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第74章
因為比賽延期了, 教練們決定訂第二天的機票回國。
對于常年陰雨連綿的英國,今天難得是一個陽光明媚的大晴天。
參與處理克拉克事件的網球選手都去補覺了,唯獨伏黑惠不能睡。
——他要去給太宰治買二十盒螃蟹罐頭。
要是沒買, 太宰一定會鬧的吧。
大概是會用一根繩子吊死在他家門口, 或是用一根繩子吊死在立海大網球部的門口, 無論是前者還是後者,伏黑惠都丢不起這個人。
和太宰治認識這麽久, 伏黑惠可以說已經很了解太宰治的性格了。
太宰治的确是能做出這種事情的人。
為了防止丢人,太宰治的螃蟹罐頭一定要買。
順便還要去給其他人準備一下伴手禮。
伏黑惠把自己需要準備禮物的朋友全都算了一遍, 發現除了這群一起來英國的少年們, 他剩下的朋友竟然還不少。
要買的東西也不少。
為了預防漏掉什麽東西沒買的情況,伏黑惠把所有需要買的東西全都寫在了紙上。
一張紙上密密麻麻的寫滿了字。
給太宰治買螃蟹罐頭這件事記在了最上面, 最大最明顯, 甚至還畫了一顆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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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在傍晚時間,伏黑惠把東西全都買好了。
所有伴手禮中最重的就是給太宰治帶的螃蟹罐頭,好在并不需要額外走托運,所有的伴手禮都被他塞進了自己的影子裏。
十影法真是居家旅行必備良藥啊。
等坐飛機回到了日本後, 伏黑惠又跑了一整天, 把伴手禮送到相應的人手裏。
武裝偵探社各位的伴手禮則是倒數第二個送的, 原因也很簡單, 武裝偵探社的人聚在一起,可以一起送。
給江戶川亂步帶的英國點心, 給與謝野晶子帶了一個蝴蝶擺件, 給國木田獨步帶了一個釣魚竿……
就連和伏黑惠最不熟的福澤社長,伏黑惠也送了一個只要轉動就有貓咪在上面跑的八音盒。
雖然福澤社長依舊看起來表情平平, 但是江戶川亂步告訴伏黑惠,社長很喜歡這個禮物, 只是他不好意思說出來。
江戶川亂步透過武裝偵探社的窗戶去看伏黑惠快步離開的背影,一邊吃着伏黑惠給他帶來的點心,一邊開口道:“你說我要不要也去寫一本小說……”
正在處理文件的國木田獨步茫然的擡起頭,“啊?亂步先生你剛剛說了什麽嗎?”
“我說國木田好好加油。”江戶川亂步敷衍了一句後,從窗戶旁的座位坐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伏黑惠最晚送的人依舊是太宰治,不過這一次是因為太宰治說自己寫了一篇新文章。
他決定為太宰治的這篇文章留出足夠的時間欣賞。
太宰治的新家在神奈川,離伏黑惠和織田作之助租的房子很近,也離海邊很近。
按照太宰治離譜的話來說,就是方便他随時找上門,也方便他心情好了跳海殉情。
殉情這件事是心情好才能做的嗎?
和太宰治關系變好後,伏黑惠還和芥川龍之介說過有關太宰治喜歡殉情這件事,他有些擔心哪一天太宰治真殉情成功了。
他會從頭條新聞上看到太宰治。
[某知名作家自殺身亡]
芥川龍之介卻表情淡淡,完全沒有把太宰治殉情這件事放在心上,“還真是小孩子脾氣,只會用這種手段吸引他人的注意。
伏黑,真正的離開是悄無聲息的。”
當一個人真的想要奔向死亡時,會毫不猶豫的舍棄人世間的一切,獨自奔赴這場死亡的邀請。
太宰治每一次的殉情,一半是真的想殉情,還有一半是為了引起他人的注意。
說到底,那家夥不過是一個膽小鬼。
伏黑惠還沒有敲門,只是走近了就發現房門已經從裏面被人拉開了。
太宰治頂着青黑色的黑眼圈從伏黑惠的手裏拿過了那個袋子。
“你是不是又調看了附近的監控?”伏黑惠從鞋櫃裏拿出了一雙室內拖鞋才詢問,“少看一點,被抓到了要被關進警局吃豬扒飯的。”
能把他來的時間知道的這麽準,肯定是通過這附近的監控查看了他的位置,才能開門開的這麽剛剛好。
“就不能是我和你有心靈感應嗎?”
太宰治提着袋子盤腿坐到了客廳的地毯上,拆了半天後都沒有拆開後,太宰治放棄了溫柔的拆,改成了粗暴的扯。
袋子被太宰治扯的亂七八糟,袋子裏的東西也終于露了出來。
并不是太宰治最想要的螃蟹罐頭,而是一份便當。
“欸?竟然不是我最想要的螃蟹罐頭嗎?”
