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58.more than I can s……
第58章 58.more than I can s……
/
更深露重, 情人耳語。
舒遙靠在明庭胸膛,側耳聽着他的心跳,藏在被子裏的手與他十指交纏, 也摸到了他的傷。
“會留疤麽?”她心疼地問。
受了傷的人滿不在乎,還說:“留疤好,這樣你以後看到這道疤,就能想起來你欠我一條命, 也就能對我更好了。”
什麽邏輯?
舒遙哼了聲,憤忿不滿:“你不受傷我也會對你好的呀!”
“那可不一定, ”明庭音色慵懶, 語調遲緩,他已經累極了,可還是強撐着陪舒遙說話,“你這些年,也沒少煩我管你,沒少罵我吧?”
“誰說的?”舒遙堅決不承認, “我哪有煩你?我知道你是為我好,我有時候只是嘴上說一說,可我心裏記你的好啊,再說了,我的脾氣都是你寵的,偶爾口無遮攔不也是你教的嗎?哥哥這麽強的心髒,總得讓讓我吧?”
明庭低聲輕笑。
這丫頭慣會甩鍋,還總愛拿“她弱她有理”那套說辭綁架他。
可他還是應她:“不無道理。”
已經寵了這麽多年, 也不多這一時。
“我就說吧~”
舒遙輕快的聲音裏藏着小小傲嬌,早已忘了剛才是怎麽埋在明庭胸口哭。
Advertisement
明庭喜歡她情緒來得快去得快,好哄。
也愁她情緒來得快去得快, 缺心眼兒。
當你以為她純淨如水白如宣紙的時候,其實她心似大海捉摸不透,一掉進去就是深淵萬丈,只有被溺死的份兒,偏偏她還一臉無辜。
「我什麽都沒做呀,是你自己淪陷的」
殺人于無形,說的就是她這樣。
舒遙又往他胸膛靠,聲音被衣物吞噬些許:“哥哥,舅媽今天看到我們親親了,家裏人是不是都知道了?”
“嗯。”
舒遙心裏裝着大大的震驚,卻是小小聲地問:“他們會不同意嗎?”
“不用管那群老古板。”
“什麽老古板?”
他懶懶地應:“不理解兄妹相愛的老古板。”
舒遙喉頭一哽:“正常人都不能理解吧?”
“嗯,”他順着她的話說,“所以我們不正常,不正常的人通常很難得到正常人的理解,既然是白費功夫,那就索性不要他們理解,你只需要知道你沒錯就行了。”
“什麽邏輯?”舒遙受了傷本來就頭暈,現在直接給他繞懵了。
明庭回她:“強盜邏輯。”
“聽不懂......”
“以後你就懂了。”
舒遙想不通,再想開口詢問時,身邊人的呼吸已平緩均勻,她這時候才想起那雙充血疲憊的眼。
倒是她興奮過度給忘了,明庭為了照顧她,已經很久沒合眼了,她竟然因為自己睡夠了精力充足就一直拉着他說話,他也真是傻,為什麽不直接讓她閉嘴?
病房內的儀器亮着各色的暗光,她能依稀看清明庭的五官,她湊近輕輕吻他的唇,心頭被一股暖意籠罩。
這種感覺,很像是大雪天日夜兼程趕路迷失了方向,卻又意外推開一間森林小屋,屋裏燒着火紅的壁爐,沙發旁準備着熱茶和蘋果派,你不知道這份饋贈是否有毒,吃下它可能會死,但不吃必死無疑,那究竟是吃?還是不吃?
她好像有點明白明庭的強盜邏輯了。
就算最後結果是死,至少相愛過不是嗎?
