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
少将府邸。
軍醫艾弗裏收起手中的安撫劑,終于放心的松了一口氣。
雌蟲動人的情潮已經完全褪去,白皙的面龐更顯蒼白,緊閉雙眼,一動不動的躺在卧室的床上。
“恕我直言,餘歇閣下。”艾弗裏極不客氣的對餘歇道:“無論是抑制劑還是安撫劑,對雌蟲來說都是有效也有害的藥劑,傅少将的精神力非常不穩定,又臨近發/情期。如果您不打算标記他,就請不要随便釋放您的信息素。”
艾弗裏還是頭一次遇到,已婚雌蟲被雄主激起情潮後,要求醫生上門來打安撫劑的。
思及最近軍部內的各種傳言,艾弗裏狠狠皺眉。他對軍部和貴族派的争鬥沒有任何興趣,但傅清是他的好友,他無法對對方的身體狀況坐視不理。
“這位閣下,如果您對陛下的賜婚有所不滿,請通過正當的手段,提出離婚!而不是……!”而不是想盡方法把雌蟲折磨死,然後再迎娶一位新雌君!
該死的!
艾弗裏心想,他從什麽時候開始期待這些只知道釋放信息素和掏□□的雄蟲,能聽懂責任心這三個字的意思了?
難道是因為對方擔憂的表情嗎?
“當然,這位閣下!如果您既不懂得控制自己的信息素,又不想提出離婚!我不介意為您打一針封閉劑,讓您徹底失去您的信息素!我可不怕什麽雄蟲保護協會!”艾弗裏怒氣沖沖地收拾藥劑,然後砰的一聲關上房門。
亞伯抱歉的看了一眼餘歇:“聽說艾弗裏是少将大人的同學,兩人關系不錯。請您別太介意,閣下,他只是關心則亂。”
“是我的錯,是我不小心釋放了信息素……”
餘歇的食指劃過喉結上的咬痕,仿佛上面還帶着雌蟲灼熱的體溫,和牙齒帶來的{{刺痛感。
亞伯聞言有些無奈,他從未聽說過雄蟲會不小心釋放信息素,雖然不知道餘歇閣下和少将大人之間發生了什麽,但亞伯總覺得事情沒有艾弗裏想的那麽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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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伯是一名退役軍雌,因為身體問題,只能擔任文職,退役後更是成了一名管家。最近,他也聽還在軍部任職的老朋友們,談起過少将夫夫的傳言。
如果大家都看到過少将和餘歇閣下一起共進晚餐的樣子,相信所有流言蜚語都會煙消雲散……
……
這是哪兒?
傅清強迫自己睜開眼睛,但沉重的眼皮如同灌鉛一般,堪堪只能睜開一條縫隙。
“少将!中路戰鬥甲全滅!卡特中将引爆了自己的戰鬥甲……!”一個慌亂哭泣的聲音從耳畔響起。
這聲音是他的副将路霖。
“……溫斯頓少将呢?”傅清聽到自己的身體問。
“溫斯頓少将帶領的左翼在荒星附近被包圍了……變異獸太多了,有一隊變異獸隐藏在荒星附近伏擊!溫斯頓少将失去了聯系……”
“調轉航線!支援溫斯頓!”
突然,轟的一聲,能源炮在傅清的戰鬥甲上轟然炸響,傅清的腦子被震得一懵,戰鬥甲左臂頓時損壞,跟傅清的精神力失去連接。
變異獸是變異能量的産物,它們鋒利的牙齒可以啃食礦砂和戰鬥甲,厚重的鱗甲可以抵禦炮彈的襲擊,為了滿足食欲,它們的視覺和聽覺進化的極其靈敏。
這些變異獸有蟲身恩賜般的生存和繁衍能力,但它們絕對不可能有武器!
“該死的!!”路霖焦急大吼:“是我們自己的戰鬥甲在無差別開炮!”
是誰?
是誰在凜冬獸潮中背叛了他們?
到底是誰!
傅清來不及多想,他用盡全身力氣試圖睜開雙眼,阻止自己調整航線的雙手。
不……別去……別去荒星……
身體聽不到傅清的吶喊,迅速調整航線向荒星駛去。疾馳的戰鬥甲距離荒星越來越近,這附近漂浮着被變異獸啃食成碎片的戰鬥甲,每一塊碎片後,都是蟲族戰士的生命!
都怪這些不知滿足的變異獸,和政堂上那些不知滿足的政客!
是他們的欲望,殺死了帝國的戰士!
荒星外圍,變異獸餍足地散開,露出幾十架被啃食殆盡的戰鬥甲。溫斯頓銀白色的戰鬥甲被啃食的只剩下一具鋼鐵骨架,代表少将身份的金色胸章飄浮在碎片之中,反射出微弱的光點。
溫斯頓……
“傅清……”奧古斯上将,也是溫斯頓的雌父,他疲憊的聲音在通訊器中響起:“我命令你放棄左翼,全速返航……”
“可是……”可是溫斯頓的遺體怎麽辦?
“傅清……”奧古斯哽咽:“這批戰鬥甲有問題,我命令你快速返航!我們……不能再失去一名少将了……”
「奧古斯上将,變異獸當前,您卻命令屬下撤退!這是要臨陣脫逃嗎?」一個分外蒼老的聲音突然出現。
是誰的聲音?
奧古斯大怒:“誰放他進的主艦?!該死的!是這批戰鬥甲有問題!所有軍雌必須快速分批次回來更換新甲!這不是撤退!”
