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成績下降容易,不和林哲必說話難。這家夥上課一秒不吐槽就覺得嘴巴的存在浪費了。林哲必不吐槽,就是在問我離下課還有幾分鐘。
上課也就10分鐘,林哲必已經問了五十幾次離下課還有幾分鐘。
“陳安辰你今天怎麽回事啊,為什麽跟你說話一直不回我?”
不行我要忍住。裝作認真看書聽講的樣子,平常語文課在書上畫妖畫飛起來的我今天一反平常地認真看書,林哲必覺得此事必有蹊跷,左手摸我額頭,右手摸自己額頭對比溫度。
“你幹嘛啊劉海都被你弄亂了你有病啊有病自己去醫務室啊!”
語文老師被我的大叫吓了一跳,說道:“男孩子不要欺負女孩子,啊!成何體統。”
林哲必百口莫辯,摸着被我狠狠拍下的手,一臉怨念。
“別再跟我說話了,你真的很煩。”
林哲必的表情突然僵硬了。
感覺自己有些過分了,但是真的忍不了了。反正林哲必這輩子都不可能把我當異性看了,我不管做什麽也對他沒有任何影響吧。
“春哥說你想換同桌?”
還以為班主任完全不把這事兒放在心上,原來還是有提起啊。
“嗯。”
“我做錯什麽了,你說好不好?我改,我改還不行嗎?我不想換同桌……”
林哲必這麽誠懇地認錯我有點反應不過來。
“跟你沒關系,是我自己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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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有什麽問題,我幫你解決好不好?班裏就你英語好,你要是換位置了,我的英語該怎麽辦……”
原來是這個原因,我不知道現在的我該哭還是該笑好。
“不換位置就不換位置吧,以後求你上課不要再跟我說話了,下課也不要跟我說話,除了問英語的問題,都不要再跟我說話了。”
“Okokok.Don't be so angry,hurt your gan hurt your fei.(好的好的好的,別生氣了嘛,傷肝傷肺。)”林哲必怕是對我說的話有誤解,我是說問英語的問題不是用英語交流。算了算了,不想跟他計較。
林哲必主動認錯我倒是莫名的有些開心。果然喜歡一個人就是這麽不講道理嗎。
最近迷上了《我的朋友很少》,想買一套輕小說。剛好碰上年級段科學段考,媽媽說能進前50就給我買。想了想之前模拟考我的科學接近滿分,雖然是運氣好碰上簡單的題,但還是有一些信心的。
考試的時候我就後悔了,這次段考題目也太難了,我甚至都後悔告訴媽媽有這次段考了。別說前50,我連80分有沒有都是個問題,怕是要被男女混合雙打了,還輕小說,每天腦子在想些什麽都不知道。
成績出來了。83分。林哲必拿着他94分的試卷偷瞄了我的分數一眼,把自己分數的一角折了起來。即使你這樣考慮我的心情我也不會開心啊嘤嘤嘤。
林哲必看我一副萎靡不振的樣子,拍拍我的肩膀道:“沒事啦,不就是一次段考嗎,又不是中考,下次考好點就行啦。”
不想理他。林哲必不知道這次段考失敗不僅代表我輕小說泡湯了,連我把科學考好的尊嚴都沒了。不知道如何面對江東父老。總是在不記校名次的模拟考把科學考好,每逢段級考試便往死裏掉,我這體質怕是有毒吧——逢簡單優勝,逢困難慘敗。科學的大門,我大概連門把手都找不到。
林哲必自從表白失敗之後安靜了許多,很認真地向我請教英語的問題,很認真地指導我數學科學的問題。
說林哲必英語差,其實是說他考不上105分以上。班主任總是想當然地認為只要林哲必英語上了115分,他就可以成為全校第一了。他卻忘了5班有一個語文可以考150分的學霸。一個擁有可以寫出無可挑剔的作文的能力的女子,竟然還有在補語文,而且那個語文老師還是我們語文老師的語文老師,媽媽聽說了這個立馬給我報名了私人補習班。我去補課是為了讓語文能夠考上120分,而人家學霸去是為了穩穩地保持住149 的分數。但我還是更羨慕林哲必,因為他不用補課也能保持130 的分數。林哲必在我眼裏就是個神人,沒有任何補課,每晚寫作業寫到昏死過去,醒來繼續寫,由此保住的校13名,很想知道訣竅在哪兒。可能這就是天賦吧,雖然他小學的成績也沒有這麽拔尖,但人家就是有想學就能飛的天賦,令人妒忌萬分。
