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欺負小孩?
欺負小孩?
新的一天結束了,又到了放學期間。
朱弦拿着速寫作業準備交稿的時候,原先那兩個叫張強和陸源的又帶着一堆人過來,在她焦急的準備去畫室給作業的時候,他倆伸出來腳,把她狠狠的絆倒在地。
她本來就幹瘦,膝蓋撞在瓷磚地上,疼的她幾乎瞬間就哀嚎出了聲,淚水頃刻間就滴落了。
兩人從她的身邊撿起那些作業,即使很讨厭她,但是手上的速寫畫的是真漂亮。
他們帶了将近五六個人,将她的作業人手一個。
“恐龍妹,沒想到你人長的不咋的,畫畫的還不錯嘛,可是,哥們上廁所沒有手紙,拿過來借用一下,你應該不會拒絕吧?”
朱弦搖搖頭,哭的傷心:“這是我一個星期的作業,不能給你……”
“什麽?”張強用沒骨折的手聚攏耳朵邊,做喇叭狀,誇張的張大嘴,好像聽不見朱弦的話,“你在放什麽屁?我聽不見?你說你沒有進過男廁所?好吧,哥幾個今天心情好,滿足你!”
話畢,就要扯着朱弦往男廁所的方向去,他們扯住朱弦的胳膊要把人拖走。
放學期間,有些沒走完的學生們眼睜睜的看着這種場景,沒有人上前阻攔。
老師的辦公室統一在篤學樓,離這裏還有一百米左右的距離,現在是放學時間,朱弦就算喊得再大聲,也傳不了這麽遠。
況且,在他們的印象裏,朱弦是公認的被欺負的對象。
應該的,這是常有的事。
朱弦細弱的手緊緊的抓住二樓的鐵欄杆,死都不願意松手,那些人揪住她的頭發,衣服,用力的向後拉。
“豆芽菜!”
突然,一道聲音的出現,打斷了眼前正在進行的霸淩。
朱弦的哭聲戛然而止,張強他們看清楚來人是誰,渾身的血液驟冷。
上回碰見許肆就已經夠倒黴的了,怎麽今天還碰到了?
一看見他那張臉,張強的胳膊就開始疼了起來。
他現在還打着繃帶呢,可不想再骨折一次。
這家夥從進學校開始,因為裝逼的氣質太過濃烈,引得學校的那些小霸王很不爽,各個都想給他個教訓。
可誰想的,他真的很變态,硬生生的打服了學校的這些頭頭,成為了學校唯一的霸王。
那些被打服的人想要跟他混,人家根本不屑。
那時候他們就明白,這人不是裝逼,是真牛逼。
看着被他們折磨的哭成淚人的朱弦,許肆眸色黑沉,語氣冰冷。
“過來!”
朱弦居然覺得,這時候的許肆已經沒有以前那麽的可怕了。
他好像在給她庇護。
她趕緊起身,顫抖着身軀跑到了許肆的身後,期間還因為腿軟跌倒了兩次都爬不起來,要多狼狽就有多狼狽。
張強他們對于許肆還是有些懼怕的,畢竟上次才被整的很慘。
雖然不明白這個朱弦什麽時候和許肆有了關聯,但是和他硬碰硬,他們沒有勝算。
再者,傳聞許肆是真的捅過人的。
瞧着許肆在朱弦的面前,修長的身形将她擋的一絲不漏,很明顯是要護着她了。
他們相視一眼,正準備離開,被許肆叫住了。
幾人不解的回頭。
許肆的嘴角勾起一抹瘆人的微笑:“東西是不是該還回來?”
東西?
他們看着手裏的速寫作業,一瞬間就明白了,由張強帶頭,給朱弦還回來了。
許肆垂眸,視線落在那堆被攥皺了的紙上,眼神裏不知道在深思什麽。
半晌後,他一把奪過那些作業,怒道:“滾!”
