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阿舟只是我的孩子,與旁……
第10章 第 10 章 阿舟只是我的孩子,與旁……
乘白羽啞然片刻。
“這個……你也聽說了?”
忍不住問,“還有我一些不足挂齒的小毛病,都是阿杳說與你的麽?”
“莫問,”
李師焉道,“你只說究竟何時。”
“還須一些時日,”
乘白羽奇怪,“區區小事,何足閣主煩心?”
“我給你養孩兒也罷了,”
李師焉語含不耐,“給旁人養?他也有這個命。”
“他……沒有,”
乘白羽失笑,“閣主,阿舟只是我的孩子,與旁人無關。”
“那便好,”
李師焉滿意,旋即又道,
“非也,如今與我也有關,也是我的孩兒。”
乘白羽笑意落一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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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輕* 舟這個名字,是乘白羽沒見過的名字。
在話本裏,賀雪權沒有子嗣。
從來命途難蔔,到今日竟然有當世高人願意予以庇護麽?
“多謝閣主。”乘白羽長揖至地。
他心誠意摯,足足五息方要起身,一只蒼勁的手拖住他的手腕。
“起,”
李師焉意味深長,“有你我行揖禮的時候。”
“什麽?”
乘白羽懵然,不過視線他移,想起些什麽,“你的白玉葫蘆……”
“我的白玉葫蘆,如何?”
“沒什麽,”
乘白羽咽下解開聯結的話,“法銘為何?”
李師焉道:“你敢問。”
他的白玉葫蘆乃修煉元神時所得。
煉化元神,顯化嬰兒,陽神出竅,神游天地。
至昆侖丘,與西王母座下青鸾鳥一戰高下,王母贊嘆他一介凡人竟然與仙獸匹敵,贈他一方白瑩。
手刻其身、雕其蓋,成白玉匏器。
算來也是近千年前的事了。
白瑩無名,只是近來主人在瓶身一側新雕一物,茸質盈盈,纖毫畢現,赫然是一片鴻羽。
從今往後,法器有銘,神仙來問也不改,乃“白羽”二字。
“你敢問麽。”李師焉又說一次。
“不敢不敢,”
乘白羽只當有甚忌諱,他們高人嘛,擺擺手,“不敢動問,只是……”
“只是什麽?”
“只是,”
乘白羽笑意款款,“之前閣主說願授憑虛顯影之法,還算數麽?”
“算,”
李師焉深深凝望,伸開掌心,“手。”
乘白羽依言,兩人掌心相接。
啊。
他的手,不似他面上冷,掌心灼灼。
傳功是一件很玄妙的事,無須言表,乘白羽透過神識和肉.體,于李師焉內府中觀學,直至可依樣畫瓢,再至窺見真谛。
比及乘白羽回神,李師焉已經飛走了。
周圍忽然顯出一些冷清。
唉,乘白羽不喜歡冷。
紅塵殿已經足夠冷清,雍鸾州不好。
他喜歡氣候溫暖一些的地方,譬如晴鷺州,四季如春。
将要去的沙凫州,地近流沙,聽聞氣候幹熱,想必也很好。
走吧。
……
北行北行。
賀雪權也在北行。
他修為高,先一步到大荒山刺探軍情,并無異狀。
仙鼎盟門人及各家志在抵禦鬼族的弟子,或憑法寶、或制符箓,還須些時日才能到齊。
左右無事,賀雪權出大荒山,西折而去。
神木之墟在西北,方八百裏,深萬仞,上有佳木,大五圍,面有九井,玉為檻,檻上有門,魅獸守之,百妖之所在。
尋常修士不來神木谷。
偶有不拘獸性的大妖以生啖人骨為樂,或有不修品行的修士剝服妖丹助長修為,保不齊祖上就有生殺大仇,誰敢擅自踏足神木谷。
賀雪權敢,他來神木谷多次。
籍籍無名時只知母親出身狼族,登臨化神境,他的母親遣人告知姓名。
“雪母娘娘,”
妖侍引賀雪權進殿,“客人帶來了。”
“母親。”賀雪權澹然颔首,并不行禮。
高座中一女子,年歲難辨,褐發綠瞳,五官銳利眉目藏鋒,神采奧澈非凡。
據聞臯蓼化形時,娲皇神魂降世親批:奇相月偃。
生來就是做人君的長相。
賀雪權忍不住納罕,她是怎麽看上賀臨淵那條老狗的呢。
“你來了,”臯蓼面上不見喜怒,“訪我何事。”
“無事,只是順道來探訪。”
“你很孝順,”
臯蓼臉色淡淡,“聽聞你們和幽冥淵正打得如火如荼,你倒得空。”
母子二人說幾句戰事,臯蓼面上倒顯出一些熱衷。
“如此說來還是為着大荒山,”
臯蓼不屑,“那幫餓鬼,為着幾寸疆土得罪人族,眼皮子忒淺。”
“或許,大荒山原沒幾戶人家,割與他們罷了?你落得安寧。”
說這話時臯蓼目中精光隐含。
“母親何必試探我,”
賀雪權道,“我忝攝仙鼎盟諸事,承蒙中原五州各宗門不棄,蒼生不棄,必定寸土不讓。”
臯蓼忻悅一笑:“不愧是吾兒。”
“只是辛苦你些,”
臯蓼又道,
“你那個道侶也是,沒用處的東西,活像我殿中只會作舞的雀鳥,不能替你分憂。幸而有戚揚,倒是個助力。”
“白羽在盟中另有他事,”
賀雪權眉心微皺,“他也曾提出伴我出征,是我讓他留在盟中坐鎮。”
“呵?”
臯蓼鳳眼挑起,勾唇而笑,“三九天開桃花,今天稀奇了。”
“有何稀奇。”
“你替乘白羽說話?我還當你更中意姓戚的小子呢,”
臯蓼玩味道,
“畢竟五界傳遍。”
聞君有他意,五界皆知。
賀雪權默然。
“罷了,”
臯蓼廣袖揮擺,“小輩的事,我不過問。”
“人妖到底有別,我不留你,你回吧。”
“是,”
賀雪權抱拳告辭,“母親保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