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55.more than I can s……
第55章 55.more than I can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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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又遇到了, 遙遙。”
“啊——!”
舒遙短促叫了一聲,她被突然出現在眼前的舒慧妍吓得慌忙後退了兩步,一口冰涼的空氣卡在她喉嚨, 不上也不下,她側身扶着學校圍牆咳嗽起來。
“你怎麽了遙遙?”舒慧妍稍稍湊近了些,還是一臉的不解,“你怎麽一看到我就變成這樣?我好像......沒有把你怎麽樣吧?”
舒遙靠在牆邊, 默默聽着她的疑惑,強忍住了內心的恐懼與身體的顫抖。
此時正是放學的時候, 路上人來人往, 距離她走到聞雅的位置只有幾百米的距離,她告訴自己,她現在很安全。
“你想做什麽?”她喘了口氣問,“為什麽一直來找我?”
“我......”舒慧妍停滞了一下,笑着說,“我沒有別的意思, 你別誤會,我其實來這邊已經幾個月了,剛在一家飯店找了份工作。”
說着她便伸出因凍傷而紅腫的手給舒遙看,“你瞧,我在後廚幫忙洗菜切菜弄得滿手都是傷。”
她又笑了笑:“我是聽我媽說,你一直在南城生活,我才來沒多久,在這邊也沒個親戚朋友, 平時怪無聊的,所以就想着試試看能不能聯系到你。好多年沒見,我怪想你的, 遙遙。”
舒遙聽完,緊張得咽了咽口水,強行振作起來去看她。
眼前人還是穿着那天那件棕色呢子外套,只是裏面的內搭換成了同色的衛衣,黑色的手提包裝得鼓囊囊的,像是塞了件衣服。
“你是怎麽找到我的?”舒遙很謹慎地問。
“我去過黃楊路那套房子,你忘了嗎?”舒慧妍很輕松愉悅地說,“是你以前的房東爺爺告訴我,說你找到媽媽了,說你們家很有錢很有名呢,我随便一搜就搜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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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她拿出手機翻出一條博文給她看,“我翻到了別人發在網上的照片,是你的成人禮欸,這是你們家嗎?看起來好氣派好華麗啊,人好多,都長得好漂亮啊。”
舒遙瞥了一眼,是她不認識的賬號,應該是那晚來的那群姐姐裏的某一位。
舒慧妍那雙眸子裏流露出來的羨慕沒有作假,舒遙也看得很清楚,但她并沒有接話,她對舒慧妍極力打聽她生活的行為感到不适。
“你是不是不舒服啊?”舒慧妍這樣問。
舒遙看了她兩秒,快速道:“我家人在等我,沒什麽事的話,我先走了。”
“別急啊。”
舒慧妍試圖伸手拉她,舒遙猛地退開了一步,反倒惹得舒慧妍笑:“瞧你這一驚一乍的,我又不會把你怎麽樣,你幹嘛這麽嫌棄我啊?”
她看了看四周,又垂眸看了看自己,“你是不是嫌我穿得太寒酸丢了你的面子啊?”
舒遙對她的自我貶低行為無動于衷。
她繼續說:“我們家确實沒什麽錢,也沒辦法跟你比,但我們好歹也是有血緣關系的,你也不應該這麽嫌我吧?”
“你說完了嗎?”
舒遙突然的冷漠讓舒慧妍一怔。
她尴尬地攥了攥手,像是有幾分窘迫,索性将紅腫的雙手縮進了袖子裏。
“你現在變化好大啊,”她笑得很僵硬,“我還想着,要把你爸爸的遺物還給你呢,看起來,你好像不太需要了。”
話說完,她轉身就要走,舒遙慌忙問:“什麽遺物?”
“吉他啊,”舒慧妍又轉回身子來,“有一把木吉他,上面刻着你和你爸爸的名字。當時我媽幫忙收拾你家裏的東西時,本想把你的吉他全都賣掉,但我看那把吉他上有你們的名字,應該是有些特殊意義,我就留下了,想着未來有一天見到你可以還給你。”
春風悠然吹拂路旁的梧桐,舒遙聽着樹葉堆堆擠擠的沙沙聲響,想起爸爸帶回吉他的那個夜晚。
是她十二歲生日的前夜,她當時一看到那個吉他背包就迫不及待打開,一眼就看到了那兩個緊緊挨在一起的名字。
那把吉他是爸爸托朋友專門為她設計定制的,帶回來那晚,爸爸還有幾分讨賞似的跟她說,他參與了全程制作,那兩個名字還是他親手刻上去的。
那夜的晚風很輕,窗外的梧桐也如今日這般輕輕搖擺,爸爸就抱着那把吉他坐在窗邊為她唱生日歌,他溫柔的嗓音裏飽含愛意,她那時候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小孩。
她心中一酸,強忍住情緒問:“吉他在哪裏?”
