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 第44、我愛你
◇ 第44章 44、我愛你
沒有人可以拒絕這樣的一道命令,梁辰更不例外,他擡手捧住陳僅的臉,狠狠地吻了下去。
像是憋了太久的人終于得到釋放的契機,那只手撫過耳廓,轉移至後腦,用力地往前按壓,不管不顧地在陳僅柔軟的唇瓣上碾磨。
兩具身體緊貼在一起,兩顆心髒以近乎一致的頻率擂鼓般跳動,震得人全身都在不住地顫抖。
交纏的呼吸滾燙得像要把人吞噬,窒息缺氧的感覺也如約而至。舌尖探進來的時候,陳僅已頭暈目眩,渾身發軟,被梁辰撈住腰才勉強站立。
即便如此,還是本能地張開嘴放他進來。
換氣的短暫間隙,梁辰啞聲說:“再給你一次機會。”
陳僅微張着唇,神色懵然地看着他,似在問他——什麽機會?
雙手捧住陳僅的臉,讓他近距離地看見自己眼中洶湧的欲望,梁辰說:“你再不喊停的話,這次我絕對不會輕易放你走。”
陳僅望住他的眼睛:“之前你要我報答你,你看這樣報答行不行?”
手指撫過梁辰的脖頸,陳僅忽然湊前,唇角碰一下凸起的喉結,引發劇烈的起伏。
得到滿意的反應,陳僅揚唇,笑容裏幾分挑釁:“再說,誰不放過誰,還不一定。”
幾乎是話音落下的後一秒,梁辰雙手箍住陳僅的腰,一把将他抱了起來,大步走到桌前将人放下。
雙臂環上寬闊的肩膀,陳僅低頭,目睹着骨節分明的一只手往衣服下擺裏伸去,下意識瑟縮的同時,他冷不丁想到一個問題。
額頭抵在梁辰頸窩裏,陳僅小聲問:“……會不會被看見?”
這處花房由玻璃搭建,五面透光,雖說周圍并無居民,這個時間大棚附近也無人經過,但萬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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況且玻璃是透明的,上回來的時候他還親自擦了一遍,此刻頭頂漆黑夜空,四周是密集的植物,很難沒有一種幕天席地的錯覺。
梁辰聞言先是一愣,而後笑起來,湊到陳僅耳邊:“剛才不是很厲害嗎,怎麽又慫了?”
陳僅的臉往下埋低,身體卻沒有退開,梗着脖子的模樣有幾分視死如歸般的堅決。
看得梁辰笑意更盛,騰出一只手摸到桌下抽屜裏的某個東西,輕輕一按,四周包括屋頂的玻璃瞬間蒙上一層白霧,肉眼再也看不清外面的一切。
“貼了電控霧化膜,可以随時切換模式。”梁辰說,“這樣就沒人能看見我們了。”
陳僅環視四周,表情逐漸從驚訝變為了然:“你是不是早就想過會在這裏……”
梁辰赧然垂眼:“那倒沒有,只是覺得有時候你會希望一個人待着,不想被打擾。”
“我不信。”陳僅盯視着他,“你一定早有預謀。”
“就當我早有預謀好了。”梁辰沒辦法地說,“你不也一樣,早就想在這裏……”
陳僅追問:“在這裏什麽?”
梁辰說不出口,還放在陳僅衣服裏的手漸漸施力,指尖丈量着細窄而柔軟的腰,在皮膚上按出一個個粉色的小坑。
——原來這就是陳僅要給他的生日禮物。
這個想法讓梁辰熱血沸騰,難以忍耐地再度傾身而上,吻上陳僅濕漉漉的唇。
他化身為一個侵略者,再不收斂地奪盡陳僅口中的津液和氧氣,在他溫軟的身體上留下自己的氣味,白皙的皮膚被摩挲得發紅,刻下無法磨滅的烙印。
手往下滑,當把陳僅口袋裏的小瓶子拿出來時,梁辰看一眼上面的字,輕笑出聲:“連這個都準備了。”
陳僅遲滞地生出幾分羞澀,再度攥過梁辰的衣領,不讓他看自己的表情。
手指卻在靈活地行動,沿着衣扣自上而下,拂開襯衫雪白的前襟。
然後整個人貼了上去,面頰挨着堅實的胸膛,感受着劇烈的怦跳,陳僅的嗓音仿佛帶鈎子,連尾音都在誘引。
“今天,你可以對我做任何事情。”
後來的陳僅有些後悔誇下海口,因為梁辰的表現遠比他想象中兇猛。
他覺得自己是長在叢林深處某棵樹上的漿果,被雨水浸泡後果熟蒂落,一陣風輕易将他吹到地上,他被撿拾進竹筐裏,丢進搗醬缸,被反複地揉捏,搗弄,翻來覆去,上下颠倒……果肉裏的汁水一點一點地流淌出來,直到無論怎麽擠壓都不再往外滲出香甜的果汁,筋疲力盡的軀體還要被撈起來,烘成幹果,榨幹最後一絲甜味。
而那将他帶走的人還要感慨地評價一句:“這就受不了了?我還沒開始呢。”
雙手在肌肉緊繃的後背上留下道道痕跡,即便如此,起初陳僅仍是難以适應。深吸一口氣,才稍稍松了勁,叫伏在上方的人繼續。
