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魚氣泡

第8章 （8）

國境線   （8）

致我的愛人阿爾謝尼:

愛人阿爾謝尼這個稱呼又回來了，隔了兩封信，怎麽樣？想不想這個稱呼

開車前先處理車上的積雪。運氣挺好的我們，今天不下雪!可以好好玩了!我怕我見到雪過于興奮，摔跤就不好了，摔骨折就更是完蛋了。

今天的人設是，做你的跟屁蟲，跟在你後面暢游烏蘭烏德。

烏蘭烏德、伊爾庫茨克、貝加爾湖、新西伯利亞。我的規劃是一封信寫一個旅游地。

不敢開車窗，那個風啊，吹的人嗷嗷冷。

參觀一個地方第一站肯定是參觀博物館啊，烏蘭烏德第一站布裏亞特歷史博物館。

街上沒什麽車，我開始催促你。“阿爾謝尼稍微開快點，但是呢，也不要開的太快我怕死。”

“駕駛需謹慎，生命無小事。”白眼給到你，就知道拿開車警告語句告訴我你的答案。“謝謝我還有一句要說。”

“有屁快放。”真讨厭，我的耐心消失殆盡，只剩回怼。

你看了我一眼，笑着說，“系好安全帶,請勿超速行駛。”

這句話更是讓我無語的沒邊了。不知道該怎麽反駁，說不過你，我選擇閉嘴。

隔了幾秒，我想到怎麽回你了，哈哈哈。“好的，乖乖崽。”

“嗯，我知道。”我真服了，說不贏了，你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你找話題，我不回，轉進我的蝸牛殼裏，讓你看看我的厲害。打開車門那一塊，我的心情瞬間美麗，這有什麽好值得怄氣的，我真是個大方的人，乖乖崽本崽。

“走走走，阿爾謝尼，我們快點進去。”

“不生氣了”你戲谑的看着我

“是的，誰讓我這麽大方呢，我可是乖乖崽本崽。”我一臉傲嬌的看着你。

你似乎想摸我的頭，礙于周圍有人在就沒有摸。你很認可我對我自己的評價，“是的，我家謝謝是世界上最乖的寶寶。”

老臉一紅，給我整不會了。我感覺到了臉和耳朵傳來的熱意，我先一步進博物館，你慢我一步。

展品全是俄文。沒關系，我有你在我身邊。小小俄文，拿下拿下。你翻譯給我聽，再加上你的講解，懂了，嘿嘿。你翻譯的時候很帥很溫柔，雖然你一直都很溫柔很帥，但你這時候格外的溫柔帥氣。

“館裏的藏品主要來自中亞、南西伯利亞和貝加爾湖地區的文物和民俗用品。”

南西伯利亞疑惑，不解，來問阿爾謝尼老師。“西伯利亞有東西南北之分”

“不是的。”你看着我笑，溫柔解釋，“西伯利亞按地形分為三個部分。西西伯利亞平原、中西伯利亞高原、東西伯利亞山地。而我的家鄉烏蘭烏德屬于東西伯利亞，是東西伯利亞第三大城市。”

“那東邊的第一大城市是哪個？”

“克拉斯諾亞爾斯克市。”

“那我們的下個目的地呢？是第幾大城市”

“第二大。”

你接着講解，“包括匈奴和突厥騎士的劍和皮帶系列、動物風格的宗教儀式用品等。館裏有獨特的容器、刀、珠寶、手稿等。也有關于東正教歷史的藏品聖像、教堂用品等，以及18世紀至20世紀早期的佛教藝術品。”

你講解的很清楚，很好，對這的藏品了如指掌，讓我不經好奇。“你怎麽知道的這麽清楚，以以前天天來嗎？還是你在這裏工作過一段時間”

“沒有。”你很誠實，“我背了博物館介紹，昨天晚上你睡着後背的。”

“難怪昨天晚上睡覺的時候感覺有手機亮光，我還以為我在做夢。”

用了小一個小時，走走停停。很多展品都很俄式風格。

“我們下一站去哪？”我坐在副駕問你，還沒系安全帶。我不喜歡系安全帶，連帶着也不喜歡開車，家裏車買了就沒開過幾次，天天騎小電瓶。

你幫我系上安全帶，告訴我去哪。“去列寧廣場，那裏有世界上最大的列寧銅頭像。”