“我帶着呢!”舒慧妍指了指另一方向,“我上次其實就想給你的,但是沒想到你對我意見那麽大,根本都不想跟我說話。那天過後我就天天帶着那把吉他,想着要是碰見你直接就給你了,也省得我再跑回去拿一趟。”
“哦,我騎着我同事的電瓶車,我就放在電瓶車上,”她提議道,“要不你跟我走幾步過去拿?”
舒遙跟着她手指的方向看過去,是學校的西邊,靠近後門的位置有電動車停放點。
“很快的,就幾步路。”舒慧妍這樣說。
舒遙看了眼依舊擁堵的東邊車道,心想聞雅怕是還堵在中間,她思忖幾分,邁動了腳步。
落日西沉,西邊車道寬闊,車流快速湧向四方,迎面正對霞光,舒遙覺得有些刺眼,便伸手擋了擋,她跟在舒慧妍身後,始終與她保持着幾步的距離。
舒慧妍有一搭沒一搭地跟她聊天,但她并不是很想回複,她只想拿到吉他趕緊走。
只是她下意識覺得,舒慧妍應該不會這麽輕易就把吉他交給她,說不定會問她要錢,她不确定舒慧妍會不會獅子大開口。
她這時候才覺得後悔,她應該等聞雅跟她一起來拿才是。
“到了嗎?”她感覺光線變暗了些,便拿開了手。
可她眼前突然一晃,一件衣服憑空飄來蓋在她頭上,在她意識完全消失之前,她聽見舒慧妍向路人求助:“我妹妹暈倒了,誰能幫我打個車。”
-
明庭提前結束了行程回國。
與明琛的摩納哥之行比想象中順利,事情塵埃落定,他便沒有心思陪着明琛應酬,第二天就返回了國內。
提起與舒遙的婚事,明琛表現得很淡定,從他察覺端倪,到認為他們兄妹亂.倫,到質疑舒遙身份,到得知事情真相,他只花了一個晚上的時間。
等他回過頭來細想的時候,發現這件事早就錯漏百出。
舒遙身份的真實性,因她那雙與明麗七分相似的眼睛,和明庭對她的偏愛而被忽略。
她本人天真美麗,乖巧懂事到讓人心疼,自然也沒有人冷血到要去細究那份親子鑒定的真僞,以至于這個美麗的謊言一直延續到今天,成為了他們兄妹二人相愛的阻礙。
相愛?
明琛對此表示質疑。
他認為是明庭強迫和引誘的比重更大。
所以明庭被明琛揍了一頓,自由搏擊對抗,明庭全程防禦,全程沒有還手。
明琛邊揍邊罵。
“她年紀小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嗎?!”
“她才十八歲!你就迫不及待對她下手!你跟禽獸有什麽區別?!”
“不是瞞了五年了嗎?!為什麽不繼續瞞下去?!她本可以一輩子無憂無慮做明家的女兒,你就這麽管不住你自己嗎?!”
“混賬東西!她好歹當了你五年妹妹,你的道德呢?!你的倫理呢?!你這是在犯罪!”
“你要是我兒子我今晚廢了你,看在Lily和遙遙的面子上,我留你一口氣贖罪!”
“你要是敢欺負她我一定讓你悔不該當初!”
......
明琛一直逼着明庭還手,但他就是一副任打任罵絕不反抗的模樣,倒讓明琛覺得無趣。
當然,這也有可能是明庭刻意為之。
他了解明琛,知道明琛其實是這個家裏最像明君珹的人,他們父子倆不主張暴力,但血液裏都充滿了暴力因子,絕對是個會以暴力手段解決問題的人,他若是還手,最後的結果就是他們倆都累癱在搏擊臺上,誰也站不起來。
明琛到底是顧着他的體面,沒在他裸露的皮膚上留下搏鬥的痕跡,否則他這一回國,還要讓舒遙擔心。
他下飛機并沒有第一時間給舒遙打電話,張叔來機場接他,簡單報告了舒遙最近的行蹤。
說起舒遙向學校請了幾天假,明庭覺得奇怪:“不是着涼嗎?很嚴重嗎?張醫生有沒有來看過?”
