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49
《越軌》49
秦卿倒是不知道秦越銘半夜回這邊。
昨天吃完年夜飯後他說跟朋友有約便出門了。
他又不是三歲孩子,他們也懶得問他去哪,要不要回家。
誰知竟是回這邊了。
“我去看看他。南熹,你好好休息。”秦卿起身,在蘭姨的陪伴下上三樓找小兒子。
蘭姨扶着秦卿進電梯時,輕聲道:“阿銘最近跟南小姐走得有點近。”
秦卿微挑眉眼:“哪個南小姐?”
“南央小姐。”
“不會的吧?”秦卿不信。
“太太,您還是提醒他一下比較好。”
“你看到他們在一起?”
“那倒沒有。”
“阿銘認識她們姐妹倆很多年了,往日照顧多一點也是應該的。你多慮了。”
可你們家長安不是把人家照顧到肚子都大了嗎?
這話,蘭姨當然不敢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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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她只是多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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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卿在秦越銘房間的床上看到了他,自然是一個人。
“媽,這麽早?”
有人推門進來那一刻,他就醒了。
看到是老母親,他倒下繼續閉着眼。
“現在都幾點了,還早?”
秦卿瞥了眼趴睡在床上的兒子,他裸着上半身,露出寬闊結實的背,不過,肩胛處好像有幾道長長的刮痕。
這刮痕,怎麽也不是自己抓癢抓的。
“昨晚去哪了?”
她又問。
“跟海子他們跨年喝酒,我還能去哪?”
他不承認,她也沒辦法。
“名義上你結婚了,在外面自己注意點,別鬧出沒面子的事。”
她只能點到為止。
“秦女士,你多慮了。”
“但願是。”秦卿拉過被子遮住他後背:“明早記得回家。”
每年的大年初二,秦家會有許多人登門拜年,他不在家不大像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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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央中午陪南熹一起吃飯,南熹問她今天怎麽睡那麽晚不起來。
南央打了個小小的哈欠:“醒來後一直到五點多才睡着。不小心就睡晚了。”
南熹看她還滿是困倦的臉:“央央,辛苦了。”
她辛苦什麽呀?辛苦的是她,身心皆累。
可等真的卸了貨,媽媽出來,她們真的能放下包袱嗎?
“別胡思亂想。”南央輕笑了下:“今年是大年初一,等會我去廟裏燒香。”
南熹點頭:“人多,注意安全。”
又問:“你自己去嗎?”
南央彎着唇:“讓秦叔叔陪我去。”
“他這麽清閑?”
“我問過他,他說有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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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越銘開車搭南央去郊外的寺廟燒香。
“你有去過嗎?”
南央靠着椅背看車窗外飛馳而過的街景,好奇問他。
“去過。”
她以為他會說沒去過。
畢竟秦總連風水都不信,怎會信神佛?
“陪秦女士去過幾次。”
他是個唯物主義者,經歷過戰争殺戮,不信鬼神。
原來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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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除夕初一跨年,許多香客都會在零點搶頭香,但是午後來的人也很多。
寺廟在半山,秦越銘的車子停在山腳下。
蜿蜒的山路就在眼前,香客絡繹不絕。
南央仰頭望着隐隐露出一角的飛檐:“爬上去要多久?”
“半個小時。”
南央:“……”
“走。”
秦越銘率先轉身,卻不是往上山路上走。
南央跟在他身後:“去哪?”
“上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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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越銘帶她走小路,那是寺廟的僧侶們進出的通道,不對外開放。
但是秦總就是有辦法熟門熟路帶着她踏進去。
山路寒涼,樹枝上挂着未融的雪,時不時落到頭頂,肩膀。
南央走了一半,微微喘氣。
她體力沒這麽差的,但是今日陪秦總做了一場激烈的運動,現在又爬山路,實在是有些吃不消。
她站在原地喘了口氣,體力驚人的秦總已經将她遙遙甩開。
“秦越銘……”
他回頭,看到她雙手撐在膝蓋上,仰頭微喘。
體力這麽差?
他站在原地等她,她也站在原地不動,兩人就這麽高低對視。
“還上不上山了?”
“走不動。”
秦越銘無語,緩步下來,朝她伸出一只手掌。
她将一只潔白的青蔥玉手放入那只寬大的掌心,在他握住時嘴角微揚:“背我?”
“得寸進尺。”
他低斥一聲,拉住她軟嫩的小手一步步往上爬。
“秦越銘。”
她又叫他。
他沒應聲,她伸手在頭頂的枝頭上抓了把雪往他手背上抹。
還真是孩子氣。
他抖掉,拉着她繼續走。
“秦越銘。以後我們還能這樣嗎?”
以後。
等姐姐生下孩子以後。
等媽媽安全出來以後。
他們還有以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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寺廟裏煙霧缭繞,人頭湧動。
南央買了把香燭,在人群中排隊一步一步往裏挪動。
濃濃的煙熏着眼,她邊走邊掉眼淚,都已經戴了口罩,眼鏡,要不然有夠嗆的。
快要到香壇時,她才發現自己手上的香燭還沒點着,也沒打火機。
轉頭跟別人借,一只銀色打火機遞到她面前。
是秦越銘。
“你不是不信嗎?”
