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46.more than I can s……
第46章 46.more than I can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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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更深, 窗外的藍凝成濃稠的墨色,在她身體留下朦胧的暗影。她像一副十七世紀的現實主義油畫,身上的光影柔和, 線條圓潤,極致的暗反倒讓整幅畫呈現一種神秘的宗教色彩,她直直挺着腰,雙手自然下垂, 鎖骨以上是悲憫衆生之象,鎖骨以下是蝕骨銷魂之色, 她在輕輕顫抖, 如春雨落花般,忽驚滿園春色。
舒遙很緊張,卻執着地去牽明庭的手,将他放在心口,讓他感受自己的心跳,溫暖她微涼的皮膚, 她輕輕地說:“我願意,哥哥。”
他卻問:“你願意什麽?”
明庭忽地收緊右手,如水般的柔軟從他指縫溢出,她像被揪緊一顆心,又疼又癢。
她靠近他,抱緊他,在他耳畔低語:“願意和哥哥做。”
那只手卻放開她圈住了她脖頸:“你抖成這樣還說願意?”
明庭推開她,卻被她雙手抱住, 她不管不顧貼近吻他的唇,被冷淡的煙味浸染也絲毫不退卻。
她想和他戀愛,哪怕短暫到只有一年, 她已經心滿意足。
她的愛就像一粒外殼堅硬的種子,深埋地下蓄養能量多年,日曬雨淋都不發芽,可一朝破土而出,她的愛綻放得熱烈又盛大,也許她的美麗轉瞬即逝,所以她要用有限的時間創造往後多年都難忘的回憶。
所以她想,她願意,她無怨無悔。
她毫無章法地吻他,執着地撬開他的唇齒,她此刻的偏執已經到了明庭無法理解的程度。
他明知道他強加的婚姻她可能并不願意。
與她相伴這些年,他為兄為父,一直按照當初張醫生所說,給她穩定優渥的環境,溫和耐心的引導,讓她維持輕松愉悅的心情,再用堅定長久的愛守護着她成長。
可他千不該萬不該,他不該在這樣的愛裏生出觊觎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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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尊他,敬他,愛他。
他卻誘她,偏她,強迫她。
他不是沒有勸過自己放手,可他無法直面她與別的男人牽手的場景,更無法為兄為父般,笑着看她戀愛,再滿心歡喜送她出嫁。
以前做不到,現在更做不到。
她說她願意,那就別怪他信以為真。
她的腰僅有他一掌寬,他掐住她,像在游艇那一晚,她沒有退縮,仍是忘情吻着他。
他能感受到她的心跳,隔着他身上薄薄的睡袍,和她滾燙的血肉,撲通撲通,像什麽小動物接連跳進水裏,濺起的水花柔軟了他的心,他不再掐她,轉為輕揉,轉為安撫。
舒遙沉醉在這樣濃烈的情感裏,她雙手捧住他的臉,指腹撫過他側臉的線條,從耳後往下,到他脖頸,喉結,還有那條鎖骨鏈,每一環每一扣都帶有他身體的溫度。
她摸到他腰間的系帶解開,卻在她試圖脫掉他的睡袍時,被一把捏住了手腕。
“別動。”
他氣息灼熱,柔柔灑在她前胸,心裏的癢難以忍耐,她問他為什麽不繼續。
他始終箍住她雙手不肯放,只說:“你承受不了。”
“可是......”
她十指微微蜷縮,她分明感受到了他的滾燙。
“你不難受麽?”她很小聲地問。
明庭不斷調整着呼吸,并沒有回答她的問題,他松開她,讓她把裙子穿好。
舒遙重獲自由,卻不依他的話直接将他按住。
明庭被她驚得一縮,又鉗住她雙腕從那處挪開,“你是不是找死?”
“那你就弄死我!”
舒遙也不知道自己哪兒來的勇氣竟然敢跟他說這話,但她說完并沒有感覺後悔,她已經做好了準備,她覺得她可以承受,不就是痛一下?反正女孩子應該都會經歷,沒什麽大不了的。
明庭鉗住她雙腕與她沉默對峙着,眼前人說完這話似乎羞惱不已,她的胸口激烈起伏,他甚至能聽見她心跳的聲音。
他還記得,今晚她牽關頌青,用的是左手。
他拉她貼近,“要我教你麽?”