一聽明庭這三連問,張叔這才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
“怎麽回事?”明庭的聲音一下子就沉了。
張叔趕緊解釋道:“已經沒事了,最近一周都高高興興的,每天都按時去學校,這個點兒估計都快到家了。”
明庭聽完并沒有感覺安心,他甚至莫名其妙感受到一種恐慌的情緒來襲。
他拿出手機給舒遙打電話,卻被提示關機,他立馬聯系聞雅。
電話在分秒間被接通,他甚至沒有來得及說話,便聽到聽筒裏傳來鼓噪的風聲,以及那句:“遙遙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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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遙是被一桶冷水潑醒的。
初春的夜晚氣溫驟降,郊區的自來水還帶着沁骨的寒,生水進入眼睛帶給她一陣澀痛,也讓她迅速清醒了過來。
冷白的強光突然刺入她眼睛,她先聽見舒慧妍帶着笑意的譏諷:“呀,睡美人醒過來了,快睜眼看看這是不是你的華麗城堡?哈哈。”
那束強光在她眼前不停晃,她忍着脹痛睜眼,發現是舒慧妍拿着手電筒在照她。
看她有了動靜,舒慧妍移開了手電筒,她的眼睛開始适應室內昏暗的光線,可她還沒看清周圍,舒慧妍就猛地湊到她眼前“喝”了一聲,她失聲尖叫向後退,卻“咚”一下撞到了牆上。
看她驚慌失措,舒慧妍轉身拍着桌子哈哈大笑起來,桌上的礦泉水瓶震落在地,骨碌碌滾到了另一牆角。
舒遙冷得渾身直抖,她的胸口劇烈起伏着,緊張得反複吞咽。她知道自己處境不妙,所以她逼着自己保持理智,至少,保持清醒。
濕冷的空氣裏飄着淡淡的煙味,她開始觀察四周,發現自己正處在一個昏暗擁擠的民房,她手腳都被綁住,被舒慧妍丢在一個長滿黴斑的牆角,牆角裏積了水,她渾身濕透。
民房不大,一眼就能看清楚構造,防盜門在她左側方,靠門的位置有張床,上面堆疊着暗色的被子和衣服,還有她的書包。
床頭有扇裝着鐵栅欄的小窗,床尾有張方桌,兩張重疊的膠凳和一把椅子,地上扔了不少煙盒飯盒,地面油膩膩濕淋淋的,角落裏甚至有不明的黑色蟲子在爬。
她身邊有個暗紅色的大水桶,已經生鏽的水龍頭像是年久失修,盡管關閉着,也往下滴着水。
滴答......滴答......
舒遙看清了環境,也弄清了事态。
她被舒慧妍綁架了。
“啊,小公主,小公主,你總算又落到我的手裏了。”
舒慧妍大笑完,重新轉過身來,她順手拉着那張椅子拖到她面前坐下,雙肘撐在膝上,俯身盯着她。
猛地對上舒慧妍不加掩飾的陰狠,舒遙又将自己雙腿往身前縮了縮。
“你想做什麽?”她顫抖着聲音問。
“我想做什麽?”
舒慧妍玩興大起,從口袋裏掏出了一把蝴蝶刀,指尖頂着刀柄一甩,亮着銀光的刀刃旋轉而出,瞬間就貼在了舒遙臉上。
冰冷,堅硬,鋒利,舒遙感覺自己稍稍一動,刀刃就會劃破她的皮膚,可舒慧妍只是單純吓唬了她一下,又把刀移開,放到她眼前。
她将刀刃直立着向上,湊近問她:“你知道這把刀捅過誰嗎?”
她并沒有讓舒遙回答,而是指着刀尖上缺口說:“這裏,是插進舒揚帆鎖骨時卷刃崩掉的,”說完她又指着刀刃上的排血槽,“這裏,這裏好神奇的!插進舒揚帆脖子的時候會飙血哦!會飙血!噗呲一下!飙得到處都是!”
“啊!”她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麽,“你還不知道吧?舒揚帆死了,那個強.奸你的惡魔已經死了!”
她仰頭哈哈大笑起來,像是在說一件十分好笑的事,手裏的蝴蝶刀在她指尖轉啊轉的,突然又一甩,刀刃重新出現在舒遙眼前,刀尖依舊閃着寒光。
她陷入回憶裏,說:“他就死在山上那個廢棄的地窖裏,我帶你去過的,你去的時候,那裏面還沒有沼氣,就是一些蟲子和爛菜葉而已,還把你吓得半死。他的運氣可沒有你好,他去的時候,那裏面全都是沼氣,他一下子就暈過去了!我把他關在地窖裏,一整天!他不像你,愛哭愛鬧的,他一點都沒哭,也沒叫,就這麽安安靜靜地死了!”