回家被媽媽狠狠教育了一番,打消了買輕小說的念頭,決定發奮學習。
臨近期末,林哲必安分了許多。為了美好幸福的暑假,所有人都在努力學習。
晚自習八點半下課,林哲必催着我快些抄好數學壓軸大題,他要早點回家。
我淡定地抄着,就要氣死他,還邊抄邊問這裏為什麽這麽解。林哲必不耐煩地回答着我的問題,一邊收拾東西拿好書包整裝待發。
直到打鈴前的最後一秒,我終于抄完了大題。
“直接放我桌洞裏。”林哲必背上書包迅速從我背後擠過去沖向校門。我們的教室在二樓,真是辛苦他百裏沖刺了。很懷疑他是不是急着回去打游戲。然而人家是學霸,做什麽都跟我這種學渣無緣。
春哥是不允許我們上學期間晚上上網的,所以所有同學都學乖了隐身上線,只有幾個不知好歹的還是在線,後果就是被春哥叫過去談話。
我偷偷地隐身上線,點了林哲必灰色的頭像,問他這麽急回家幹嘛。
林哲必的頭像亮了起來。
“這事兒你不要告訴別人。我媽出車禍了,我去醫院看她。”
仿佛得知了林哲必的秘密成為他的心腹一般,心裏有些小開心。
“阿姨沒事吧?”
“現在還在醫院躺着。應該沒什麽大事。”
“嗯。”
第二天去學校,吳桐和尹查理異口同聲地問林哲必昨晚趕回家跟趕投胎似的是去幹嘛。很懷疑這倆人是不是有一腿,說話總是同時同步,跟夫妻似的。
見林哲必不說話,他們便來問我:“你是他同桌,你肯定知道的吧?”
想起林哲必囑咐過我不要告訴別人,心裏偷樂着跟他倆說:“不告訴你們。”
“嘁,不是幹什麽壞事吧。”
“It's none of your business.(關你屁事。)”
“呦呦呦,就知道拽英語,欺負我們沒學過新概念,嘁。”
自從我在中午把新概念英語(補課)的作業拿出來寫被他們發現後,天天就知道酸我。
是啊,我是一個除了社會什麽都報了補習班的女人,媽媽覺得成績是可以靠補習班上來的,所以我很羨慕林哲必不上補習班也能考那麽好。我的語文,是在語文老師的語文老師那兒補習,我的數學,是在數學老師那兒補習,我的科學,是在科學老師那兒補習,我的英語,是在媽媽同事的老婆(一個曾經在企業當過翻譯後來出來開補習班的英語老師)那兒補習。如果社會是閉卷考的話,媽媽大概也要讓我在社會老師那兒補習。不過因為社會是開卷的,媽媽覺得我可以靠自學,所以每天睡前都讓我看社會書,看到想睡覺為止。
初中時的我就是在折磨中成長的。但這種折磨好歹也是有用的,我的成績不上不下地保持在那兒,給老師們希望,又讓老師們頭疼。
說起我和林哲必的同桌史,是這樣的。
幼兒園的時候,我還是個很可愛的小女孩兒(臉呢),幼兒園裏的小朋友座位都是大桌子的那種,我們的幼教堅持男女小朋友做同桌會比較好的觀念主動把林哲必安排在我和一個超漂亮的小姑娘中間。以林哲必的性子,當然是瘋狂地找那個漂亮妹子聊天了。幼教看到之後很不高興,教育林哲必也要和我好好相處。于是之後到學前班終于變成兩人桌的時候,老師立馬把我倆安排成了同桌。可能這就是孽緣了吧。
幼兒園時的我皮得很,那個時候林哲必卻又乖得狠,于是我們同一個把戲能玩得不亦樂乎。我總是在上課的時候閉眼,然後騙他說喂他吃東西,每次都是把橡皮擦或者蠟筆塞他嘴裏。他被騙了倒是不生氣,只是瘋狂地對我笑,下一次讓他閉眼他還是聽話地閉眼。大人問他為什麽這麽乖,他說,因為我是他同桌,老師說要好好相處。這樣想來,小時候的林哲必真是乖得很呢,現在怎麽皮成了這樣,報應?
小學的時候很巧地被安排在同一個班。小學的班主任是按照身高排座位的,那個時候我長得快,林哲必長得慢,于是我倆被安排坐在倒數第二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