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我是來幫我爸爸開家長會噠
第29章 我是來幫我爸爸開家長會噠。
沒當爸前裴以硯就有股不顧別人死活的淡淡死感, 當了爸更是愛誰誰。
他對周遭的氣氛恍若未覺，淡定從容的無視了一圈驚掉下巴的同學。
程小岑從石化中恢複：“……我勒個驚天大瓜, 未婚生女啊！他不是不喜歡女生嗎？”
衆所周知裴以硯有一副好皮囊，學校裏不乏有對他示好的女生，但這哥宛如看破紅塵不為所動，她都暗戳戳懷疑他的性取向了，結果人家直接把悶聲不吭幹大事具象化。
程小岑搓搓牙花子，古人誠不欺她, 高手在民間。
孟栀搖因為裴以硯的直白坦蕩而啞然。
熹熹望着不遠處發愣的媽媽，雙眸大亮，克制着感情沒有跑過去, 臉上揚起燦爛的笑容。
程小岑：“！”
“搖搖你看見沒，小朋友在對我笑, 她好甜啊。”程小岑語氣感慨, “這女兒一定是随媽了，也不知道裴……咳, 小朋友媽媽是誰，反正肯定不是我們學校的。”
孟栀搖沒說話, 抿着嘴笑了下。
熹熹坐在裴以硯的位置上，小手閑不住的到處摸索，好在裴以硯本身潔癖，桌子收拾的幹淨整潔, 沒摸出不得了的東西。
察覺到近在咫尺的異樣注視, 熹熹一轉頭乖乖軟軟道：“阿姨好~”
同桌家長結結巴巴：“你好……你們，他是你爸爸啊？”
“對呀。”熹熹葡萄眼熠熠發光, 自來熟的搭話，“我來幫我爸爸開家長會, 阿姨你也是來開家長會的嗎？”
五班家長們都清楚裴以硯的情況，前兩年的家長會都是邱明媽媽出面，今年來的居然是個小奶娃。
同桌家長哭笑不得：“是啊，我來給我兒子開家長會。”
“那阿姨兒子考了多少分？有一百分嗎？”
對方尴尬扶額，剮了眼學渣兒子，痛苦閉眼：“差不多吧。”
臭小子，總分加起來剛過兩百！紅溫的家長咬牙切齒。
人與人之間的悲喜不相通，熹熹頭頂叭叭開出小花：“好巧啊，我爸爸也考了一百分，阿姨，以後我爸爸和你兒子可以一起去當科學家。”
同桌家長幹笑着沒好意思搭腔，科學家就不指望了，能順利高中畢業都謝天謝地。
最後抛出終極問題：“小朋友，你多大了啊？”
其餘人支棱起耳朵。
熹熹比出三根萌萌噠手指，驕傲自得的說：“三歲啦，我已經上幼兒園了，老師還獎勵了熹熹五朵小紅花。”
逆天，二十歲的高中生有個三歲的女兒！
真是後生可畏。
幾乎一瞬間所有人都聽到了自己三觀震碎的聲音，複雜的目光齊刷刷彙集到一處。
姍姍來遲的宋淩一進門便聽到了這段炸裂對話，她不由得細眉微蹙，冷淡而嫌棄的掃了眼裴以硯，徑直走到孟栀搖的位置落座。
見狀，熹熹小手戳了戳裴以硯手背，小小聲的問：
“爸爸，那個坐在媽媽位置上，和奶奶一樣漂亮的阿姨是誰？”
裴以硯認得宋淩，孟家給三中捐了一棟樓，每年舉辦校慶學校都會邀請宋淩上臺講話。
“是你媽媽的媽媽。”
“那熹熹要怎麽叫她？”
“當普通奶奶叫就行了。”裴以硯不放心的叮囑，“別去湊熱鬧，她不認識我們。”
熹熹星星眼：“爸爸你勇敢一點點不就和奶奶有故事了啊。”
小崽子屁股一撅裴以硯就知道她要拉什麽形狀的屎，他像個大反派邪魅一笑：“哦，我看你是又想聽狼外婆怎麽吃掉小紅帽的故事了。”
熹熹悚然一驚：“不要聽不要聽！”
驚慌之中裴以硯兩片好看的唇被閨女捏成鴨嘴獸同款。
裴以硯：“……”
默默看戲的同學們：“噗。”
裴以硯臉色又黑又臭的把嘴拔了出來。