“可是我還是不解恨啊!他強.奸你欸!你這麽漂亮,他那麽惡心!我一定要替你報仇!我把他的髒東西割下來了!丢給了老鼠!”
她邊說邊比劃:“他的血好多好多,把一整個地窖都染紅了!老鼠跑出來咬他的肚子,咬出一個血紅的大窟窿鑽了進去!我就看到他的肚子一鼓一鼓的,突然!老鼠咬着他的腸子就跑出來了!跑出來了!成了血老鼠!哈哈哈哈哈哈哈——”
舒遙感覺一股熱流沖上喉嚨,她身子一晃,抵着牆吐了出來。
舒慧妍收起了蝴蝶刀,湊近捏住了舒遙下巴:“小公主,你高興嗎?我替你報仇了!以後再也不會有人欺負你了!你是不是應該感謝我?嗯?”
舒慧妍臉上躍動着興奮之色,雙眸亮着森冷的光,像是在讨賞,又像是在......炫耀?
舒遙不确定。
她太冷了,身上冷,心裏冷,她感覺自己渾身的血液都停止了流動,她的五官都僵到了一起,她沒辦法開口回答舒慧妍任何問題。
“嗯?”舒慧妍好奇,“你怎麽不說話?你高不高興這個問題很難回答嗎?”
她重新拿出蝴蝶刀朝她逼近,那把蝴蝶刀就像一條銀色的小蛇,陰森森地貼上了她脖頸,她在一瞬間屏住了呼吸。
“你說話啊小公主,我千裏迢迢專程跑來告訴你這個喜訊!你為什麽不開心啊?我為了幫你報仇真的費了好大的力氣呢!”
“你看,”舒慧妍将她雙手擺在她眼前,“我這手上的傷都是為你受的!”
“我沒有讓你殺人!”舒遙突然喊了出來,“我沒有讓你殺人!”
“怎麽可能沒有!”舒慧妍重新甩出蝴蝶刀,用刀尖對着她喉嚨,“我好心好意幫你報仇!你怎麽可以翻臉不認人?!他沒有強.奸你嗎?!他沒有把你從樓上扔下去嗎?!你生了多久的病你都不記得了嗎?!怎麽可能沒有!我就是在幫你報仇!你為什麽不感謝我?!為什麽?!”
舒慧妍突然一改之前的興奮與捉弄,整個人變得暴躁易怒,舒遙意識到不對,也不敢說話了。
她緊緊閉着雙眼,試圖讓自己重新冷靜下來,她在心底默念他的名字。
明庭,明庭......
明庭,你在哪裏?如果是你,你會怎麽做?
她開始在腦海搜尋明庭曾經對付商庭洲的那些手段。
商庭洲誤認為她是明麗的女兒,明庭便順勢而為,引誘商庭洲入局,靜待他露出破綻,然後抛出利益,給他一條可靠的生路,獲取他的信任,誘使他主動交出證據,最後再将人一擊斃命。
想清楚這一切,她重新睜眼看舒慧妍:“你想讓我怎麽感謝你?”
舒慧妍果然驚了一下,但舒遙并沒有給她太多的思考時間,而是緊接着說:“你一開始就應該告訴我舒揚帆死了啊,我恨死他了,我當然會感謝你,還會帶着我家裏人一起感謝你,但你現在把我綁到這裏來,我家裏人會誤會你的,你明明是一片好心,不是嗎?”
舒慧妍突然愣住了,手中的蝴蝶刀遠離了舒遙喉嚨,她怔怔盯着舒遙那雙幹淨明亮的眼睛。
是啊,她這麽幹淨漂亮的小公主,也被舒揚帆強.奸了呢!
她殺了舒揚帆是在為舒遙報仇呢!
她又仰頭大笑起來,“沒錯!我可是一片好心!你是該好好感謝我!”
舒遙看她再一次轉變了态度,感覺自己好像突然拽住了救命稻草,她慌亂狂跳的心逐漸緩了下來,她狠掐着自己掌心逼自己冷靜,她要想辦法穩定舒慧妍的情緒,盡量多拖延時間,窗外已經全黑了,周圍很安靜,聞雅應該早就發現她不見了,聞雅一定會盡全力找她。
“你可以告訴我,你想要什麽?我都可以滿足你,要錢?要離開這裏?或者換一個身份?只要你需要,我都會為你想辦法,你會永遠離開那個家,離開那些你不想看到的人,我會支持你,幫助你。”
“姐姐,”她試探着說:“我們有着相同的遭遇,不是嗎?”
