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阿羽,你好熱
第44章 第 44 章 阿羽,你好熱。
紅塵殿初嘗風月, 之後都只是淺嘗辄止。
今日解禁,料一番雲濃雨亂。
只因是對的人,再久的蹉跎和等待也是值得。
況且兩心相知, 也不只圖榻上那點事, 有時共處一室,一個煉丹一個閑閑看書,相視一眼歲月靜好。
這一日子時前後, 叩叩叩, 霜扶杳窗子被敲響。
“是誰?”
霜扶杳問。
無人應答, 只一陣咿咿呀呀嬰孩言語。
霜扶杳推窗來看, 見是乘輕舟懷抱李清霄踏月而來。
“你來做什麽?你抱她做什麽?這麽晚你萬一摔着她,仔細她爹扒了你的皮。”
霜扶杳冷言冷語。
李清霄烏溜溜眼睛看着,霜扶杳沒甩上窗子。
“杳杳,”
乘輕舟可憐兮兮,“師父教我照看她, 我哪裏看過她整晚?求你幫我。”
原來是乘白羽好心說合, 正巧須請霜扶杳照料孩子, 乘白羽便說中間過一道乘輕舟的手, 他兩個至今還在合氣——
Advertisement
是霜扶杳還在生乘輕舟的氣, 乘白羽想着叫他們一同照看幼妹吧,瞧瞧能不能借機說一說。
隔着窗子正僵持,李清霄兩只肉乎乎胳膊朝霜扶杳伸去。
“……”
乘輕舟連忙湊趣:“嬰孩最知道美醜,她也想着親近你。”
霜扶杳朝天翻眼睛, 不過賴好沒關窗子趕人。
話說, 孩子一直養在花間酒廬,怎麽好端端要送到別處過夜?
是因為今夜裏有正事。
李師焉細密擁着人:“阿羽,阿羽, 雀兒。”
兩人噬面貼唇,一只手盡情攪弄風雲,乘白羽整個人濡透,李師焉在他耳邊道:
“有些景象今日始見,今日才知……”
“莫,莫,你再胡說。”乘白羽眼睫與嘴唇一齊顫着。
“我不說,你自來拭看,”
李師焉捉他的手覆在宮囗,
“蝸之吐涎蜂之遺蜜,也不過如此。”
“你一日之內飲水才幾何?哪裏來的……”
這般自己的手指也伸進去……大有當着李師焉的面自渎之感,乘白羽羞意大盛,咬住李師焉下唇不許再胡說。
他自己送上唇舌,一下合着李師焉心意,插手箍着他腰兩側扶到自己身上趴卧好。
李師焉偏好這樣與他吃嘴,大約是因為兩人的第一次親吻,是這樣親的。
不對,那是第二次了。
真正第一次時,佳人沉睡,是不知情的。
其實,只是如此有時也是足夠,無須更深入的絞纏,只是唇抵着唇呼吸相聞,心中安寧久遠,更比旁的感官刺激暖人心,心中好像一壺陳年佳釀,無須醉人,人自醉。
只因,那個人是李師焉,那個人是乘白羽,僅此而已。
李師焉喟嘆:“阿羽,你睜開眼看,看我。”
“嗯,”乘白羽道,“看着呢。”
少頃,兩人相對而坐,李師焉還要他看,他這回絕不依,袖子掩住眼睛。
“羞了?”李師焉撫他的腰,他噓嚅道:“沒有。”李師焉淡笑一聲,将他敞開的袍子掀到地上。
“我不看,我不看。”乘白羽吟道。
“不成,要看。”
“你好熱。”
二人交股疊臋,湊在燈下分毫畢現,李師焉細觀一刻。
“你、你……”乘白羽吐勻一口氣,“你只顧看什麽?”
“心急了?”
李師焉緊箍他腰側,“預備好了?”
乘白羽細細嗯一聲。
“你這人,”
乘白羽顫聲道,“面容斯文白淨,怎麽……生有這許多毛發?紮着我了。”
“呵,”
李師焉問,“只有毛發紮着你了?”
