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第86章
“我什麽時候犯傻了?!”工藤新一嘴硬反駁道。
灰原哀不說話, 就那麽盯着工藤新一看。
工藤新一是生長在陽光下的樹木,接觸的世界都是積極向上的,也堅信正能勝邪。
而灰原哀是生長在陰暗泥土裏的花朵, 接觸過這個世界最差的一面, 也懂得這個世界遠沒有工藤新一所認知的那麽簡單。
有時候灰原哀也會很羨慕工藤新一。
她也很想看看工藤新一能不能做到如他口中所說的那樣把組織摧毀。
不過——
這并不妨礙灰原哀阻止工藤新一有時候的犯傻行為。
比如現在。
在灰原哀的目光下, 工藤新一終于有些尴尬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尖,“有時候我的确是有些沖動了。”
“你确定你那是有一點?”灰原哀冷哼一聲, 提快了向前走的速度。
“哎——”工藤新一也跟着加快了向前走的速度,“好吧, 好吧, 我承認不止一點。”
灰原哀往前走的速度終于放緩了一點,“少做一點沖動的事, 哪怕你不考慮你自己, 也應該考慮一下你身邊其他人。”
工藤新一這個身份并不是一個單獨的個體,後面與很多人都有着聯系。
有時候灰原哀都覺得,工藤新一是被自己身後的神仙們慣壞了。
武力上有青梅毛利蘭還有學弟伏黑惠,伏黑的兄長是拆彈警察, 自己的父親能提供警方那邊的關系, 還教導了工藤一些其他的本領。
母親是大明星還會變裝易容。
自己也認識一個會變裝易容的怪盜, 隔壁住的鄰居阿笠博士會弄各種有些離譜的小發明。
“知道了知道了, 我下次做什麽事之前,一定會詢問你的意見。”工藤新一嘆了口氣。
“要是還有下次, 我就告訴你萩原哥還有松田哥, 讓他們來收拾你吧。”灰原哀沒好氣的說。
聽到灰原哀說要告訴松田陣平,工藤新一有些笑不出來了 “別啊, 灰原,你到底站在哪一邊的!”
灰原只會說他, 但松田哥砸人的拳頭真的好痛哎。
工藤新一擡手摸了摸自己的腦袋,感覺上面隐隐有些幻痛。
*
最近日本出了一個連續殺人的連環殺手,而兇手每一次都會在死者身上放一張麻将牌七筒。
這名兇手已經連續殺死了五名受害者,做前天第六名受害者也出現了。
日本警視廳在事情發生的第三天就準備召開緊急會議,他們同時還邀請了毛利小五郎作為這次事件的安全顧問。
工藤新一因為沒有什麽事,也跟着毛利小五郎和毛利蘭一起來了。
“毛利先生,一大早就過來,辛苦了。”佐藤警官熱情的和三人打招呼,“早啊,小蘭,柯南。”
“早啊,佐藤警官。”毛利蘭和工藤新一也笑着和佐藤警官打了一個招呼。
晚佐藤警察一步出來的高木警官卻舉着手機,急匆匆的朝着大門走去。
“高木警官這麽急是去哪裏?”工藤新一有些好奇的詢問。
“高木去接的人很有可能就是這次大範圍連續殺人事件兇手下一次的目标,我們想,也許能從他的口中發現一些其他的線索。”佐藤警官解釋道。
“哎!你們竟然已經找到了兇手的下一個目标。”毛利小五郎有些震驚的瞪大了眼睛。
佐藤警官點了點頭,目光落到了面前三人身上,佐藤警官突然想到什麽,“對了,我記得你們應該都認識他!”
“我們都認識?”三人都開始好奇起來了。
“他們來了。”佐藤警官示意三人去看。
出去接人的高木警察也終于回來了,他的身後還跟着一個海膽頭少年。
“伏黑?!”工藤新一有些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任工藤新一怎麽想都沒有想到,這個連續殺人事件兇手的下一個目标是伏黑惠。
那個兇手怎麽想的?
他打的過伏黑嗎?
工藤新一已經能夠想到,伏黑惠臭着一張臉把那個兇手打了一頓後,蹲在兇手旁邊報警。
“毛利叔叔,毛利學姐,柯南。”伏黑惠挨個和三人打招呼。
毛利小五郎哈哈大笑,伸手去拍伏黑惠的肩膀,“原來你小子就是那個兇手盯上的目标啊!”
毛利蘭的想法難得的和工藤新一同步了,那個兇手真的能打過伏黑嗎?