舒遙倔強說不用,她不是沒看過。
她曾誤入過那種閃爍着誇張字幅的奇怪網站,那些直白的畫面用一種污染性的方式進入她眼簾,她根本都來不及回避。
她看別人的時候覺得惡心,撫着他的只會讓她癢到鑽心。
她氣息紛亂,主動吻上他的唇。
他溫柔時,她也溫柔,他吻得深時,她也暗暗加快加重,手很酸,她卻說不了話,直到他的吻下移,她急促的呼吸聲裏夾雜似有若無的輕咛,他輕輕咬住,要她叫出來,給他聽。
夜色是最佳的指揮家,所有節奏都可以在這片深重的墨色裏找到奇妙的平衡,不是此起彼伏的和諧,便是全場合奏的熱烈,盛大激昂,纏綿悱恻。
擱在煙灰缸上的細煙不知何時已經燃盡,空氣裏殘存一縷煙絲的冷淡,與陌生的甜糾纏在一起,直至完全消弭。
舒遙靠在明庭肩膀,融化在彼此的體溫裏。
睡裙已經不能再穿了,她讓明庭去她房間取來新的,并勒令他馬上洗幹淨,她可不想讓第二天來收衣服的梅姨看到。
明庭毫無怨言,還讓出了自己的浴室給她洗漱。
等她洗完,他進浴室收拾殘局,舒遙穿好衣服還不肯走,非要讓他抱她坐在洗漱臺上看着他洗。
流水沖去那些斑駁的痕跡,舒遙心情大好,悠哉游哉做起了監工發號施令:“洗幹淨點,不能有味道。”
她用腳尖點了點明庭的腰,被他沾着水的左手一把握住。
半身赤.裸的男人幽幽擡眸:“那你就安分點兒,我不介意再把你身上的一起弄髒。”
舒遙抽回腳,傲嬌一偏頭,昂着脖子像只驕傲的天鵝。
明庭無聲彎了彎唇角,收回視線繼續為她洗裙子。
舒遙雙手往後撐,眯起眼睛打量起眼前的人來。
明庭此刻只穿了一條材質輕薄的黑色長褲,裸露的上半身皮膚浮現一層暧昧的粉,像打了少女的腮紅,叫人看了只覺心神蕩漾。
舒遙在心中感慨,他生得可真好,渾身上下幾乎沒有瑕疵,肩膀寬厚,鎖骨精巧,肌肉緊實還有彈性,她真的很喜歡靠在他胸膛聽他心跳的聲音。那雙手臂一看就很有力量,怪不得掐她那麽疼,腰嘛,窄得很性感,她剛才都沒怎麽摸他腹肌,應該會比胸肌硬一點,六塊就夠了,不要八塊,線條切分太多會失了整體的美感。不過最好看的,還是那兩條人魚線,真想伸手摸一摸,哎,真後悔,剛才竟然沒有開燈看看他,上面那麽粉,下面應該也是粉色的吧?不過她也有點不敢看,握着很吓人,看着應該更吓人,難怪他之前要說她承受不了,她那裏那麽小,應該裝不下吧?
明庭擡眼的時候舒遙正微微蹙着眉盯他兩腿之間,他往她臉上彈了彈水,“你看什麽呢?”
舒遙猛地回過神來,雙頰難以抑制地紅了。
“沒玩夠麽?”
“才不是!”舒遙一腳踹他身上,整個人都轉了個方向,不肯再看着他。
明庭眼看着那抹紅從她雙頰蔓延到脖頸,他又想起她剛才一直往他身上蹭的感覺。
她瘦是瘦,該長肉的地方一點兒都沒含糊。
“那你在看什麽?”他問。
“沒什麽,”她還是昂着下巴,不太順暢地說,“我只是覺得我們可能......不怎麽合适。”
明庭扔下她的睡裙,雙手撐在臺面将她圈進懷裏,“那你跟誰合适?”