乘白羽耐不得:“你不是最幹脆利落性子?又在磨蹭什麽?”
“怕紮着我雀兒。”
乘白羽面上羞惱積成彤雲,體內也積,沒忍住擺一下腰。
“你……”李師焉目中深極,“看來是我累你等久。”
只覺掌中勁腰猛然一挺,李師焉低聲笑道:“小雀兒是個貪嘴呢。”乘白羽腰肢款款體貼湊迎。
李師焉目光暗彌:
“我從前唾棄世人,沉溺情愛三毒荼心。”
“今日我知道,世上無人能絕情斷愛。”
“不,早已知道,今日只是知道更甚。”
乘白羽籲一口氣,笑:“颠三倒四說些什麽。”
“說愛你,”李師* 焉道,“說我心悅你,乘白羽,你可聽見。”
我心悅你,不為淺俗的肉慾,但也為此沉淪。
愛你。
“嗯,聽見、聽見了。”乘白羽答道。
又有許多濃情蜜語,湮沒在翻起的浪潮裏。
等到月挂西枝,乘白羽無力至極仰在枕上,兩只腿挂李師焉臂彎,手無意識抓着李師焉脖子。
忽地李師焉道:“我記得有一年秋夜,我訪你紅塵殿。”
“……”
“夜闌人靜,你獨自守在殿中。”
“我問你何故枕孤衾冷,你道賀雪權飲宴未歸。”
“……”
“奇也怪哉,”李師焉真情實感一副困惑語氣,“放着你在寝殿,誰分得出心思想着飲宴?”
“……算我求你,”乘白羽受不住刺激,“別在此時提旁人,好不好?”
說着“別、別”,腰上幌出浪花。
福至心靈,李師焉在他耳邊發問:“他也填得你如此滿麽?”
“……”
“心口不一的小雀兒,”
李師焉笑得狡猾,“嘴上說不想聽,另一張嘴吃緊。”
乘白羽渾身戰粟,一個勁搖頭。
他搖頭,他卻不是不願,怎麽仿佛……
“好雀兒,告訴我,”
李師焉聲聲相問,“他難道不是魂不附體,受你攪熱是怎生忍得住?沒立時交予你。”
“你、你,”乘白羽哀告,“你哪有立時?兩個時辰也有了,你饒饒我。”
李師焉不答,采掘不停,間或兩句逗趣的葷話句句踩着一寸肝膽邊緣。
“他也舂你這樣深麽。”
“你也是這般擁迎他麽?”
“……”
電光石火,乘白羽腦中精光一閃,“你又在吃醋了?”
李師焉一頓,随即承認:“是,我怎能不吃味。”
“嘻嘻,好酸。”
“那我只好……”
“!!!”乘白羽恨不能濫成一片池沼。
“讓我補些甜的,好麽?”李師焉問。
好麽阿羽?
喜歡麽阿羽?
果真喜歡麽阿羽?
這處呢阿羽?
再近些麽阿羽?
又捺排百下,
半阖着眼看一刻,乘白羽突然問:“李師焉,你看過的那些話本,上面的人難道只以姓名相稱。”
“……什麽?”
“得趣的稱呼多着呢,”
乘白羽往李師焉耳側吐息,“你問我是不是就愛這般疾深處?我告訴你……”
他輕輕說出四個字,李師焉一僵,合抱他的手臂繃得死緊。
“治不了你了?”
乘白羽笑道,“還不繳兵乞降。”
“乘白羽,”李師焉眼前似有紅霧,“你自作自受。”
“呃!!!”