「換新甲?奧古斯上将真是不計後果……變異獸近在咫尺,你讓他們回來換甲?如果變異獸突破防線,你要怎麽跟陛下交代?」另一道年輕的聲音加入。
“安斯克帝國的支援正在路上!我們至少有30分鐘時間替換戰鬥甲!”
「那就等安斯克帝國的支援到了再說吧!」蒼老的聲音嗤笑。
“我是這場戰役的主帥!我要對戰士們的生命負責!你這該死的蟲子到底是何居心!”
蒼老的聲音假意嘆息:「尊貴的陛下和手無縛雞之力的帝國居民就在你的身後!奧古斯上将,請慎重思考您的任何一個決策!」
年輕的聲音補充道:「我看傅清可比您成熟多了,他并沒有遵從您“逃跑”的命令。」
傅清銀白色的戰鬥甲直立在荒星上方,看上去的确對奧古斯的返回命令毫無反應。
是戰鬥甲故障!
奧古斯上将目眦欲裂,轉頭怒吼:“是你們!!!”
駕駛艙內,傅清瘋狂的調試着按鈕 。然而戰鬥甲所有功能全部失靈,傅清無法移動也無法閃避,甚至無法使用通訊器。
轟——!
一聲巨響,傅清戰鬥甲左臂爆炸。
整架戰鬥甲如同斷了線的風筝一般,向荒星墜落而去!
“傅清——!!!”
是誰?
那聲音是誰?
“傅清……醒醒……”
前世的噩夢如潮水般退去,傅清猛地從睡夢中睜開眼睛,白皙的臉上布滿冷汗,如同離水的魚一般,大口大口的呼吸着。
“是你……”傅清面色慘白,聲線帶着一絲顫抖,平日裏的清冷穩定不複存在。
那個聲音……
“是你!”
傅清狠狠拽住餘歇的領子,将對方拉到自己眼前。微微上挑的眼眸裏滿含破碎的淚光,暗紫色的眸底是痛徹心扉的恨意。
凜冬獸潮是每年最為嚴重的一次獸潮,異種獸為了囤積食物幾乎傾巢盡出。諾利弗蘭帝國為了這次戰役,投入了大批最新制造的新式戰鬥甲。
新式戰鬥甲的設計和制作牽涉人員不多,除了陛下和軍甲設計院的幾位設計官,就只有軍部四大主将才有戰鬥甲的完整設計圖。
夢中那個年輕的聲音,他絕對不會認錯,就是眼前的餘歇!
“傅清……”
對上傅清飽含恨意的眸子,餘歇皺着眉頭,沒管自己被對方緊緊拽住的衣領。他擡起指尖,撥開對方汗濕的頭發,最後在泛紅的眼角處蹭了一下。
“你哭了。”
餘歇心裏突然泛起一股可以稱為憐惜的情緒。他覺得面前這只小可憐蟲,又強大、又弱小、又堅硬、又柔軟。面上是堅硬的铠甲和外殼,看似冷淡無情、清心寡欲,但外殼之下卻是他從未發現過的情緒和秘密。
直至今日,他才初窺一二,卻讓他暗生歡喜。
“紅鼻子。”
餘歇的指尖輕緩地蹭過傅清的鼻尖,在冰冷的鼻尖上留下一分暖意。
“……是……你?”
傅清仿佛剛從夢境和徹骨的仇恨中清醒過來,他凝視着餘歇旋渦一般的黑眸,從眼眸深處看到自己狼狽的樣子。
他像洩了氣一般突然松開餘歇的衣領,堅硬的衣領擦過喉結上的傷口,引得餘歇“嘶”了一聲。
被放開的餘歇身姿未動,像是在提示什麽,低聲道:“咬得真狠。”
?
雄蟲的脖頸修長,靠雙臂支撐在傅清上面,半合着眸子俯視傅清,面上表情毫無波瀾。
餘歇喉結處的牙印顯然有點深,已經成了暗紅色,周圍微微泛紅。配合着他這張壓迫感十足的臉,帶着不言而喻的色氣。
“抱歉……”傅清錯開眼,淺色的唇輕輕抿住。
“哦……怎麽補償我?”
餘歇的目光,從雌蟲泛紅的耳垂,滑到淡粉色的唇瓣。善于尋找天下美味的饕餮上神,腦子裏突然蹦出“可口”兩個字。
補償?
傅清不可思議:“是您先在家裏釋放信息素!”
“是你先開我卧室門,在我沒同意的情況下。”餘歇挑眉:“別總您您的,顯得不熟……”
“因為我一直敲門,您……你沒有回應。而且在有雌蟲活動的區域內,你身為雄蟲,不能随便釋放信息素。”傅清補充。
“哦……”餘歇壓低身子,像是要把雄蟲包裹進自己懷裏:“即使我是你的雄主?”
傅清:……
餘歇欣賞了一會兒傅清無語的表情,捏捏對方的耳垂嘆息道:“這次是我不對,我不太熟練,弄得信息素到處都是,下次一定注意。”
什麽叫不太熟練?
傅清若有所悟的看了一眼餘歇,沒說話。
思及艾弗裏說的抑制劑對雌蟲身體有不可逆傷害,餘歇忍了一下,然後放棄般地低聲道:“如果你發情期到了……不如我幫你?”
什麽??
傅清一雙上挑的眸子猛地瞪大,圓圓的像一只受驚的小鹿。
餘歇用靈氣按住自己純純欲動的腺體,心道:雖然自己沒有道侶,但雙修這種東西,肯定得找個順眼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