊?”
謝遲宴似笑:“說不準。”
秦凝雨有些好笑地問:“老公,你難道有哆啦A夢的時空機器嗎?”
謝遲宴語調沉穩:“沒準你一眨眼,我就來到你身邊了,知道麽,老婆?”
盡管知道這是句玩笑話,秦凝雨那份蒙着陰霾的心情,突然變得很好,這條路她總是一個人走,沒想到有朝一天有人來陪她。
鼻尖忍不住有些發酸。
他怎麽這麽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