“我不是那個意思。”
她偏着頭不肯看明庭,臉紅得像那晚喝醉酒。
明庭看她這樣,總算是明白了她的意思。
“一次兩次不合适,三次四次就合适了,次數越多越合适。”
舒遙瞟他一眼又匆匆看向別處,小聲嘟囔:“那我要是吃不下怎麽辦?”
明庭單手将她往懷中帶,低頭尋着她的唇輕吻,“這張嘴确實吃不下,另一張嘴多試幾次就可以了。”
天吶天吶天吶!這簡直難以置信!他究竟是怎麽面不改色地說出這些話的?!舒遙渾身都燒了起來,她一把推開他,匆匆跳下洗漱臺逃走了。
一起躺上床的時候,舒遙總算是感覺自己擺脫了今夜夢境的困擾,一靠在他胸膛,她的整顆心都安定了下來。
可在安定之餘,她又不得不想,她這麽離不開明庭,往後真的能适應國外的生活麽?
她今天去找關頌青不光是想把他的生日禮物帶給他,她其實還想問問他在外留學的生活究竟是什麽樣,她自己能不能安排好自己的生活?
還有一年的時間,她必須要抓緊學習和準備,才有可能申請到好的學校。
這是她目前能想出來的最為妥帖的辦法。
她努力争取出國讀書,有了空間上的距離,也許會沖淡明庭對她的感情,而感情......總是難以避免分分合合,只要她出國以後與他分手,就可以不結婚了吧?
只要不和她這個假妹妹結婚,他還是明家引以為傲的家族繼承人,不沾污名,不受指責,永遠驕傲,永遠不落神壇。
而她也會做一個合格的旁觀者,她會盡力留在國外獨自生活,也盡量不再回來打擾他。
到那時,他愛她或是恨她,其實都不如,忘了她。
她忍住心痛,轉身窩進他懷裏,仰起臉輕輕吻他的唇,“晚安。”
My lov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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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有了計劃,舒遙便一頭紮進了書本和樂器之中,幾乎天天都泡在負一樓準備考試相關的Audition,就連明琛邀請她去意大利度假都被拒絕。
她如此醉心于學習,自然引起了明庭的注意,她知道不可能瞞着明庭計劃出國,便打算在周五的晚上向他坦白。
她總覺得明庭會不放心或是不同意,她還特地挑着親吻後的溫存時間同他說自己的出國計劃。
明庭聽完只是沉默了一小會兒,随即在她唇上留下一個溫柔的吻,說:“我的小小雛鳥長大了。”
舒遙頓感疑惑,也有些不安,直到聽見他說:“我支持你。”
她才徹底放下心。
但她還是想知道,“為什麽?我以為你會不同意。”
“我為什麽要不同意?”明庭反問,“你有自己的目标不是好事麽?”
舒遙突然感覺喉嚨一緊,胸口好像在一瞬間堵得很厲害,她有想哭的沖動。
她的情緒沒有來得及醞釀,明庭從背後将她抱緊,摟着她的腰将她整個人都圈進了懷裏,他的吻落在她肩膀,聲音很輕:“上次被明琛抓到書房談話,他叮囑我不要把你養廢了,你什麽都聽我的,我确實可以把你一輩子都安排得妥妥當當,讓你永遠無憂無慮,不必為任何事情煩惱。可我也希望你能獨當一面,希望我不在你身邊的時候你能保護好自己,我的年紀終究是比你大,也許有一天會走在你前面,一想到你會孤零零一個人,我都不敢死。”
舒遙的眼淚早在他說那句“希望她能獨當一面”的時候滾落,最後聽完,她控制不住哭出聲來。
她轉過身捏緊拳頭打他,一聲聲喊着:“我不許你死!我不許你死!”
明庭也沒想到他說這話會把這小丫頭惹哭,一摸她面頰,熱淚滾燙,他趕緊握住她的手打趣:“好好好,我不死,我不死,我努力死在你後頭行不行?你前腳走我後腳就來陪你,咱倆黃泉路上都一起走,來世投胎再做夫妻行不行?”
舒遙越想越傷心,越哭越大聲,明庭真是一句話拉開了水壩閘門,洪水奔湧而出,止也止不住。
最後還得靠吻,溫柔纏綿難舍難分的吻,讓她感受他熾熱的一顆心啊,只為她而跳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