她靜靜依偎着他,在他給的溫暖裏再一次沉沉睡去。
-
關頌青徹夜未眠。
他回家的時候,安若雲也剛好從外地趕回來,他先迎上安若雲的奪命連環問,話還沒說完安若雲就吵嚷着要去醫院看舒遙,關頌青将她攔住,說舒遙需要靜養,并未提及他在醫院看到的那一幕。
其實他早在游艇那一夜就猜到舒遙喜歡的人是明庭,也從一開始就清楚他們不是兄妹,可他還是心存希望,認為他們的感情不會得到周遭親朋好友的祝福。
他始終是有機會的。
直到親眼目睹傍晚那一幕,明庭流着淚一聲聲呼喊她的名字,他那時候才猛地意識到,他們的感情好像開始得比他想象中更早,也比他想象中更深,時至今日,已經沒有人可以阻擋他們相愛,更無法将他們分開。
要知道明庭那個人一貫冷淡,當初連他媽媽出車禍都未曾紅過眼,可他竟然因為害怕失去舒遙哭成了那樣。
算算時間,他和明庭認識已經有二十多年了,今天是他第一次看明庭哭。
只是現在想來仍是荒謬,當他察覺他對舒遙生出男女之情的時候,他還罵過自己禽獸,那時候舒遙才16歲,還未成年。
沒想到有人比他更禽獸,早在那些朝夕相處的時間裏,無聲侵占了她的整個世界。
哥哥變情郎,倒是近水樓臺先得月。
而他這個稍遠一點的哥哥,終究只能是哥哥。
他在房間的露臺抽了半包煙。
-
舒遙早上醒來的時候已是天光大亮,身邊人不知何時離去,病房門虛掩着,外間傳來聞雅和梅姨的低聲交談。
她清了清嗓子,聞雅立馬推門進來,“醒了?哪裏不舒服嗎?”
她輕輕搖頭,梅姨已經叫來了醫生。
晨間例行檢查,醫生囑咐舒遙靜養,平躺,少動彈,她這表面看起來沒什麽傷,但當時那一撞可是直接讓她産生了腦震蕩,為了保險起見,她還得住院觀察一段時間,确認不會有什麽後遺症才能接回家療養。
醫生走後,舒遙執意要起床洗漱,梅姨和聞雅都不同意。
她現在連獨自站立都做不到,更遑論進那濕滑的浴室洗澡?
梅姨提議幫她擦洗,舒遙又死活不樂意。
她雖沒有潔癖,可每天洗澡已經養成了習慣,她從進醫院起就沒有洗過澡,她現在一想到這點就覺得身上哪哪都在癢。
兩人勸到最後,舒遙脫口而出:“那等哥哥來幫我洗吧。”
她剛說完甚至沒有察覺到異常,是聞雅和梅姨同時沒了聲音她才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麽。
她和明庭的關系才剛剛公開,自己就在無意間抖出這麽炸裂的話,這不是一聽就知道他們早就坦誠相見過了?
舒遙感覺自己天都塌了。
她一直埋着頭懊惱,聞雅看出她的尴尬,囑咐梅姨送來溫水讓她洗臉刷牙。
萬幸聞雅和梅姨都是自己人,聽了這麽炸裂的話也只是将話題岔開,不然舒遙真的想在地上挖個洞鑽進去。
吃完早餐,梅姨帶着餐具離開病房,聞雅先是送來純淨水讓她漱口,又換一杯溫水讓她吃藥。
她才被定在病床上一個早晨,就已經受不了了。
聞雅找話跟她聊:“那天的事情,你怪我嗎?”
舒遙乍一聽還沒能想起來到底是什麽事情,反應了一會兒才說:“那是意外,聞雅,你不要自責。我以前給你添過那麽多麻煩,總是害你被哥哥罵,你不也沒怪過我嗎?況且,舒慧妍這次就是沖着我來的,不是前天就有可能是後天,我總不能一輩子呆在芳蕤園不出門吧?你看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
聞雅看向窗外,牽動唇角彎了一下。
舒遙的反應和她想象中差不多,受苦受難多了,捱過去就是雲淡風輕,她有她獨特的解決問題的方式,從不苛責別人,也說不上為難自己,有時候讓人哭笑不得,有時候又讓人溫暖窩心感動不已,所以她平時的嬌縱任性,總能讓人無條件包容寵溺。
如果她是明庭,應該也會控制不住愛上她。
“對了,”舒遙問她,“舅媽和表哥都回去了嗎?怎麽也沒人來看我?”
她還想探探他們的口風呢。
聞雅回她:“是明總謝絕了所有探望,你需要靜養,”她往門外揚了揚下巴,“外頭還有四五個彪形大漢守着你呢。”
舒遙“嘁”了聲:“小題大做,弄得跟坐牢似的。”
“你就讓讓他吧,他不這麽做,不安心。”
“好吧~”舒遙語氣輕快的應了聲,伸出手問她要手機。
“你不能看手機,”聞雅果斷回絕道,“你現在腦子不好,還是好好休息吧。”
舒遙蹙着眉瞪了她一眼,忍住了那句“你腦子才不好”。
“你說我會失憶嗎?”舒遙想起醫生來給她做檢查時說的話,“醫生說我這種狀況可能會導致短暫失憶,失憶是種什麽感覺?”