她和伏黑惠在很早之前就比試過,她沒有打贏伏黑惠。
雖然伏黑惠沒有和京極真比試過,但毛利蘭感覺兩個人的實力差不多在一條線上。
甚至伏黑惠的感知要比京極真要更加敏銳一些,恐怕還沒有靠近,就會被伏黑惠給發現了,毛利蘭很難想象有兇手能對付的了伏黑惠。
“嗯。”伏黑惠有些無奈的對着毛利小五郎點了點頭。
昨天接到電話的時候,伏黑惠先是懷疑是什麽詐騙電話,直到确認了打電話的人的身份,才确定了的确是警察打來的電話。
他也很好奇,到底是哪個倒黴玩意敢來找他的麻煩。
“你們警方是怎麽确定我就是那個兇手的下一個目标的?”伏黑惠昨天就很想問這個。
佐藤警官道:“前天在小田原收費道路發生的兇殺案現場,我們找到了一張麻将牌,伏黑你的照片同樣也在那位死者的身上。
我們調查過你和那位死者近兩年的社會關系,你和他并沒有任何交集。”
當然警方也同樣考慮過伏黑惠是不是兇手,可惜伏黑惠的性格正義,行動也很有規律。
除了偶爾來東京找工藤新一,大部分時間不是在立海大網球部練習網球,就是去橫濱武裝偵探社。
實在不具備行兇的條件。
排除了兇手的可能性後,伏黑惠的照片會出現在一個和自己毫無關系的受害者身上。
那麽只有一種可能。
——伏黑惠就是這個連續殺人犯盯上的第七個受害者。
“更詳細的信息在會議室會有更詳細的說明。”
佐藤警官和高木警官一前一後的領着毛利小五郎和伏黑惠進入了會議室裏。
而原本工藤新一想要偷偷粘毛利小五郎身上的監聽器,被工藤新一正大光明的遞給了伏黑惠。
伏黑惠嘴角抽抽,還是把那個監聽器揣進了自己的口袋。
“哎呀,這不是毛利先生嗎?這位是……”
橫溝參悟看到走進來的毛利小五郎眼睛一亮,視線又落到了站在毛利小五郎身邊的伏黑惠身上。
“伏黑?你怎麽跑來了?”橫溝重悟有些疑惑的看向伏黑惠。
橫溝重悟作為負責神奈川區域的警察,對于偶爾在上學或者放學路上,幫助警方順手抓捕犯人的伏黑惠很熟悉。
他怎麽也想不通,竟然還能在這種會議上見到伏黑惠。
“因為伏黑小子就是兇手的下一個目标,是不是沒想到?!”毛利小五郎又拍了拍伏黑惠的肩。
“橫溝警官,好久不見。”伏黑惠朝着橫溝重悟點了點頭。
“伏黑是因為是兇手的下一個目标才在這裏,那毛利先生你怎麽會到這裏呢?”橫溝參悟有些不解。
“這一次是松本管理官以特別顧問的身份邀請毛利先生來參加的。”佐藤警官解釋道。
“哼,竟然要求助于偵探,還真是丢臉。”橫溝重悟閉上了眼。
“哦對了,那個眼鏡少年今天沒有和你一起來嗎?”橫溝參悟有些好奇的問。
“眼鏡少年?”毛利小五郎愣了一下。
“就是那個個子大概這麽高,有時候看着像一個小大人樣的戴眼鏡小孩。”橫溝參悟比劃了一下。
“你說柯南啊。”毛利小五郎很快反應了過來。
“沒錯,就是江戶川柯南,只要有他在,不知道為什麽,案件總能迎刃而解。”橫溝參悟解釋道。
“我那時也是這樣。”不少湊過來的警官也都這麽說。
工藤,你真是——
伏黑惠真的很想扶額嘆氣了,東京的事件已經不能夠滿足你了嗎?
在場的可都是來自日本全國各地的警察。
工藤,你都變小了,竟然還能跑這麽多地方,你是不需要上課了嗎?