這一夜兩人肆曳恣弄歡愛無加,敦倫至東方既白。
-
這日,隆冬節氣,霜扶杳說要置元寶宴。
乘白羽知道這小花妖,不是醉心凡間節氣,只是想多熱鬧熱鬧。
小孩子都是愛熱鬧的,是霜扶杳格外疼寵小阿霄的緣故。
他是真的對李清霄很好。
許是半副骨血由玉葫蘆化成,這孩子身上極涼,相應地她極度畏熱,稍稍蒸着一些便小臉通紅。
這是很危險的,熱氣上湧彙至顱內,小孩子得熱病總是令人懸心,輕則大病一場,重則損傷神志。
霜扶杳尋來花養精系在孩子脖頸,吸納燥氣,安神養血,讓孩子舒坦。
花養精須得百種花卉生處,地脈蘊養百年方得一枚,很是難得,想是他壓箱底的東西。
元寶宴當夜清霄丹地上下歡騰。
坐床設在院中,霜扶杳、乘輕舟以及幾個同輩披拂閣弟子圍着,各自法器當把戲,燃火的、閃光的、空中作舞的,逗得小阿霄笑臉盈盈。
乘白羽圍着薄薄一件貂裘靜靜看他們熱鬧。
對,乘白羽也不那麽怕冷了。
小阿霄是福星,霜扶杳這樣的好友是福氣,清霄丹地是福地。
“在想什麽?”
李師焉走來身邊。
乘白羽擡頭看。
在想……
“可是還在為霜扶杳的脈案操心?”李師焉問。
“也是的,”
乘白羽回神,“我還須上藏書樓再翻翻古籍。”
近來兩人很為霜扶杳操心,他身體看起來沒什麽大礙,但是經脈裏總有一絲凝滞。
李師焉安慰:
“你若實在不能安心,左右罪魁有名有姓,我親自走一趟神木谷。”
“好,好,”
乘白羽撐不住,彎着眼睛笑,“大不了将那堆爛木頭燒了是吧?”
頑笑兩句,李師焉:
“你得空也看看自己的脈,我總覺着你內府中有些紊亂。”
乘白羽臉上一紅。
自從真正膠合,他們兩個漸漸摸着一些旁的竅門。
那事時互相融入內府,陰陽兩齊媾精相滋,天地氤氲,萬物化生。
這是真正的合籍雙修。
每每歡暧,□□上的舒慡讓乘白羽心旌搖晃,修為也有精進。
是……與賀雪權雙修以後的筋疲力竭截然不同的體驗。
進境太快修為滿溢,內府才會激蕩不穩。
乘白羽緋着臉孔低聲問:“你難道修煉沒有進益?”
“自然是有,”
李師焉嘆息,“起先我還怕是取坎填離,于你也有益處我便放心。”
“……此時你謙謙君子溫情脈脈,”
不忿!乘白羽回想起這厮在榻上的行徑,“倘若只利你不利我,你就不碰我了?說得好聽。”
“你又不喜歡了?”
李師焉俯身,“口是心非,到那時又纏人纏得緊。”
恰此時院中,霜扶杳手一揮,大捧大捧的甘棠花撒在半空。
又有一名石鏡魚小妖躍至半空化出本體,亮閃閃的巨幕襯漫天花海,李清霄拍手大笑。
“阿羽,”李師焉道,“你的臉色比天上還紅些,在想什麽?”
乘白羽沒有争辯,含住李師焉唇瓣,仰起脖子閉上眼。
在想什麽?
在想,你是我的福祉。
小阿霄是福星,霜扶杳這樣的好友是福氣,清霄丹地是福地,而你,是我的福祉。
-
人與人相交,只在緣分二字。
做友人如此,□□人也如此。
又過幾日,乘白羽在藏書樓偶然翻着古時典籍,掃見一種說法。
說正如世上有人适宜習劍道,有人适宜練刀,有的人就是會遇到絕佳的雙修機遇。
這樣的兩個人,由于先天體質、個人功法等等原因,生來互為爐鼎,合籍雙修事半功倍。
乘白羽一面看一面羞意不止,最終啪地合上這什麽不正經的古醫書,沒告訴李師焉半句。
說什麽啦!
阿羽不說呢。
打坐時靜靜檢視自身,他發現不知不覺間自己已是合體巅峰修為,一只腳踏進煉虛境。
這就有些發愁,到時候境界突破,不知道會不會驚動仙緣榜。
正想着,手邊一只冊子吸引乘白羽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