從車內看，烏蘭烏德像一座寧靜的小城，到處都有很古樸美麗的俄式房子。大多數是一層，房體塗抹的顏色很好看，窗扇有白色、藍色，我最喜歡藍色。很美，很有俄式風格。

目不轉睛，真的很美，尤其是藍色的窗戶，我拍了很多張照片。可惜，手機拍不出它們的美。

列寧頭像在廣場中間。很壯觀很高。

“好高啊，多高啊這個頭像。”本地人在的好處，不懂就問。

“7.7米高，是一座青銅頭像，建于1970年。”

“這不好幾個我們那麽高。”

“對。”

廣場周圍有很多松樹，往裏走，來到了芭蕾舞劇院。全名叫做國家歌劇芭蕾舞劇院。

“這個劇院是在1936年開始建築，二戰時期停工，後面由日本戰俘建造完工。”

凱旋門挨着劇院，“凱旋門是1891年歡迎沙皇尼古拉二世到來所建，全名叫尼古拉二世凱旋門。”

那是一座裝飾華美的高大凱旋門，圓拱大門上方的橫梁上有一個圖案和1891的字樣。

“橫梁上的圖案是什麽”

“羅曼諾夫王朝的皇家徽記。”

拍照留念，自拍，他拍。下一站。

“謝謝我們往後走，有一條繁華的商業街。阿爾巴特大街。裏面有契诃夫雕塑，大街盡頭也是廣場，有二戰紀念碑、教堂。”

穿過凱旋門，繞過步行街，找到了契诃夫雕像。他坐在長木椅上，一只手倚在椅背上，另一只手拿把傘，傘尖和腳靠的很近。一個包和一頂圓帽放在另一邊，目視前方。

我坐在他旁邊拍照，攝影師是我們的阿爾謝尼翻譯師。

藍頂白牆的教堂，伴着教堂裏悠揚的鐘聲，我們走到色楞格河和烏第河的交彙點。

随後，我們沿着原路返回，準備去吃午飯。

依舊是坐副駕，你幫我系安全帶。“烏蘭烏德的分區都很有意義。”

“為什麽啊？”

“名字啊。鐵路區、十月區、蘇維埃區。本地人給我解釋一下區名的來源。”

我拿水瓶舉在你嘴邊，做話筒，轉過頭來看你，十分期待你的發言。你也很配合我，主要是我們在家天天玩這個游戲，哈哈哈。

你咳了一下嗓子，聲音故作深沉。發言官方。“我的發言來源百度，查重率百分之百。”

“我的天，阿爾謝尼你要不要這麽有梗，我不介意你查重率高的，哈哈哈哈。”

雖然你嘴角上揚幅度不高，但我能感覺到你很開心。

“那我就開始我查重率百分百的發言了。我建議你打開百度，看看我有沒有漏說。”

聞言我打開百度，點擊搜索烏蘭烏德市地理。

“烏蘭烏德市劃分為三個區，分別是鐵路區、十月區和蘇維埃區，每個區都承載着不同的歷史和文化背景，共同構成了烏蘭烏德市的獨特風貌。鐵路區，顧名思義，是烏蘭烏德市的交通樞紐，連接東西伯利亞的鐵路網絡，是烏蘭烏德市經濟活動的重要支撐。十月區，這個名字或許會讓人聯想到蘇聯的革命歷史，這裏的建築和文化景觀都反映着蘇聯時代的印記。而蘇維埃區，則是烏蘭烏德市對前蘇聯時期歷史的一種紀念和回顧。”

越看到後面我也驚訝，真的沒有漏一個字。“你是不是又背着我埋頭苦讀了”

“嗯。”

我們去的是農貿市場，去農貿市場吃午飯。你們這邊通常兩點才開始吃午飯。還好帶了零食墊肚子，雖然帶的零食都是辣條類。

市場裏的快餐很多人排隊，羅宋湯也很好喝，價格很實惠。

我們轉戰另一家，當地連鎖包子店。吃包子和沙拉，很好吃，同樣也有很多人排隊。

吃完飯我們逛了一下農貿市場，買了紅醋栗。顏值很高。顏色像瑪瑙，紅色圓圓一粒。外形像葡萄，一串一串。

“醋栗在一種出現在很多文學作品裏的水果。”

“味道呢？什麽味道”

“像多汁的山楂。”

“酸的”為什麽是酸的，顏值這麽高，為什麽!