如果不是場合不允許,伏黑惠真想揪着工藤新一的衣領問他:是不是現在的小學一年級沒有好好讀。
“咳咳,我們可以開始會議了嗎?”走進來的目暮警官敲了敲手裏的文件,咳嗽了幾聲。
伏黑惠的目光落到了站在目暮警官左後方的壯碩男人身上。
他的塊頭要比站在最前面的目暮警官以及旁邊的白鳥警官都要高和壯,臉上還有着一道貫穿左眼的疤痕。
男人的長相很兇惡,但這并不是伏黑惠關注他的原因,伏黑惠的目光落到了男人的影子上。
他真實的影子比起他的外表又是另一個模樣。
這是易容。
伏黑惠目光一利,他雖然不懂警察的報考條件,但他也知道一件事。
——那就是警視廳絕對不會允許一個警官頂着易容。
這個人有問題。
在伏黑惠周圍湊熱鬧的警官在聽到了目暮警官的話之後都快速的走回了自己的位置,但伏黑惠依舊站在了原地沒有動。
“伏黑,快去你的位置。”毛利小五郎以為伏黑惠不懂,想要伸手把伏黑惠帶到一邊去。
伏黑惠卻往旁邊側了一步,避開了毛利小五郎想要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毛利叔叔,你先去吧,我有些事情想要問這位警官。”
毛利小五郎皺了皺眉,“你有事想要問松本管理官?有什麽事等會議結束之後再問吧。”
坐在外面監聽着會議室發生的一切的工藤新一也皺起了眉。
伏黑性格內斂,如果不是很重要的事情,絕對不會現在去問。
“不,這件事,必須現在問。”
伏黑惠側頭看了毛利小五郎一眼,轉身擋在了那位長相兇惡的壯碩男人身前。
“這位是——”男人面露疑惑的看向了站在自己身邊的目暮警官。
“他就是被兇手盯上的下一個目标伏黑惠,伏黑君有什麽事在會議結束後再問松本管理官吧,到時候松本管理官會回答你的。”
目暮警官想要把伏黑惠送回座位上。
伏黑惠擡手,抓住了目暮警官的手臂,然後把目暮警官往遠離男人的地方推了一點。
他不想等一會動手的時候,目暮警官被這個男人當成了人質。
“這位松本管理官。”伏黑惠重新看向了男人。
“你有什麽事嗎?”男人表情沒有任何變化。
“我很想知道,你到底是誰呢——”伏黑惠突然動手,伸手猛的朝男人的面部伸去。
男人的反應雖然很快,但依舊被動作更快一步的伏黑惠把臉上的面具撕下了一半。
面具之下是一張和所扮演的松本管理官完全不同的外國面孔。
男人在意識到自己身份敗露後,第一反應是想要跑,但卻被伏黑惠擋住了去路。
伏黑惠一拳朝着男人的面門砸去,男人後撤一步,回以伏黑惠一拳,但卻被伏黑惠誇張的力道震的向後撤了一步。
坐在原位的警察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住了,“他,他的臉——”
“他是冒牌貨,他不是松本管理官,快抓住他!!”毛利小五郎瞪大了眼睛,擡手指向了和伏黑惠打起來的男人。
坐在位置上的警官都朝着這邊沖了過來。
伏黑惠的動作很兇,不到片刻功夫男人就要招架不住伏黑惠的動作,他的視線朝着會議室的後面偏移。
必須要用槍解決眼前這個家夥才行!
伏黑惠惡狠狠的一拳砸在了男人臉上,然後一個側踢把男人往牆上踹。
在男人被自己打蒙的一瞬間,伏黑惠伸手卸掉了男人的兩只胳膊。
最前面的警察還沒有沖過來,男人就已經被伏黑惠踩在了腳下,動彈不得。
“和我打架也敢分神?!”伏黑惠垂眸對着男人露出了一個嘲諷的表情。
會議室的門,從外面被人推開,“發生了什麽?!”
打開門的人正是工藤新一,他的旁邊站着的是一臉擔憂的毛利蘭。
剛剛會議室的動靜實在太大了,根本不需要監聽器,也能聽的一清二楚。
“沒什麽,只是抓住了一只想要混進會議的老鼠而已。”伏黑惠語氣輕松,完全沒有把自己腳下的男人放在眼裏。
工藤新一的目光落在了伏黑惠踩在腳下的男人身上。
男人的臉上有着一半被撕下來的人皮面具。
工藤新一瞪大了眼睛,“這是——”
關于易容的技術,工藤新一只在三個人那裏接觸過,他媽媽工藤有希子,怪盜基德以及貝爾摩德。
前兩個人絕對不會摻和進這麽重要的事情,那麽剩下的可能與之有關的只有可能是一個人。
——貝爾摩德。
可是組織的人為什麽會來這裏?