前天向來沒有聽睡前故事習慣的小丫頭，心血來潮纏着爸爸要聽故事，裴以硯搜腸刮肚好一陣勉強講起了小紅帽。
只是他記憶散亂，一不小心把熊家婆和小紅帽的情節弄混，講着講着就變成狼外婆吃掉了小紅帽。
昏昏欲睡的熹熹聽着爸爸用低沉溫柔的聲音說：“小紅帽的手指頭嚼着嘎嘣脆，狼外婆吃的很開心滿足，她暗自決定下次還來……”
小孩兒一個旱地拔蔥，縮進被子裏瑟瑟發抖。
沒有危險的時候，爸爸就是最大的危險，小人參精的童年陰影+1。
熹熹小嘴緊閉到家長會結束，稚氣的眉心浮出一絲無奈和憂慮。
老氣橫秋的嘆氣：“爸爸，你沒救了。”
“你閉嘴我還能搶救一下。”
熹熹氣鼓鼓。
父女倆正鬥嘴，老呂走過來敲敲裴以硯桌子：“跟我來一趟，哎，你們幾個看一下小孩兒啊。”
有邱明母子倆在，裴以硯放心的跟着老呂走了。
原本要散的人群磨磨蹭蹭的再次聚攏。
樂天派小人參精不認生，對這群和爸爸年齡相仿的少男少女天然的親近，很快就憑借着可愛的外表和活潑的性格俘獲人心。
“哥哥摸摸頭，以後要少熬夜，不然頭發還會掉光光的哦。”
兩天後，因為熬夜背書熬出貝勒頭的男生頭頂長出一圈發茬。
“姐姐，你肚子痛嗎？熹熹吹吹，以後就不痛啦。”
因為宮寒而痛經的女生再也不用吃貝洛芬了。
“姐姐，你很漂亮噠，要勇敢展示自己哦。”
因為青春痘而自卑，三年如一日留着厚重劉海的女生第二天痘痘全消，皮膚一天比一天白淨。
大家嘻嘻哈哈的逗小孩子玩兒，圍觀她過家家似的一舉一動，只覺得這孩子有趣，殊不知談笑間頑固的小病小痛轉瞬消失。
孟栀搖含笑着将一切看在眼裏，沒有阻止。
她知道熹熹是善良的人參寶寶，治病是她的本能和天賦，而這些甚至算不上治病，順手解決一點小毛病而已。
中途熹熹要去廁所，孟栀搖自然而然過去牽起小丫頭。
小孩兒一路蹦蹦跳跳，別在頭上流蘇發簪搖出愉悅的弧度，母女倆說話的聲音低低的。
“媽媽，熹熹今天來給爸爸開家長會，下次再幫你開家長會，你千萬不要吃醋噢。”
不出意外今天是最後一次家長會，大學大概率不會開家長會。
“好，媽媽等你。”孟栀搖眉眼彎彎：“今天的小揪揪是爸爸紮的嗎？”
“嗯！是他。”
“進步了。”孟栀搖評價道，“兩邊高度看着差不多。”
熹熹還有些生氣裴以硯講故事吓她，氣哼哼吐槽：“爸爸手手太笨啦，熹熹等他等到脖子都酸了，還是媽媽紮的好看，媽媽最棒~”
小姑娘一貫嘴甜，很珍惜每次和媽媽在一起的時間，竭盡所能的哄媽媽開心。
孟栀搖從上衣口袋裏摸出親手縫制的紅包：
“熹熹，恭喜你晉升為幼兒園的小朋友，媽媽聽說你在幼兒園表現的很好，是老師第一個表揚的小朋友，真的很棒，媽媽獎勵你一個大紅包，希望以後你在幼兒園的每一天都開心快樂。”
“媽媽，紅包裏面是紅色的小錢錢嗎？”
“是啊。”孟栀搖故意神秘道，“要不要拆開數一數？”
熹熹打開後飛快瞄了眼，一疊紅票票。
仿佛手裏拿的是燙手山芋，熹熹一下就塞了回去：“不行不行太多了，熹熹不能要。”
孟栀搖怔了怔，好笑的塞進她兜兜裏：“不多，一共就一千塊。”
“一千塊是幾張紅票票？”
“十張。”
熹熹十根短白的手指動了動：“這麽多，得熹熹兩只才數得過來！”
小丫頭不知道自己富二代的身份，就記得之前看過的古早偶像劇裏，女主的媽媽為了供女兒上學一天打四份工，每天吃糠咽菜，最後活活累死了。
凄涼悲苦的bgm響起剎那，小丫頭捏着小手絹哭的稀裏嘩啦。
