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 第34、也是我的初吻
◇ 第34章 34、也是我的初吻
心髒好像要從喉嚨裏蹦出來,梁辰用了很大的力氣,陳僅掙不開,只好縮着脖子小聲地請求:“你先放手,別被人看到。”
梁辰卻固執地說:“你先答應我。”
無奈之下陳僅答應了下來,梁辰又親一下他的臉頰,才戀戀不舍地把人放開。
重獲自由的陳僅連忙回到茶水臺,恨不得和梁辰拉開三米遠。水已經接滿,他的手卻抖得厲害,捧起茶杯時甚至灑到地上。
忽聞一聲輕笑,陳僅扭頭瞪梁辰一眼。
實在是不夠兇狠的一眼,反而因為羞紅了臉有種嬌嗔的風情,看得梁辰心癢難耐,要不是怕陳僅承受不了,他還想上去親幾口。
好在中午同事們都在休息,鮮少有人來茶水間。
一起清理灑在地面上的水時,陳僅問:“你是怎麽知道……領帶?”
梁辰沒好氣地哼一聲:“他平時戴的款式都很土,今天戴的這條顯然不是他自己買的,再加上昨天是他的生日。”
陳僅聽明白了,是在誇他審美好,會挑領帶。
不過瞧梁辰滿臉不開心,還得哄一哄。
“是随便買的,櫃臺給推薦的款。”陳僅說。
梁辰瞪大眼睛:“竟然特地跑去商場買?我還以為是網購。”
“……”陳僅自己挖坑自己跳,打補丁道,“那天正好順路。”
“那我的也要去商場買,不允許網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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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出去的時候,碰上打着哈欠來接水的顧盼。
她迷瞪着眼睛,回頭看一眼與她擦身而過的人,問後腳出來的陳僅:“允炆er怎麽跑我們這層來了?”
陳僅一派嚴肅道:“樓上的咖啡機壞了。”
“可他手上沒拿着咖啡啊。”
“……”
撒一個謊就要用無數謊來圓,陳僅的大腦正飛速運轉,顧盼轉過來,驚道:“你臉怎麽這麽紅,是不是中暑了?”
“是吧。”
“可是空調溫度挺低的呀,我睡覺都覺得冷。”
“……”
陳僅的大腦徹底宕機。
撒謊果然是世界上最難的事。
下午空閑的時候,陳僅給梁辰發微信,讓他以後不要來14樓找他。
lc:為了工作上的事也不能來嗎?
pagl:能,但別太明顯
lc:什麽明顯?
pagl:別盯着我看
lc:哦
lc:晚上有空嗎?
陳僅無語了一下,心說話題轉換未免太生硬。
卻還是問他什麽事。
lc:去汪老先生那兒一趟,電動輪椅出了點故障,他一個人搞不定
pagl:那我也一起去
聊完剛要放下手機,又來一條新消息。
lc:我可以把柚子帶上嗎?
pagl:那顆柚子還在?
lc:在,說好你幫我切嘛
陳僅有些驚訝。滿打滿算,那顆柚子在梁家的冰箱裏放了快有一個月,說不定已經不能吃了。
可一想到梁辰那麽珍惜,陳僅于心不忍,到底答應了下來。
梁辰回複一個煙花的表情包。
手機剛放下不到五分鐘,又有消息進來。
lc:那要不要帶把水果刀?
pagl:……你不用工作的嗎?
