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蛋糕 乖孩子,做得好
第17章 蛋糕 乖孩子,做得好
做麽?秦凝雨一瞬好似明白了意思, 一瞬又好像沒明白,漂亮眼眸一眼不眨地落在男人臉上。
房間裏有股安靜的氛圍,靜到她擔心胸膛裏揣着的心跳聲,會不安地跳出來, 明晃晃地告知對方她現在有多緊張。
可他們之間對視的目光, 又無端、似有若無地膠着。
此時默許成了一種心照不宣, 秦凝雨覺得自己好像并沒有拒絕的理由, 僅僅微頓了一兩秒,然後順從着這副朝她靠近的身軀。
男人俯身,秦凝雨随着往後仰, 直到仰倒進床被裏,後背完全陷進真絲軟被裏。
烏黑發絲蓬松散開,蹭到年輕姑娘白皙的側臉, 半掩着眼眸。
俯在上方的存在感太過強烈,垂下的視線,相觸的體溫, 以及那股隐隐的壓迫感,讓她有種身為獵物卻被誘捕的前夕感。
秦凝雨隔着微微朦胧的視線,緩緩眨了下眼眸, 她竟然發覺此時有些看不清這副面容。
這反倒讓她生出了幾分勇氣。
秦凝雨張了張唇,用着商量語氣, 很輕聲地說:“能不能關燈啊。”
燈太亮了,一切都照得通明,接下來的事情,秦凝雨沒有任何經驗,更不知道在男人面前該作何反應,又會作何反應, 這讓她有些沒安全感。
謝遲宴嗓音低沉:“留着壁燈。”
秦凝雨辨不清男人神情,還想開口。
“要注意你的反應。”謝遲宴口吻溫柔卻又不容人拒絕。
很合情合理的理由,秦凝雨張了張唇,猶豫了幾秒,還是默認般微抿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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頂燈被關了,取代的是亮起的壁燈。
秦凝雨只靜靜看着被暗光暈染邊沿的天花板,陷入幾秒的出神。
再度俯身而來的身軀,卻沒有急着一時迫近,而是伸出手指,輕攏起小姑娘散亂的發絲,溫柔地別在了而後。
沒有發絲的纏擾,秦凝雨得以看清眼前的一瞬,感覺呼吸一時屏住,不由為自己剛剛的提議後悔。比起把一切都照得通明的頂燈,此時壁燈淺映的昏暗光線,襯得氣氛變得暧.昧晦暗。
眼前那股如花隔霧的朦胧感,不僅沒有随之消失,反倒更讓人挪不開眼。
背光的熟悉面容,被淺淺交映的昏色燈光暈染開,這副溫雅又貴氣的東方骨相,兼具濃顏的深邃,漆黑眼眸無端盛着多情,鼻梁高挺。此時半垂着眼眸瞥人時,從容又漫不經心,有種說不出的禁欲性感。
秦凝雨有些受不住這種近距離的對視,像是要從她這裏蠱掉什麽似的,只得半垂目光,借以撇開視線,伸手想要幫男人解開衣服。
指尖摸到一枚紐扣,微顫着,卻怎麽都使不準力。
秦凝雨卻仿佛跟這枚紐扣較上勁似的,兩手并行,神情認真得像在面對一個重點大項目。
兩次三番失敗,不上不下地懸着。
謝遲宴瞧着心裏幾分失笑,知道這小姑娘緊張極了,又在解紐扣這失了順心,反倒逼出這般孩子氣的舉動,小貓撓爪似的虛張聲勢。
秦凝雨還在作亂的纖細手指,被寬大手掌握住,順着掌控的力度緩緩往下,反倒落在回自己的家居睡衣上。
比起自己的緊張,握住她的手掌,顯得過于從容,只是稍稍使力,不急不緩地托着她的手指動作,觸感柔和的睡衣上的一排紐扣,自上而下紐扣被靈巧地地解開。
鎖骨、胸膛、腰線被朦胧光線勾勒,白皙泛着一層淡淡的粉。
秦凝雨目光都不知道該往哪放,完全沒有主意時,目光落在冷白分明的喉結,那處只是上下微滾了下。
他沒有失去從容。
可被看的秦凝雨卻反倒是慌亂的那個,另外一個男人的氣息和溫度是如此靠近,近得她喪失思考的空間,不知道該羞赧,還是該主動貼近,打破此時凝滞沉默的氛圍。
秦凝雨經驗缺乏,感覺自己像是被撲到岸上的游魚,動也不敢動,更不知道要不要動。
思緒亂亂地在腦海裏蕩了一圈,還是認命般地什麽都不做,只任由對方施為。
她的反應異常僵硬,高居不下的緊張,讓她呈現出青澀又鼓掌的反常。
心慌。尴尬。不安。
又帶着幾分羞于啓齒的未知期待。
這讓一切很難繼續下去,秦凝雨微偏過頭,額頭蹭到男人的勁實小臂,以此想獲取幾分安全感。
可此時覆蓋的氣息,卻稍稍退開。
秦凝雨感覺那道目光更深地落在了自己臉上,像是在确認此時她的情況。
“很緊張?”嗓音低沉磁性,有種說不出來溫海般的溫柔。
說不緊張是假的。秦凝雨沒敢看他,唇角溢出道輕微的應聲:“……嗯。”
謝遲宴卻突然說了句:“家裏冰箱裏有抹茶蛋糕。”
秦凝雨頭腦發暈間,思緒還鈍鈍的,鼻腔輕溢出一聲含着疑惑語氣的“嗯”。
謝遲宴又問:“要吃麽?”
