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第95章
越前南次郎在家和越前龍馬打球的球拍是一個很随便的木質球拍, 上面的線很多早就松了。
只是越前南次郎一直懶得修理,加上這樣的球拍對付他們家龍馬完全足夠,于是越前南次郎就一直這麽用到了現在。
但這樣的球拍對付伏黑惠這個已經摸索到異次元境界的網球選手來說就有些不夠看了。
越前南次郎看了看手裏破破爛爛的球拍, 又看了看已經開始做拉伸動作的伏黑惠, 有些心虛的把那個破破爛爛的球拍又塞回了原位。
修拍子是來不及了, 還是去看看那小子的備用拍還有沒有多。
“伏黑少年,等我一下, 我去給你拿個龍馬的備用拍。”越前南次郎對着伏黑惠擺了擺手就走進了房子裏。
沒一會越前南次郎又拿着兩幅球拍出來了,越前南次郎把球拍直接朝着伏黑惠抛了過去。
伏黑惠擡手接住了這個球拍, 揮了兩下。
雖然伏黑惠一直都是用的同一個牌子同一個系列的球拍, 但實際上不同球拍對他來說差別不大。
不到片刻功夫,伏黑惠就已經适應了這一副球拍。
越前南次郎已經拿着這一對球拍的另外一支站到了球場對面, “伏黑小子, 你先發還是我先發?還是你先發吧。”
伏黑惠點了點頭,站到了發球線的位置。
“砰!砰!”
網球有節奏的一下一下砸在地上,伏黑惠四肢肌肉已經繃緊,握着球拍的手背青筋異常明顯, 他的眼睛微眯, 就像是要捕獵的狼。
要試探嗎?
在遇到自己不熟悉實力的網球選手, 最開始又是自己的發球局時, 伏黑惠首先會做的是試探。
用一球或者一局的時間試探出對方實力的深淺。
但現在這種試探應該是沒必要的吧。
伏黑惠打量的目光落到了球場對面的中年男人身上。
已經和這麽多網球選手比賽過,伏黑惠看出一個網球選手實力強弱的眼力還是有的。
眼前的中年男人應該會是他面對的最強的那一個。
黃綠色的小球被高高抛起——
在球快要掉到最佳落點時, 伏黑惠握着球拍的那只手終于動了, 他的胳膊猛的向前掄,帶動着球拍也跟着向前。
沉重的擊球聲後是網球撕開空氣所帶來的破空聲。
在伏黑惠揮拍的瞬間, 越前南次郎臉上不正經的笑容就收斂了幾分。
雖然退出網壇許久,評估一個網球選手實力的眼力還是有的。
眼前的少年展現的實力可比當初他看到的錄像要強上不少。
這才是這個少年真正的實力吧。
越前南次郎戰意燃氣, 他終于難得的興奮了起來。
“我要來了!”越前南次郎快速上網,把伏黑惠打來的球擊回。
球場上塵土飛揚,球場內兩人卻完全不在意這漫天的塵土,興奮的來回跑動。
兩個人都沒有用上所謂的領域,只是單純的力與力,速與速的對決。
雙方的精神力如同冰與火,覆蓋在球場的兩邊,勢均力敵卻也從不越界。
越前南次郎臉上挂着笑,但無人知道他內心情緒的複雜。
按照越前南次郎對于網球的理解,異次元領域就像是一個網球選手勢外放時的狀态。
只看網球選手背後的領域,網球選手本人的狀态一目了然。
異次元領域有時候可以幫助選手戰勝對手。
但同樣的,異次元領域也向對手展現出了這個網球選手的情報,很有可能你的對手就會通過你的領域抓住了你的弱點。
勢能外放,自然也能收回,在離開網壇後,越前南次郎才緩慢的跨進了這個新的境界。
他的球風更加的簡潔,每一招每一勢也更加的自然。
但現在,越前南次郎卻從對面的海膽頭少年身上,看到了那個他花費快十年才真正走進的境界。
少年的每一招都是渾然天成,在揮拍時,在少年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身體就已經下意識的調整到了最佳的狀态。
這讓越前南次郎在感慨“江山代有才人出”的時候,難得的感受到了一點挫敗。
這種挫敗情緒來的快,去的也快。
越前南次郎更多的是對擁有一個這樣實力的對手而感到驚喜。
黃綠色的小球在球拍上高速的旋轉,發出尖銳的長鳴,柔韌的網弦已經把小球擠壓成了橢圓形,但雙方都沒有罷休。
越前南次郎握緊球拍的手臂青筋崩起,在深吸一口氣後,握着長刀的武士終于在這一刻在他的身後化作了凝實的虛影。
前面站着的越前南次郎揮拍了,後面站着的異次元虛影也跟着揮刀了。
網球上覆蓋上了令人感到恐怖的氣場,化作一道殘影朝着伏黑惠襲去。
伏黑惠毫不猶豫的揮動球拍。
武士虛影所化成的虛影卻先一步的斬斷了球拍上的羊腸線,在球拍的正中間破開了一道巨大的口子。
網球穿洞而過——
伏黑惠猛地向後撤,轉身回頭用球拍邊緣的框迎上了這顆球,側身回擊。
網球落到越前南次郎所在半邊球場的底線上,又向前滾動了幾下,雙方都站在原位沒有移動。
原本握着球拍,一臉認真的越前南次郎突然塌下了肩膀,懶洋洋的擡手打了一個哈欠,“拍子壞了,看來沒有辦法繼續打咯。”
“下次繼續吧,我會多帶幾個備用拍。”
伏黑惠的目光落在了自己手中握着的球拍上,球拍的框在迎上了那一球後也裂開了一條縫隙,估計再來一球就會直接掉下來一塊。
“歡迎歡迎。”越前南次郎笑眯眯的說道,“伏黑少年要不要留在這裏吃個晚飯再走?”