lc:在工作
lc:可是想你了,怎麽辦
一句話就讓陳僅霎時心軟,全然忘了他們中午剛見過面。
陳僅看一眼時間,打字回複。
pagl:還有兩小時零八分鐘下班
pagl:待會兒見
實際上不止兩個小時零八分鐘。
為了掩人耳目,到點後兩人在各自的部門磨蹭了十來分鐘,才關電腦下班。
電梯從15樓降到14樓,門扇打開時,陳僅毫不意外地看見梁辰一個人在轎廂裏。
走進去,在靠近按鈕的角落站定,一擡眼,透過轎廂內的鏡子無可避免地與斜後方的人對視。發現梁辰正看着他笑,陳僅幾分慌亂地躲閃了下,在心裏祈禱梁辰不要像中午那樣搞突襲。
畢竟如果茶水間尚算安全地帶,那裝了監控的電梯裏就是危機四伏的雷區。
幸好梁辰還保留了一些理智,從公司到汪老先生家的路上都按兵不動,一聲不吭。
上回來的時候陳僅還不會騎車,這回已經可以騎着車自如地在街頭巷尾穿行。
到地方,兩輛自行車并排停在空蕩的筒子樓下。
此時周遭無人,陳僅走在前面上樓梯,聽着身後平穩規律的腳步聲,察覺到自己的心跳在一步一步加快。
抵達三樓,梁辰雙腳剛踏上平地,就被一雙手攥住衣領,被推着往後退,後背抵上樓梯口的混凝立柱。
那立柱與肩膀同寬,站在它的陰影裏正好可以被擋住,就算樓道的燈亮着,住在對面樓棟的人也看不見這裏的情形。
下班後的梁辰已經把西裝外套脫掉,襯衫紐扣也解開兩顆。當時的他怎麽也不會想到,随便的一個舉動竟然方便了某人的進攻。
只見陳僅幾分不耐地把衣領分開兩邊,偏頭湊近,唇貼上皮膚的時候,梁辰打了個激靈。
陳僅體溫偏低,在夏日裏有明顯的涼感。柔軟的唇覆在他的喉結上,卻又讓梁辰熱得厲害,好像身體裏有什麽東西炸開。
他記得陳僅曾誇過他的喉結好看,讓人很有觸碰的欲望。
天知道自從那天開始,他每天洗漱都要盯着鏡子裏自己的喉結看。
然後幻想着某一天陳僅撫摸它,親吻它,像現在這樣。
分明有掙開的力氣,梁辰卻不想動彈。
只在頭頂的感應燈熄滅時,颔首貼近陳僅耳邊,用極低的聲音說:“你好慫啊,沒人的時候才敢。”
陳僅不以為然,稍稍退開,擡頭,黑白分明一雙眼睛隔着一層水霧盯視梁辰。
“昨天沒來得及對你說。”陳僅深喘一口氣,揚起明媚笑容,“歡迎回來。”
至此,梁辰才終于确定,陳僅的微信名是為他而改。
進到屋裏,梁辰身上還燥熱得厲害,汪老先生問他要不要沖個涼,他邊撸袖子邊說:“不用,先幹活兒吧。”
倒也沒多少活兒要幹,電動輪椅控制器電源接觸不良,拆開把線接回去就搞定了。
原本應該是售後上門維修,這下幫人家省事了,賣輪椅的銷售在電話裏千恩萬謝,說要送上一份小禮品,還有滿一萬減一千的代金券。
開着免提,陳僅也聽見了,輕飄飄來了句:“不用禮物也不用代金券,再送一輛自行車吧。”
對面的銷售:“什麽自行車?”
沒等人家問完,梁辰飛速地按了挂斷,拿起桌上的筷子:“餓死我了,先吃飯。”
晚餐是簡單的三菜一湯,盛夏天熱,特地放涼了再吃。
屋裏沒安空調,窗戶都大開,頭頂吊扇慢騰騰地轉悠,四面八方都有風吹來,體感竟比待在空調房裏還要舒适涼快。
飯後汪老先生回裏屋看書,梁辰把洗碗的活兒攬了下來。
眼看他每洗一只碗都要擠一泵洗潔精,搓得滿水池泡沫,陳僅胳膊肘一推讓他走開,三下五除二就把碗洗完,順便把油煙機也擦了一遍。
梁辰津津有味地在旁邊圍觀,自信放言道:“我學會了,下次讓我來。”
陳僅不置可否地擦了擦手,看他一眼:“柚子呢,不是要我給你切嗎?”
梁辰一拍腦門:“好像忘在自行車上了。”
下樓上樓跑一趟,等現學切柚子的方法,再到把柚子切開擺盤,已經半小時過去。
經過長時間的冷藏存儲,那柚子已經流失了不少水分,但好在果皮夠厚也果肉也沒變質,勉強能入口。
一顆柚子分兩盤,一盤送進汪老先生房裏。陳僅出來的時候看見桌上的那盤還沒動,狐疑地看向早就坐在桌邊等吃的梁辰。
分明口水都要流下來,梁辰卻抱着雙臂別過腦袋,堅決不自己動手。看見陳僅出來,才看一眼那盤柚子,再看向陳僅。
然後張開嘴,無聲卻明目張膽地要求——喂我吃。
陳僅拿他沒辦法,在他身旁的椅子上坐下,拿起一瓣柚子,仔細地摘掉殘留在上面的白絡,遞到梁辰嘴邊。
梁辰一口咬掉一半,嘴裏塞得滿滿的,又貪婪地來咬另一半。
陳僅讓他先把嘴裏的咽下去再吃,他偏不,抓住陳僅手腕往自己嘴裏送。
梁辰力氣大,陳僅被拽得身體往前傾倒,梁辰順勢一攬,輕輕咬住了他的手指。
陳僅倒抽一口氣,忙把手抽回來,往房間方向看一眼,示意梁辰——裏面有人,你不要亂來。
梁辰眉梢微挑,邊咀嚼邊吞咽,喉結随之起伏鼓動,陳僅的視線都被吸引過去,甚至跟随着頻率也咽起口水。
要不是場合不對,他早就撲上去了。
拿一瓣柚子送塞自己嘴裏,陳僅一邊狠狠地咬一邊想,這哪裏是在被追求,簡直是在被拿捏。
吃完柚子,兩人到外面走廊吹風。
陳僅不敢離欄杆太近,梁辰就擋在他前面,讓他站在側後方,挨着自己的肩膀。
N市夏日炎熱,晚間才稍微涼爽。第一次在高處離建築的邊緣這麽近,卻并不害怕,陳僅感受着風拂過發梢的細微動靜,問梁辰:“你為什麽喜歡跳傘?”