“有點。”我不信只是有點酸。

我吃了一個，我就知道，我倆的口味不一樣。雖然醋栗長的晶瑩剔透高顏值，但是它的味道啊，我的天。

又酸又澀，就一點點果肉中間還有籽，這叫有點酸determine

我的臉皺成一團，我的天，酸爆了澀爆了，不好吃。

我用幽怨的眼神看着你，“你确定這有點酸determine”

“Yes, I'm sure。”

“都歸你了，我不和你搶。”

“好。”

你像個百科全書，解釋醋栗的用處。“紅醋栗一般被制成果醬、果凍、蜜餞、甜品，或作為配菜來用。也會加在香水裏使用。在香水中，紅醋栗是一種酸酸甜甜，帶有汁水感的果味，為嗅覺成分帶來了一絲清新和活潑。”

“好的，百科全書阿爾謝尼。”

你聽到我給你新取的稱呼失神片刻，随即臉上一片空白，似乎是沒料到我會這樣誇贊你。

“謝謝你聽我說，我擔不起這個稱呼。”你望向我眼底，無比認真。“我只是比你早一點知道它的作用而已。因為它生長在我這邊，所以我比較了解。這是地域優勢，不是我的優勢，我擔不起這個稱呼。你有你擅長的領域，我也有。你是東方人，我是西方人。我們所處的文化背景不同，所接觸的事物也不一樣。其實我懂得不多，不是百科全書。就像我昨天晚上背着你背博物館介紹一樣，我也有很多不知道的事物。”

是了，你一向很謙虛，實事求是。溫柔而有力量，勇敢而不莽撞。

“好，我撤回這個稱呼。那麽我的愛人阿爾謝尼，我們現在要去哪裏玩”

“去伊沃爾金斯克佛寺。”

伊沃爾金斯克佛寺位于烏蘭烏德以西25公裏。廟宇相當華麗，有很濃的東方味。可能是來自于屋脊的裝飾和屋檐上翹的弧度。大多數廟宇都是紅色，顏色很大膽豔麗。廟宇前面有銅獅，笑容可掬，嚴肅又不缺可愛。哦，對了，它的左腳下還有一個球，可愛極了。銅獅旁邊還有一套編鐘。

“那個銅獅好可愛，小小一個，踩着球。它是不是頭小奶獅，看起來年紀很小。”

“不知道。”你帶着我走向另一邊，結果，另一邊也有雕塑。哈哈哈哈，失策了吧阿爾謝尼。我知道，你吃醋了。在外面我們很注意言行舉動，這次你牽着我的手走到另一座廟宇前。

“你幹嘛，怎麽連銅獅的醋也要吃？怎麽這麽幼稚，你不是爹系男友嗎？這不合你人設啊，你的人設崩塌了。”

“你幹嘛？走這麽快幹嘛？等等我啊～你個幼稚鬼。”你停下腳步，不向前走也不看我。

大步邁向你面前，來哄我的寶寶，阿爾謝尼小天使。“不要吃醋嘛，人家也确實可愛啊。”

“哼。這就是你哄人的方式”

“不是。”怎麽可能，我哄人的方式不是這樣。“哎呀，不要吃醋了，醋又不好吃。咱吃甜的。”

變戲法般，我的手裏出現一顆奶糖。“铛铛铛，你看這是什麽。”我将奶糖撕了一個口子遞給你，你接過，語氣沒有之前那麽冷。“你就只會這幾招。”

好吧好吧，我确實只會這幾招，我承認。

“怎麽樣好吃吧，甜吧，奶味很足吧。”我對旺仔牛奶糖很有自信，我最喜歡吃的糖就是這個。

“嗯。”可能是你之前沒發現我們面前有一只獅子雕像，回過神來發現了，你看到臉色又不好了。

“好了，不吃醋了，我們去別的地方。”