在兩人打球的時候,原本還挂在天邊的太陽早已西下,只留下了一點暗淡的餘晖,星星月亮早已争先恐後的出現。
“不了,你好像有客人來了。”
在打球時,伏黑惠的注意力全都在球上,在結束了比賽後,伏黑惠很快就注意到了院子門旁邊的大樹上坐着一個人。
越前南次郎撿起了地上的網球,朝着那棵樹丢了過去,茂密的樹葉中,突然伸出了一只修長的手,握住了那顆球。
随後一個穿着運動服的青年翻身下樹,擡手對着伏黑惠和越前南次郎打了一個招呼,“晚上好啊,老頭子,這位是……”
青年有着一雙越前家祖傳貓眼和墨綠色頭發,以及一張和越前龍馬有着起碼七分像的面孔,只要見過兩人都不會懷疑兩人兄弟的身份。
“是龍馬的學長。”
“原來是小不點的學長,你好,我是他的哥哥越前龍雅。”
越前龍雅把網球抛還給了越前南次郎後才對着伏黑惠露出了一個笑容。
“伏黑惠。”
“你的網球很有意思,要不要打一場。”
眼前這個海膽頭少年和他們家老頭子的比賽,他雖然沒有看完全程,也看了大約三分之二,越前龍雅實在見獵心喜,想要和少年比試一場。
說不定自己能夠吞噬掉少年的招式。
“不了,時間不早了。”伏黑惠擡頭看了一眼天空,再打下去天就要徹底黑了,他可就只請了一天的假,明天還要回學校上課呢。
“那交換一個聯系方式吧。”越前龍雅從口袋裏摸出了自己的手機。
“可以。”
伏黑惠從旁邊的椅子上放着的背包裏摸出了自己的手機,打開手機後裏面是一長串的消息,伏黑惠并沒有看,和越前龍雅交換了一個聯系方式後就直接把手機塞回了口袋裏。
直到離開了越前家後,伏黑惠才打開手機開始一條一條浏覽上面的消息。
消息的發件人大多數都是在U-17集訓的立海大成員,偶爾夾雜着幾條昨天夜裏在山上碰到的國中生。
消息發的最多的人是切原赤也,在最開始發的大多數消息都是為了表示自己興奮情緒,還有感謝伏黑惠昨天大晚上跑山上去救他,後面也講了山上的國中生都回來的消息。
還有教練莫名其妙都被帶走了,到現在還沒有回來。
發消息發的第二多的就是幸村精市。
比起切原赤也對很多信息模模糊糊的描述,幸村精市的描述就要更加清晰很多,甚至幸村精市還詢問了伏黑惠需不需要他們幫助。
伏黑惠挨個回複了消息。
最後一條未讀的消息是一封U-17訓練基地發過來的邀請函,伏黑惠退出消息,再看了一眼消息的發信人名字。
安室透。
伏黑惠的眼中閃過一絲疑惑。
零哥發U-17的邀請函?是不是有哪裏不對勁。
伏黑惠試探性的發了一個問號過去。
沒想到那一邊的安室透回複的很快。
[我現在是U-17訓練基地的監督,U-17現在的總教練伴田先生和榊教練他們都很希望伏黑君能回來繼續參加U-17集訓]
伴田教練?榊教練?