梁辰便一鼓作氣,引來一聲驚呼,以及一聲滿足的嘆息。
畢竟無論擁有什麽,都不如徹底擁有懷裏的人來得讓人安心。
七年前初次意識到自己對陳僅有朦胧好感時,無數個夜晚想着陳僅難以入眠時,甚至幾個月前回國遠遠看見陳僅時,梁辰從未想過會有這麽一天,自己會被陳僅這樣溫柔地接納,自己的意亂情迷的表情會映在陳僅這雙泉眼般清透漂亮的瞳孔裏。
此刻澎湃的情感的無以言明,盡數化作狂風暴雨,急切地沉入滿溢貪欲的汪洋。
陳僅亦有一種夙願得償般的餍足,哪怕此刻他的身體猶如漂泊在大海中央,起伏不定。
中途陳僅睜開眼睛,隔着一層水霧望向眼前的人,只覺他和從前是那麽的不同,甚至有一種割裂感——那些年梁辰看他的眼神總是躲閃,像是竭力克制着某種感情,他曾以為那是憎惡或者厭煩。
而此刻梁辰不再遮掩,猶如蟄伏已久剛被釋放出來的野獸,深邃的眸中燃起炎焰,讓陳僅既心顫又畏懼,害怕被吞噬,卻又被吸引着向前,寧願被他卷入最危險的領域,被火山爆發的炙熱岩漿所吞沒。
從桌子到地上,再到門邊的玻璃牆,在那上面留下幾道逶迤下滑的掌印,蹭上一些或透明或渾濁的液體。
玻璃旁的地上也積着一汪水液,梁辰說大部分都是眼淚,笑問陳僅怎麽這麽能哭,被陳僅用通紅的眼睛沒什麽力氣地瞪一眼,嗓音沙啞地說:“因為太舒服了。”
直白到梁辰心尖一顫,恨不得把陳僅按倒再來幾次。
考慮到陳僅已經累壞了,到底作罷。
身上黏糊糊的,混雜着兩人的汗水。梁辰率先起來,打開一扇窗戶透氣,再走向水池,拿起一旁的水管,閥門擰到最大,讓冷水像暴雨一樣沖刷自己的身體。
擡頭看見陳僅望過來的眼神,仿佛寫着渴望,梁辰把水管一扔,走過來從背後将陳僅一把抱住,讓他陷入自己的胸膛,讓發梢的水滑落到他身上,一視同仁地将他也淋濕。
“你容易發燒,不能洗冷水澡。”梁辰說,“我來給你擦擦就好。”
雖然陳僅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給人留下“容易發燒”的印象,卻還是聽話地任由梁辰擺弄,從臉擦到腳。
這一擦才發現陳僅的腳也很好看,窄長的腳掌,腳背骨骼凸起,圓潤的腳趾一碰就往裏蜷縮,腳腕細到他兩根手指就能輕易握住。
還發現那指甲雖然也很漂亮,但總好像缺了點什麽。
梁辰問:“有沒給腳趾塗過指甲油?”
陳僅搖頭說沒有。
梁辰立馬站起來:“那今天來試試。”
還是那瓶墨綠色的指甲油。
梁辰先攥住陳僅的手腕把他從地上拽起來,然後手臂往他膝彎一抄,将人打橫抱起,轉身,輕輕地放在椅子上。
剛坐好,飲料和零食就遞到手邊,梁辰邊扯可樂拉環邊說:“先吃點東西,剛才太辛苦了。”
陳僅接過可樂,看他一眼,心說明明是你更辛苦吧。
輕易猜到他心中所想,梁辰笑說:“我不辛苦,願為您效勞。”
想到“效勞”的具體內容,陳僅垂眼,濃密睫羽在眼下投一片陰影,卻遮不住臉頰泛起的紅暈。
梁辰席地而坐,讓陳僅把腳撐在自己膝蓋上,一手握腳腕,一手拿甲油刷,像描繪一幅重要的作品,認真到近乎虔誠。
似曾相識的場景,上一回兩人還沒有互通心意,不約而同地選擇按捺住心跳,眼神也躲閃回避。
陳僅忍不住再次确認:“你真的想好了嗎?”
梁辰盯着指甲蓋上的一抹綠,笑說:“如果我反悔了,那你今晚豈不是虧了?”
“不虧。”陳僅說,“你比我年輕,活兒也蠻好。”
梁辰被噎了一下,有一種自己被嫖了的錯覺。
拿穩手裏的甲油刷,梁辰道:“雖然沒有任何一段感情能真正做到平等,但我至少不能讓你在和我的這段關系裏受委屈。我也不希望你單方面為我犧牲,這對你不公平。”
“我說了不介意。”
“我也說了,我超介意。”
梁辰比陳僅年紀小,又是先投入感情的一方,日常相處中難免處于下風,平時便傲嬌嘴硬也算是聽陳僅的話,難得如此倔強地固執己見。
或許擔心陳僅還有疑慮,梁辰放下手裏的東西,站起來,兩手撐住椅子兩邊扶手,傾身去吻他。
極輕柔的一次觸碰,分開時梁辰并未退遠,在很近的地方凝視着陳僅:“我堅定地選擇你,是因為你先堅定地選擇我。不要懷疑我的決心,更不要懷疑你自己。”
“是你把最後一步交給我來走,所以接下來的一切都交給我。”
“你可以相信我,還有——”
梁辰的聲音落在陳僅耳朵裏,低沉卻清晰。
“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