她相信了舒慧妍的“瘋言瘋語”,也開始懷疑,舒慧妍才是那個被舒揚帆強.奸的人。
羅琳芳重男輕女,大兒子卻是個傻子,有了小兒子之後,她必然将生活的重心全都放在了小兒子身上,對舒揚帆和舒慧妍,不聞不問都有可能。
她當初不過是跟着爸爸回鄉下呆了一個星期,舒揚帆都能憑着本能對她做出那種事,那同在一個屋檐下的舒慧妍,是不是早就被侵犯過?
如果真是那樣,那就算舒慧妍将此事告訴父母,恐怕也只會落得個忍氣吞聲的下場。
他們可是親兄妹,家醜,怎麽能外揚?
她正出神,舒慧妍卻突然甩出蝴蝶刀抵上她脖頸,驚聲尖叫着:“誰和你有相同的遭遇?!誰和你有相同的遭遇?!我只是幫你報仇!你憑什麽污蔑我?!憑什麽?!”
舒遙一下子僵在了原地,她猛地意識到,她好像碰了舒慧妍的雷區。
這就是她的“破綻”嗎?
因為回憶痛苦不堪,所以不願被任何人提起。
她的大腦突然一片空白,整個人像是石化了一般,渾身上下沒有一塊肌肉可以牽動。
舒慧妍的臉色在一瞬間變得驚悚,她雙眼通紅,眉毛皺成了倒八字,緊咬着牙,一把揪住了她的衣領。
舒遙此刻已經太過虛弱,她對舒慧妍突然的暴起毫無招架之力,她很輕易就被舒慧妍拎了起來,她甚至沒來得及開口為自己辯解一二,就被舒慧妍一把塞進了水桶中。
冰冷徹骨的水從四面八方将她包圍,她的耳朵,鼻腔,嘴巴裏,全都是水。
舒慧妍仍在尖叫:“你憑什麽污蔑我?!憑什麽?!你這個妓女爛逼裏生出來的野種!髒東西!你憑什麽污蔑我?!憑什麽?!”
“你為什麽沒有被他操.死?!為什麽沒有摔死?!我就應該留他一條命!留着把你操.爛!你個賤種!你去死吧!”
“咚”一聲,舒遙被舒慧妍從水裏提出來撞到了牆上,她腦袋發暈,眼前發黑,連嗆水咳嗽都快要沒有力氣。
她感覺自己快要死了......
“哥哥......哥哥......”
她喃喃念着,哥哥,我好想你。
再一次被舒慧妍塞進水桶,她已經不太能聽得清舒慧妍的尖叫,她只能聽見冰水咕嘟咕嘟往她耳道猛灌的聲音。
她的頭好痛,好暈啊,她好像聞到了血的味道,好像是從自己身上流下來的......
她就要死了嗎?
以後都見不到明庭了嗎?
好難過,好心痛啊......
她還有好多事情想和他一起做,還有好多話想跟他說呢......
哥哥......哥哥......
她被舒慧妍反反複複塞進水桶又提出,她已經沒辦法呼吸。
她的世界好吵,舒慧妍的尖叫,流水的喧嘩,還有她狂亂的心跳,嗆水時的咳嗽,和粗重的喘息。
她好想安靜一會兒。
嘈雜中,她好像聽到一聲巨響,舒慧妍的尖叫聲戛然而止,她突然被舒慧妍放開,但她已經沒有足夠的支撐力,她身形一歪,順着牆壁倒了下去。
睜眼的時候,她看到舒慧妍慌忙去撿地上的蝴蝶刀,那道銀光一閃,朝着自己就刺了過來。
随後有人撲到了她身前,他身上帶着一股極為清甜的桃子香,她好像聽見刀刃紮破皮肉的聲音,有溫熱的液體滴落在她臉上。
是血。
她的視線開始模糊,眼前只有不斷晃動的昏影。
她的頭好暈,好想睡覺啊......
可是有人一直在喊她。
“遙遙,遙遙。”
“不要睡,不許睡!我不許你睡!”
天啊,這個人好讨厭,她只是想睡覺而已,為什麽不要她睡?
她太累了。
她真的要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