“嗯。”除了生氣的時候，你從來不會讓我的話落在地上，次次有回應。

不過呢，那頭獅子也挺可愛的。憨憨的，腳踩藍色小球。

“這些寺廟群裏其中一座還供奉着十一世韓波喇嘛的肉身佛。”

“去看看”難掩興奮，語氣上揚。

中式風格很重，可能這就是布裏亞特建築的特點吧。

“這座寺廟的建立也有一段故事。”

“什麽故事我最喜歡聽故事了。”

“你呀～”你一直都很寵我，聽的時候不覺得，當寫下來細細回味時，撲面而來的寵溺将我淹沒。

“因為蘇聯在斯大林執政期間，宣布要在1937年前徹底消滅宗教。大量寺廟被毀，僧侶也遭到迫害。但1945年，幾位喇嘛寫信給斯大林，請求修建一座寺廟，斯大林竟然奇跡般地同意了。據說是看在布裏亞特人在二戰時的貢獻。”

天色将暗，我們的話語消散在風中。風在挽留我們嗎這麽大，伴随着風聲，我們去往烏蘭烏德旅途最後一站，仁波切巴格沙佛寺。

“謝謝，仁波切巴格沙佛寺在山坡上，我們待會要走上去。”

“啊？不要啊，我最不喜歡爬山了，救命啊。”

“謝謝，你也崩人設了哦。你以前不是說你最喜歡爬山嗎？怎麽現在不喜歡了？”你拿我說你的話偷揶我，可惡。

“帥哥，放過我吧，這個人設早崩了。我以為你喜歡爬山所以才說我也喜歡爬山的，沒想到你一般，不喜歡不讨厭。本想着投其所好，沒想到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尴尬。”

“哈哈。”車內響起你爽朗的笑聲，我有點無地自容，真的是尴尬。每天都處于尴尬中，破防。

看到山頂上的寺廟裏腿有點軟，我是真不喜歡爬山。

“謝謝在佛寺山頂上可以看到日落，俯瞰烏蘭烏德。”

“那我們走快點，我要看日落。”沖，為了日落，為了俯瞰烏蘭烏德。我想打了雞血的人都沒有現在的我走的快，一步頂平時的兩步，就這樣我還不忘回頭催你。“阿爾謝尼快點喔～”

“好。”我們并肩而行，很快我們就到了仁波切巴格沙佛寺。

寺廟周圍有許多松樹環繞，有一邊有很多經幡，多為淺色系。

“仁波切巴格沙佛寺位于烏蘭烏德北部禿頭山的山頂。寺廟內除了供有鎏金大佛的主殿，還有兩座金色窣堵波。以及我們剛剛看到的經幡。”

“是有人在誦經嗎？”走進廟內聽到類似于誦經的聲音。

“是的，五點有當地人的誦經大會。現在五點二十。”你拿出手機看時間。

“不哦。”發送wink給你，看了眼手表，睜眼說瞎話“現在五點二十一，我的手表告訴我的。”

你陪同我演下去，“是我看錯了，現在是五點二十一分。”

廟內佛像很高，金碧輝煌。又東又西的，像是兩種文化的結合。

我們找了塊空地坐下，欣賞夕陽，俯瞰烏蘭烏德。與心愛之人看夕陽是最浪漫的事情之一。

擡頭有夕陽，身旁是愛人，往下看是烏蘭烏德的房屋建築。

夕陽西下，天空漸漸暈染成浪漫的橙黃色，訴說着屬于這片土地的浪漫故事。

我們的浪漫故事在于每一天，在眼前，在身旁。

“阿爾謝尼，我愛你。”很大聲，愛要大聲說出來!

你眉眼帶笑，橙黃色的落日落入你眼底連同我一起。你眼睛閃爍着淚光，你在忍耐，不讓眼淚落下。

“我也愛你，謝遠随!因為你，我不再孤單，被你愛着很幸福，謝謝你來愛我。”連同你的話語眼淚一起落下，這幅場景镌刻于我心中。歷久彌新，經久不散。

何其幸運能被你愛，被你熱烈的愛着，被你愛着很幸福。謝謝你，我的愛人阿爾謝尼。謝謝你給予我這份愛這份幸福。我們下封信見。

你的愛人謝遠随  寫于2023.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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