熹熹第一次知道賺錢不易，腦子裏閃過裴以硯周末搖奶茶的身影，小胖身子撲進爸爸的懷裏，哇哇叫着不要爸爸死掉，要爸爸長命百歲。
裴以硯：有點感動，但不多。
二十歲的爸爸難以想象自己走路顫顫巍巍，老掉牙的模樣，他不确定一百歲的他會不會搶着買亂七八糟的保健品，是不是幹幹淨淨的帥老頭。
他覺得能陪女兒到六七十歲就差不多了，希望等到那個時候，他能安詳閉眼，迎接死亡。
熹熹已經對金錢刷新了初步認知，沒有接受孟栀搖的好意：
“媽媽，賺錢很辛苦，媽媽你自己拿着用，熹熹保險櫃裏還有很多小錢錢，老楊叔叔給的大金镯熹熹還沒賣呢。”
孟栀搖不認識劉漾和楊森，但稍一想也能猜出對方應該是裴以硯的朋友。
孟家貫徹富養女兒的觀念，孟栀搖同樣不例外：“熹熹，媽媽沒有需要花錢的地方，你花媽媽賺的錢，媽媽會很開心，你不收下媽媽會傷心。”
“可是……媽媽每個月不是都有給熹熹小錢錢花嗎？”
裴以硯坦誠布公的和熹熹聊過，熹熹知道孟栀搖每個月會固定打一筆兩千的撫養費。
——“媽媽是學生，年紀比爸爸小，身體也不太好，每個月支付的撫養費都是她的存款，爸爸希望除此之外，熹熹盡量不接受你媽媽其他的錢。”
聽完熹熹的話，孟栀搖心軟的一塌糊塗，恨不得把全世界最好的都給女兒。
“熹熹不用這麽懂事，媽媽給你的不是存款，是媽媽最近兼職賺的錢。”
她吸了吸鼻子，輕聲細語的說：“因為熹熹的緣故，媽媽的身體已經好的和正常人差不多了，有精力做其餘的事。”
喝了人參湯的那天晚上，孟栀搖經歷了一次由內而外的洗髓，褪去一層繁重的泥垢，從浴室出來的她面色紅潤，氣血十足，現在只要不做劇烈運動，便不會感到不适。
有了一副好身體兜底，她終于有時間發展副業給女兒攢家底。
孟栀搖入坑漢服圈很早，早年喜歡收集漢服，後來慢慢上手做頭飾，熹熹兩套漢服都是她買的，頭上戴的小發卡和流蘇簪也是她親手做的。
高中起她就在小地瓜注冊了一個漢服簪娘號，經常分享自己做的各式發簪，現在賬號上積累了一千多粉絲。
粉絲體量不多，但活粉數量可觀。
最近兩天她開始接單做發簪，後臺私信源源不斷，訂單排到了暑假，既能做自己感興趣的事，又能賺撫養費，一舉兩得。
胳膊擰不過大腿，熹熹收下了紅包，一回去就鎖進保險櫃裏，她要把小錢錢攢下來，以後給媽媽買漂亮衣服穿。
等熹熹從廁所出來，等在門口的多了個宋淩。
宋淩和孟栀搖姿勢呈微妙的對峙狀，雙方臉色都不大好，顯然彼此發生了不愉快對話。
“孟姐姐。”
“奶奶。”熹熹不解歪頭，軟軟的問，“你們在吵架嗎？”
宋淩眉頭抽了抽，她剛四十出頭，看着有那麽像奶奶一輩的人嗎？
宋淩心裏不快，面色冷然的瞥了眼熹熹。
孟栀搖快步一擋，将熹熹護在身後，柔聲：“熹熹，這是姐姐的媽媽，你叫阿姨就好。”
熹熹能精準感覺出人類的喜惡，所以她察覺出了宋淩不喜歡她，但不知道為什麽。
小姑娘有點無措，乖乖改口：“阿姨好。”
宋淩眉眼不動，自顧自擡腳，掠過孟栀搖時丢下一句：“搖搖，我在車裏等你，五分鐘內下來。”
“好，我知道了。”
等宋淩的身影完全看不見了，孟栀搖彎下腰，摸摸女兒臉：“熹熹，媽媽先送你回教室，周末來看你。”
熹熹沒動，猶豫半晌，咬着唇小心的問：“媽媽，奶奶不喜歡我，對不對？”
孟栀搖心裏一緊，與此同時感覺有束目光落在後方，她扭過頭正巧跟裴以硯視線撞個正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