“別害怕,這不是鬼,只是面具而已。”伏黑惠提醒工藤新一收斂一下自己臉上的表情。
別露餡了。
毛利蘭同樣有些被男人臉上撕下來一半的臉皮吓到,在聽完了伏黑惠後,趕忙去捂站在自己身邊的工藤新一的眼睛。
“柯南別看,我們先出去吧。”毛利蘭擡手關上了會議室的門,又牽着工藤新一離開了。
佐藤警官已經伸手把男人臉上已經被伏黑惠撕下來一半的人皮面具面具全部撕了下來。
“你不是松本管理官,真正的松本管理官去哪裏了?!”男人別過了腦袋,一句話也不願意回答佐藤警官。
而高木警官和白鳥警官已經給男人卸下的手臂戴上了手铐,男人身上藏着的手槍和匕首也被搜了出來。
剛剛男人的攻擊性他們都看見了,在沒有把男人關起來之前,他們絕對不會把男人的手臂治好,給他襲警的機會。
“真正的松本管理官應該被他關在了某個地方,他之所以要頂着松本管理官的身份進來,就是想要在之後把松本管理官當做替罪羔羊。
我說的對吧,老鼠先生。”
伏黑惠點出了男人的目的後還對着男人嘲諷了一下。
男人猛的看向伏黑惠,這也證明了伏黑惠的話并沒有說錯。
兩位橫溝警官也準備跟着白鳥警官和高木警官一起把男人押出去。
“橫溝警官。”伏黑惠叫住了人,“無論有誰接近你們,記得讓對方捏一捏自己的臉,證明自己不是冒牌貨。”
畢竟松本管理官就是這麽被人替換掉的。
壓着男人的四人對視一眼,連連點頭。
廁所裏借着男人身上監聽器聽完全程,正在洗手的貝爾摩德笑容僵在了臉上。
不到片刻功夫,貝爾摩德恢複了臉上的表情,她掏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愛爾蘭暴露了,在他暴露組織信息之前,解決他。”說完這句話後,貝爾摩德挂掉電話,踩着高跟鞋身姿搖曳的走出了廁所。
在目送了幾人離開後,佐藤警官神情有些複雜的看向伏黑惠。
“伏黑君是怎麽發現那個人不是松本管理官而是冒牌貨的?”
“看出來的,他的臉有些假。”
伏黑惠自然不可能告訴佐藤警官,自己是通過影子看出來的,于是随便找了一個借口敷衍了一下。
佐藤警官回憶了一下剛剛看到的那個松本管理官,她完全沒有看出男人的臉有什麽問題。
“我是怎麽看出來的應該不是重點,重點應該是盡快找到松本管理官才對。”伏黑惠提醒道。
雖然剛剛那人被伏黑惠戳破了身份,但真正的松本管理官還不知道身在何處。
如果真正的松本管理官在那個男人的同夥身上,那就麻煩了!
在場的所有人表情都變得嚴肅了起來。
這場會議的目的原本是為了更快的找出那個連續殺人犯,但現在又多了一件事情。
那就是找到被綁架的松本管理官。
“這件事情我也會幫忙的!”毛利小五郎臉上的表情也變得認真起來。
目暮警官擡手拍了拍伏黑惠的肩,“剛剛多虧了你,不然真正的松本管理官就危險了。”
他們這群人可是一個都沒有看出那個冒牌貨是臉上有問題,還不如一個小孩。
目暮警官有些羞愧。
“目暮警官,是不是要繼續開會了。”伏黑惠繼續提醒道。
他感覺這群警察已經有些慌神了。
“這場會議可是兇手哪怕是綁架警視廳警視也要參加的會議,也許這場會議裏面有能夠更快找到松本管理官的線索。”
“我認為伏黑說的對,也許這場會議裏面會有什麽不得了的信息。”毛利小五郎點了點頭。
“目暮警官,我去交通部那邊調取了一下松本管理官最近活動的視頻,也許能發現什麽問題,這邊的會議就交給你了。”
和目暮警官交代了一句後,佐藤警官快步離開了會議室。
聽到這場會議還要繼續,剩下的警官又都重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目暮警官把桌子上的照片一張一張的用吸鐵石固定在了白板上。
每一張照片下還被用黑色記號筆寫下了相對應的姓名。
這些人,伏黑惠不知為何,都覺得好像在哪裏見過。
只是這段記憶時間相隔的有些久遠,伏黑惠一時之間有些想不起來。
難不成是之前和龍之介一起旅游時見到的人?
伏黑惠用手機拍下了白板上的照片,然後把照片發送給了芥川龍之介。
[龍之介,這些人你有印象嗎?]
“除了第六起案件,前五起案件的共同點是全部都是以大型刀具進行刺殺,我們從傷口的形狀來研判。
兇手應該是以右手大力揮舞而下。”目暮警官一邊解釋,一邊擡手做了一個抓握着什麽東西向下揮的動作。
“這五名受害人,疑似都是被人先以電擊棒擊暈後綁架,再于遺體發現的地方遭到殺害并且棄屍。
不過在此出現了一個問題點,嫌犯為什麽要把已遭綁架的受害人特地帶往其他地方再加以行兇呢。
這六具屍體的身旁都有一個塗有紅色圓圈背面寫有英文字母以及縱向黑線的麻将牌七筒。”
目暮警官又把每個受害者身側的麻将牌正反面也都畫在了白板上面。
除了第一個受害者的麻将牌,其他幾個受害者的麻将牌都是相同的。
伏黑惠的目光落在了被目暮警官畫出的麻将牌上,他總覺得這個麻将并不是麻将,而是指帶着其他的內容。
放在桌面的手機屏幕也适時的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