得了允許的他們,馬不停蹄的滾開了。
朱弦謝謝的話還沒有說出口,許肆就把作業紙啪地一聲拍在她的身上。
“整理好東西,來昨晚的公園裏找我。”
整理好懷裏的作業,朱弦也猜到了什麽,八成是要她給他塗藥,可他不是嫌棄自己笨嗎?
還找她做什麽?
這個想法一出來,就被朱弦否定了,不不不,他找自己也是好事,可以借着他的威風,過一段安生日子。
把作業交完後,朱弦如約而至,因為作業有些被攥破了,老師就訓了她幾句,時間有些晚了。
朱弦生怕失約,便一路跑到的公園。
看着她一頭短發又被風吹炸了毛了,原本有些黑的面容,因為跑步變得沒了血色。
真有意思,人家跑步面部泛紅,她倒好,發白。
朱弦氣喘籲籲的解釋:“對不起,老師說了會話,我就來遲了一點……”
“一點?”許肆翹着二郎腿,嘲諷的笑了幾聲,“睜大你的眼睛好好看清楚,太陽已經落山了,這就是你說的一點?”
朱弦低頭,肩膀逐漸的開始聳動,一陣輕微的啜泣聲傳來。
她也沒有辦法,她也不想這樣,可是總是事與願違,她又能怎麽做?
“不許哭!”許肆忽然間兇了起來,“我不喜歡有人哭着給我上藥,不吉利,你再哭,小心我抽你!”
朱弦被吓的止住了哭聲。
等她幫許肆上好臉上的藥後,見他沒有像昨晚一樣褪去上衣,有些怯生生的問道:“你怎麽不脫衣服?身上呢?”
許肆的臉上挂上一抹玩味的笑容:“怎麽?昨晚的免費晚餐沒吃夠,今天想繼續?”
朱弦被調侃的臉色通紅,她急忙擺擺手:“沒有沒有,你不是身上也有傷嗎?”
許肆:“我今早照着鏡子上完了藥。”
“……”朱弦下意識的吐槽,“那你為什麽不對着鏡子把臉上的傷一道解決?”
反應過來自己說錯了話,她捂住了嘴巴,有些害怕的看着許肆,她現在能給他上藥,也算是得了一個短暫的護身符,居然還敢嫌棄麻煩?
可他好像無所謂,只是淡淡又欠揍的回了句:“老子樂意,關你屁事?”
“……”
朱弦其實還想問他,要不要塗抹紅花油在他的後背上,但是被他這麽一說,顯得自己好像很觊觎他的美色一樣。
這人在學校臭名昭著,雖然長得帥,但是沒幾個女生敢當面攔着他跟他告白的。
可是喜歡他的女生絕對不少,朱弦此刻不知道自己和他突然間走近,算好事還是壞事。
但是細細想來,許肆好像從來沒有真的傷害過她,除了說話粗糙,沒有對她動過手腳。
“豆芽菜。”
許肆喊了一聲,說實話,朱弦不喜歡這個外號,卻又對他無可奈何,她也沒辦法讓他別給自己起外號。
“嗯?”
“被人打了不還手,你怎麽這麽窩囊?”