太宰治撇了撇嘴,把便當從袋子裏取了出來,左看右看上看下看,“伏黑君,我的螃蟹罐頭是被你吃掉了嗎?怎麽變成了一盒便當。”
伏黑惠進了廚房給太宰治洗了一雙筷子,塞進了太宰治的手裏。
這是伏黑惠在飯店裏打包來的,味道不錯,但是沒有飯店開通外賣,便當盒子都是伏黑惠買的,把飯菜裝進來。
想到太宰治家有筷子就沒有額外買。
“光是這個重量就肯定不會是螃蟹罐頭吧。”伏黑惠沒好氣的說。
要是二十盒螃蟹罐頭就這一點重量,伏黑惠都會懷疑罐頭裏裝的會是空氣,然後怒而找店家麻煩。
“我還以為是你的異能作用呢。”太宰治不情不願的夾了一筷子菜塞進自己的嘴裏。
昨晚一直熬夜寫稿,寫完一直昏睡到了給伏黑惠發消息之前,這麽久他的确還沒有吃東西。
不過伏黑君是怎麽知道他沒吃東西的?
伏黑惠對着太宰治露出了一個看傻子的表情,“你是忘記了你的異能是什麽了嗎?”
可以無效所有異能者的能力,甚至連他的十影法都沒有放過的“人間失格”,他就算是想用也用不了吧。
“差點都要忘記我也有異能了。”太宰治對着伏黑惠露出了一個可憐的表情。
看太宰治已經把便當吃的差不多了,伏黑惠才從影子裏一盒一盒的把螃蟹罐頭全都給掏出來了。
太宰治并沒有去伸手去夠那些端端正正擺放在茶幾上的罐頭,而是站起身,沒穿拖鞋,就那麽光着腳走進了另一個房間,從裏面拿着一疊夾在一起的紙遞給了伏黑惠。
那疊紙的最上面寫着三個潇灑不羁的大字:《女生徒》。
三個大字的一角還能看見有些飄忽的太宰治三個字,一看就知道這個名字是在最後才添上去的。
字已經快要飛起來了。
“女生徒?”
伏黑惠并沒有去詢問太宰治有關這個文名的含義。
作者不會取與文章內容完全不符合的文名,關于文名含義的答案,他會自己在這篇文章的內容裏尋找。
只是看了一段,伏黑惠就找到了之所以叫這個名字的真正原因。
這本書是以女性的第一人稱作為視角敘述,裏面由不同的十個小故事組成。
每一篇故事中的女性都在不同的年齡段去追憶少年時光,而“女生徒”這個名字同時也是其中最為精彩的故事名字。
伏黑惠把十個小故事全部看完時,太宰治已經開了第二個罐頭。
注意到伏黑惠把紙張重新放回到了原位,太宰治也松開了自己抓着罐頭的手,對着伏黑惠露出了一個異常乖巧的笑,“伏黑君,我寫的怎麽樣?”
伏黑惠點了點頭,每一篇故事雖然很短,但看完全部的文章之後,依舊會給伏黑惠一種很震撼的感覺。
不光是文章的震撼,還有一種“只有太宰才能寫出這種文章”的感覺,明明太宰治是個男性,卻能毫無違和的以女性的口吻寫出這本文。
這種事情,恐怕也就只有太宰治能做到。
“很好,不愧是太宰。”伏黑惠點了點頭,伸手把剩下太宰治沒有打開的十八盒全都放進了櫃子裏。
太宰治一句意見的話都不敢提,好歹他還保住了這一罐打開了的不是嗎?
在結束了英國之旅後,伏黑惠的日常再度恢複了往日的平靜,在日常往返于立海大的網球練習時,伏黑惠迎來了開學。
網球部最痛苦的人莫過于需要再一次面對開學考的切原赤也。
一個假期過去,切原赤也已經快要把上個學期學到的知識全部還給老師了。
考試還有幾天才開始,但切原赤也已經開始痛苦的抓頭發。
經過了上個學期,伏黑惠已經習慣了快要開始考試,切原赤也就撓頭的行為,甚至可以很淡定的加入柳蓮二的“幫切原赤也補課聯盟”。
甚至可以無視掉真田弦一郎在切原赤也再一次把答案寫錯後,給切原赤也一拳的行為。
如果不是他的性格使然,他一定會跟着丸井文太一樣,大聲的說:“打的好!”
要是真田弦一郎沒有上手打,伏黑惠就要自己上手打了。
在暑假開始前和伏黑惠保證的“假期一定會好好背單詞,假期結束後會給伏黑學長一個驚喜”的保證,早早的被切原赤也抛之腦後。
就連伏黑惠上個學期要求切原赤也背的英語單詞,都被切原赤也忘了個一幹二淨。
現在驚喜沒了,驚吓倒是有不少。
網球部的每一個三年級正選都因為切原赤也的開學考弄得焦頭爛額。
就如同伏黑惠不理解那群網球少年們究竟是怎麽打出那樣或這樣的網球絕招一樣。
伏黑惠同樣也不理解,為什麽切原赤也明明在面對有關網球的問題時,記性很好,反應很快,在球場上随機應變的能力也很強。
但這份能力在文化課上卻完全失了效。
變成了這也不會,那也不行,努努力還是不行,不行就是不行。
就好像切原赤也打網球和平常學習用的不是一個腦子一樣。
立海大的網球部的成員幾乎每一天都能聽見會議室內傳出的真田弦一郎的怒吼聲。
“切原赤也,這道題又做錯了!給我繞着網球部給我跑十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