伴田教練是之前關東集訓時的教練,榊教練則是冰帝學園的教練,伏黑惠對兩人的印象都還算不錯。
之前伏黑惠退出U-17集訓基地也只是因為接受不了U-17集訓基地裏像爛橘子的教練。
現在教練都被大換血了,他好像的确沒有什麽理由不回去集訓。
還不等伏黑惠回複,安室透又發了一條消息過來。
[我可以開車去接你哦,學校那邊我也能幫忙一起請假。]
[那就麻煩安室先生了。]
明明兩個人熟的不能再熟了,但為了隐藏安室透的卧底身份,兩個人只能生疏的稱呼對方為“伏黑君”和“安室先生”。
既然要回U-17繼續集訓了,那武裝偵探社那邊自然就沒有時間去了,伏黑惠聯系了江戶川亂步,給自己請了一個長的不能再長的假期。
*
伏黑惠才收拾好行李,安室透就已經發消息過來,告知伏黑惠已經在學校那邊請好了假,已經在樓下等着了。
銀白色的馬自達RX-7停在了房子外,金發黑皮的男人倚靠在車門上,注意到樓上人的視線後,他擡手打了一個招呼。
“伏黑君,好久不見。”
男人的臉上挂着溫和的笑容,伏黑惠卻感覺有些陌生和眼熟。
陌生是因為伏黑惠也很少在安室透的臉上看到這樣的表情,熟悉是因為這個表情是諸伏景光的慣用表情。
笑起來的安室透看起來親和力異常的高,但伏黑惠卻覺得有些別扭。
他沒忍住,多看了幾眼。
兩人的眼神在半空中交彙,安室透把手抵在唇下,咳了兩聲,收斂了幾分臉上的笑容。
裝太過了,差點就忘了上面的人是個知道自己身份的熟人。
伏黑惠提着自己的包和行李箱走了下來,安室透幫伏黑惠把行李箱塞進了車子的後備箱,“麻煩了,安室先生。”
“上車吧。”安室透拍了拍伏黑惠的肩。
兩人一左一右的上了車,等汽車啓動,安室透才終于開口了。
“之前的事情多虧了你。”
安室透指的是伏黑惠前段時間把重要線索透露給諸伏景光,以及幫公安抓捕了愛爾蘭。
要是沒有伏黑惠告知,等他們知道記憶卡這個線索的時候,估計記憶卡已經被組織的成員清理。
愛爾蘭大概率也會被組織殺死。
好不容易才浮上水面的證據就要再一次的沉入水底,他們再想找機會把證據撈上來不知要等到猴年馬月。
在破解了記憶卡的信息之後,安室透最先感到的是毛骨悚然。
不光是警方,就連公安裏都同樣隐藏着組織的卧底,甚至已經爬到了很高的位置。
如果不是安室透所屬的零組行動是獨立于其他部門,也許他的卧底身份也早就被組織确定了。
而随後,安室透感到的是慶幸。
因為在抓捕那個隐藏在公安的組織卧底的時候,那個組織卧底已經隐隐約約察覺到了零組的存在。
雖然不知道組織何時才能徹底被解決掉,但清理掉這些組織的卧底後,他們終于不用再腹背受敵。
還有當初的景光,如果不是惠的朋友幫助,也許——
安室透沒有繼續想下去,轉而說起了其他事情。
“之前你被組織的狙/擊手狙/擊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安全起見,這段時間你還是待在U-17的集訓基地比較好。”
在得知了基安蒂和科恩都用不了槍後,安室透就去調查了兩個人,兩個人出的最後一個任務就是狙/擊伏黑惠。
伏黑惠現在還完好無損的坐在這,也就意味着這個任務并沒有完成。
雖然有武裝偵探社在背後護着,但也難免基安蒂和科恩把這件事怪罪于伏黑惠身上,然後狗急跳牆來找伏黑惠的麻煩。
畢竟黑衣組織殺人的手段可不止是用槍那麽簡單。
所以說,哪怕伏黑惠沒有接受現在U-17教練的邀請,安室透也會和萩原研二說明情況,把人給弄進來。
但顯然安室透低估了伏黑惠的實力。
讓基安蒂和科恩無法再用槍的“罪魁禍首”就是伏黑惠本人。
雖然計劃并不是伏黑惠制定的,但太宰治制定的計劃,怎麽可能會留下這麽大一個漏洞,這只不過是太宰治用于釣魚的手段。
伏黑惠對這件事心知肚明,但顯然這件事并不适合告訴安室透。
“零哥,知道工藤新一嗎?”猶豫了一下,伏黑惠開始開口詢問了。
“知道。”安室透并沒有隐瞞。
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在第一時間就把工藤新一變小的事情全部告訴給了安室透,工藤新一出事當天的監控都是安室透幫忙處理掉的。
只不過接觸工藤新一的人是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
安室透對于工藤新一的信息也就是現在變小了,名字叫做江戶川柯南。
身旁還有一個組織曾經的科學家雪莉,現在的名字叫做灰原哀。
更多的信息也不是很了解了。
安室透有些疑惑為什麽伏黑惠會突然提到工藤新一。
“零哥有沒有考慮過和工藤聯系?”