還跟着她進來?
“湊個熱鬧。”
他淡淡道。
他替她點燃了香火,煙霧袅袅升起,彌漫她秀麗的五官。
她跪在蒲墊上,雙手合十,閉着眼祈福。
倘若真有神明,希望她能心想事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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燒了香,秦越銘帶她去吃齋。
寺裏的齋面很出名,特別是面湯,含着山泉水的清潤甘甜。
南央吃得津津有味,擡頭看他時,他正在看她,眼前的面未動一筷。
“好吃?”他問。
她點頭。
碗面推到她面前。
“秦越銘,我又不是豬。”
他莞爾一笑:“吃相跟豬有得一比。”
“見過我這麽漂亮的豬嗎?”她嘟了嘟紅唇。“你怎麽不吃?”
“沒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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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齋面下山,暮色漸濃,半山寒意更甚。
南央不由得緊了緊身上的羽絨服,看着穩健步下石階的身影喊了聲:“秦越銘,我腿酸。”
上山容易下山難,下山坡度雖然不是很陡,但整個人的重力重心都在腳下,真的酸。
秦越銘回身看她,暮色深濃,她看不清他的神情,只見他朝她向上而來的身影,越來越近。
他蹲下身了,将寬闊的後背留給她。
她伏了上去,雙手圈過他的頸脖。
秦越銘身高腿長,背着她走在山石小路上輕松自如。
“秦越銘,你背過別人嗎?”
她兩條細長的腿随着他走動慢悠悠的晃着。
回應她的是,是他鞋底落在石頭上的聲響,一下一下傳入耳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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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熹手機響時,她以為是妹妹。
午後她跟秦越銘出門,傍晚時來電話,讓她先吃飯,說她到廟會逛逛,晚些回來,不用等她。
蘭姨将手機幫她拿過來,發現是項長安。
昨夜他剛給她打過,現在怎麽又打過來了?
她接了電話,蘭姨已退出去。
“南熹,吃晚飯了嗎?”
“嗯。”
一問一答後,兩人沒再說話,握着手機聽着對方清晰的呼吸聲。
“我在外面。”
他打破兩人的沉默。
“啊?”南熹有些驚訝。
外面?哪裏外面?
“大門外面。有事回來一趟,順便過來想看看你。”
想看看她,若是她不願意見他的話,他便不進來了。
她猶豫了下:“我已經休息了。”
“行。那就好好休息。”
他沒再多說什麽,交待了幾聲後便挂了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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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熹撐着身子緩步走到窗邊,拉開窗簾的一角往別墅大門外望出去。
昏黃的燈光下,一抹略微模糊的身影靠在車門邊,手上夾着的煙頭在夜色中明明滅滅。
像是知道有人在看他,他仰高了頭往她的方向望。
距離有些遠,誰也看不清誰的神情,就這麽遙遙望着。
南熹的心像是被什麽東西撞了下,她咬了咬唇,穩住呼吸将窗簾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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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家。
晚飯後,家中長輩,平輩,小輩熱熱鬧鬧聚在客廳裏,打牌,喝茶,聊天。
梅錦華坐在一邊給母親及兩位姑太太、嫂子遞水果,斟茶,東家長西家短,瑣碎卻又溫馨。
“錦華,幾點了?”
梅母忽然轉頭過來問道。
“八點剛過呀。”梅錦華瞥了眼角落的落地鐘。
“長安不是下午回來嗎?這會還沒到?”
“他說先回家一趟,遲點過來。”梅錦華不露聲色。
“明早又趕去那邊?”嫂子插了句進來。
“嗯。”
“你們老這麽兩地分開,總不大好。”大姑太太打出牌時也加入話題。
“我跟去那邊他也是忙得見不到人。”
“那總比兩地跑好吧?就你放心他一個人,看現在出事了吧?”小姑太太有些不悅。
梅錦華抿着唇不應聲。
項長安與南熹的事,家中長輩都知道了。
項、秦兩家那麽想要一個孩子,她自己身體又不争氣有什麽辦法?
“行了。”梅母有些不耐的開口:“等孩子生下來,趕緊把那女人給弄走。最快下半年長安也會調回來,好好過你們的。”
不管是前程利益,還是權衡利害,他們這個婚結了就得踏踏實實過下去,穩固兩個家族名譽。
“那女人的母親,你不會真幫她吧?”
嫂子看她一眼。
“答應過了。”
“答應也可以反悔。”
“我答應了阿銘。”
“阿銘他湊什麽熱鬧?他跟誰是一家人呢?”
這時候門鈴響,梅錦華起身:“可能是長安到了,我去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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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說:據說一個作者狀态好的時候,文字會開花。這幾天狀态不佳,劇情展不開,給我緩兩天。明後天可能不更,看情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