“……”
朱弦又低下了自己沉重的頭顱,聲音裏哽咽道:“我沒有辦法,反抗只能得到更嚴峻的報複……我只想……忍,忍過高中,忍過去就好了。”
許肆看她的眼神,像是要在他的身上燙出一個洞,他生平第一次覺得自己這麽的恨鐵不成鋼。
每每看見朱弦被欺負,許肆就像是看見了曾經的自己,那種感同身受的憤恨和報複心,會讓他想發瘋。
“滾吧。”許肆起身,雙手插兜,居高臨下的睥睨着她,像是在看垃圾,“你願意忍就忍吧,窩囊廢。”
——
夏季的炎熱,随着太陽的落山而逐漸退去。
爺爺今天熱的快要中暑了,無奈之下只能回去休息。
朱弦就和奶奶一起,将馄饨店給收拾收拾,要結束的時候,手機的短信響了。
朱弦看了眼是訂單,兩份豬肉餡的馄饨,加辣,不要蝦米和香菜,地址在天水巷154號,加百列拳擊俱樂部。
本來天氣熱,出來吃馄饨的人就不多,現在能有兩個外送訂單,也不錯,朱奶奶就一時高興,多放了幾個馄饨在裏面,算是給今晚收攤畫個圓滿的句號。
因為他們只是個小店,入駐外賣平臺還要收費,他們舍不得,所以只能廣發廣告,以短信收訂單。
等朱奶奶做好後,朱弦提着外賣,根據地址送了過去。
與此同時,郝坤正加百列招待着一個模樣年輕的男人。
男人身穿黑色的高檔西裝,臉上戴着一副金絲眼鏡,喝着酒杯裏的酒,唇角笑容輕挑。
許肆和黑狗從衛生間一道出來,注意到那邊的年輕男人後,眼神裏滿是憎惡和疑惑。
這是當時周尚錦的那個和他一起指證自己偷盜的朋友,李浩文,他來這做什麽?
覺察到許肆的情緒有些不對勁,黑狗問道:“阿肆,怎麽了?”
許肆回過神,輕動嘴角,神态故作輕松道:“沒事,狗哥,你知道那人是來做什麽的嗎?”
順着他的目光看去,黑狗想起來之前郝坤提的那個年輕的客人。
“那是李氏集團的獨生子,前些天的新聞報道,李氏集團的董事長,也就是他爸李勇,因為涉嫌欺詐罪,被抓了,李家破産了,他來這是想撈點偏門,賺點錢,求坤哥給他生意呢。”
許肆冷笑一聲:“坤哥的生意,他有命接的住?”
“阿肆。”黑狗皺眉,有些嚴肅的警告,“坤哥的生意,你不要過多的猜測關注,只當不知道就好,也不要試圖去了解,聽到了嗎?”
“嗯。”
黑狗一直以來對他都很好,許肆知道,他是個外冷內熱的人,總會在盡可能的時候,去袒護他,而許肆跟在郝坤身邊這麽久,能明顯的猜到,郝坤做的不是單純的地下黑拳館。
他的生意,絕對犯法,且刑罰嚴重到可以槍斃。
因為他是未成年,或者,郝坤留着他還有些別的什麽作用,就一直以他是未成年這一點,拒絕他參與自己的所有生意。
許肆能做的,就是去幫他要個債,看個場子,打個架。
他也知道自己如今是深陷泥潭了,所以,在他同意和郝坤混的第一天,他就在想着如何離開了。
“等等。”黑狗又似乎想起了什麽,他湊近許肆的耳畔,小聲問道:“他就是你說的那個和你那繼父兒子一起誣陷你的小雜種?”
他和黑狗租住在同一個屋子裏,朝夕相處的,他的有些事,黑狗也知道。
見許肆毫不隐瞞的點點頭,黑狗舔了舔幹裂的嘴唇,惡狠狠的呸了一聲,滿是肌肉的臉上挂滿了報複兩個字。
“欺負小孩?老子替社會好好的給他上一課。”
許肆眉心一跳,他拉住黑狗,搖搖頭:“狗哥,他現在是坤哥的客戶,動不了,算了,以後再說。”
黑狗粗暴的揉了揉他的腦袋:“你放心,這家夥兜裏因為破産,大部分資産都被封了,身上沒幾個錢,坤哥也很清楚,這塊肉太小,坤哥還看不上。”
“那……需要我幫忙嗎”
黑狗拍了拍他的肩膀,拒絕了他:“小孩子家家的,好好學習天天向上就行,這種事少摻和。”
被他說的有些動心,可許肆怕他做的太狠,就叮囑道:“可別鬧出人命,坤哥不喜歡事情鬧大。”
黑狗給了他一個,我辦事,你放心的神情,就朝着沙發椅過去了。