現在這種情況吃蛋糕,屬實是件突兀的事情,可秦凝雨還是點了下頭,又輕聲說了句“要”。
她現在腦海裏只剩下一個極其清晰的念頭,無論是做什麽,只要能緩解一下她快要沖出胃的緊張就好。
謝遲宴披上睡袍,出房間去拿蛋糕。
離去的這一小段時間,秦凝雨就仰躺在床被間,半睜眼眸,無端放空着。
眼前霧蒙蒙的,花白天花板被蒙上一層醺黃光芒。
男人腳步聲漸近,抹茶蛋糕的甜香味湊近鼻尖,距離離唇邊不過分毫。
是塊美味的抹茶蛋糕。
只是這樣稍稍聞了一下,便勾起胃裏蠢蠢欲動的饞意。
秦凝雨試圖張唇時,卻被謝遲宴挪開了距離,那股甜香卻在下一瞬,再度出現在唇邊。
眼前這無疑是一只極具美感的手,比她的大了一圈,指骨冷白修長,骨節卻粗大有力,手背上的青紫色青筋蟄伏着力量感。
而此時,就在食指第一骨節上,沾着一團美味的奶油,仿佛浮在雲端的棉花糖。
秦凝雨完全喪失思考的能力,在男人這般堪稱默許鼓勵的目光下,微頓,随後試探式的貼近,舌尖微卷過奶油,味蕾頓時被甜香充盈。
第二口蛋糕卻遲遲沒來。
取而代之的是,她的耳垂、臉頰、鼻尖、嘴唇、脖頸、鎖骨……被手指蹭過奶油一一流連而過,留下一抹抹甜香。
如果單看男人的手,甚至會以為他是在紳士優雅地彈奏一架鋼琴,或是缱绻撫着一副精致脆弱的白瓷器。
秦凝雨在謝遲宴問她要不要吃蛋糕時,也在此刻之前,她都誤以為這塊精致的抹茶蛋糕,是拿來給她吃的。
她還記得買這塊蛋糕時,是她和謝遲宴在回家路上,她只是瞧着窗外一瞥而過的蛋糕店,不經意地多看了兩眼,男人便折返回去。
隔着櫥窗裏,這塊精致的抹茶蛋糕,籠着一層柔和光芒,幸運地被她選為明早的早餐。
那時候,根本沒想到會有這樣的用處。
抹茶蛋糕頂部上有顆鮮紅剔透的櫻桃,新鮮的光澤,看起來很美味,是秦凝雨選中它的原因。
此時男人俯身而來,唇角銜着的那顆櫻桃,被靈巧的力輕推進她的口腔。
又在相交唇齒加深間,這顆櫻桃爆出清新香甜的汁。
一個淺嘗辄止的深吻。
秦凝雨條件反射般偏過頭,從那種對身體失控卻又格外暈乎乎的恐慌中逃離,小口小口喘着氣,蛋糕的甜香,被攫取呼吸的窒息,像是把她懸在歡.愉和痛苦的兩極。
那股惹人心亂的氣息卻往下,親自掠奪他抹上的奶油。
很快秦凝雨就變得無法思考了。
耳畔只留下耐心的詢問。
“疼麽?”
見她沒有回答,寬大手掌揉過頭頂,是一個輕哄小朋友的安撫動作,又流連往下,托着發燙的白皙側臉,溫柔摩挲着。
男人一直不急不躁的,促成水到渠成的過程。
他誘哄着,也服務着。
“這樣行麽?”
“這裏麽?”
“還好麽?”