梁辰想了想:“可能跟你塗指甲油一樣,為了解壓。”
“那生日禮物,為什麽不送我指甲油?”
“指甲油也送了,墨綠色那瓶,還是限量版……”
說到一半,梁辰收聲,抿住唇。
陳僅拖長語調“哦”了一聲:“買牙膏送限量版。”
“嗯,還有買輪椅送自行車。”梁辰索性破罐破摔,“先前不讓你知道是不希望有負擔,現在——”
“現在?”
梁辰轉頭看向陳僅:“現在寧願你全都知道,哪怕會覺得我狡猾。”
陳僅被他過分專注的眼神震了一下:“……為什麽突然改變想法?”
“好比一場考試,如果無所謂得分,随便學一學就當擴充知識面,現在告訴我這場考試的結果會算入總成績,甚至影響畢業,當然希望得分高一些,當然要努力學習,拼命表現。”
梁辰笑說,“那些禮物,是知道你需要才會送給你。所有的剛好,其實都是精心算計。”
陳僅并不覺得這叫“算計”。
他驚訝于梁辰一夕之間的改變——雖然約定好對兩人的關系保密,但梁辰明顯主動了起來,并非從前那種暗戳戳的接近,而是明晃晃的,一種肉食動物捕獵般的坦率誘引,連眼神裏都是毫不掩飾的迷戀和占有欲。
這是陳僅從有過的情感體驗,畢竟他在和梁霄寒的相處中得到過的回應約等于零。
“看你的表情,是不是在拿我和他做比較?”梁辰冷不丁問。
陳僅瞬間回神,搖頭道:“沒有。”
梁辰笑出聲:“早就說了你不擅長撒謊。”
陳僅幾分赧然地咬住唇,梁辰卻說:“沒關系,比較吧,這一局我有信心能贏。”
等了一會兒,沒等到陳僅問他“你憑什麽這麽自信”,梁辰撇撇嘴,自己說:“就憑我比他了解你……比他會讨你歡心。”
下一秒,梁辰的衣領再度被一把攥住。
陳僅發現自己總是能在豐沛情感的沖擊下爆發出無窮的力氣,當然也可能是得益于梁辰的配合,畢竟他倆無論從身高還是體型來看,都不是同一梯隊的對手。
接吻時也是,每每由他起頭,最後主動權都會被梁辰奪了去。他則化身為攀附着梁辰的身體才得以生存的一株藤蔓,每當快要支持不住,都有梁辰抱着他,托舉着他,向他傳遞熱源,輸送養料。
後知後覺地發現梁辰對待他,就好像呵護一株待放的花,那樣熱情澎湃,卻又那樣小心翼翼。
連親吻他,都要把手墊在他後背,唯恐失了分寸将他傷到。
有什麽好比較的?
這還怎麽比?
陳僅唯有踮起腳将自己送上去,唇齒糾纏,舌尖探入,更深地與他融為一體。
分開時牽出一條長長的銀絲,摻雜着柚子的酸甜。陳僅吞咽一下,口水過濾掉酸味,不由得呢喃:“……好甜。”
梁辰卻突然板起臉,問他怎麽了,他忿忿地說:“想到有人冒名頂替我的初吻,就好生氣。”
沒想到一天過去,他還在為這事耿耿于懷,陳僅覺得他好可愛,忍不住擡手戳了戳他氣鼓鼓的臉。
“已經真相大白了,不是嗎?”陳僅彎着嘴角笑,“而且那也是我的初吻,你一點都不虧。”
【作者有話說】
抱歉來晚了……
甜文苦手星人一寫到這種情節就卡生卡死……Ot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