聞雅安靜盯着她,一秒,兩秒......
“你果然腦子不好。”
舒遙躺在床上哀嚎,差點把醫生叫過來。
聞雅沒辦法,只能給她放點音樂催眠,又向醫生申請把明星帶到病房陪她,和人在一起她總要哔哔叭叭說個不停,沒有人陪又要看手機看書過度用腦,那和狗在一起總能安靜點兒吧?
明庭才從歐洲回來,有很多工作需要他去處理,他一上午基本都在接電話,不是工作就是問舒遙的狀況,馮警官那邊也一直在找他跟進,他直到傍晚才有空到醫院看舒遙。
進門的時候聞雅和明星等在外間,他先聽了舒遙這一整天的情況,之後才去開內間病房的門。
舒遙吃完藥犯困,這時候正安安靜靜躺在床上休息,他走過去調暗了病房燈光,脫了外套挂在門邊的衣架上,又解了最頂上兩顆扣子才覺得放松一些。
床上的人沒反應,他便刻意放輕了腳步。
舒遙一直聽話平躺着,長發順在枕頭一側,被子蓋到了胸口,阖眼安睡的樣子十分可愛。
他俯身輕輕吻她的唇,似是感受到他的氣息,睡美人悠悠睜眼,密絨絨的長睫輕輕顫,她的眼眸純淨柔和。
只是一開口就讓明庭怔然。
“你是誰?為什麽要親我?”
明庭保持着俯身吻她的姿勢,雙眉因這句話擰得很緊,若不是察覺她悄悄咬了咬牙憋笑,他還真要被她這雙無辜的大眼睛騙過去了。
“我是你老公。”他直接拉過椅子坐在她床邊這樣回她。
舒遙偏過頭看他,眸中情緒被室內的暗光點亮,是輕快愉悅的。
果然在跟他裝。
“你有證據嗎?結婚證拿出來給我看看。”
“沒有,”明庭快速應,“你是我買回來的童養媳,花了我整整三千塊,你最好識相點兒,我能給你口吃的養着你就不錯了,白吃白喝我這麽多年,還沒等到你伺候我,我就給你花了無數的錢看病住院,這買賣真是虧到外婆家了。”
“買賣人口是犯法的!”舒遙憤忿道,“我要報警抓你!”
明庭笑出聲:“把我抓走了誰來養你?等着喝西北風餓死嗎?”
舒遙不怕死地回他:“那我就去給別人當老婆!”
“那我先把你腿打斷!”
舒遙一驚,她聽得可太清楚了,這話絕對是認真的。
她委委屈屈裝哭:“嗚嗚嗚,你太兇了,我不要這麽兇的老公。”
“你沒得選,”明庭一副看好戲的表情,“你是我買來的,只能是我老婆!”
“那我要贖身!贖身!”
舒遙突然間對古代的童養媳真情實感了。
“沒門兒,進了我明家的門,生是我明庭的人,死是我明庭的鬼,下輩子投胎轉世我還得把你抓來給我當老婆。”
舒遙沒忍住,撲哧一聲笑出來。
“玩夠了?”
明庭雙手抱胸,一臉的興致,再陪她玩一夜失憶游戲都可以。
舒遙癟癟嘴:“我就值三千塊啊?”
“那你想值多少?”
她朝明庭伸手,明庭立馬俯身将她抱住。
她親親他側臉,“值你一條命行不行?”
“我的命可金貴着呢。”
舒遙傲嬌哼一聲:“再金貴不也得給我當牛做馬?”
明庭意味深長笑:“還沒到你付出代價的時候。”
“什麽代價?”
明庭默了幾秒,将她抱起來放在腿上,好長時間沒有用這樣的姿勢貼近,她一坐下就感受到那昭彰的存在,她輕輕蹙眉,嘤咛一聲想躲,又被明庭按了回去。
盡管有衣料阻隔,她還是感覺到了他的血脈在洶湧搏動。
明庭靠近她耳邊,綿綿吻她耳朵,嗓音如提琴沉悅:“你總是到的太快,以後會受很多苦。”
反應過來他在說什麽,舒遙掙紮着喊:“我要報警!我要報警抓你——”
明庭的唇貼近,堵住了她嬌柔的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