一個是深藏于組織的公安卧底,一個是被琴酒“殺死”的高中生偵探,
兩個人所接觸的世界完全不一樣,但看身份,伏黑惠就不應該說出這樣的話。
只是工藤新一這個人運氣實在有些差。
明明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從來沒有對工藤新一透露過他們掌握的線索。
工藤新一更是不知道諸伏景光這個從組織叛逃的卧底,但依舊和黑衣組織交手了好幾次,甚至還掌握了不少有關黑衣組織的情報。
這些情報也許諸伏景光和安室透早就已經知道了。
但工藤新一這份經常能和組織撞見的運氣,安室透卻需要。
“他的運氣很不好。”伏黑惠大致給安室透講了一些工藤新一與組織成員交手的事情。
伏黑惠并不知道全部,也就只是知道個大概,但安室透已經忍不住皺眉了。
這已經不能用運氣很不好來形容了。
就算是他,在短時間內也沒辦法這麽多次巧合的和組織的成員相遇。
“小惠,和工藤新一聯系這件事,我會考慮。”安室透信任他的同期,也信任伏黑惠。
但卻沒有辦法像信任伏黑惠那樣信任工藤新一。
他的身上肩負着很重要的使命,走錯一步,都有可能前功盡棄。
所以在安室透徹底确認工藤新一的可信度之前,安室透是絕對不會和工藤新一聯系的。
伏黑惠理解安室透的顧忌,“這件事,我會保密。”
“多謝小惠。”
車子停在了U-17基地門口,有好幾位國中生已經在門口等着了。
安室透和伏黑惠同時從車上下來後,安室透幫伏黑惠把行李箱從汽車後備箱提了下來,再次開口時,安室透又恢複了之前那生疏的态度。
“伏黑君,我這邊還有其他的事情,就不送你進去了。”
“安室先生再見。”伏黑惠和安室透擺了擺手,目送安室透開車離開。
其中一個站在門口的人朝着伏黑惠撲了過來,“伏黑學長!!”
伏黑惠伸手揉了揉切原赤也的腦袋,“切原,還有各位,麻煩你們來接我了。”伏黑惠朝着其他幾人點了點頭。
跡部景吾手指輕撫眼角淚痣,“看在某個人做出這麽大動靜的事情份上,本大爺勉為其難的過來接你。”
這件事情有一半是跡部景吾在幸村精市詢問其他學校山上國中生名單和家庭地址的時候察覺到的。
更詳細的事情則是跡部景吾從榊教練口中得知的。
肅清網協并進行改革,哪怕是跡部景吾也不得不承認。
——伏黑那家夥做了一件了不起的大事情。
“伏黑,昨天的事情,辛苦你了。”幸村精市對着伏黑惠露出了一個笑容。
昨天的他只是聽說,就已經忍不住感慨這件事的困難程度。
但伏黑惠依舊是做到了。
“沒什麽,真田他們怎麽樣了?”伏黑惠推着行李跟着幾人往基地裏面走。
“昨天他們從山上下來的時候已經太晚了,今天一大早就被大巴車送去醫院,和山上的那群高中生一起做檢查去了。
不少山上網球選手的家長都趕了過來,也跟着一起去醫院了,最多今天中午,所有人應該就能回來了。
伴田教練他們都在忙着接手U-17的工作還有醫院那邊的事情,接你的工作就只能交給我們幾個人負責,你的宿舍還是之前住的那一個。”
幸村精市同寝室的三人也都已經跟着趕去了醫院。
在山上的立海大成員都挺讓幸村精市放心的,就沒有跟着一起去。
白發黑皮的青年踩着賽格威從遠處朝着伏黑惠飛奔而來,最後停在了伏黑惠的面前,“伏黑,好久不見啊!”
“種島學長,好久不見。”伏黑惠朝着種島修二點了點頭。
種島修二從賽格威上跳了下來,毫不客氣的把站在伏黑惠身邊的切原赤也擠到了一邊去。
“你這家夥還真是做了一件了不起的大事啊。”連他這個高中生都聽說了一些情況。
“只是看不慣那些家夥的行為而已。”伏黑惠神情平淡。
他沒有辦法改變一個人錯誤的思想,也沒興趣為那個人錯誤的思想買單,把制作錯誤的人剔除出去,就是解決問題的最好辦法。
“哈哈哈哈,真不愧是伏黑你呢,不知道等那群出去遠征的家夥看到了現在的基地,會不會被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