在此時,溫柔反倒是種惡劣,尤其是面對這樣極其有涵養的耐心。
秦凝雨緊閉着眼眸和嘴唇,被昏光染暖成透明色眼睫的微微顫着,整個人也在極輕地抖。
偏偏男人問得直白,又過于溫柔,卻以不容抗拒的力度禁锢着懷裏的纖細身軀,編織成無形沉溺的蛛網。
她的點頭或是搖頭,抑或是不小心溢出的輕哼,沒有半點被這個男人采取。
他自有一套評判的标準。
小姑娘會撒謊,反應卻騙不得人。
不知道過了多久。
覆蓋的氣息突然退開。
心頭的弦繃緊到一段階段,倏忽抽離,秦凝雨愣愣地半睜眼眸,以一種迷惘純真又充滿依賴的神情。
那股沉甸甸的溫度從身前退離,秦凝雨感覺到有剎那間有種說不清的空落落。
一瞬不瞬的目光,逐漸變得不解又充滿委屈。
撐在上空的男人,沉沉瞥了她會,随後自身上罩下大片的陰影。
裹着燙的擁抱落了下來。
秦凝雨失神久久,深深埋進男人崩起勁實肌肉線條的臂彎,像是躲進了庇護她的港灣,生理淚.水漸漸染暖這片相貼的肌膚。
過了好一會,秦凝雨還沒完全從那股罕見的失神中走出來。
她皮膚生得白皙,一點變化都很明顯,全身泛起的粉早已經轉為紅。
然後被男人穿過兩只手臂下側,穩穩攬住後腰,以一個輕哄小朋友的考拉抱姿勢,托抱在身上,溫柔地揉進懷裏。
謝遲宴指腹落在她眼睫染着的淚花,微微拭去,像是落下一個缱绻的輕吻。
“乖孩子,做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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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凝雨第二天醒來時,發現她完全躺在謝遲宴睡的那半邊,身上很幹爽,輕聞還有沐浴露的清香氣味。
她最近都在忙項目,昨天在外頭一天,還滑雪了那麽久,經過昨晚那頭遭,一時沒撐住精神,便沉沉睡了過去。
之後的事情,只有一些模糊的記憶,她還以為自己是做夢,原來是男人抱着她去洗澡了。
秦凝雨坐在床頭回了會神,起來洗漱,不經意擡眼瞥到鏡裏的自己,領口微敞着,漏出暧.昧紅.痕。
她的眼睫微顫,然後往下拉了拉領口。
十幾秒之後,秦凝雨心如死灰地走出浴室,老實給自己換上了身高領打底毛衣。
秦凝雨走到客廳,看到島臺邊立着的男人,只是遠遠看上一眼,腦海裏就不自自主冒出昨晚的零星記憶。
在謝遲宴擡眸對視前,秦凝雨轉身,下意識朝着牆邊櫥櫃那裏走去。
她是為了拿咖啡條,是有正當理由的。
在這樣的心理暗示下,秦凝雨來到櫥櫃前,發現矮櫃裏的咖啡條都被拿空了,只能稍稍踮腳,探向放得更高的櫃子。
卻始終差了一小截距離。
秦凝雨還在盡力探手,自身後卻伸來一只骨節分明的手,替她拿出裏面的咖啡盒,然後放到了她的手邊。
後背貼着胸膛,自鼻尖掠過淡淡清冽的須後水味道,只是這麽個看似将她虛攏進懷的動作,親昵過的身體便記憶蘇醒,下意識想逃離,又不自覺想貼近,困惑又矛盾。
秦凝雨按耐住心下這片慌亂,微咬了下唇,偏過頭,用笑意掩蓋般地問:“陶姨呢?怎麽大早起來做飯?”
“通知陶姨不用來。”謝遲宴語調不急不緩,“昨晚用了太太的早餐,按理是要賠一頓。”
秦凝雨幾乎瞬間就記起那個被“特殊”使用的抹茶蛋糕,她自己中途被喂了半塊,至于另外的半塊用在……
還在想着,耳畔傳來謝遲宴的低沉嗓音說:“晚上去接你。”
秦凝雨下意識:“不用……”
謝遲宴倒是口吻如常:“不是說要去看十一?”
倒是忘了這回事。秦凝雨微頓,也沒辦法找理由搪塞:“是要看的。”
說完後,頓時有種可愛小貓咪做了人質的感覺。
既然約好,秦凝雨也沒什麽必要再掙紮了,只是找了個理由,借此想打破此時徒生暧昧的距離:“再不吃飯,要遲到了。”
謝遲宴稍稍退開。
秦凝雨挪了一小步,總算從剛剛那種從身後虛攏進懷的心悸裏解救出來。
謝遲宴卻在下一刻,稍稍傾身,再度拉近了距離。
是要親嗎?秦凝雨一瞬不瞬瞥着靠近的男人,心中警鈴大作,伸手輕搭着男人小臂上,輕聲提醒:“要上班了。”
謝遲宴沒說話,眼前這副深邃面容,卻與她的臉頰錯位。
“咖啡。”謝遲宴從容拿起她身後的咖啡盒,語氣頗為意味深長,“別忘記拿。”
“嗯。”秦凝雨立刻明白自己會錯意了,白皙臉頰瞬間透紅。
沒說出謝謝,又沒話找話地問:“你要些嗎?”
謝遲宴說:“不用。”
秦凝雨點了點頭。
謝遲宴說:“下班去接你。”
秦凝雨應道:“好。”
“有事發消息。”
“好。”
“凝雨。”謝遲宴低聲喚了她下。
秦凝雨輕問:“嗯?”
寬大手掌輕揉了下發頂,謝遲宴嗓音低沉磁性:“別躲我。”
秦凝雨下意識應“好”,一兩秒後反應過來這話的意思,垂頭,臉更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